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4-01-24 16:01      字数:4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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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言真有伤在身,所以言日特别找了马车,龙吟宫说是坐落于城东,但因为占地极大,位置偏僻,所以说是野郊还比较贴切,常人走路须花上一至二个时辰,但依现在言真的情形恐怕走不到一半就会晕倒了。
  两兄弟各做在马车的一边,随着喀啦喀啦的马蹄声,一时间无人说话,车内的两人陷入寂静之中,天晚了,马车走得又是一般民家的街道,因此路上也只有行人三三两两,没人会注意这辆掩映在夜色中的马车。
  无语的听着车轮辗压地面的声响,良久,言日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马车停下的时候,已经有许多龙吟宫弟子在入口守候,两人在众人簇拥下沿着蛐回环绕的长廊来到议事厅,厅内已经有好许或坐或站的人,见到言真出现纷纷转头,神情是不需明讲也能从气氛中察觉得凝重。
  在座的都是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包括四大派的封隼、秦雪兰、晓风水华……也许某些人真是应邀武陵盟主的比武招亲而来,但真正的目的,他扫了眼身边的大哥,彼此均是心照不宣。
  接下来便像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辩论大会,残云是一个消失已久的杀手组织,一个传说中的存在,无人知晓它的确切位置,甚至其本身,只是由人们口中的零星片段所拼凑出的概念,据传,残云的猎杀对象上至皇族贵胄,下至贩夫走卒、盗匪流寇,在下杀手的前一天,残云杀手会在猎杀对象屋中留下一把系着红翎的金钱标,当自己的名子出现在残云黑榜上的时候,人们所能做得只有替生命做倒数计时。
  --因为没有例外。
  消失匿迹长达十多载的组织,没有人明白它为什么会再度出现,并血洗江湖各大武陵门派,就像是在一泉平滑如静的湖水里投下一颗小石子,石头的重量带起一圈圈的水纹,开始只是小范围,随着水波的晃动带起大片的涟漪,平静多年的江湖终于再掀浪涛。
  毫无头绪的争辩,众人在无形的威胁里面对未知的恐惧,比真枪名刀更可怕的,是蛰伏在阴影里的野兽,看不见的敌人比什么都来的可怕。
  直至深夜,大部分人都离去后,言真站在窗边,悬月如勾,云如影,夜如画,季夏的风在夜里带了点沁凉的湿气,却无法稍缓和他此刻烦乱的心绪。
  “二弟,你身体还没好,别站在窗口吹风。”言日道。
  那头半晌无声,就在言日几乎要以为对方未听到自己说话的时候,言真才转身,迈着方步到书桌前,两人此时已经来到言真为于龙吟公的办公处,一边内侍总管欲上前伺候,被言真挥手退了下去。
  “实在不该让你来的,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这种聚会根本没有意义,只是徒增慌乱罢了。”抿了一口茶水,言日苦笑。
  言真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盯着紫砂茶杯若有所思,良久,才听到梦呓一般的声音从他口中流出,神情还有些怔然,“红翎,不是凤族的标志吗?”
  闻言,言日拧眉,素来平淡温和的眼睛闪过利芒,但很快得又恢复常态,道:“是有这么听说过,怎么,你觉得残云跟凤族有什么关系吗?”
  言真摇头,“落日谷的凤翎一族早在百年前的战争中殒落,不过却有些谣传,有人说凤族人在那场卫秦两国的源衿之战中灭谷,导致全族灭亡,也有人说凤族人是为了逃避战祸而迁谷避世,隐居于远离中原的世外桃源,与外界完全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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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二弟你觉得呢?”
  “我信什么并不重要,”言真耸耸肩,瞅了今天好奇心特别旺盛的大哥一眼,又道:“文献上关于凤族的记载并不多,大部份详细的资料似乎都毁于战乱中,感觉上就像是有人特意隐去一般,这遗世又独立的种族实在神秘,却也更加可疑。”
  听到可疑两字的时候,言日端着茶碗的手一抖,随即捂着嘴猛咳起来,接触到言真奇怪的视线,忙摆摆手,露出歉意的笑容。
  察觉到言日的异样,言真眼里闪过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问,烛影摇晃,言真半边脸掩在黑暗里,却更显得另边的雪白面容威严冷峻,如果今日有外人在场,肯定立马就慑服于男人不怒而威的气势,然言日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兄弟一场,但即使体内流着同样的鲜血,言日也时常不明白这个冷淡寡言的二弟心里在想些什么,从小就是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生人误近的模样,言日对此曾非常忧心,直到那人出现了,言真也有了愿意与之展颜的人,如今对方脸上的惆怅,想来也只为一人……
  “二弟,你……你若问,为兄一定知无不言。”
  虽然言日没有明言,言真却明了他意欲为何,定定的注视他半晌,出奇的,言真摇了摇头。
  “为什么?”言日困惑了,二弟理应比任何人都关心那人啊。
  “我……因为我早就发过誓,除非爹自己亲口告诉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去刺探他的过去。”言真缓缓道。
  言日只能叹气。
  “不过这样也好,其实大哥知道的也有限,”言日顿了顿,望着窗外的夜色露出深思的表情,许久才幽幽道:“不过最近这几天,爹的确有些反常。”
  言真挑眉,言日抿了口茶水后续道:“比武招亲的前几天,局里收到一个指名镖主的委托,又是急件,我本想拒绝,可那信签上盖有官印,委托人据说是某达官贵人,在朝廷上颇有威势,我一时有些踌躇,在想着推拖之法,谁知爹爹竟不知从哪来的消息,跑来局里找我,让我一定要去。”
  言真沉默了半晌,才道:“可知那标物是什么东西?”
  “听那人说是传家之玉,因为用栖木盒包裹着,所以也没能看到内容。”
  “……所以你就去了。”
  神色一僵,言日苦笑着点点头,跳耀着烛火的眼睛明显黯淡下来,“就是这样,本以为就在临县可以很快赶回,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自责是等到事情了结后在随便想想的东西。”冷漠到几近残酷的声音,言真仍是面无表情,然而言日就是知道这是二弟在劝慰自己宽心的方式。
  二弟,总是这般口不对心。
  话虽如此,心情却还是没办法放松下来,事情还没结束。
  两兄弟同时看了对方一眼,气氛从又沉重起来,在比武招亲前特地将他支开,失去神月标局的支持,龙吟宫在措手不及之下才会伤亡惨重。
  这就好像……爹早就料到那天将会发生什么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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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鸡鸣啼起前的时刻,幽暗寂静的回廊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虽然步伐尚嫌有些颠颇,来人仍踩着轻散的步子,缓慢却有规律的前进着,优美的唇角扬起,就只差没哼出歌来,总算是顾及到尚在黑甜乡的人们。
  白杨老早就发现这刻意掩去声息的脚步声,依稀有些熟悉,耸耸肩,他眼也不抬的专注在手中的黑面线装书上,一边却竖起耳朵听着那逐渐接近的轻响。
  良久,脚步声停下,白杨也放下书本,精致的雕花木门被从外面打开,来人看到他先是一愣,却没有平常剑拔弩张的气势,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迈着方步施施然走向床边。
  “还没醒吗?”他弯身,眼底是掩不住的关切。
  白杨淡淡瞥了他一眼,对方身上穿着一件花饰繁复的藏青色衣袍,金边镶珠束带,头戴翠簪玉冠,脚踏滚狐毛云靴,与平常无异的华丽打扮,只有那溅在衣襟处的红点,与身上浓浓的血腥味显得异常突兀。
  “你这几天都到哪去了?”白杨不答反问。
  绿君坐在床沿,闻言只是浅浅一笑,一边近身观看言老板的状况,一边道:“也没什么,只是处理一些掉杂碎罢了。”
  “他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白杨不赞同的拧眉。
  绿君没理他,伸长手背探了探言老板的额温,确定正常后,又专注凝着言老板因得到充分休憩,如今恢复红润的双颊,放心似的笑了笑,才道:“我管不了这么多,因为……这是现在的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
  良久都没听到白杨回话,眼珠子转了转,绿君转过头,见到对方没什么表情的脸,耸耸肩,他对着天花板伸了个懒腰。
  白杨皱眉看他。
  绿君打了个呵欠,困倦得眯着眼睫,他抓抓头,突然愁眉苦脸道:“我饿了。”
  素有冰山美人称号的白杨公子终于变了脸色,瞪着他,半晌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活该。”
  天边一丝曙光从窗棂照射进来,染着夜色的云层与融入霞彩的天空交融在一起,一暗一明,深深浅浅,交织成一片绚目耀人的美景,只可惜屋内的三人此刻都无暇观赏,或者该说,闲赏日出这等风雅之事用在这三人身上,简直就是污辱了这片大好风景。
  言老板依旧沉睡,只可惜时不时的梦呓与磨牙声,破坏了睡美人的假像。
  白杨看书,基本上这是除了琵琶外唯一让他感兴趣的事物。
  绿君则在圆桌上大啖美食,这是他方才死拖活拉,好不容易才让白杨到厨房要来的食物。
  身为追月楼头牌之一的绿君即使吃像狂野,半盏茶的功夫就扫掉一只鸡、两只猪蹄膀、三斤牛肉,四坛竹叶青,动作依然高贵优雅、风华不减,饱餐后用丝帕擦了擦嘴,露出满足的笑容。
  “虚伪。”白杨头也不抬。
  绿君装做没听到。
  吃着饭后甜点,绿君翘起二郎腿,望向青年优雅的面部线条,那种冷傲到可以说是孤僻的气质就是让他觉得不破坏一下就会浑身不舒坦,无声的笑了笑,美丽的脸庞挂着不协调的轻挑,他调笑道:“我说白杨啊,是谁这么本事让你甘愿乖乖守在这里。”
  “二少爷。”
  “我想也是。”见对方这么干脆的回答问题,绿君颇感无趣的撇撇嘴,啜了口茶水,忽然又道:“二少爷果然很敏锐啊,他八成是怀疑了当时那首破魂音……与你有关。”
  “不是怀疑,根本就是肯定,否则他怎会轻易让我留在这里。”白杨还是没什么表情。
  “怎么你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你就不怕被人猜出你的身份?”绿君特欠扁的笑着。
  白杨斜了他一眼,还想要说什么,却见对方突然站了起来,“怎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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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来了。”绿君笑道,接着在白杨有些愕然的表情下,朝他抛了个媚眼,打开窗子翻身而下,一眨眼就没了身影。
  把窗户从新封好,又把某人制造出来的垃圾收拾干净,白扬此刻平淡的表情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心里的震惊,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从远而至的脚步声,对方武功高强,踏在石板地上的步伐轻如棉絮,落地无声,他自认武功不弱,却也在对方接近十尺内方能察觉,而绿君……
  想起适才那飞身跃出的矫健身影,那种轻功,究竟那样的人为何会甘愿在青楼里当个任人狎玩的小倌?
  看着床上熟睡的言老板,白杨半阖起眼,轻叹:“真是,搞不懂你们啊……”
  言日与言真于清晨双双回到了追月头,听到马蹄声响,忙有下人出来迎接,言弄影闻声而至,言日有些意外,却见对方眼底挂着淡淡的黑圈,与累日堆叠的疲态,想也是一夜无眠。
  来到偏厅,接过下人端上的茶水,言日抿了抿唇,问道:“一切都还好吧。”
  这是他们近来的习惯,现在情事不稳,什么时候都必须多当一份心才会安稳,因此追月楼这几天只做一般酒馆的生意,虽然这会严重影响营业额,但考虑到元气大伤得龙吟宫,和状况未明的言老板,嗜钱如命的言弄影竟也没有反对。
  “没什么事情,昨晚关店前只来了几个住店的,一个要了天字号的上房,有两个同行的要了玉字号的别院,就这样而已。”言弄影淡淡道。
  言日不疑有他的点点头,吩咐了王总管一些事后,三人又不约而同的往一个方向走去,目的地──言真的卧房。
  由于言老板那天与言真同榻而眠后便熟睡不起,为了让他睡得安稳,言真也不移动他,让某人继续鸠占鹊巢兀自睡了个天昏地暗,所以当言真打开房门,看到茫然着眼看向虚空的言老板时,差点没克制住自己的表情。
  “爹……”言真轻唤。
  迟疑了半晌,言老板才缓缓转过头,瞪着言真的眼睛还是怔怔然,像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那般,言真心一跳,冰霜般的脸孔出现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