第 9 节
作者:青词      更新:2024-02-26 11:01      字数:4825
  经过她再三的保证,柏立新跟卓松冈只得嘱咐,要是她真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他们。
  梁亚飞快应允,随即转身上楼。
  心知梁亚是在躲他,卓曜彻倒也不急,正好利用接下来的时间,从父亲与柏立新口中打探关于梁亚的讯息。
  直到晚上九点多,卓曜彻总算离开。
  就在他前脚刚走,梁亚后脚便提着行李下楼。
  “,你这是干什么?”楼下的柏立新跟卓松冈均感费解。
  “爸、卓叔,我临时有事,得马上赶回台北。”
  “现在?”两人一脸怀疑。
  “嗯,有空我会再回来看你们的。”
  “可是你不是肚子不舒服?”柏立新提醒女儿。
  “只是吃坏肚子,刚刚上过厕所,已经没事了。”梁亚三言两语带过。
  由于实在太过仓促,柏立新和卓松冈有些反应不及。
  见两人还有话说,她先一步打断他们,“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
  就这样,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亚像一阵风似的离去。
  第六章
  一早,在厨房里张罗早餐的梁素贞看到失踪大半个月的女儿突然出现,脸上并无太大的惊讶,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知道要回来了?”她语气不冷不热。
  “妈,早!”梁亚态度自若的跟暌违多日的母亲道早,理所当然的捡了张椅子坐下,等着母亲为自己张罗早点。
  梁素贞将一碟涂好果酱的烤土司推到她面前,“该不会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才连夜逃回来吧?”
  梁亚眼神闪过一抹心虚,“妈也太抬举我了吧!”
  她了解的看了女儿一眼,“我也希望。”
  接过母亲递来的牛奶,梁亚佯装专心的吃着早餐。
  餐桌上的气氛宁静了一会。
  吃了几口烤土司,梁亚试探性的喊了声,“妈!”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梁素贞光是看着梁亚的表情,就知道女儿有事想对她说,“什么事?”
  梁亚在心里评估,怎么开口才不会让母亲震怒。
  暗忖了几秒,她最终还是选择直接面对,“我见过爸了。”她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母亲脸上的表情变化。
  梁素贞表情一怔,吃早餐的动作跟着停顿。
  梁亚顿时屏住气息,静待接下来的发展。
  就在她以为母亲要勃然大怒之际——
  “他还好吗?”
  “噫?”这下子,愣住的人反而是梁亚。
  她原先预期的愤怒没有出现,在母亲脸上甚至看不到太大的表情变化。
  换做以前,她只要一提起父亲,母亲的脸色肯定十分难看。
  “应该不错吧?”梁素贞径自推敲。
  母亲的平静让梁亚的措辞变得谨慎,“还好。”
  “我想也是。”她压根不觉得意外。
  看在梁亚眼里,不由得仔细端详母亲。
  她这才注意到,大半个月不见,母亲似乎变了。
  身为律师,梁素贞给人的形象一直是专业、不苟言笑,就是在穿着打扮上亦是如此,头发长年被梳成发髻的盘在后脑上,身上永远穿着深色死板的套装。
  而今,她烫了个波浪长发,任其披在肩膀上,套装的色泽跟剪裁也不再死板深沉,就是脸色也比往常红润许多。
  看着母亲种种的改变,梁亚不禁回想起,上回诗薇来家里时所说过的话。
  难道妈真的谈恋爱了?
  察觉女儿狐疑的目光,梁素贞不甚自在的别开视线,并试图引开话题。
  “你匆匆忙忙回来,你爸知道吗?”
  如果说梁亚原先还有怀疑,这下也百分之百确定了,否则母亲绝对不会承认柏立新是自己的父亲。
  “我跟爸说了。”她嘴巴上回答母亲的问题,视线仍绕着母亲打量。
  梁素贞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的规避女儿的视线。
  “妈,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她顿了下,“没头没脑的,在说些什么?有时间问东问西,还不如设法去找份稳当的工作。”
  担心女儿不能接受,梁素贞选择回避。
  深深的看着母亲,梁亚语重心长道:“妈,我长大了,会照顾自己,别再为我放弃属于自己的幸福。”
  梁素贞心头一震,看着女儿一时无法言语。
  梁亚同样看着母亲,眼神满是真挚的祝福。
  这一刻,梁素贞清楚的了解了女儿的想法,梁亚的接纳让她得以放下心中的顾虑。
  跟女儿谈开后,她的态度又回复以往,“我当然知道你长大了,否则怎么会翅膀一硬就成天跑得不见人影。”
  不会吧?妈又要开始翻旧账了。梁亚忍不住想翻白眼。
  偏偏,梁素贞才正要开始,“跟你说过多少次,去找份实实在在的工作,别一天到晚光想些不切实际……”
  听着母亲在耳边唠叨,梁亚只能偷偷在心里叫苦。
  卓曜彻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逃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一逃再逃,简直罪无可这。
  一早等不到梁亚来上班,再从父亲那里得知她已经在昨晚连夜赶回台北,卓曜彻简直气炸了。不再多做停留,他随即搭机北上。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卓曜彻人已经回到台北总公司。
  闽司南和石邑勋一进总裁室,见到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虽说秘书已经通知过他们总裁回来了。
  “老大,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闽司南问道。
  没有多做解释,卓曜彻劈头就问:“梁亚住在什么地方?”
  见他脸色不定,两人心理均感纳闷,不过石邑勋还是先回答了梁亚的住处。
  卓曜彻指示石邑勋,“你现在跟我过去。”
  闽司南和石邑勋又是一阵意外。
  “但是老大,梁亚已经跷家大半个月了。”石邑勋提醒他。
  卓曜彻当然知道,因为她一直跟自己待在高雄。
  “带我去她家。”他带头往总裁室外走去。
  眼见情况似乎颇有趣,不单是接获指示的石邑勋,就连闽司南也自动自发的跟上。
  梁家门前,当梁亚穿着背心跟牛仔裤,腰间绑了件薄长袖外套步出家门时,车上除了卓曜彻以外,暂时权充司机的石邑勋跟一旁的闽司南都很意外。
  两人正想询问卓曜彻如何得知梁亚的行踪,“老大——”
  “跟上去。”卓曜彻的视线只是专注的锁着对面人行道上的她。
  梁亚在离开家后不久,便隐约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为了更进一步确定,她走进路旁的一家精品店,从里面的橱窗望出去,就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对街。
  直觉告诉她,那辆车有问题。
  起先,梁亚以为是图谋不轨的歹徒,但随即打消这个想法。
  试问,有哪个歹徒会开着名贵轿车作案?
  念头一转,她想起卓曜彻。
  难道是他?!
  确实,如果跟踪自己的人是卓曜彻,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尽管心里已有准备,卓曜彻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梁亚却怎么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才半天的时间。
  担心自己要真被他逮个正着,铁定会被剥皮泄愤,她紧张的步出精品店,快步想要离开卓曜彻的视线范围。
  只不过梁亚很快就发现,自己摆脱不了对方。
  轿车上的人显然也清楚自己已经被她发现,跟踪的行径不再小心翼翼,反而变得堂而皇之。
  担心卓曜彻随时会采取行动,梁亚正觉得心急不已时,无意间瞥见前面的警察局,灵机一动便决定走进去。
  看着梁亚走进警察局,负责开车的石邑勋将轿车停到路旁,“老大,梁亚走进警察局了。”他想知道卓曜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沉吟了两秒,卓曜彻做出决定,“去梁家。”
  姑且不论梁亚进警察局想干什么,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卓曜彻决定先到梁家守株待兔。
  石邑勋于是将轿车掉头,往梁家开去。
  警察局里,值班的员警一见到她,“小姐,有什么事吗?”
  “警察先生,我的钱包掉了。”梁亚说道。
  该名员警于是拿出一张表格,“要报案的话先填资料。”
  她连忙澄清,“不是的,我是想跟你们借电话,打电话叫家人来接我。”
  员警于是指着一旁的电话,要梁亚使用。
  她走到电话旁,拨了母亲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母亲的助理。
  梁亚才开口要找母亲,得到的回答却是,梁素贞去法院出庭了。
  挂上电话,她原想改打电话找诗薇求救,但想起好友这会儿人在上班,只得作罢。
  梁亚沮丧的叹了口气,走回该名员警身旁。
  “警察先生,谢谢。”
  “不客气。”
  员警原本以为梁亚要离开了,却只见她站着不动。
  “还有什么事吗?”员警又问。
  梁亚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我家电话没人接……警察先生,是不是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
  当她说出自己的请求时,员警不禁一怔,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请求。
  梁亚尽管尴尬,眼神里却又透着希冀。
  毕竟,卓曜彻就是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当街拦下警车,强行将她绑走吧!
  以为梁亚只是缺钱坐车回家,员警原想自掏腰包给她车钱,却遭她拒绝。
  甚至,梁亚还不断的拜托,希望员警能送她回去。
  也许是被梁亚缠得没有办法,最后,该名公务繁忙的员警只得暂时权充司机,接送她这样莫名其妙的市民回家。
  其实该名员警会觉得梁亚莫名其妙也是无可厚非,毕竟,除了犯法跟脑袋秀逗的人以外,有哪个正常的市民会想搭警车?
  被警车安全送抵家门,梁亚除了不住的跟该名员警道谢外,临进门前还不忘左右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可疑人士才赶紧开门进屋。
  在刚才回来的路上梁亚已经盘算好,一回到家里就要立刻收拾行李闪人。
  带上门脱下鞋子,她才进客厅,赫然发现卓曜彻竟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
  梁亚一惊,随即就想转身往外跑,却被石邑勋跟闽司南给拦住。
  心知逃不掉,她只得不情愿的重新面对卓曜彻,“老板……”
  “才刚进门,又想上哪去?”他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问。
  “没、没有,只是想确定门关了没有。”
  梁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连一旁的石邑勋跟闽司南也不禁佩服。
  卓曜彻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心知肚明。
  她咽了口口水,“老板,你怎么会想到要来?”
  卓曜彻睨着她,“员工一声不响就跑了,我这做老板的能不来吗?”
  梁亚表情尴尬,“因为家里临时有事,来不及跟老板说一声,所以……”
  “事情解决了?”
  解决?是正要开始吧!梁亚心里苦恼。
  “嗯。”她困难的点头,“解决了。”
  “那走吧!”卓曜彻起身离开沙发。
  “走?”上哪去?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你难道不该回去上班?”卓曜彻反问。
  除非梁亚是笨蛋,否则当然不可能信以为真。
  天晓得她要真踏出这个门会发生什么事,为了不想落得尸骨无存,梁亚打定主意抵死不从。
  “我……”她脑海里盘算着该如何借故拖延。
  “还是你需要劳驾别人请你?”
  卓曜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她敢拒绝合作,他将不排除让闽司南跟石邑勋代劳。
  “可是我妈——”梁亚正想搬出母亲当挡箭牌,料想以母亲律师的职业,多少能对他产生点喝阻作用。
  “应该还在出庭吧!”他替她把话说完。
  照眼前的情况看来,卓曜彻显然已经把梁亚周边所有的人、事、物,全调查得一清二楚。
  梁亚不得不死心,“是啊,我想也是。”
  “可以走了吗?”
  “不如老板先回去,我在家里等我妈回来,跟她说一声。”她犹不放弃的垂死挣扎。
  卓曜彻看着她没有说话。
  见此路不通,她又找了另外一个借口,“我现在就回房收拾行李。”
  梁亚前脚才跨出一步,就被闽司南跟石邑勋从左右两边架住。
  “你们想做什么?”她挣扎着想逃开。
  没有人回答她,由卓曜彻带头,一行四人离开了梁家。
  梁亚一路被架进卓曜彻的公寓。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直到进了客厅,梁亚才被放开。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越来越有趣了,可能的话,闽司南跟石邑勋实在很想留下来看个究竟,只可惜卓曜彻似乎无意留他们。
  接收到他的眼色,两人只得带着惋惜的情绪离开。
  当门再度被关上,公寓里只剩下梁亚一脸戒慎的跟车曜彻对峙。
  由于他就站在靠门的那一方,以致梁亚就是想逃也无能为力。
  无视她一脸的防卫,卓曜彻径自走到一张沙发边坐下。
  看着僵立着的梁亚,“坐吧!”
  从梁亚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