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2 节
作者:匆匆      更新:2021-02-17 21:58      字数:4761
  士们成长为具有作战经验的老兵。
  此外,以拉夫诺国王为首的塞尔王族及大批贵族也携带兵马、民众和财物,退返中央郡集结。与海亚尔的分裂一样,塞尔亦形成了两派:拉夫诺、齐诺亚站在我们一方,带来了近十万人马,组建塞尔军团;法兰德、普内尔站在呼兰一边,正在本土招兵买马,准备跟随柯库里能杀入我国。
  由于贝叶成功地控制住了塞尔国王及其中央枢纽,塞尔境内忠于国王的民众,络绎不绝地跟随拉夫诺退入中央郡。他们首先将疏散和迁居至闪特、詹鲁、大荒原等地,等待战胜后再重返家园。
  受此影响,负责殿后的老军师和李维将军,压力更加巨大,需要顶住更长的时间……
  前方在奋勇血战的时候,后方的各项准备和调度工作亦在加紧进行。
  呼兰方面。
  皇帝瑟连带领三十万大军亲征,加上去年柯库里能带领的七十万西征军,呼兰帝国前后一共向中央走廊投入了一百万大军,占全国总兵力的八成!
  无论从总人数还是比例上说,都是呼兰扩张史上绝无仅有的!
  据密尔顿估算,因双泉荒漠之战、靛河大战等一系列战役的损耗,呼兰方大致损失了二十万兵马,再减去在海亚尔的五万驻防军,能够投入到中央郡战场的呼兰军队预计多达七十五万。
  另外,苏来尔、库姆奇被柯库里能连续的胜利所打动,也将派遣大军前来争抢战利品,预计两国将各有十万大军赶来增援。两个受损严重的国家,海亚尔将派出五万伪军,塞尔也将派出十五万伪军,共同参战。走廊东部的一些其他小国、环路城市带的城主,亦将派兵加入呼兰阵营,预计总兵力合计为十万人。
  堪堪一算,预计参与入侵中央郡的敌军接近一百三十万之多!
  如此看来,那个流传于民间的,图克拉祖在临终前告诫瑟连,既然已经开打,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灭亡中央郡的传言,果然不虚!
  瑟连欲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总人口仅有三百万左右的整个中央郡,碾成齑粉!
  自治领方面。
  从前线撤回的残部,藩属国援助的部队,亲我国的海亚尔、塞尔贵族兵马,总计有四十七万。
  因闪特兵马要增援北部的草原之战,并防御狄龙的突袭,詹鲁军团、半岛军团,堪堪守住已经人心动荡的本土,无法抽出更多的兵力,故而除了蛟龙水师之外,可以倚靠的就是自由军团了。
  靛河兵败后迅速返回首都的美芙洛娃夫人,代表夫君下诏,中央郡进入终极战备状态,进行全民总动员,为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做准备!
  过去一年,大战连连,光中央郡的自由民就总计损失了近二十万的青壮年男子,但这些可敬的民众,并未被吓倒!刚擦完哀悼亲人的眼泪,又毅然地接受了自己的使命,进行热火朝天的大练兵,准备决战于境内,进行第二次卫国大战。
  近三十万青壮年适龄男子,被召集起来,悉数武装,日夜操练。其他各年龄层的男子,甚至青年妇女,亦在自发地跟随训练。
  青壮年男子,自然是在军官的指导下汗流浃背地操演,而各自由民行政辖区的长老们,也自发地组织十几岁的少年童子军、超出服役年龄但依然健壮的老人,组建数万人的轻装游击兵。按灰狗辖区年高德劭的班克长老的话说就是,中央郡的几乎每一棵树后面,都隐伏着一名轻装游击手,侵略者只要胆敢踏入中央郡,从那一刻起,他就永远不得安宁,直到死亡为止!
  虽然说终极战备状态下是全民皆兵,人自为战,但自治领政府从减轻战争破坏力的角度考虑,由美芙洛娃夫人、苏雷长官和克鲁斯将军的调度指挥,累斯顿河东岸的所有妇孺老幼,偕同财货、畜群、粮食等物资,尽皆转移到累斯顿河西岸地区。西岸的所有自由民家庭,将敞开怀抱,容纳来自东岸的兄弟姐妹……
  黑岩城的全部锻造工场,已经停止其他任何产品的生产,全力制造武器,由自治领政府买断,无偿分发给全体民众……
  所有商船、渔船,均被征为军用……
  粮食、辎重、战马等所有战略物资,由中央郡政府统一控制,统一调配……
  自治领向全大陆发榜,徵集雇佣军参战,给予优厚待遇……
  以上各项措施,耗资自然不小,然而,由于早已向汇利钱庄借入巨额战争借款,故而自治领政府能够从容支付,全力实施。
  “丹西领主的构想,我差不多猜到了,”密尔顿兴奋不已地挥动着小拳头,“他要把中央郡整个累斯顿河东岸地区,变为一个无比辽阔的大战场,一个吞噬无数生命的大坟墓!”
  可是,我和胖墩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反而是忧心忡忡,愁眉苦脸。
  从前天开始,在巨木堡的主干道上,开始出现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民众迁徙队伍。从东向西,络绎不绝。
  这是一支特殊的迁徙队伍,全都是拄着拐杖的老人,抱着婴儿的妇女,赶着牛车马车的孩子……
  灰狗辖区也在累斯顿河东岸。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隐蔽自己的身分,我和胖墩都未曾回家。此刻,我们热切地想知道父母、家人、朋友、邻居的情况,但又根本无法分身。我们既害怕看到家人和邻居,怕被人认出而影响工作的绝密性,但在这个紧张万分的时刻,又极度盼望着与家人团聚……
  就在我们与密尔顿沉浸于两种极端不同的情绪当中,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杰姆拿着一张刚刚接到的密报走进屋来。
  “重大消息!”杰姆将密报递给密尔顿,“安多里尔宰相阵亡!自治领举行国丧!”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把我们三人全惊呆了!
  密报上介绍:为掩护部队后撤,安多里尔宰相负责殿后指挥,屡次挫败呼兰前锋骷髅战将霍勒姆的进攻。
  前天,宰相大人前往一处山头阵地视察,结果却被负责阵地防御的一个秘密变节的塞尔贵族——亚丁伯爵暗算,宰相大人与身边的几十名亲兵力战身亡。
  亚丁率三千塞尔叛军投奔霍勒姆怀抱。李维将军因力所不及,只能率军抢回宰相大人的尸体,含泪回国。
  这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新政权的奠基人之一,居然就在即将返回国内的前夕,壮烈殉国!
  第三十五集 第五章
  天色阴暗,全城缟素。
  城楼上升起的是黑帜,城门上披着的是黑纱,就连广场上铺着的也不是红地毯,而是黑地毯!
  街道两旁,伫立着哀伤的人群……
  悲风轻拂,全城无声,最多仅有些低低的抽泣……
  在宽阔得足以容下二十辆马车并行的主干道上,见不到其他任何人,惟有一个孤独孑行的身影……
  丹西领主死里逃生,靛河大败后率军平安返回首都。人皆以为他会因连续的败退而低调行事,但他却要求举行一次盛大的入城仪式。
  领主的想法,人们永远也猜不准。
  此刻,人们才知道,原来是一种这样的入城仪式。
  丹西领主一身黑色的奠服,独自一人,牵一辆牛车,上面载着安多里尔宰相的灵柩,自正东门缓步走入巨木堡……
  可怕的病痛折磨,连续不断的战败和撤退,大将、兄弟、恩师,一个一个在战争中陨命,在这些似乎无穷无尽的生理和心理打击之下,领主的背也显得有些佝偻了,仅三十岁的他,鬓角开始斑驳的花白……
  街道旁的市民们,手捧十字架,自发地跪倒在地,为可敬的宰相大人,为前线阵亡的将士们喃喃祷告……
  除了低沉的祈祷之外,就只有丹西领主寂寥的脚步声,在宽阔的大街上回荡……
  用了几近一个小时,丹西领主方才抵达了河滨广场。
  踏着黑地毯,他缓步走上高台。
  美芙洛娃夫人、伊莎贝拉夫人,带着孩子们,身穿祭服,含泪站在高台下,跪倒在安多里尔的灵柩前……
  “我们败了,而且是可耻的大败仗!无数的英烈,长眠于异国他乡,永远也回不来了!”丹西领主望着下面的人群,沧然涕下,“包括安多里尔宰相、威达将军在内的数十万将士,英勇地捐躯沙场。这场失败,不是他们的失败,是我,是我丹西一个人的失败!”
  丹西领主提高了声音,“他们是胜利者,是反抗异教入侵的圣徒!在天国,主会作出公正的评判!”
  “战争还未结束,异教徒狂暴的入侵即将到来!可怕的大战,还在前头!”领主将手中的权杖一折两段,“为了告慰阵亡的将士,我需要为战败负责,自今日起,我自贬职级,废黜自己的领主头衔,以一个普通老兵的身分,领导你们去击败侵略者!”
  “这一次,有很多将士跟随我,一路死里逃生,战胜无数艰险,克服重重困难,平安归来。他们,无需承担战败的责任!他们,是真正的勇士!他们,也是真正的胜利者!”丹西把手一挥,“现在,让我们抹去眼泪,扯去黑纱,举行凯旋仪式,欢迎他们的归来!”
  上百支大号角,奏出嘹亮而雄壮的乐曲。
  城楼上的黑帜换成了猛虎战旗,城门上的黑纱换成了彩旗、彩带,黑地毯换成了红地毯……
  席尔瓦、李维、贝叶、凯鲁、别亚、巴维尔、查理等军政重臣,率领猛虎步兵、猛虎骑兵、自由军团、蛟龙水兵等靛河大战中逃生的残部兵马,以方阵队列,阔步走入城门,接受凯旋仪式……
  丹西领主不是在高台上检阅,而是走下来,以普通一兵的身分,向他们行庄严的军礼……
  这一天,丹西领主自贬职级,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分,暂时代理全国军政事务。
  这一天,自治领的所有高官重臣,也都被摘掉官衔,以普通自由民的身分代理职务,待打败呼兰异教徒后,方能官复原职,重享爵位。
  这一天,残兵败将们没有受到羞辱,反而受到礼遇,获得“凯旋仪式”的荣耀,市民们亦以宽大胸怀接纳了他们。
  自治领政府为他们摆下了“庆功宴”,但几乎所有的兵将都谢绝参加。
  “这酒,等砍下瑟连和柯库里能的狗头再喝吧!”
  别亚将军代表将士们发出了誓言,传达出誓死捍卫中央郡的心声!
  从将军到士兵,所有的将士,在凯旋仪式后,都没有在首都逗留,一律毫无留恋地自发离城,前往累斯顿河东岸大营驻守……
  在他们离城的街道旁,挤满了从城内各处赶来的市民,他们自发地送来鲜花、美酒,将士们饱含热泪,接过鲜花,痛饮烈酒,然后头也不回,一往无前地奔向东方……
  无论军人还是民众,悲愤、哀伤、沉重,豪情、壮烈、激昂,两种截然迥异的情感流,在胸中激荡,在血脉里涌动……
  面对前所未有的大灾难,自治领全军一心,全民一心,全国一心,要让呼兰侵略者在我们的国土上,死无葬身之地!
  当天深夜,密尔顿、我、胖墩三人,被丹西领主秘密传召到东岸大营。
  和所有的将士们一样,丹西领主过家门而不入,直接回军营报到。
  夫人和孩子也赶来这里与父亲团聚,所有关键的军政事务也在这里处理,故而这座大营,暂时取代首都而成为我国的政治中心。
  听完我们的报告,丹西领主平静而沉毅。
  密尔顿还想故伎重演,从丹西领主那里再掏些金币出来,孰料,丹西领主一眼看透他的鬼心思。密尔顿此时到底是个小孩,如何能与老练的领主相比?在连续询问下,露出了破绽,谎话难圆,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地把灵蛇众之事从实交代。
  “哈哈,厉害呀!”丹西领主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么点年纪就敢坑蒙拐骗,而且骗得这么大!好,有种!”
  密尔顿红着脸吐舌头。
  “领主,”我忧道:“这八千金币的窟窿?”
  “谁惹出的事,谁自己摆平!自治领有钱,也不能填这窟窿!”丹西领主一挥手,令我彻底绝望,“如果遇到一点困难就要倚靠别人,那就永远长不大,永远无法承担重任!”
  “可上哪赚这么多钱呢?”胖墩苦恼道:“去偷?去抢?”
  “抢,永远是最快捷的赚钱法子嘛!”领主笑道:“种田的不如经商的,经商的又不如拿刀把的。”
  “再告诉你们一条信息,刚刚收到的战报,”丹西领主道:“试图拦截我运输金条的浪人盗贼团,遭到阿尔古将军的围剿。藤田太郎被歼大部,仅带着五百多人逃窜。”
  “啊!”密尔顿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领主含笑点头。
  我和胖墩依旧疑惑。
  “回去准备吧!”丹西领主手指着我道:“对了,林思东,你在出发前的这几天,再给我画一些南线指挥官的肖像画,好吗?”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