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4-02-21 15:26      字数:4816
  她觉得心温柔地荡漾。
  又傻乎乎说:为了一个不好看脾气差还无聊的女人,你不值得的。史若吟我见过的。还不错。你知不知道我们杂志社人很无聊的,排了京城十大名媛,史若吟虽不列魁首,三甲马虎能进。其实还真不错。
  他说:恩,在重大问题上,我眼光一向不好。哎,花魁是谁啊。
  她叫:霍,花花本性露出来了吧。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
  他说让你嫉妒一下吗。
  她说:谁嫉妒?杜若,听说过吗?某行行长孙女,18岁,养在深宫无人识,天生丽质难自弃。
  他说碰巧认识。
  她一脸惊呆。说怎样怎样,真的好看?
  他说还是小孩子,我一般不把小孩当女人看。
  她又切了下。转首看他脸,觉得风采斐然,自己被这样的人看上,简直就跟做了梦似的。
  他说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又吻了她一下,说,我此刻洗澡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脸红。心里又乱跳。
  他洗的时候,她开始交战,要不要溜。
  拉锯了一阵,突然门铃响。她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郎,女郎猛见她,脸色立变。
  语声觉得眼熟,正挖空心思想是谁时,一记耳光已经辣辣地落到她脸上。
  她被打得发蒙。
  哪有这样盛气凌人的。正要说话。
  她已说,就是你吗,把至鸣从我身边拉走的就是你吗。上下打量,也没什么呀,好歹眼光好点啊,这样的人与我相提并论,不是侮辱我吗?
  语声咬了咬嘴唇,说:我也觉得跟你相提并论简直是侮辱,上来就打人,大概只有没有修养的人才能做出的行径。
  你。女郎脸气得铁青,说,我打你怎么了,不你丑事做前头?
  冯至鸣已出来,说:史若吟,你马上给我走。
  若吟脸立即楚楚可怜,说:至鸣,我有话跟你说。我们,昨天,不行,我不接受。
  语声回身拿了包就走。
  冯至鸣一把拉住她,说:别走。对史若吟说:我要说的全说了。我爱的人在这里。你看到了。
  若吟脸色又变,竭力忍住身体的颤动,忽抬头说:好。你看好,别后悔,我要有一天,你跪下向我求饶。
  13
  啪,门关上了。
  冯至鸣脸有一瞬惨白。好久,他露一苦笑,抚语声的脸,说:对不起。还疼吗?
  语声拼命摇头。忽然又有点泪,抹一抹,笑着说:谢谢你,我很高兴。
  他揽她入怀,说: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会喜欢我吗?
  她说:我从不用金钱衡量爱情。只是。她本想说,只是我们现在有没有爱我不知道。但是不说了吧。他这样疲劳。
  静默了会,她遽然抬头,说:你会很麻烦是吗?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很感动,但是,我建议你稍微妥协一下。
  他摇了摇头。
  她说,别倔。肯定不是涉及你一个人的利益。别昏头昏脑,你30岁了。要承担责任的。
  他自嘲道:责任,责任是什么,忘记自己献祭虚无的利益?这一生,从没尽情地去要过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次,我豁出去了。
  求你了。她又感动又恐慌。凭自己的感觉一场风雨即将来到,会是狂风暴雨。而她还没有对他有相应的爱,因而愧疚,不想他因她遭到损伤。
  过一阵,她告辞。他送她走。
  出去的时候,真的发现风刮得疾了,雨来临的前兆。
  两人默不作声。分别时,她烦恼地说:你不要太倔强。否则我会难过的。我真的知道你的心。你不要……心里太乱,语无伦次。而这个人,一贯说不清。
  他笑着说别慌里慌张,天塌下来我顶着。
  她也给他一个笑,低声说,我跟你一起顶好了,谁让你把这个荣幸给我呢。
  他啄了她一下,说:这话好听。
  她回屋。上楼后,又趴着窗台看他。他没马上走,点了烟站着,雨一点点落下来,他一无所察。她不自禁向他挥手,吼:快回去啊。
  他听不到。雨噼里啪啦砸。烟雾升腾起来,他就像雨中一块即将消融的影子。
  她给他电话,说:你现在立马进车,回去,否则我晚上睡不着。
  他说好。没你事。你好好睡。
  她放下手机,叹了口气,烦乱地想:哎,怎么这么样呢。这个人。
  冯至鸣自然知道风雨其实已经降临。
  昨晚跟史若吟坦言的。在酒吧。
  看闪动的昏暗的灯,说: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她愣一下,说:你从没说过,不过我很想听。
  他说:从来没。
  她脸拉长了,她生气的时候,脸会很长,因而不好看。
  他又说:我不想无爱的婚姻,尽管两家需要。
  她怔怔看她,忽然说:不行,绝对不行,我爱你。至鸣,感情可以培养。我相信的。难道,你有了别的女人?你回国的这些日找了别的女人。哦,至鸣,你寂寞,你想玩,我不在乎。只要没感情。我,做得够大度了吧。
  他看了眼前方朦胧的人影,说:我决定了。我们结束一切关系。
  站起来,又回头,说: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报复我,那来吧,我接着。
  她瘫在那里。无可置信。
  半夜,她又来电话,哭哭啼啼哀恳。
  他心烦意乱,是的,但凡有一点感情,他不想看女人哭泣。但是,没有办法。
  上午,父亲打来电话。说,你发什么疯,史正雄刚找我算帐,说他女儿哭了一晚。你怎么惹人家了,赶快登门道歉。
  他冷静地说:我跟史若吟分手了。
  父亲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半天后,咆哮道:你这混小子,你等着,押也把你押过去。
  他脸上都是嘲讽的笑,慢慢变冷。
  他想这就是他的日子,不过,他想抗争,哪怕粉身碎骨。因为这样的生活他真的过够了。
  父亲来了,怒气冲天摔了他房间一地东西,又拿手杖打他。他夺过,说:爸,我已经大了,我有我的决定。
  父亲说大?翅膀硬了,你决定什么,是给冯家带来一分钱还是败光。你当初做那个计划,我就觉得危险。你非做。你看现在成人板上钉钉的玩意,还说决定。你决定是不是死吧。
  他说我想办法。我不会把你的家业葬送在我手里。
  说完,他拂袖而去。
  后来去找语声。他心情真很不好。但是见到语声,他还是很开心。感到心内的思念哗啦啦像坚冰一样融化,心湖上还泛着点点金光。
  雨肆虐起来,整个天地一片模糊。雨刷卖力得刮着,但是雨痕还是密密地簇上去。
  是的,雨痕还是密密地簇上去。
  挑战终于来了。
  所料不差,史氏撤资。追债。投资人见风使舵,一部分人也开始跟风跑。
  他一一电话解释。
  但是发现了,生意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跟某行行长关系不错。想追加贷款。对方回绝,说:至鸣,我压力也很大,你破产,我这乌纱帽也跟着完,我现在不添你麻烦已经够义气了。但是如果上头,我也没办法的。请你体谅我的难处。
  他又向广州那家基金请求注资,未来前景许诺了很多。但是,对方回答他,我肯定你的魄力和使命感,才投了你。但是归根结底,做生意,还是不愿做亏本的买卖。我先拭目以待。言下之意,情况不好,就跟撤。
  他确实焦头烂额。
  但是这样的窘境却反激发了他的斗志。
  不会无路可走。他想。
  但是情形确实不太妙,人心惶惶的结果,就是冯氏好几个股票全线下滑。父亲高血压犯病。
  董事会上,陈剑主张,将HU3卖掉。此议一出。董事会成员纷纷附和。
  似乎山穷水尽也只有这一招,但是,陈剑怎知他为这个计划付了多少心血。站在高科技前端的研发,果真只是站在地狱的入口处么?可是大家都担惊受怕规避风险,那么中国也只能做永恒的世界工厂。
  他说:有愿意要这烫手山芋的吗?
  陈剑说:应该有。
  他说:麻烦你联络此事。
  很舍不得,但是无路可走,只能将自己的孩子硬生生送人,总胜于被扼杀于襁褓。
  他还未放弃,与境外注资机构联络。
  一日黄昏,语声打来电话,巧笑说:日理万机的冯大公子,介不介意小女子霸占你的周末?
  他一边继续先前的活一边回,怎么霸占。身体还是其他?
  她叫,哎,你怎么还能贫。
  他说不你引我想入非非吗。收拾下文牍,说:头次主动想我,很高兴,说吧,打算怎么霸占我?
  她说,别得寸进尺啊,本来想做菜给你吃,这会,惹毛我了,你没口福。
  他说:赔罪可以吗。善良美丽且温柔的文小姐,行行好,赏鄙人一口饭吃吧。
  她装模作样说:好吧,知错能改好孩子,那就来吧。
  他知道语声在故意舒解他的压力,心里不由暖和起来。
  路上,母亲来电,说:来医院一趟,你姑来看你爸了。
  他只好拐去医院。顺便给语声电话解释了下。称晚些去,嘱她先吃。
  姑和方圆来了。在床边问候父亲的病情,母亲做着解释。他进去时,姑脸上露出一抹意义难明的笑,说:至鸣,最近还好吗?
  他说:还不错。
  父亲说:不错什么呀。我都要被这败家子活活气死了。
  姑说:至鸣,有什么要帮的,尽管说。
  至鸣略略笑了下,说,多谢。其实他很明白姑的心思。只伺冯氏股票跌至谷底,全面收购。这会来,不是真心探视,大约只是抱着刺探的目的。
  也不好辜负她,说:目前已取得贝诺的口头协议,他们将补足史氏抽掉的部分。
  果然姑稍稍变色,但迅速展颜笑道,那就好。我说至鸣总会有办法。
  父亲脸露诧异。
  至鸣点点头,说:爸,你安心养病,我顶着。然后抽出烟,说:你们聊。我出去一下。便去走廊。
  其实,他并未取得任何投资承诺。但是已经通过媒体透露了风声。为了阻止股票下滑态势。
  与史若吟分手的决定一出,他就知道必须有足够的魄力与能力来应对危机。他做够了准备,但是态势依然严峻。他已经风闻陈剑在与史正雄谈判,具体密谋什么不得而知,但是与他总是脱不了关系,趁虚而入,落井下石,侍强凌弱,生意场上永远通行血淋淋的丛林规则。
  烟雾缭绕。他沉思。
  不久,方圆出来,到他身边,说:挺不好过吧。
  他说,会过去的。
  她说,真有你的,不过我眼中的冯至鸣大概就是这样子。不过话说回来,感情真的不能培养?
  他说:问你啊,你跟陈剑培养得怎样。
  方圆脸色立即惨白,苦笑说:是挺难。
  他呢?怎么没来?至鸣问。
  他……方圆吞吐了,神情有点不安。
  至鸣心内了然,说:其实方圆,有些东西不需要处心积虑,我对冯家的东西半分兴趣也没有。如果你想要,我未必不能给你。
  至鸣。方圆又嗫嚅,说,我,你知道,我没什么,就我妈她心里不平。
  那么光明正大的施展拳脚吧,不要笑里藏刀啊。我爸老了,他渴望亲情。对你们可没有任何防范。我告辞。
  至鸣。方圆还在叫。
  他进入病房。姑恰巧准备告辞,又虚假地寒暄一番。
  他陪父母呆了阵,略微安慰几句。便托词走了。
  到语声那里,差不多十点了。
  隔了挺长时间,她才过来开门,边还揉着眼睛。
  他直接揽住她,亲了下她的额,说:睡了?小懒猪。
  她作了个鬼脸,说: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吃我豆腐。
  他说你不觉得这气氛很像妻子迎接丈夫吗。
  她撇嘴,说:充其量情妇等待临幸。
  哦,那么,你是吗?他依旧油滑。
  她头一低,说,再胡说八道,要赶你出去了。
  进屋,桌子上摆了好几道菜。菜式看上去很清雅。
  她努努嘴,说:冷了。我热一下。
  便端了去厨房。
  他脱了外衣。过去帮她忙。说:你,没吃?
  她笑说:请你嘛,我怎能先吃。我知道你一定会空着肚子来的,所以等你了。
  他心又暖了暖,觉得这几日的阴霾倏忽散了。
  吃饭的时候,她给他夹菜,说:你瘦了。
  他说:现在是最完美的身材。你不觉得?
  她说:恩,胖一点好。我会安心一点。
  他说你担心我?
  她说,不,我不担心,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只是我总是觉得很抱歉。
  语声,至鸣看着她,说:你不需要有压力,因为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去追求我要的生活。财富,如果需要以葬送一个人一生的幸福为代价才能取得,那么财富还有什么意义?我一直非常讨厌做生意,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