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孤悟      更新:2024-02-08 11:47      字数:5049
  楔子     在经历了多年的战乱后,隋文帝统一了南北朝,并弃长安迁西安,建立大兴城。
  隋文帝有二子,皆为独孤皇后所生,文帝封杨勇为太子,封扬广为晋王,并出居晋阳。
  杨广素有夺位之异心,虽封藩在外,却时时行贿近臣,进宫行孝。
  后结识越国公杨素,里外合力,使无罪的东宫太子杨勇被文帝所废。
  扬广趁文帝病重杀之,并弑兄以夺皇位。
  其后即位是为炀帝,在位期间荒淫无道、诛杀良臣,为逞私欲而开凿运河,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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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山,坐落于晋北浑源县境内,巍峨耸峙,犹如一座大屏障般守住了塞北的门户。
  恒山苍劲陡峭,风光壮丽,却因位于塞北,交通不便且位于战乱频仍之地而少有人至。
  由山脚下的金龙口人山,两边高峰夹峙,形势奇险,越往里走越是狭隘陡峭。
  在这座路洗险绝的深山里,传说有一处名为“杀手谷”的地方,而在此坐镇统领的是行踪飘忽,人称“九命猫”的绿林盟主梵九。
  据江湖传说梵九膝下无儿,只有亡妻留下的一女。他带着一群功夫高强、各有所长的绿林好汉藏身深山,干的是杀手买卖。
  虽然位于深山,却因标榜着“只要出得起价码,就是皇亲国戚都能杀”而扬名江湖。
  在他所统领的杀手之中,有三名价码昂贵,却定能出师告捷的顶级杀手。
  他们是梵九所收养并亲手教授武功的义子,也是梵九最得力的帮手:罗刹、夜叉、修罗。
  在这个动乱的时代里,传奇正要开始——
  第一章     “杀人?”梵毅看着眼前这个瘦削男人,眉头挑了几下。
  透过他人居中牵线,梵毅见了这个指名找他的男人。
  “是的,英雄……”男人嗫嚅地说。
  男人衣冠楚楚,看似风雅之土,不过他在男人身上嗅到一丝脂粉味,似乎是个热衷渔色之人。
  “我得知英雄武功高强,就算皇宫内苑也如人无人之境,所以……”男人畏畏缩缩,感觉不是个坦荡之人。
  他看过的人也算不少,依他看,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喜好女色,却也不是什么能做出大奸大恶之事的人,池倒要看看这男人想杀的是何方神圣。
  “你想杀谁?”
  “芮城县县令之子马景荣。”男人来自芮城县,名叫颜少杰,是一名商人。
  颜少杰因家中富有,经常与权贵来往,平时因为喜欢寻欢作乐,因此与同好此道的马景荣走得极近。
  “马景荣平日与我称兄道弟,没想到竟迷昏我娘子,玷辱了她的清白,我跑去与他理论时,他还寡廉鲜耻地说是我娘子自愿的,我娘子性情娴静贞洁,一气之下竟寻死觅活的搞到发疯,我气不过……我……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颜少杰讲得义愤填膺,可梵毅却面无表情。
  “我不想知道那些事。”梵毅淡淡地睐着他,“你能出多少价钱?”
  颜少杰一怔,“英雄是说……”
  “我只关心你出得起什么价钱,其他的都不关我事。”他是杀手,杀人是为了钱财,至于杀的是什么人,为的又是什么事,他通常是不过问的。
  他可不像梵辛那样,居然为了一个痛失爱女的老丈,接下一文钱的买卖。
  在这种乱世里,痛失爱女爱子,甚至是爱妻的又何止干百,若真要同情怜悯,那他们这些干杀人买卖的,岂不都得喝西北风去?
  “一千钱。”颜少杰说。
  “一千钱?”梵毅撇唇一笑,反问:“你知道我的价码吗?”
  颜少杰一顿,嗫嚅地道:“听过一些……”面对着一个干杀人买卖的冷血杀手,颜少杰是有点胆怯的。
  梵毅斜觑了他一记,似笑非笑地说:“你说,马景荣有没有可能花五千钱雇我杀你?”
  他那锐利的眼神笔直地射向颜少杰,直教颜少杰觉得不寒而栗。
  “英……英雄,你的意思是……”颜少杰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的意思是,我的价码是五千钱起价。”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这……”颜少杰犹豫着。
  五千钱并不是小数目,当然他是付得起这笔钱的,可是……五千钱够他上怡香居一整年了。
  见他迟疑,梵毅倒是干脆。“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话罢,他便要走。
  “慢着,英雄。”颜少杰急忙留住他。
  马景荣是县令之子,在县里头简直可以说是翻手乌云、覆手为雨,根本没有人对付得了他。如果不祭出梵毅这种顶尖杀手,恐怕无法大功告成。
  “有事?”梵毅知道他总得答应,因为他绝对找不到更适合、更有把握的人,来帮他执行杀人计划了。
  颜少杰下定决心,“好,就五千钱。”
  其实他也不是单纯想金妻子讨回公道,只是气不过马景荣得了便宜还卖乖,硬生生地教他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梵毅勾起一抹带着点危险气息的微笑,“成交。”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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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县今府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原因无他,今天正是县令马守齐之子马景荣的大婚之日。
  马家办喜事的消息者早在城中传开,连日来,大家聚了头聊的就是马府喜事。
  一般而言,这样的大户人家,娶的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可这回马景荣看上眼,并准备娶回家当媳妇的,却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儿。
  邵家住在城西,家贫如洗;邵家长女胤贞生得沉鱼落雁,却因家贫而一直未许配人家。
  邵祁长年辗转病榻,其妻在几年前被两名绿林抢匪奸害,底下除了邵胤贞,还有幼子幼女共四人,而照顾卧病父亲及稚龄弟妹的责任,就全落在年方二十的邵胤贞身上。
  马景荣自从在集市上见得邵胤贞一面后,就镇日吵着马守齐要娶邵胤贞为妻;马守齐原先因两家背景悬殊而不肯答应,后来被吵怕了,只好依他。
  其实马守齐也是个好色之徒,府中女婢、姨太近百,甚至有百姓私下叫他是“芮城县的杨!””。
  虽说初时他因门不当户不对,而反对马景荣的婚事,但后来见得邵胤贞一面,竟也迷恋上她的动人姿色。要不是今天嚷着要娶她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可能会将邵胤贞纳入府中为妾。
  一整个晚上,府中设宴款待前来祝贺的客人,好不热闹。
  马景荣平日那群酒肉朋友也都前来道贺,大伙人吵吵嚷嚷地直到夜深,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马景荣终于娶得美人归,心情相当亢奋;可他不知……死亡的阴影已经向他靠近——
  “娘子、娘子……”他醉得脚步显踬,跌跌撞撞地回到新房,“我……我来了。”
  两旁的丫头为他打开房门,“少爷。”
  “出去,你们都……都出去。”马景荣急着还开丫环们,为的就是与新娘子一夜春宵。
  丫环们欠了个身,“是,少爷。”话罢,两人急忙离去。
  马景荣一进房,就见一身华丽嫁衣、凤冠霞帔的邵胤贞,安静地坐在床上。
  关上门,他迫不及待地走向床边,“娘子,你等好久了吧?”他挨近床侧,伸手就要挑起她的头巾。
  感觉到他的接近,坐在床沿的邵胤贞不自觉地闪开了他的手。虽说为了家中老小,她决心嫁给马景荣这种浑球,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日后都要任地予取予求,她不觉想吐。
  “娘子,你……”马景荣酒酣耳热,并没有因为她的闪躲而生气,“你害臊?”
  他笑得一脸淫邪地往床边一坐,“别怕,为夫的……一定会温柔对你的……”论着,他便拉下帷幔,然后动手想解开她的嫁衣。
  “少爷……”她拨开他的手,看似羞怯,却是婉拒,“这……还没喝交杯酒。”
  她不想跟他有什么肌肤之亲,虽说那是在所难免,但是这一刻,她是能拖则拖、能延就延。
  马景荣正醉着,压根儿不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反而以为她在玩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女人就是这样,嘴里说不,心里可不那么想。就像那些怡香居的姑娘,个个装模作样,最后还不是乖乖地上了他的床。
  “好,好,喝酒,喝酒……”马景荣钻出帷幔,走到桌旁,径自倒了两小杯美酒。
  邵胤贞坐在帷幔里,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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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毅悬在梁上,冷眼睇着正在倒酒的马景荣。
  是时候了,杀了这浑球,他就又能清闲一阵子了。
  那新娘坐在帷幔里,根本看不见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要刀起刀落,马上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儿。
  忖着,他飞身而下,自马景荣身后单臂勒住了他。
  马景荣还来不及反应,梵毅即一刀抹过,断了他的咽喉。
  马景荣咽喉被断,立刻气绝,手上端着的杯子也应声落地。
  坐在帷幔里的胤贞听到碎裂声,想他应是醉得手脚无力,“少爷,你……”她下意识地掀开帷幔,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帘子外,马景荣血流如注,而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因为太过震惊,她并没有觑清男人的模样。
  “呃……”惊吓过度,胤贞竟发不出声音。
  见她张着嘴,梵毅第一个反应就是放开马景荣,探身人帘,一手指住了她的嘴。“住嘴。”他沉声道。
  胤贞抬起脸来,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蒙面凶手。“唔……”她发不出声音,只是畏惧地盯着他。
  那一瞬间,她想起遭绿林大盗奸害的娘亲——
  这人跟杀害她娘亲的那两名盗贼是一样的!
  想着,她迎上了他的眼睛,惊惧却又恶狠狠地瞪着他。
  梵毅定睛一看,脑子突然有一瞬的恍惚。
  好个仙肌玉骨、丽质佳容的女子!
  这马景荣是交了什么好运,居然能娶到如此美人为妻?
  蓦地,他妒嫉起马景荣,也庆幸自己刚刚一刀宰了他。
  像她这般的女子,若是被马景荣那双脏手玷污,那么……马景荣就真的是该死至极。
  对上了她的眸子,他感觉自己像要被吸进去似的。他害怕这种感觉,他应该不是个容易被攫去心神的人!
  就在他出神之际,胤贞已经回神;她本能地伸出手去,一把扯下他的蒙面巾。
  虽然心中恐惧不安,她却还是觑清了眼前这个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陌生男人。
  被看见样貌使他有些许不悦,不过那愠色很快地从他脸上消失。
  她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可她眼前所见的,却是一名英气逼人、容貌俊朗却神情冷漠的男人。
  他有一张豪迈、性格的脸庞,那光洁宽广的额头使他看起来十分正气,不家个嗜杀成性的恶人。他的浓眉强悍、鼻梁直挺、嘴唇微微上扬……
  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吸引人的。至少,他吸引了从来没被人吸引过的她。
  他是准?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杀了马景荣?
  “你……”见她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他沉声问:“知不知道你看见了我的样子,我就得杀了你?”为了掩饰自己满心的起伏,他故作冷血残暴。
  听见他说要杀了她,胤贞立即猛摇着头,一脸煌恐讨饶。
  她不怕死,从来就不怕。只是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可以死。因为她一死,她爹及四名弟妹恐怕也活不成了。
  不,她不能死,绝不能死!
  看她猛摇头,一脸惊恐,梵毅蹙起眉心,“你不想死?”
  “唔!”她用力地点头。
  他撇唇一笑,“可是你看见了我的模样。”他挨近她,那低沉而炽热的声音就响在她耳际。
  她浑身颤抖,那凤冠上的珠饰也颤得喀喀作响。
  “你在发抖?”他笑睨着她。
  她的反应教他感到十分有趣,要是她拼死挣扎,他或许会一掌劈昏她,可她没有,只是不安地睇着她,甚至连眼泪都没淌下半滴。
  一般而言,夫婿在洞房里遭人杀害,做娘子的不都是哭天抢地的吗?为什么她死了夫婿,脸上却没有一丝伤心?
  “你……”他一手攫住她的下巴,将脸欺近了她。“你居然一点都不伤心。”
  当他的眼接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