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4-01-06 10:42      字数:4840
  不要人催,白少枫主动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嗓音。“王子,为何这府中与行宫要有秘道呢?”他很好奇也很害怕,这府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拓跋晖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是因为幽会啦!”
  “谁和谁?”
  “小王和你呀!”
  “王子!”白少枫都想骂人了。
  “呵,当然不是啦。”拓跋晖坐直了身,环顾一眼幽雅的后园,“这府第原来是先皇给一位珍爱的女子建的,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吧,不能进宫相守,先皇很爱很爱她,就把行宫和这府第建在一起,在这地下,修了条秘道,直通先皇的寝殿。”
  白少枫摸索着坐了下来,他有点承受不住这份震撼。“王子不是开玩笑吧!”
  “小王像吗?不然你以为小王长了翅膀,没经过你院门,就飞到这儿了。”
  白少枫点点头,“那么,这府中秘道的出口在哪里呢?”
  “呵,这个保密。”拓跋晖神秘地一笑。
  “不说算了。刚才一定是你编的,你匈奴王子怎么会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我听别人说,这里原来是给一位将军的。”扬扬秀眉,白少枫侧过身。两眼却急促地在园内搜个不停。一切依旧呀!拓跋晖能自由出入的秘道,出口一定很高很大,会在哪里呢?
  “那位女子是小王的姑姑。当时两国正在开战,先皇在战场上与率兵带军的姑姑一见钟情,不顾一切掳她回国,就藏在此处。姑姑因为爱慕先皇,不顾一切,为他留下。但也因为姑姑的相劝,先皇同意与匈奴结为友好邻邦,永不侵犯。姑姑是草原上的女儿,离开了草原,就像鱼儿离开了水,一日比一日憔悴,先皇不得已,只得把她送回匈奴。呵,回到水中的鱼儿爱着放生的人,一日比一日憔悴,不久就过世了。先皇听到音信,一年后也故世了。唯有这个府第留了下来。”
  白少枫悠悠地转过身。拓跋晖两眼迷蒙,神色温柔。这好像不是编的吧?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姑姑总爱和我讲起这座府第,说有如何如何的美,然后也说到这个秘道。我稍大点,便被送到洛阳学习中原文化,有次和昊提起。他就带我到行宫,我们一起穿过秘道,来到这园中。我只要想匈奴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来到这儿坐坐。”
  “你说太子也知,那。。。。。。那为何要把这府第赐于我呢?”白少枫不解了。
  “呵,昊可能想与你在此幽会吧!”
  “啊????”
  第三十一章,初登仕途 (三)
  “哈哈!”拓跋晖真的好喜欢白少枫眼瞪得圆圆的样,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他白洁的额头,“笨啦!还当真,昊现在爱的是江山,莫谈你是男子,就是你是个绝丽佳人,他也不会多看的。”
  “哦!”白少枫吃痛地捂住额头,拓跋王子这话好像很伤人啊!他才懒得要人看呢!
  “小王想昊对你是极其信任,也极其欣赏。太子常在大臣的府中出没,会被非议的,也会惹来无须有的麻烦。现在有这秘道,那些就不成问题了。他可以和你促膝谈心,也可以谈诗颂文,用心良苦吧!当初皇上要赐你府第,他就说这座府第空关太久,不要再浪费朝廷的财力另建了,呵,其实他是别有用心。”
  白少枫撇撇嘴,今天之前,听这话,他会感动,但现在不会了。慕容昊是方便了,他呢,还有什么安全可言?门外有人监视,本以为清静的后园,慕容昊进进出出如行宫的寝室。柳叶还好心好意为他装饰一个温馨的睡房,现在看来快快撤掉,免得被人发现,后果就可怕了。
  想着想着,他心中是一万个埋怨,一千个不开心。
  “嗯,就算这样吧,我是感激涕零,不胜荣幸呀!”他凉凉地说,冷不防拓跋晖迎头一掌,打在他肩上,他疼得嘟起嘴,不悦地瞪着拓跋晖。
  “小孩子家不要学别人阳奉阴违,要得福知福,你这状元呀,凝结昊多少苦心呢!”
  白少枫嘀咕道:“我还不稀罕做呢!”但这话只敢悄声讲,眼瞟过拓跋晖兴趣盎然的脸,脆声问:“王子,你下次想家可否知会我一声?那样,我会早早候着的。”
  “是气小王不请自入,对吧!嗯,这府第不比以前了,有主了。可是小王习惯了怎么办呢?哈哈,不要脸红,不要撅嘴,小王是放心不下昨晚昊有没有为难你,来看看,一到你府门,就看到你和赵将军双双对对地漫步,小王哪敢惊扰,索性从秘道跑到后园来等你了。还有,”他爱惜地看了白少枫一眼,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黄色布绢做的小袋,“听说别的大臣都给你送来了贺礼,小王哪能小气呢?这个,贺你金榜题名。”
  拓跋晖小心地展开布绢,露出两串白色珠子串成的手环,“这非金非银,也不是珍珠,而是父皇一位异域的朋友从炎热的国度带回的,是用大象的牙齿磨制的,非常稀有,父皇把它送给了小王。”拓跋晖微笑地眨眨眼,“现在,属于你了。”
  他把布绢伸了过来。
  白少枫情急得又是摇头又是摇手,“不,不,拓跋王子,这礼物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很投小王的心缘,不要多想,这种物品在皇家很寻常,来,小王,给你戴上。”
  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臂,一用力,手环就套了上来。
  洁白无暇的手环与白皙的手臂浑然一体,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白少枫忙往下直抚,拓跋晖止住,“莫非你不喜欢,那换别的?”
  “不,不,很好!可是……”白少枫是左右为难。
  拓跋晖根本不听他的拒绝之语,大手轻轻一扳,牵住小手,“就这样了。小王也呆得差不多了,该回皇宫,不然太傅又要对小王碎碎念了。”
  拉着白少枫就往前院走去,嘴角一直保持愉快的笑。
  “你……你不走秘道吗?”白少枫问。
  “是不是想趁机探个虚实,日后可跑过去和宫女私通?”拓跋晖大步不停,笑问道。
  “才不是呢,谁像你呀?”被这拓跋王子一激,他是斯文扫地,不敬的话语脱口而出。
  “小王也不做那些事,干嘛私通,要是喜欢,小王就把她抢回去疼着就行了。”
  白少枫乖乖地闭上嘴,与这拓跋王子斗法,他只会输。
  忙碌的家人看着从徐徐走来的二人,一个个惊得嘴张得大大的,眼眨都不眨,像看什么稀有之物。
  拓跋晖心情大好,前厅前松开白少枫,“状元公,那再会了。以后小王还会来叨扰的。哈哈!”
  “恕不远送。”白少枫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吐出。
  “你若想送,小王不会拒绝。”临走前,拓跋晖还不忘逗他一逗,要不是顾及身份,他真的想跳起来骂人了。想到市井中那些畅所欲言、破口大骂的妇人,那时的心情一定会很痛快。不像他忍得都要吐血了。
  偏偏其他人还不放过他。
  “大人,那位匈奴王子是不是呆在你衣橱里呀?”柳叶眨巴眨巴眼,踮踮地跑过来。
  “啊?”白少枫觉得自己要晕了。
  “你不是去换衣衫吗?然后你就和王子一起过来了。”柳叶认为她的话很合情合理呀!
  “什么呀?对了,我不住那小楼了,我要住书房。”懒得解释,再说说了也没人相信。
  “为什么?”
  “这是本官的意思,你照办就是了。”白少枫索性端起官架子。看吧,一个个神情正经起来,没人再问了。呵,怪不得人要倚官仗势,原来是口拙才那样啊!
  傅冲的宅院离皇宫很近,离翰林府则很远。在洛阳城的西街占得一大片土地。宅子阔大,但不富贵豪华,相反的非常简朴,猛一看去,有如闲云野鹤的憩地,苍松翠柏,林深鸟鸣。
  白少枫下了马车,宗田向门人送上拜帖。不一会,一位脸色红润的中年男人抬起手,一脸的笑迎了出来。
  “小的是傅府的管家傅二。状元公,快快请进。”
  白少枫谨慎地微微一笑,拎着袍摆,随着他走进中堂。经过客厅时,官家突地一拐,弯进一条小径,直奔了后园。
  后园也是一个花园,沿廊摆着数十品名菊,金黄的,浅绿的,大红的,深紫的,有簇簇小巧精神,更有一蓬蓬如缨络张舞。秋风一起,满园花香。一处雕梁画栋的楼阁前建了一处半敞式的花厅,卷起帘幔,透光好,观景宜,此刻,厅中摆着一张红木圆桌,桌上茶碗半遮,茶香四溢。
  傅冲身着寻常的家衫,立着迎园吹风,一脸温和。楼阁的扶栏前,坐着位夫人,美好的轮廓和尖挺的鼻梁,头发向后梳着,神态却特别高傲。
  “晚生叩见恩师。”白少枫单膝跪下,很乖巧地没有用朝堂上的称呼。
  傅冲显然很满意,乐呵呵上前扶起,“在这里,你我师生无需如此大礼。来,本相介绍下,这是本相的夫人,你唤师娘就可。”
  “晚生问师娘安!”白少枫上前行礼。夫人忙拦住,上上下下打量几眼,心中犹如吃了蜜一般,暗暗冲傅冲点点头,“早听说丞相提过状元公犹如潘安再现。今日一见,丞相分明说差了,明明是胜潘安几分吗?”她嗔怪地说,脸上的傲慢像被抹去了,慈和安祥,眉宇间极是疼惜。
  “是,是,本相的眼里哪有夫人准呀!少枫,来,喝点茶,看看还暖不暖?夫人一听说你来,就忙泡茶,全忘了从府门到后园,要走好一会呢。”傅冲犀利的眼神收起锋芒,他亲切地把白少枫让到桌边。
  白少枫客客气气地道谢。
  三人分宾主坐下,夫人的视线像被凝固在白少枫身上。
  白少枫被瞧得毛毛的,局促不安地只敢看着手中的茶碗。
  傅冲轻咳一声,“夫人,你瞧这辰光,刚过午饭,晚饭又太早。这样吧,你去你房中找点蜜饯和点心什么的,让本相和少枫打打岔,单喝这茶太淡了。”
  白少枫惶恐地站起身,“不麻烦师娘了!晚生坐一会就走。”他转过身,“晚生今日特地过来叩谢恩师的知遇之恩。”
  “干嘛说这种见外的话?”傅冲含笑把他按回座位。
  夫人也笑吟吟地说:“麻烦什么呢?你是丞相的学生,就如家人般。听说状元公是姑苏人氏,那口味必喜欢甜和酸。我府中的厨子江南菜做得顶好,以后过来,师娘让他给你做。”
  “多谢师娘!”白少枫心中是直打鼓,不懂这无缘无故的好是从天空中哪块云彩下降下来的。
  “那你们聊,我去后面张罗张罗。”夫人站起身,亭亭地掀开布帘,走进内室。
  “嗯,夫人慢走!”
  白少枫目送夫人走开,坐直身子,谦恭地冲傅冲笑笑,寻思着一会该找个什么理由离开。
  这亲切祥和的背后为何让他心抖抖的呢?
  “对府第满意吗?”傅冲亲和地问。
  “嗯!晚生到忘了,多谢恩师送的家具!晚生何德何能,让恩师如此破费?”
  “没花几个钱,你中意就可。唉,你那府第看似雅致,但离皇宫太远,上下朝不方便,本相思量着,给你送辆马车,呵,你胆儿小,要你骑马,估计很难。”傅冲又想到打马游街的情景,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白少枫脸儿一红,“晚生无能,那日让恩师见笑了。马车,府内总管已备好,恩师不必操心了。”
  “昨儿本相和皇上提到你省亲假结束,就随本相管理各部,皇上说礼部现在少人手,让你过去先任着,国子监的事也让你担,行吗?”
  “行,行!”朝廷现在任官都会先咨询别人的意见呀!白少枫忐忑不安地笑笑,在他的认知中,物极必反,在太幸运的背后有可能躲着巨大的不幸。
  “对了,你怎么没回家乡省亲呀?”
  “路途太过遥远,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以后晚生再回吧。还有晚生的兄长也在洛阳,家中就弟兄二人,爹娘那边让人送封书信好了。”
  “你兄长在洛阳?”
  “是户部侍郎白少楠。”
  傅冲怔住了,忽然又开怀,哈哈大笑,“是啊,白少枫,白少楠,只差了一字,本相怎么没想到呢?哈哈,我傅家注定与白家要结缘啊!”
  徐湛那天还提过等白少楠回洛阳时,为宝儿提亲。没想到,自己先看中了白少枫,哈,绕来绕去,都是白家的儿子。
  “呃?”白少枫不太明白。
  傅冲心情大悦,“等你兄长回京,本相就在府中设宴,一同招待你们兄弟二人。啊,这白府好了得,上科的榜眼,金科的状元。哇,想少枫年纪轻轻,皇上就如此看重,赞你有儒相之才,日后,只怕本相还要蒙你多照应呢。”
  白少枫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