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人生几何      更新:2021-02-17 21:47      字数:5155
  她记得那人在米村时强制的带走她,不复温柔霸道的说着她只能跟他走……
  ……
  她记得那么多,记得一路去长安的路上,那人陪着自己逛着铺子,为一天的柴米油盐精打细算;她记得自己同他一起莫名穿越异界位面的日子,她记得那人的细致的眉眼,提笔写下家和万事兴;她记得那人在庭院中的树下浑身狼狈的等着她回来,伤心欲绝的唤着她娘子……
  这么多的回忆,满心满眼,点点滴滴都是他的身影。
  微笑的,失落的,狼狈的……
  每个夜晚枕边人浅浅的呼吸,那一次一次的缠绵,不!她不相信!
  那人是他的相公啊,自己将全部心意都剥出来给他的相公啊,不会是这样的,她应该选择相信他。
  一定是这个女人!妄图使诈离间他们!
  月白单手撑着桌子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醋意和针扎过的疼痛,颤声说道:“你同我说这些无用,除非是他亲口对我说,不然我是不会信的。”
  辛梓对于月白的回答有些诧异,随及眼里的恶毒更深了,也不顾平日里端庄高雅的外表,讥讽道:“你一个小小的贱人,值得我去欺骗么?”
  “你!”月白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说的有错么?如此卑微下作的女子,还妄图攀龙附凤!”辛梓笑得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
  月白浑身气的发抖,语调哆哆嗦嗦的说道:“卑微又如何,我只是爱他,只是爱他……”
  “爱他?”辛梓像是被什么戳住了痛脚一般:“你凭什么爱他?低贱如你,连说爱的资格都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月白的脸色一片苍白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一般,一双本就无声的眼瞪得大大的:“我爱他又有何错,又有何错……为何我没有资格说爱他?”
  辛梓冷哼一声:“何错?你的感情会带给叶大哥困扰。”
  叶大哥,竟是唤得如此亲密,月白听着,口中越发苦涩。
  “会是困扰么?”月白出声,带着哭腔。
  辛梓似乎一下子变得良善起来,语重心肠的对月白说道:“唉,妹妹你也是个可怜人。日后有可能的话,我劝劝夫君把你纳为妾室。”
  她一字一句拉长了腔调,将“妾室”那两个字咬的清晰无比,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做派。
  月白的心头一瞬间觉得好笑起来,哈,妾室?她应该感激涕零么?她将柔弱的腰肢挺得笔直,纵然身受打击颤抖得厉害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她想告诉辛梓。
  她月白,永不为妾!
  看着面前的人强装坚强得模样,手指间的骨节却是紧握泛白,辛梓不由抬袖掩唇娇笑,一派如沐春风的感觉。
  “哎,不过妹妹啊……”辛梓亲热的拉过月白冰冷的手:“进了叶大哥的家门可是天大的福分。不过姐姐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尊神的家门可不是不干不净的人可以进去的。”
  辛梓此刻的表情,嘴角上扬带着讥讽:“不知妹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男人的?”
  “你!”月白双眸瞪圆双手护着肚子,一脸不可置信。
  “妹妹就老实交代吧。”
  “孩子是谁的与你何干?”月白反唇相讥。
  “好!好的很!”辛梓的语气似乎怒极:“没想到妹妹如此不洁身自好,姐姐知道你是跟过叶大哥一段时间的。你可懂得天家尊严不容侮辱!”
  辛梓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满满是对尊神门楣的考虑,满满是对月白的厉声指责。
  月白气得直发抖:“孩子是我的,容不得他人置喙。”
  “哼!”辛梓甩袖冷哼:“孩子是你的!涉及了天家的尊严,这孩子就不是你的!”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致命打击
  月白身子一僵说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辛梓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妹妹,意思便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
  留不得!留不得!
  月白脑中轰隆隆的回响着这几个字,强忍住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为何留不得,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以后会同叶菩提一般拥有一样相貌的孩子,会软软糯糯扯着她衣角叫阿娘的孩子!
  “你来就是为了这事?”月白已是郁结于心,但是却不停告诉自己要镇定,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只是辛梓的嫉妒,相公他,是不会让她打掉自己的孩子的。
  抱着这一丝的希望,月白颤声说道:“他为娶,我未嫁。干卿何故?”
  “哎呀妹妹。”辛梓满意的看着这个小贱人的表情,心中大呼痛快,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不由血液一阵沸腾。
  “这话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毕竟曾是叶大哥的女人,这孩子身份未明不是给他抹黑还是怎么着?”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孩子是他的…”
  听见月白的话,辛梓眼里闪过一道厉光,嘴角凝起一抹冷笑。
  “那可说不准,妹妹现在不就正未其他男人披麻戴孝伤心欲绝么?”
  月白胸口的热血直冲脑门:“你含血喷人!”纵然月白看不见辛梓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想象出她洋洋得意的可恶嘴脸。
  “我含血喷人,姐姐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来找你?”辛梓高贵美艳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说到底,还是叶大哥让我来的呢?”
  什么?
  月白顿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艰难的问道:“叶…他让你来的?”
  辛梓换上怜惜与教训的语气:“不是姐姐说你,整天勾三搭四什么模样?跟着其他男人出去了半月不回,回来不久就查出有了身孕,妹妹你说这是不是很容易引起人遐想啊?”
  她最后一个“啊”字带着嘲讽与不屑的尾音。似乎月白真就是那水性杨花的粉头一般。
  愕然,月白抬起空洞的眸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些事,是相公告诉她的么?
  不,不会的!不会的!
  “月白,不要犯贱了好么?”似乎看出了月白心中的动摇,辛梓又开口慢慢说道。“要知道你这样不干不净淫,荡不堪的人,不说叶大哥,我辛梓第一个便是不同意让你进了叶家大门。”
  “呵。”月白心中悲苦。却是笑出了声来,从喉咙间挤出一句:“他也是这么想的么?”
  “这可不是姐姐想这么说的,你有自知之明就好。”辛梓幸灾乐祸道:“叶大哥还担心你不相信。特意让我给你送了给东西来呢?”
  辛梓拉过月白冰凉的捏成拳头拽得死死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放入她的手中:“叶大哥还托我给你说一句,这鸭子绣得可真丑。”
  “妹妹,你的女红可有待改善啊!”
  月白哆哆嗦嗦的接过那个东西。两只手细细的摩挲着。
  一个香囊。
  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香囊。
  一个被烧毁了一部分的香囊。
  月白心中大恸,每呼吸一下都相似被万箭穿心一般。
  她记得他们各自绞了一段发放入其中,说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记得他含笑的打趣道这鸭子绣得真生动,却是一边将其收在了胸口。
  香囊幽幽的木樨花香,明明是那般香甜的味道。却是刺激的她想落泪。
  “月白,将药喝了吧!”
  “药?什么药?”
  “你的孩子不能留。这是叶大哥的意思。”辛梓在叶大哥几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咳咳咳——”月白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全身抽疼。那支撑自己的信念瞬间崩塌。月白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身子不由往后退。
  “妹妹不用担心,叶大哥毕竟还是顾及情分的。这堕胎的药是专门向药师如来求的,是不会损伤你的身体的。”
  月白心中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感觉了,喉咙一阵腥甜。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辛梓这话的意思是,逼迫自己堕胎。还得感激涕零那人的仁慈了。
  “不!”月白摇头,一脸坚定的神色:“孩子是我的,我会将他养大!”
  辛梓笑得雍容华贵:“傻姑娘,你以为这由得了你么?”
  娇柔的声音却是让月白觉得自己似乎被一条毒蛇缠上了,身子不由一抖,脚下步屡踉跄的想要逃开。
  辛梓伸出一只自己涂满丹蔻的手,一边欣赏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个瞎子跌跌撞撞的想要逃走,就像是在猫捉老鼠慢慢的将其玩死。
  刷——她的眸光一厉,涂满丹蔻的手虚空一抓,顿时月白身子悬空,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给提了起来。
  下一刻,辛梓一手拿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瓶出现在月白面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辛梓的脸上满是怨毒,手中瓶内蓝汪汪的液体映着她的话幽光一闪。
  不会伤害她的身子?哼!她辛梓会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天大的笑话,既然要做,便让她终身不孕。
  她绝不容许任何潜在的危险威胁到她和她肚中孩子的地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只好这么做了。不要怪她,要怪就怪她自己犯贱同她抢男人!
  辛梓拔开瓶塞,一手大力捏住月白的双颊,一手将那堕胎药强行给月白灌下!
  “呜呜呜……”月白使命的摇头挣扎,可是身子却是被法术定住不能动弹一分!
  “嘭——”漂亮的水晶瓶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音。
  辛梓满面春风眉目含笑的乘云驾去,身后,月白满脸绝望的瘫软在地。
  她满目酸疼,可是却无法哭出一滴泪水来。
  小腹一阵一阵的痉挛,逃过了释迦摩尼的毒手。却是躲不过妇人心的恶毒。
  孩子,世间唯一同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没了……
  她手中握住那只烧焦了的香囊,丑丑的戏水鸳鸯成双入对似乎在嘲笑她的狼狈。她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忽然肚子里传来一阵剧烈的抽搐,她再也是握不住,任那只香囊跌落进了泥土里。
  她用尽全力的想要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摸一摸最后停留在世间的孩子。
  可是她的眼,她的心脏,她全身的神经。痛得让她不能够呼吸。
  特别是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用刀狠狠的捅入又快速一拔!
  噗——鲜血淋漓。
  叶菩提,绝情如斯。你好狠!
  她一袭青衫躺在满是落花的地上,青丝散乱冷汗岑岑。苍白的唇艰难的蠕动,气若游丝断断续续。
  温热的血液从她的下体流出,沿着大腿的内壁,将青衣染湿。
  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不匀的呼吸从她的唇齿间挤出,喃喃的出声……
  孩子,没了……
  她涣散的瞳孔怔怔的望着天,一呼一吸之间满是疼痛。那样的疼,就像是身体被戳开了无数个洞。汩汩的流着鲜血。
  痛到濒临绝境,不得安息。
  她瞪大了一双无神的眼,里面透出死寂来。她喏喏道:“……宝宝。我的宝宝,是阿爹不要我们了……”
  小腹坠落的痉挛,她知道是自己的孩子还在挣扎着眷恋人世。
  月白的一颗心被割得鲜血淋漓,那种失去骨肉至亲的疼,让空气都便得伤人。可她干涩的眼眶,却是落不下一滴泪来。
  叶释站在九天之上。冷然的看着月白做无力的挣扎,最后到眼里一片绝望。
  他的青丝被风吹得散乱,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就是这样,慢慢得折磨。
  他此行就是为了亲眼看到这小贱人的惨样,心中痛快至极。
  辛梓这步棋果然没错,这个女人是个合适的枪手。
  叶释满意的挥袖离去,向来冷酷的脸神色微微有些松动。
  而从叶氏食肆了个空的凌戈凌乐两兄弟,驾着云头很快赶回了灵山。
  “不在?”叶菩提温润的眉眼透出点点诧异,那月白会去哪里了?
  思忖了一番,叶菩提无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金丝凤眼菩提子,最中央的地方挂了一块小巧的白玉,那是当初提取月白精魄做的本命玉牌。
  如果释儿找月白的麻烦该如何是好?他心中越想越不安。
  “为师下凡寻她一趟,待辛梓回来同她说一声不用担忧。”
  两师兄弟对视了一眼,连声应是。
  语罢叶菩提便匆匆的起身走了,凌戈凌乐倒是没有见过素来温文尔雅的师傅会有此焦急不安的神色。
  也不知为何,最近释儿对他不再圈禁,但是却没有解开他被封印的大半力量。
  想到怀有身孕的辛梓和那呆呆的两师兄弟,叶菩提知道叶释如此,只因为这几人的命都捏在 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