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卡车      更新:2024-01-31 11:11      字数:4885
  何耀东的呼气没有避开,直喷在她的身上,惹得她的身下一阵一阵地痉悸。
  有那么一瞬,何耀东很想低头去吻她,吻他疼爱过的地方,细细绵绵地吻她,直到她说要他……
  他也想死,就死在这个地方。
  终于,晏南绯的两条腿儿颤颤抖抖地放下来。她再没哼出什么声音来,身体却有点绷着的意思。
  何耀东也极力地克制自己,坚持着给她涂完药膏。
  他立起身,重新给她盖好杯子,又给她端了一杯水来喂她喝下。
  “再喝点粥,还有热的。”他给她背后垫上靠枕,她咳了一下,身子一歪又栽倒下去。
  何耀东匆忙回来将她扶起。
  晏南绯难得地说话:“不用。我睡。”
  他只好安置她再躺下。
  房间里再次静寂下来。晏南绯觉得身体上稍微清凉一些,鼻子端似乎要好闻的香气萦绕。
  不晓得过了多久,晏南绯感觉脸上有什么温润的东西在舔她,像是一只小猫咪,还带着奶香味的小猫咪。
  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竟然看到了小葡萄。
  久违的笑容艰涩地在脸际展开,晏南绯张了张口,微弱的声音唤了一声:“小葡萄。”
  她的女儿穿着可爱的睡衣,还带着荷叶边的小睡帽,正趴在她旁边,轻轻地啄着她的脸。
  “妈妈。”小葡萄凑在她脸旁,悄悄地叫她。
  晏南绯心里一酸,眼泪跟着就要涌上来。这是她怀胎十月的小孩子,她的小宝宝,已经长这么大了。
  “进来。”晏南绯撑起被子一角,小葡萄滑了进来。
  两人轻轻地抱着。小葡萄像个喷香的团子,脸上脖子上身体上全是馨芳的奶香。
  小葡萄的小手摸着晏南绯的脸,甜甜的嘴巴在晏南绯脸上一点一点地啄。
  她亲一口,还格格地笑两声。她又叫她一声“妈妈”。晏南绯的心都要碎了。小葡萄一直就是这么乖,她以前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乖宝宝,落地后也不吵不闹。
  她真舍不得这个女儿。
  乖女儿
  ?正文 乖女儿
  “乖女儿。”晏南绯也吻小葡萄一下,一手贴着女儿软乎乎的身体,心里觉得异常的安宁。
  小葡萄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分外晶亮,瞳仁上像是浮着两圈水光。“妈妈,你身体不舒服吗?”
  “妈妈抱着小葡萄就很安心啦。”小家伙柔软的唇在晏南绯下巴上又亲了一下,晏南绯不由得莞尔,“小葡萄想跟妈妈去旅行吗?”
  “旅行是什么意思?”
  浚“旅行,就是离开住的这个地方,去别的国家和城市游玩,会遇到很多新鲜的人、看到很多新鲜的东西。”晏南绯伸手摸一摸女儿的脸,小葡萄的脸粉粉的娇嫩。“旅行,使我们之间商量的小秘密,不要告诉耀东哈。”
  “好的,不告诉耀东。可是耀东说,陌生人会伤害念卿,叫念卿不要乱跑。”
  “外面有丰富多彩的世界呢,怎么可以因噎废食呢。耀东的观点不正确。”
  藐“妈妈。”
  “嗯?”
  “什么是因噎废食?”
  第二天晏南绯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她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开闹铃。也没有人来叫醒她。
  晏南绯爬起床,早上的精神比昨晚好了许多。她去洗漱间刷牙的时候头没有昨晚那么晕,而且还有力气坚持洗完脸。
  腿间似乎有血腥味,她看一下,又推算一番,原来是例假来了。又在浴室里折腾一番,这才裹了浴巾出来。
  才推开浴室的门,晏南绯却看到沙发上的何耀东。他也转过头来看她。
  卧房里光线稍微明亮了些,能看到晏南绯肩胛上、胳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有的是被何耀东咬的,有的是他无意间下手重一点的。
  她两条细长的小腿露在外面,腿上没有什么伤,何耀东看了一会儿,觉得呼吸有点窒。
  晏南绯一看到何耀东就想起了前夜那可怖的一晚。本来精神就不济,见到他,腿关节都在发软。
  何耀东马上过来扶她,晏南绯只好对他视而不见。
  “早餐,是送上来,还是下楼去吃。”他还在等她吃早餐吗?
  “你们吃吧。小孩子不要饿着。”晏南绯想要翻卫生巾去,何耀东却一直搀着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刚刚沐浴过的身体带着淡淡的香味,柔滑又叫人酥软,他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我要换东西,你在这里不方便。”晏南绯说得还是比较委婉。
  何耀东似乎睡得不怎么好,深凹的眼眶周围出现青色的痕迹。他的胡子像是刚刮过的,还带着点须后水的气息。长长的头发也扎在脑后。
  何耀东明白了晏南绯逐客令的意思,放开手:“那我去给你端早餐上来。另外,你今天可以不用去上班,我给你请了假。”
  晏南绯恩了一声。去上班与不上班,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她虽然笨点,但还不至于看不出端倪。心里早已猜到这个职位的特殊之处,以她在米国的资历,到港城医院一个星期了,居然没有接到一个手术,平素就是带着助理或者小护士去巡房。被按排的房间病人都没什么大碍,连巡查记录都不用晏南绯自己动笔,旁边自有助手记录。
  何耀东,还真是“呵护”得滴水不漏。
  等何耀东走了,晏南绯这才处理自己,她在外面套了一件宽大舒适的及膝长裙,打算等会去看一看小葡萄。以往她生病也不会旷课,现在做小葡萄的表率,自然要坚持给她授课。
  何耀东推门进来,他竟然是推着一辆餐车上楼。晏南绯有点讶异他怎么把餐车弄到二楼来,忽然又想起楼道尽头是有电梯的。
  何耀东带了四五样食物上来,还有一个装着皱的沙煲。他盛了一碗出来,晏南绯在椅子上坐下,何耀东将她旁边的椅子拖近一些,就要给她喂。
  “我自己可以。”晏南绯结果粥碗和汤匙,自己喝完。
  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熬制的,粥中似乎还有米粒。不过米粒已经煲过很久的,都熬成了糊糊状。热腾腾的粥将晏南绯的一张小脸熏得有些生气,连她光洁的鼻子上也渗出一层密密的汗。
  何耀东在旁边看得呆呆傻傻的,晏南绯不是第一次穿红色,但是他今天觉得她穿这条红裙子特别好看,像新娘子。
  这条裙子的领口裁剪的宽大,脖颈下优美柔弱的锁骨露出来。何耀东一边心疼她瘦了,一边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碗粥喝完了,晏南绯身上暖烘烘的。
  “谢谢。”她伸手去抽纸巾。
  何耀东作势又要去盛一碗:“再喝一点。”
  “喝不了了,已经饱了。”
  “再喝一小勺。”他果真又添了一小勺。晏南绯深呼吸,她实在不愿意被人强迫进食,皱了皱眉头。何耀东真是觉得晏南绯皱眉头的样子也分外迷人,带着她独有的个性,偏偏又难以拒绝他。他只好先退下阵来,不忍心再强迫她。
  “好吧。不喝了。”何耀东这样说着,折了纸巾过来在晏南绯唇角轻拭一下。她的唇际还带着紫色的肿痕——这也是前晚他留下的“杰作”。
  “对不起。”何耀东的声音很低,却足以震动晏南绯的耳膜。
  晏南绯脸上淡漠的没有了神色,连刚才微微皱眉的表情都消失不见了。直到何耀东出去,她才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何耀东的肩背宽阔,这让晏南绯想起在罗迪岛的那一日。何耀东在客厅靠窗的桌子前做什么小玩意。晏南绯从邻居家里回来,趴在他的后背,心心恋恋,一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一边问他:“耀东,你在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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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之二。第三更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写,请勿等待。
  王与后的较量
  ?正文 王与后的较量
  他今天竟然是穿着衬衫的,晏南绯此时才意识到这一点。
  晏南绯已经好久不见他穿衬衫了。
  房间里恢复了宁静。食物的香味不一会就消散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窗外似乎有小鸟在树枝上唧唧喳喳地叫。
  浚晏南绯坐了一会儿就下楼去找小葡萄。何耀东不在客厅了,他的房门紧闭,想来应该是去公司了。
  今天的音乐课程是一半用于传授,一半是晏南绯利用高频音用于对小葡萄的治疗。
  当晏南绯引着着小葡萄推开琴房门时,微微愕了一下。没想到何耀东竟然待在琴房里。
  藐“你们来了。”何耀东的声音略显低沉而又清润,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斗转星移,若干个画面在眼前回房,属于过往的记忆一帧一帧如电影胶片一般滚过脑海。
  曾经,何耀东穿了一件T恤衫,就坐在何振霖家的琴房里,等着晏南绯上钩。如今,在他自己的别墅里,在这间琴房里,他依然牧羊人,在等他豢养的宠物归栏。
  可惜,晏南绯不是宠物。
  琴房的窗门紧闭,何耀东早已打开彩色的灯光。激光在圆形的天花板上透射出珊瑚状的花纹。整个琴房染上了梦幻神话的色彩,像是海底仙境。
  小葡萄抓着晏南绯的手摇了摇,晏南绯才回过神。何耀东又是一笑:“今天我陪你们上课。是要教什么曲子。”
  他自顾翻琴谱,又问:“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晏南绯的计划是先温习小夜曲,再教一手其他。这里就“嗯”了一声。
  “那开始吧。”何耀东坐在钢琴前。
  乐谱只有一本。晏南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是来检验她的授课能力,还是闲得无聊,找个地方打发时间。
  舒缓而圆和的乐符从琴箱里流溢出来。小夜曲原为男人夜晚向心上人求爱所歌咏的曲调。晏南绯的起音柔美,冷不防何耀东的钢琴在第一次高|潮前加入进来。
  她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地待在这里!现在是她做什么事他都要来搀和一脚!
  晏南绯忍着一股急躁想要尽力完成这首曲子。何耀东的琴声却紧紧地贴了上来,像是搂住了晏南绯的腰,晏南绯只能牵着裙摆在他的辖域范围内束手束脚地挪动脚步。
  钢琴被称为乐器之王,而小提琴被称为乐器皇后。两者小提琴在音频上的切合度很高。所以在西方国家还有一种说法,钢琴跟小提琴是绝配。
  跟何耀东是绝配吗?她才不要跟这个虚伪的男人成为绝配。
  晏南绯突然就变换了曲调,她练习过多首独奏曲,她要告诉何耀东,他是无法在她的领域里插足的。
  常常还有一种说法,学钢琴的人会痴迷于学小提琴的人。如果这种痴迷上升为理解和爱,那么钢琴就很容易加入小提琴的旋律里去,形成合奏。
  晏南绯万没想到何耀东还能跟上她的步子。她比别人更清楚,小提琴独奏固然好听,却难免音色单调。而何耀东钢琴的和音弥补了她的缺陷,并且逐渐主导她,将她的独奏改为协奏。
  啊,晏南绯简直要疯了。她接连换了好几首曲子,有舒缓的,有激昂的,还有独家炫技派的,何耀东真是无孔不入,他就像一张狗皮膏药,她不过起了个头,他就摸清了她的路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甩掉他!晏南绯心里咒骂,该死的残疾,残疾!别死缠的我!何耀东害得她碍手碍脚。他竟然连她在音乐上的领域也要打压吗?
  “你刚才转G调,太急了……”
  何耀东突然这么说了一句。他并没有回头来看她,但是打击力度丝毫不逊于当面训责。晏南绯清晰地记得他冷漠的看人的眼光。
  ——这个男人居然开始对她指手画脚。她什么时候轮到他的多嘴。
  晏南绯就站在何耀东旁边一侧,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恰如广域的草原上刮起凛冽寒风。
  晏南绯忽然变调运弓,犹如一匹骏马越过土丘跨国溪流,奔腾远去。
  然而一座山头,何耀东策马而立,就等她跑到跟前来。她远远地看见他,立马掉头往茅草如碧波的草原里狂奔而去。
  何耀东从山上俯冲下来,不一会就追上晏南绯的脚步。晏南绯一面往前跑,一面骂他该死的残疾。
  她恨不得再腾出一脚去踢他。
  何耀东却是奔跑自如,从容自如地贴上她的身体,伸手摸一摸她的后颈。他就像一个牧马人,还没往你的脖子上套缰绳,已经将你限定在可控制范围内。
  他的变数很多,一会儿是骑马的高手,一会儿化成一股劲风,还有的时候索性变成另一头骏马,时不时来冲撞晏南绯。
  晏南绯跑得筋疲力尽,只能改变方针,突然放缓脚步。何耀东很快又跟着跑回来,欢喜鼓舞地蹭着她的额头舔舐她的鬓毛。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