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17 21:50      字数:5022
  寻常汉臣忌讳这东西得很,根本碰都不碰一下,张廷玉面不改色地喝了,这才是本事。
  胤祯也笑,对东珠儿道:“这一回郡主可该满意了吧?”
  东珠儿扫了张廷玉一眼,却见这人穿着便服,不与草原上那些个草莽男儿一样,沉稳之中带着安然神气,挺拔俊秀,方喝过鹿血,似乎不大舒服,嘴唇也是透着血红,桌案上落了两滴鹿血,真真是个触目惊心。
  一颗心都要跟着烧了起来,东珠儿难得有些心乱,只闷声不语地坐了回去。
  好歹众人闹过了张廷玉,这才算是消停了,众人喝鹿血的喝鹿血,准备着烤肉和温酒的又是一波,草原上的儿女都来欢声歌唱起来……
  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张廷玉手边压了一本奏折,用手中的笔划了两笔,只是渐渐便有些手抖起来。
  他微微闭目,定神,压着奏折纸页的左手小指指甲几乎都要被他给压折了,可是此刻他万不敢露出任何的异样来。
  鹿血本身大补,不过顶多有些气血上涌,张廷玉这个简直……
  他立时知道这鹿血被人动过了手脚,细数一下方才经手之人,便大约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跟八爷党的结怨还真是不小。
  那边正在跟多尔济说话的胤祯同胤禩对望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一扫张廷玉,却是唇边浮过淡笑。
  向来张老先生正人君子,从来不曾知道这种怡情东西的妙处……
  难为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批奏折,胤祯想想自己都忍不住,一时之间更觉可乐,便与身边多尔济一碰,喝了一盅酒。
  众人一直闹腾了许久才散,张廷玉额头覆盖着密汗,勉强将笔端整地放下了,这才退出去。
  好在康熙走得也早,并不曾发现异样。
  张廷玉刚刚出帐不久,便有个小太监过来递了一张纸条给他,借着微弱灯光一看,张廷玉便将纸条收入袖中,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太监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离开了。
  张廷玉冷笑一声,却是转身回了自己帐中,顾怀袖跟丫鬟正在屋里描绣样,又说了他们宴会时候的趣事,见了张廷玉回来,顾怀袖抬眼一看,只道:“你们倒是闹腾完了,白露,赶紧打水过来,给——”
  “不必了,叫她们出去吧,我有事同你说。”
  张廷玉坐了下来,摆了摆手。
  椅子上铺着虎皮,毛茸茸暖和和的,张廷玉扶着扶手,手指抠得有些紧。
  这时候,他脸已经在光亮处了,顾怀袖一下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疑心出了什么事,便叫青黛白露先出去。
  她放下手里东西,朝着他走过来,皱眉道:“你可是受了什么伤,额头上都是汗……”
  说着,抬手放在他额头上,温度的确是有些高。
  顾怀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张廷玉揽住腰,让她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了张廷玉胯间那火热之所在。
  她惊了一下,几乎撑着他手臂就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腰,张廷玉知道她想说话,双唇一启便道:“闭嘴不许说话。”
  “……”
  她愕然地看着他。
  张廷玉火气正大,手上力道有些失控,微微放松了一下,才低声道:“今儿喝过了鹿血……”
  他说着,手掌便已经顺着她小衣翻了上去,掌下一寸一寸尽皆是滑腻。
  张廷玉真有些把持不住,又怕伤了她……
  眼见着他一副隐忍克制模样,顾怀袖眼带怀疑,略动了一下,却感觉他腰下那活儿顺着自己动作便顶着自己了,顿时暗恨咬牙:“你这哪里只是喝了鹿血?”
  喝了那什么还差不多……
  不过转瞬之间,顾怀袖就回过神来了。
  鹿血却有功效,可没这么夸张。
  明摆着,张廷玉这是被算计了……
  正想着,他灼烫的手便已经覆盖到了她胸前来,半撩着她衣裳,只见着这肌肤胜雪、半遮半掩模样,说不出地煽情。她一双明眸里润着水一样,朱唇微张着,仿佛要说话,而有些怔然看着他。
  张廷玉目光一凝,忍不住放柔了手上的力道,掐了她尖尖下颌,便勾她下来亲吻个不停。
  此刻将人往自己怀里按,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那躁动之意不减,甚至越来越凶猛,却不知劲头还有多大。。
  他口中还有鹿血的腥气,一时全蔓延到她口中去,一时难以接受,可很快又变得适应起来,更勾出些别样的情致。
  张廷玉咬了牙,想起胤禩与胤祯来,顿时杀意起,眼下又是急火,只恐折腾得顾怀袖明日出丑,只吻着她脖颈,一路向下,最终埋首她胸前,吻她心口位置,却喑哑着声音道:“乖,先给爷用手……”
  床笫之事顾怀袖一向是个懒人,张廷玉怎么伺候她就怎么做,用手时候仅限于特殊时期,眼下人还在帐中,却不知隔着帐有多少的耳朵。
  她为难得两颊绯红,耳根子更如红玉一样,咬了咬嘴唇,法子不是不知,老夫老妻了。
  只是用过的次数太少,什么口啊手啊……
  张廷玉忍她不得,只压低了声音要挟她道:“你不用手来,爷便……”
  他已然捉着她的手按住那一处,顾怀袖立时像是被烫了一样想要缩回,情知若真如张廷玉所言,吃亏的是自己,咬咬牙也豁出去了,便解了舒服为他用了一回手,手腕酸软之余更是满手的东西。
  张廷玉拿了帕子给她擦手,便抱她去榻上,除了衣裳,狠狠地要她,却还跟她咬耳朵:“但凡你方才用点子心给爷弄,这会儿便该少受些苦。”
  顾怀袖真真一时在天上一时在地下,脚掌抵着榻上铺的绒毯,扭腰便想要躲,奈何还是躲他不过。
  本就是小小一张床,能躲到哪里去?
  她低声咒骂,末了又用更低的声音断断续续叫饶了她。
  眼见着两个也算是多年夫妻,近年来屋内事极有规律,颇得鱼水之欢养生之道,怎料今日又开始狂野起来,却不是因为顾怀袖,而是因为张廷玉。
  她只觉得腰酸,又被他催逼得厉害,容纳着他,又将两人的温度交换,她的温凉,他的滚烫。
  他倒是渐渐开始过了药力,不像方才那般粗鲁,只细细碾磨她,一手把玩着她胸前珠圆玉润,捏着变幻形状,又一面身下让她绞着自己,用力往上催她一下,便暗声问道:“下次还敢不敢那么漫不经心了?”
  顾怀袖哪里想到给他用手那么久,他也没……
  头一次她想着张廷玉还是老得快点吧……
  不过……
  狠狠一闭眼,她想要放些狠话出来,出口时候又只成为低低的喘吟了。
  若她前头认真一些,何来张廷玉这样大的火气?
  他掐她胸前一把,让她睁眼,然后埋头下来与她吻在一起,唇舌交缠之间又是情意绵绵:“当真要叫爷爱煞你了……”
  夫妻的生活好了,感情自然更佳。
  顾怀袖望他,又瞥见那几根白头发,心底又钝钝痛起来。她忽道:“女人真是善变。”
  这话来得奇怪,张廷玉耕耘不减,却道:“何解?”
  顾怀袖怎么会告诉他……
  她只搂着他脖子,略一咬嘴唇,忍了眼底泛出来的脆弱泪意,虽还是朦胧了一片,可到底没掉泪,只弯唇笑:“二爷疼我……”
  他动作骤然一停,眼神幽暗地看着她,却咬牙:“若叫你明日连床榻都下不来,你这面子往哪里放去?非二爷不顾念着你,乃是你自己个儿作的。”
  顾怀袖心说我作我的,你做你的,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难得煽情了一把,他倒不解风情起来。
  可下一刻,顾怀袖便知道自己错了,他缓缓退出来,又全根进去,戏谑看她:“二爷可疼你了。”
  坏透了。
  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顾怀袖想想,张廷玉这人着实不是良善之辈……
  她是不是就喜欢这人坏呢?
  一时也想不大明白,满脑子都是些不健康的事情,理智早不知飞哪里去了,顾怀袖就更考虑不出结果来。
  她想着这种时候的念头,自己明日起来必定忘了,索性懒得继续想。
  可脑子里渐渐又冒出别的念头……
  这会儿顾怀袖是又想笑又想哭,一时又被他弄得要死要活,死去活来也不知多少次,模模糊糊之间只想着什么“二爷疼我”“二爷疼你”,等着白日里回想起来定是羞死个人的。
  情到浓处,未可分解了。
  ☆、第二二二章 岁月女人
  张廷玉原本没想过他们割取鹿血也能找上自己,尤其是那个不知所谓的郡主东珠儿,最让张廷玉完全摸不着头绪。
  早上起身的时候,他只捏着那一张纸条看,似乎还有些斟酌不定。
  到底这件事要怎么办,还是有些难说。
  外头指不定有什么祸事……
  顾怀袖缩杯子里,瞧着张廷玉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一想起昨晚真觉得脑子现在都还在发昏。
  “这个东珠儿郡主乃是科尔沁的格格破例封上来的,可见很得皇上的喜欢,若她真缠上来,只怕有得熬。”
  所以,最要紧的是,“最好在事情没闹大之前,把她的威胁给解决掉吧,夜长梦多。你的烂桃花,你自己解决。”
  张廷玉听着便笑了,他走回榻前来,看她只有脑袋留在外头,顿时失笑:“烂桃花……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到底我的烂桃花哪里有你的多?”
  张廷玉不纳妾,多少姑娘要扼腕?
  只可惜,她们都没在张廷玉发迹之前遇上他,又或者说在他发迹之前还瞧不上他。
  顾怀袖越想越觉得,自己越走越高,日子却是越来越回去,又或者说,还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原地踏步走。
  张廷玉姑娘缘好,顾怀袖这边似乎也不差,还是个一直没办法解决的沈恙。
  她只抬眼望着他,不一会儿张廷玉便不说话了。
  谁也没比谁好多少罢了,顾怀袖与他是抱成一团的,从最开始的一日一日走过来,渐渐到如今这样自然的水乳交融,二十年实在难得。
  当初多少人以为张廷玉不纳妾不过是闹着玩儿,可时间能证明一切。
  顾怀袖微微地一笑,抬了手臂用手背撑着自己的额侧,眼底透着的笑意说不出地温和雅静:“半斤八两……”
  张廷玉只将她的手拉下来,给她塞进被窝里:“天开始寒了,你还是躺着吧,左右今日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至于东珠儿郡主……”
  他一笑:“我自有法子。”
  左右是他惹出来的事情,他自个儿解决。
  现下,不比从前了。
  顾怀袖的确乏得很,见张廷玉收拾去了,索性又闭上眼睛睡。
  一直等到大中午,顾怀袖睡着睡着觉得整个地面床榻都在摇动起来了,耳朵边都跟嗡鸣一样,便知道那些爷又开始在附近的地方射猎,好觉是睡不成了。
  叹了一口气,顾怀袖唤白露青黛来为自己穿衣,而后便道:“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我不成?”
  “还不曾有。”
  青黛将石青色的绺子给她打在腰上,垂下来的丝绦依旧透着江南气韵。
  顾怀袖略略整理了一下袖口,心里想着张廷玉跟东珠儿的事情。
  据说东珠儿乃是科尔沁的一颗明珠,这个名字老是让顾怀袖想起很久之前的女真第一美女东哥来。
  东珠,原本南珠价更高,不过清朝更重东珠,反而使得人人对东珠趋之若鹜。
  东珠儿……
  这名字也有些耐人寻味。
  有时候,人的名字,冥冥之中预示了一个人的一声,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顾怀袖想着,只先在帐中用了些吃食,这才出了账。
  秋高气爽,太阳也不小,这个时候天气已经转冷,不过日光这样晒着,倒还有几分夏日的余力。
  顾怀袖被晃得眼花,只开了香扇,展开朝着头顶一遮,便看见远处有些夫人坐在帐下,隔着康熙他们那个地方远远的,也不知是不是说着今天打猎时候的趣事儿。
  刚走过去,便有宫女来跟顾怀袖禀道:“您可算是来了,上午来请您一次,外头的姐姐们说您在困觉,便没来扰,现下您的座儿还留着呢。”
  留着座儿?
  顾怀袖现在倒是一点也不害臊了,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上面只坐着一些出身满蒙八旗的低阶宫妃,仅能称个小主,像宜妃德妃这样的一宫主位,最多只跟到热河,更多的都是留在京城里处理着后宫的事情。
  康熙认定自己克妻,所以一直没有续娶皇后,更何况他与孝诚仁皇后伉俪情深,如今后位空悬也整合康熙的意思。
  顾怀袖上前便是敛衽一礼,那几个宫嫔跟顾怀袖也不熟悉,顶多说过几句话,只格外多看了她一眼,便叫她坐下了。
  因是随行臣工的妻室,座位还要在皇子福晋与侍妾的后面。
  无巧不巧,顾怀袖竟然正好在年沉鱼的斜后方。
  算算年沉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