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4-01-24 16:01      字数:4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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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袖里掏出手巾给男孩擦了擦汗,琉璃一笑,用赛过春风的柔和语气说道:“哪有打手还兼职耍剑弄舞的,琥珀你去跟你蝴蝶姊姊说,这事不在我工作范围以内,有劳她费心了。”
  传话小童只得再次跑开。
  连谢师傅都不禁感慨男孩可怜的遭遇,并且确定了一件事,团里同时有蝴蝶与琉璃两人,绝对是家门不幸。
  彼时,迟迟等不到人来接手的石英等人也已经有些撑不下去,恰巧今天团里武功高强的团员都到外面去了,剩下他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团员守团,这些个流氓却偏偏挑今天来找荏,也真是会找时间啊。
  “这里分明就是俺们的地盘,你们随便在这里扎营还想着占便宜啊。”其中一人按耐不住,虎着脸骂道。
  “不是……这位、这位大爷,我们天鸣园四处游走,今日应晶泉楼庄老板之邀来到此地,还请大爷们行个方便。”石英拱手一揖,不卑不亢道。
  “与爷们钱财,才有方便,这可是道上规矩啊,小弟弟。”另一人猥琐地笑道。
  “请恕在下冒犯,这个提议我们无法接受。”石英皱着眉头道。
  对方闻言果然大怒,把石英推倒在地,其他人也纷纷推开上前拦阻的团员,抽出腰间大刀打算大闹一场。
  “嗯……那边好像闹起来了。”一直注意边上动静的谢师傅见状,对琉璃缓缓说道。
  琉璃眼也没抬,“没事,双方一言不合打起来是常有的事,小孩子闹着玩的,一会儿就和好了。”
  可是我看来不像会和好的样子,谢师傅默然。
  因此,谢师傅继续调他的酱汁,琉璃依旧盯着羊肉流口水,蝴蝶也像是跟琉璃有相同想法似的,闭门不出,直到凤无痕又没事找事的跑来围着某人团团转,秦昭环为了扞卫某人的后脚也跟着出现,另一边的打斗还持续着,却无人阻挠。
  “今天真是热闹啊。”坐在琉璃的右手边,抿了口茶,凤无痕好心情的笑道。
  “哼,不过是小孩子打架罢了。”冷笑一声,秦昭环挨着琉璃的右手边坐下。
  “秦夫人还是这么严肃,当心未老先衰啊。”凤无痕笑得好比灿扬。
  “凤丞相过虑了,比起某些人老没正经的,我不辛苦点怎行呢?”秦昭环神色不动。
  这里也有一对小孩子在吵架啊,谢师傅感慨。
  “无痕和昭环的感情真好啊。”琉璃笑道。
  无视两人不约而同射来的眼刀,琉璃神色一懔,长袖偏摆,截住了当头兜下的大斧,身边凤无痕与秦昭环也同时向两侧略去,轻松躲过伏击。
  “哈、俺的兄弟赶过来了,看你们还嚣张劲。”乱斗中,有人讥笑起来,琉璃随意望了眼,果然又多了许多粗裘布衣、手持钝斧的流氓,从远处就听得他们喊打喊杀的嘶吼。
  手上一个使劲,那看来粗壮有力的大汉便唉叫起来,大斧落在地上,人也跟着抱着手在地上打滚。
  “头儿,可恶!”眼见同伴受创,马上有另一人扑上琉璃。
  琉璃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一闪身,那人收势不住跌落在地,又被身后不知是哪方人马的踩了几个脚印子,琉璃眨了眨眼,记念着心爱的羊肉串,便转过身,不知是有意还无意的也从那人身上踩过,只是这么一个刹那,便让他看到了令他目赀欲裂的话面。
  时间彷佛静止了──
  嗯、正确来说,是琉璃的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他呆呆的,看着那灰烬中的残物,缓缓上前几步,从不断传来的呼痛声中,大概是又顺便踩了某些人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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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谁……把我的羊肉弄成这样子?”连冰雪也能消融的笑容,琉璃轻轻的、缓缓的问道。
  即便是尚年幼的琥珀,也能清楚感觉道从男人身上涌出的寒意,那慑人的杀气彷佛能穿越五脏六腑,从脚第一直沁到头顶,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很有默契的往敌对方向指去。
  “嗯?”琉璃偏着头,笑容好像又扩大了点,“我现在啊,真的不太高兴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警示,闻此言,凤无痕与秦昭环两人干脆的放下手中人,朝石英等人看了一眼,对方恍然,也跟着动作,接着以逃难之势迅速移动到远离琉璃十尺外的营地。
  流氓头子一伙见状也想闪人,可惜动作慢了一步,才堪堪迈出一步,便觉肩膀一紧,下一刻天旋地转,人又摔到了地上。
  男人一脚踏在流氓头子的脸上,竟还是笑脸盈盈,让人看得毛骨悚然,只有凤无痕知道,对方此时是气极反笑,见人就打,无关敌方我方,所以他才要拉着其他人快跑,气炸了的哥哥……
  凤无痕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说实在他也没真见识过,但就是有预感会很恐怖。
  听着不见断传来的哀嚎,琥珀仰着小脸,因为被石英特意遮住眼睛所以看不到那残忍的景像,男孩天真的问道:“这是不是就叫做羊肉串的怨恨?”
  凤无痕只得苦笑,而后又不忘转头嘱咐道:“你们在晚餐前离哥哥远点。”
  “哎呀呀,怎么吓成这样子了?”
  “不、你……你离俺远点!”
  “真是,你这样子真让我难过,这才刚开始呢。”
  琉璃像是逗着老鼠的猫,先是露出自身的空系,在猎物扑将上来时,一爪子揪住对方衣领,另一手上是方才抢来的大刀,闪亮的刀锋离对方的眼球只一尺,深深的倒映在那双恐惧的瞳孔里,反称着男人绝美的笑颜,直等到猎物吓得哭爹喊娘了,才方换得一丝喘息。
  被毒打一顿都比不上这种精神上的煎熬,石英倒抽一口气,把琥珀拉到怀里抱紧,不让男孩有偷看的机会。
  男人折磨的手法层出不穷,抽筋断骨,衣不沾血,偏生使出这种残忍的手段的人,还是气质翩翩,姿态优雅,那被拿在手上的大刀随着琉璃的动作飞舞,轻灵写意,几乎就要忘记那些被折磨的可怜流氓。
  “让我想想,接下来要玩什么呢。”琉璃嘟着嘴,思虑着什么的微歪着头。
  拎起流氓头子的衣领,对方虽然没受什么外伤,但显然方才的惊吓未愈,此番近距离的跟男人对视,脚都有些发软,“俺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大爷,求大爷您高抬贵手,放了俺们吧。”
  琉璃笑笑,远方忽闻马蹄声渐渐,他往声音处一瞥,容色又是一变,手腕翻转,大刀往流氓头子的手里一扣,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众人皆被这一举动弄得懵懂,愣了一愣,但见营地外方黄沙漫天,旌旗猎猎,没多久一声鹰啸,从外方突然涌上许多黄衣人,一白色的身影领在前方,以疾风骤雨之势往琉璃的方向略去。
  凤无痕微皱起眉头,那领在前头的白衣人他看着有些眼熟。
  转眼间,琉璃与流氓头子一伙便给包围了起来,琉璃望了眼领头的男子,微不可察的瑟缩了一下,嘴一扁,竟哀叫起来,“真儿,救救我啊,这些个流氓好凶喔,他们威胁说不给钱就要杀了我。”
  流氓头子愕然的瞪着他,从没见过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男子,也就是言真沉着脸色,视线从琉璃转到他脖上的大刀,最后停留在流氓头子脸上,目光所即之处像是有上百万只的小虫,深深啃其骨啖其肉,流氓头子手一抖,刀子落地,站不稳的身子在手下的帮助下才得以支撑。
  “真儿!”琉璃突然冲了出去,以很微妙的角度躲到言真的背后。
  流氓头子这次直接摊坐在地,适才男人跑开时似乎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下次有你们好看的”。
  “爹……”言真侧过头,脸色只比锅底好看一点,琉璃陪笑着,死死抓着对方的衣摆,不让他有转身的机会。
  下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因为凤无痕等人已经迎了上来,言真叹口气,留给他一眼“你别想逃”的警告眼色,琉璃这才逃过一劫。
  之后流氓头子一伙被龙吟宫弟子拿了下来,只是当琉璃偶然想起要接着后续的教训时,济州成早已没了那伙人的消息。
  是夜,琉璃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羊肉串,当然,经此一事后,所有人都已经有了共识。什么,你说是“食物的怨恨是可怕的”,傻孩子,这只能算是大括的结论,还无法贴切的形容他们被深深震慑的心灵,应该是──绝不能抢琉璃的食物。
  席上,听闻此事的翡翠歪了歪头,脸上是有点复杂的表情,对着琉璃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们的。”
  “哎、真的,是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采买的时候,你为了抢一个……什么东西,太过激动,手中的东西往后挥,刚好撞上马大三……就是你说的那流氓头子,那家伙也挺衰的,那时县衙的马车从后头经过,马大三突然跌过去惊吓了马匹,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翡翠沉浸在回忆里,面无表情的说道。
  “嗯、我也知道,那件事闹得很大,听说那时坐在车上的是知府夫人,因为马匹惊动的太厉害,还因此跌下了马车呢,不过索性是没有大碍,否则就真的糟糕了。”石英跟着道。
  琉璃闻言停顿了半晌,在众人以为他终于想起了什么的时候,他一拍手,豁然开朗道:“是了,就是抢高味堂一天限量三十份的芙蓉糕那天啊,难怪我就觉得怎么这么吵。”
  ……芙蓉糕和人命,哪边比较重要以经很明显了,马大三啊,遇到这个男人算你倒霉,翡翠暗忖。
  “爹,你果然又惹麻烦了。”一直默默倾听的言真突然出声道。
  淡淡的语句,却字字都带着寒渗,那张如被冰霜包覆的脸孔突然转向琉璃,后者一惊,觉得手中热腾腾的羊肉串都不再有温度。
  本来还欢腾的气氛因一句话瞬间冻结,当事者却犹不自知般,迳自散发着冷气,直到一阵笑声传来,是那从不知良知为何物的团长大人。
  “您应该就是龙吟宫的宫主,言真言大人吧,真没想到您与我们家琉璃是这种关系。”蝴蝶掩着嘴笑道。
  “我们家”三个字就像落下的一记闷雷,某三人同时抬起了眼,该怎么形容那种目光呢?嗯……就像是要把某鳞翅昆虫抽筋拆骨般,当然,当事者是绝对不会介意的。
  半晌,言真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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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难道……这位言公子真的是琉璃哥的孩子吗?”石英忍不住讶异问道。
  其他人包括凤无痕与秦昭环两人也竖起耳朵,显然都对这问题非常在意,但见琉璃握起拳头,异常激动的答道:“这是当然,对于真儿的爹这件事,我是说甚么也不会让步的。”
  也不会有人跟你抢啦。
  “这么大的儿子,那么琉璃哥到底是几岁啊?”
  众人同时看向还是老神在在的蝴蝶,对方耸耸肩,但笑不语。
  该来的还是跑不掉,琉璃最终还是被言真逮、不,是被带回去,刚好就是琉璃他们初来齐州时去的秋水客栈,不过有一点他一直觉得奇怪,你说这济州嘛,不比江南的好山好水、亭台水榭,虽然是三国极散之地,但到底是荒地乾漠,哪里来的秋水长天,客栈里的掌柜小二也个个猴眉小眼的,哪有什么秋水盈眸。
  “你管别人这么多作什么?”言真挑眉。
  “真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爹不是经常告诫你要不耻下问,学问才会增长啊。”琉璃义正严词。
  问题是这应该不是用在这种事情上吧,言真无语。
  事后琉璃果然不耻下问的跑去跟小二串门子,才知道原来这客栈原本应该是叫萩水客栈,就是靠近营地的那条小河的名子,当年的木匠偷工减料,正好那时的掌柜的又大字不识一个,就这么给他蒙混过关,之后的人嫌改过麻烦,反正念起来也一样,就这么得过且过了。
  学问增长后,琉璃不禁感慨,这年头连个匾额也有黑心商品,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话说远了,这里言真把琉璃提进房,看着儿子不见好转的脸色,琉璃端坐在岸边,如坐针毡。
  良久,预想到的怒骂没有传来,琉璃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对方还是那死了爹的脸,一副怒气勃发的模样,却迟迟没有扬声。
  “真、真儿,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话一出口,琉璃就悔的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哪有人提醒别人来骂自己的,这不是自找罪吗?
  谁知对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背身走回门边,“没什么,你早点睡吧。”话落,遂开门离去。
  琉璃怔怔的,看着倏然只剩自己的房间,心里空落落的,却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因为心里落着事,琉璃晚上辗转反侧,早上起床时照了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