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冬恋      更新:2021-02-17 21:52      字数:5138
  中年妇人说:“一个十个多岁的孩子。”
  中年汉子一听,才放下心来,说:“既然来找个孩子,你回答他们没有就是了,何必将他们扔了出去?”
  山花说:“爸爸,他们欺负妈妈啦!”
  中年汉子摇摇头:“姓任的素有侠名在外,很会做人,他怎会无缘无故的欺负你妈妈了?”
  山花叫嚷起来:“爸爸,是真的:他们一来,大呼大喝,对妈妈半点也不客气。”
  中年妇人说:“姓任的很会做人,但他手下的一群小人,却不会做人了,令我看得不顺眼。”
  “好了,既然将他们扔了出去。就扔了出去吧,只不过我们今后提防这姓任的,会来给我们找麻烦。”
  “他敢!惹得我性起,我一把火将他任家大院烧成一片焦士,让姓任的知到老娘的厉害。”
  “琼妹,这又何必呢?这样,我们恐怕又得找一个地方搬迁了。”
  “侠哥,我看我们迟早都会和这伪君子、真小人碰一下的。”
  “琼妹,别忘了,我不想再卷人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中去。”
  “侠哥!但是我已收藏了他们要找寻的孩子,而且还认了他做我们的干儿子。”
  侠哥不由得担心起来:“琼妹,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这孩子可靠吗?你别将一只老虎抱了回来。”
  “放心,我看人不会看错的,这孩子就凭他对他的主人一片忠心,不但可靠还十分的勇敢,挺机灵的,”
  山花也就:“是呀,山虎哥哥很好的。”
  侠哥又是一怔:“什么!他也叫山虎?”
  原来这一对深山中的猎人夫妇,不是别人,正是过去武林中极有名气的七煞剑门的二十四剑手的元浪和元珍。他们极为厌倦江湖上腥风血雨的相互仇杀,为了争夺一件什么奇珍异宝蓝美人,眼见自己的同伙绝大部分惨死在仇杀中,几次进劝掌门人熊梦飞,别再为了蓝美人残杀无辜,与武林人士为敌了。熊梦飞不但不听,反而疑心他心生畏惧,不忠心自己,而熊梦飞的几位亲传弟子,更想杀了元浪,以除后患。因为元浪在二十四剑手中,武功最好,名列二十四剑手的第一名,在江湖上号称飞剑元浪,不但在武林有一定名声,而且武功也不在七大弟子之下,这几位熊梦飞的亲传弟子,十分猜忌元浪的名声和武功,更害怕自己师父熊梦飞有朝一日会将掌门人一职传给了飞剑元浪,莫不在熊梦飞面前进馋言,杀了元浪。以除隐患,元浪在这种情况之下,心灰意冷,便揩同钟情于自己的元珍,双双不辞而别,退出江湖,隐居在深山老林中,以狩猎为生。不久,他们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山虎,夫妻两人,满以为从此过着平静的日子,谁知七煞剑门的第二大弟子夺魄剑立运长追踪而来了,誓必杀了他们—家三口才解恨,因为他们胆敢背叛七煞剑门。
  元浪元珍夫妻两人,双双拼力奋战,可是他们刚造的房屋给立运长带来的人烧了,刚满两个月的儿子也给活活的烧死,夫妻俩悲愤异常,像两头发了狂的狮子,一阵乱剑重伤了立运长,将立运长带来的人,全部砍死挑倒,吓的立运长负伤而逃,元珍还想追杀,元浪叫住她别追了。他担心元珍在黑夜里追杀立运长有危险,何况夫妻两人,身上也受了几处剑伤。
  他们悲痛地埋葬了被大火烧焦了的儿子尸骸,害怕七煞剑再派别的人来,便连夜离开,远走高飞。经过几次的转移、隐居,后来听到江湖上人传说。
  七煞剑门被一名神秘的人物黑豹在一夜之问夷为平地,熊梦飞更是身败名裂,惨死在熊耳山中,而他手下的弟子,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从此以后,七煞剑门便从武林中除名,不复存在。
  熊梦飞之死,元浪元珍听了也多少有些伤感,不管熊梦飞为人怎样,但对自己夫妇俩人来说,传艺之恩,总不能忘?但对立运长杀子之恨,却怎么也忘不了,而且他们还听说立运长等人在七煞剑门毁灭之后,便卖身投靠了西厂不但成了西厂的一位高手。也成为了西厂—只可怕的鹰犬。他们夫妇俩听后,不由心头大震,更加不敢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便改名换姓,一个叫琼珍,—个叫郎侠,互相以“琼妹”、“侠哥”相称,—直在深山老林中隐居,最近一年里才转来这里定居……
  (以上详情,请看拙作《黑豹传奇》)
  现在郎侠一听“山虎”两字,一时间怔住了,忆起了他那不幸给烧死的儿子。这个情形,自己的女儿山花是不知道的,她是后来才来到人间。但自己的妻子琼珍却亲眼目睹,他不由望着自己的妻子。
  琼珍似乎有些伤感的说:“这孩子原不叫山虎,叫小丹,是我将这个名字给了他。”
  郎侠理解妻子的用意。她忘不了对不幸死去的儿子的缅怀。他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干吗任家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前后派出人来找寻他?”
  琼珍将小丹的情况——说了出来,郎侠听了—时不出声,沉思起来。琼珍问:“侠哥,你怎样?不愿意我们有这么一个儿子?”
  “琼妹,我怎么不愿意?而且认一个干儿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公孙家少爷离奇的失踪,是不是姓任的所为。”
  “这个姓任的,是西厂的人人,怎么不是他干的了?”
  “我希望不是就好了。”
  “不是,任家干吗这么紧张要将山虎捉回去?”
  “琼妹,要是事情真的像你所想的—样,恐怕我们今后又卷进了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中去了。不但是姓任的就是西厂的人,也不会放过这孩子。”
  “所以我才为这个孩子担心哩!不然,我就不会收留他下来了,不忍心他年纪这么小就无辜的丢了性命。”
  “琼妹,看来你隐居这么多年,侠骨柔肠仍没有丢掉,在这方面,我不如你,既然这样,我们准备应付任家的人再次找上门来。”
  琼珍对女儿说:“山花,快去叫你山虎哥哥醒来。”
  山花愉快的应了—声,似蝴蝶般的飞走了,她来到柴草,取下那一捆草,爬了进去,山虎仍在柴草堆里大睡不醒,山花推醒了他:“醒来,醒来,你怎么这么能睡呵!”
  山虎(从此小丹叫山虎了)绐山花推醒,揉搓着双眼,望了望;问:“任家的全走了吗?”
  “他们已走了老半天了!”
  山虎愕然:“那我睡了多久?”
  “当然也睡了老半天啦!”
  “你怎么不来叫醒我的?”
  “我来叫过你一次了,你睡的像死猪一样,动也不动,我妈说你累了,就让你睡一会,喂!现在睡够了没有?”
  “睡够了。”山虎不好意思的说,突然,他听到外面有男人的声音,一怔:“不好,又有外人来了!”
  “哎!那是我爸爸。”
  “什么!你爸爸?”
  “你怎么啦?我是不是睡懵了?我怎么没有爸爸的?”
  “你,你爸爸凶恶不凶恶啊?”
  “我爸爸连老虎、山猪那可以打死,将它们扛了回来,你说凶恶不凶恶?”
  “不不,我不是问这个意思,我是问你爸爸,像不像你妈妈一样,对人凶恶?”
  “我妈妈对坏人才凶恶 。对好人一点也不凶恶。”
  山虎绐山花说得不能出声。山花又说:“快出去吧,我爸爸对人一点也不凶恶、你用不着害怕。”
  这一下,又撩起了山虎作为一个男孩子的自尊心和好胜心:“我害怕什么?我对老虎、山猪也不会害怕!”
  “好呀,那走呀!”山花好笑起来。山虎壮着胆子出去了。—看,一位高大,威猛的猎人,正打量着自己,而山花早巳扑了过去,叫着:“爸爸,他就是山虎哥。”
  山虎虽然有些怯意,但却精乖的上前叩拜:“山虎叩见大叔,”因为他不知位身材雄伟的猎人,是怎么的看待自己。不敢贸然称干爹,只好口称大叔了,郎侠一听这称呼,有些意外,不由望了望自己妻子,似乎问:你不是认他为儿子么?怎么他叫我大叔?
  山花首先叫起来:“山虎哥哥,这是我的爸爸呵!你怎么不叫爸爸的?”
  郎侠微笑问:“看来,你不想认我为你干爹了?”
  山虎又慌忙叩头说:“孩儿山虎,叩见父亲。”
  琼珍欢笑:“孩子,这才对了。”
  郎侠同时说:“孩子,起来吧,不必多礼了。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是!父亲。”
  郎侠在暮色苍茫中,又再次打量山虎,感到他虽然生得愣头愣脑,但眉宇之间有一团正直的英气,不禁暗暗喜欢。看来自己的妻子并没有看错人,他便对妻子说:“琼妹,你带虎儿进屋内去吧,我去泉边将这只山猪划洗干净。今夜,我们一家人就吃一顿山猪宴。”
  山虎说:“父亲,我来帮你手。”
  山花说:“我也去。”
  琼珍说:“好好,你们两个都去帮爸爸手吧,我去将饭先煮好了,等你们回来。”
  于是他们兄妹二人,高高兴兴的帮父亲去判山猪了。山沟里,传来了他们的欢笑声。郎侠对山虎的勤快感到满意,而山虎对郎侠,起初有些拘束,但在划山猪过程中,互相说话,再也没有什么拘束了。他感到干爹虽然生得高大威猛,但说话却和气、随便,似乎没有干妈那么凶恶。很快,他无拘无柬地与郎侠打成一片了。
  郎侠暗想:莫非天老爷见我夫妻两人丢失了一个爱子,特意安排了这么一个儿子给我们?是夜,一家四口,在灯光下欢笑吃饭。
  吃饭中,郎侠又问了山虎的一些经历和公孙不灭离奇失踪的前后详细情况,他暗暗点头,自己妻子的猜测没有错,是任家的人故意安排了这一幕戏,胡弄了山虎,将公孙不灭带走了。要是公孙不灭真的落到了东、西两厂人的手中,的确能够生存的机会是十分的少。郎侠过去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年,讧湖上的各种奸诈诡计见得不少,也经历过。尤其是东、西两厂种种的残忍手段,比起黑道上的人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是一个无辜的人落到了他们手中,也等于进了阎王殿,肯定是活着进去,死着出来。
  郎侠不敢将这些真实情况说出来,怕山虎受不了这种近乎残忍的打击,会不顾性命危险去找姓任的拼命。所以只说:“孩子,你妈的猜测,仍没有什么依据,我们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不可去找任家的人,说不定公孙不灭真的是看破红尘,遁人空门去了。他有心避开你。你一个人怎么也找不到他的:现在不管是姓任的暗算他也好。或者他自己出家也好,你只有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来,什么也别去想,专一的练好自己的本领。公孙不灭失踪之事。我和你母亲在这一带,想办法去打听好了。我们去打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山虎又激动的说:“爹!妈!孩儿先感谢你们了。”
  “孩子,你是我们的孩儿,怎不关心?今后不可将自己当外人来说话了。”
  “是!”
  “从明天起,你就换上一身猎户人家孩子所穿的衣服,别穿这一身书童装。再叫你妈给你改改容,以后就是碰上了任家的人,只要你不说话,姓任的就认不出你来。”
  山虎又是诧异:“妈会易容吗?”
  “你妈易容的本领可高明了!过去,我们因不时要在江湖上走动,全靠你妈给我易了容,才好几次避开了仇家,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爹也有仇家么?”
  “孩子,二个人在江湖上走动。怎能没有仇家的?有时无端端成为了仇家,就像你和公孙不灭一样,成为了常州知府的仇人,现在又成了任家的仇人一样。”
  山虎一想也是,以妈那样的性格,怎能会没有仇家的?她将任家的武士扔了出去,便结下仇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干爹干妈,过去曾是名动武林一时的七煞剑门中二十四剑手之一,在江湖上结怨的人还少吗?不论黑、白两道上都有,最后,还成了七煞剑门人追杀的对象。
  这一夜,山虎在这深山的茅屋里睡。由于他在柴草堆里睡过了,再加上担心自己少爷的生死安危,听着满山满岭的松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