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4-01-06 10:42      字数:4779
  俏状元 / 作者:笛儿
  简介:
  逃,远远地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她定要为自已寻一个灿烂的人生。遇太子,中状元,做栋梁,含笑退敌,语惊叛军,令驰骋疆场的女将军失魂落魄,令邻国王子魂牵梦萦,令疼惜她的兄长怅然若失,更令无情冷漠的储君轻撤心防。俏状元,俏翰林,京城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谁懂她那骑虎难下、如履薄冰的揪心呢?其实,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做一个有爹娘疼、兄长爱的小女儿,扑蝶赏花,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是好难,好难!番外:俏王子慕容昊与柳少枫之女慕容雪的戏说。一个关于不敢爱到面对爱,一个从无情到深情的浪漫故事。
  第一章,倚栏愁重  (一)
  春来得如此之早,屋脊上残冬的雪还没有融净,庭园中就见有小草吐芽了,细细看,后园里,桃树、梨树那些枝条上也纷纷打了苞,只等天再暖点,就一嘟噜一嘟噜开个没完,迎春花最是勇敢,顶着还有些刺寒的风在角落边已开得有些欢快了,河中的水也变温了许,衣衫也该换单一点的,天地间似乎倾刻就鲜艳而又明快起来了。
  姑苏河畔的白府一早也象被春意感染了,家人早早起来打扫了庭院和门厅,擦净了桌椅,条案上摆满了时新果品。刚撤了早饭,姑苏城中有头有面的人就川流不息地过来了,家人担着礼品跟在后面,有的还带上了爆竹,一等进院,便让家人点燃,“啪啪”地响到了天边,个个脸上都是无限兴奋和羡慕。一位二十来岁的翩翩公子,一身精致的儒生打扮,拱着手出来相迎,不时微笑寒喧,斯文大方的谈吐让来客颌头赞赏。穿戴一新的白老爷和白夫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地从室内走出,齐声说:“多谢各位,托福,托福,同喜,同喜。”
  白府是处精致的庭园,画梁雕柱,楼阁亭立,假山秀湖,名花奇草,有小小拙政园之称,行人从墙外走过,无不打马驻足,隔墙多看几眼。白老爷祖祖辈辈做绸缎生意,到他这一代已是姑苏城中数一的绸庄大户。他膝下一子一女,子是长夫人杨氏所生,年方二十有四,去年秋帏大试,高中殿试前三甲之中的榜眼,年刚过,皇上恩赐回家省亲,消息传来,白府上上下下喜出望外,姑苏城中也是人人奔走相告,攀得上的攀不上的,都想了法子过来捧捧场,与榜眼公拉拉近乎。白老爷和夫人以子为傲,心中比做了天大的生意还要开心。
  又送走了一批客人,一家三口刚回到厅中想喝口水休息一下。这一直笑一直说话,也很累人的。后厅的珠帘一掀,走出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窈窕的身姿仪态万方,白里透红的秀丽面容上一双黑亮而又顾盼生辉的大眼睛。她正是白府千金白冰儿,是已故的二夫人柳氏所生。
  她抬眼看到兄长坐在一边,欣喜地跑上前,“哥哥,恭喜你啦!”小脸上满是真挚的喜悦和羡慕。白少楠极是疼爱妹妹,微笑地拉住她的手,刚想答话。一边正喝茶的白夫人突然搁下茶碗,喜庆的面容笼上一层寒霜,她厉声发问:“冰儿,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看见父母在堂,也不先请安吗?”
  白冰儿脸一红,慌忙松开哥哥的手,来到白夫人面前,盈盈跪下,“父亲、母亲安好?冰儿一时喜悦,疏忽了礼节,还请二老恕罪。”
  白老爷眼中闪过不忍,挥挥手,“罢了,今日不比平常,一切可以免规,起来吧!”跟着的丫环想过来扶起,白夫人一个眼色又把丫环吓得退了回去。她转过身,面朝着白老爷,“老爷,正因为今日不同平常,家中客人居多,女孩子家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这,这不是孩子想象兄长道个喜吗?”白老爷一愣,不悦地说。
  “道喜不能等到一会在后堂相见时再说吗?老爷,你不能因为怜爱二夫人,就庇护小词不要规矩。她也算是白府千金,喊我一声娘,失了礼,人家只会说我这做娘的教导无方,我可丢不起这个脸。何况还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白府千金呢?进门七个月就生下的种,鬼知道。。。。。。”白夫人阴冷地说。
  “你,你乱讲什么,大喜的日子和一个死去的人吃什么醋?”白老爷一甩袍袖,跑了出去。
  “娘,好啦,好啦!干吗说这么多。”白少楠知娘亲心中仍对父亲当年不顾反对娶进苏州有名的才女柳如琴耿耿于怀,不时总要刺下父亲。他站起身轻抚着娘亲的后背,冲跪着的冰儿轻使眼色。
  白冰儿早已羞得无地自容,哽咽着说:“孩儿知错了,这就回房思过。”白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她慌忙站起身低着头匆匆地转进后堂。
  丫环柳叶忙追上前扶着,主仆二人穿过后庭、花园,来到白府东北角的一处小楼,扶着楼梯,白冰儿再也无法控制,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栏杆上,艰难地一级级上去,一走入卧房,便掩面伏在琴架上,抱着古琴,急促地抽泣着。这一刻,好想娘好想娘。
  记忆中,娘美丽而又有趣,喜爱弹琴,一遍遍地弹《阳春白雪》,手指破了也不停下。快乐时娘喝点酒,便诗兴大作,满室挥毫狂书。有一次,娘醉梦中絮絮叨叨地说,她其实是被逼嫁给白府的,她并不快乐,但她感谢老爷让她生下了冰儿。白老爷怜惜娘,处处都偏心她们母子,而娘却恪守本份,从不恃娇邀宠,只爱领着冰儿唱诗说赋,谈古道今。那时候,白冰儿就如一朵娇艳的小太阳花幸福而又可爱。
  可惜,娘在她八岁那年,没能捱过寒冬,无病无疾,郁郁而终。
  很小,她就知白夫人恨她,看她的眼神都象带了刺一般,以前还碍着白老爷的怜爱,没有办法,娘走后,她越来越无所顾忌,动不动就训斥、漫骂,白老爷护过几次,渐渐也麻木了,为了清静,终年在外经商。她只得远居到这小楼中,能躲则躲。今日,她又怎会一欢喜就忘了尺度呢?
  柳叶看着小姐哭得一抽一抽的,叹口气坐在一边。现今少爷高中,夫人更是威风八面,以后,小姐的日子该如何过哦。她叹息着起身从暖壶中倒了杯水,用布巾沾湿,递给小姐:“别哭了,小姐,一会吃饭时,眼肿肿的,夫人又该说了。”
  白冰儿乖巧地抬起头,止住悲声,接过布巾,细细地擦拭着。“看得出吗?”她小心地问。
  “一会我再帮你敷一下,不要乱想了,小姐,又不是第一次,还不习惯吗?”
  白冰儿还没答话,只见楼梯上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主仆二人不禁脸色一变,惊惧地看着。白少楠一脸关心地推门进来,看见二人这样,微微摇头,“小妹!”
  “哥哥,”白冰儿欢喜地扑到白少楠怀中,“你怎么过来了?”
  “放不下你呀!”白少楠看着哭肿眼的妹妹,心中一疼,轻刮了一下她秀丽的鼻子,“这么大了,还爱哭呀!”
  虽不是一娘所生,但从白冰儿一出生,他便对这个眼黑亮黑亮的妹妹特别疼爱,总背着娘亲带许多吃的用的过来看她。有时还悄悄带了她去书房陪他读书,妹妹太聪慧了,虽年幼,才思却比他敏捷许多,先生总摇头叹息她不是个男子。他知道二夫人聪明过人,妹妹这样也不为奇。
  “不是爱哭,只是一点委屈。”在兄长面前,白冰儿娇柔地坦诚自已的心情。
  “哎,娘亲她只是太严厉了些,但心肠很好,你乖巧点,不要惹她生气,就可以了。”抚着白冰儿的一头秀发,白少楠安慰道。
  “嗯!”白冰儿无奈地点点头。
  “皇上给的假期很短,明日兄长就要出发进京了,在朝为官,不比读书时,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唉!”
  “我会想哥哥的。”白冰儿眼眶一红,急切地说。
  “我也会想小妹。冰儿,你渐渐大了,多读点书,女儿家女红也是要学的,以后爹娘到京城,我会让他们一起带你过来。”
  白冰儿苦笑笑,哥哥是一番好意,以白夫人的性情,却是绝不可能的。
  白少楠摸摸白冰儿的头,“冰儿越来越美丽了,不知哪位公子有幸娶到我家小词呢。哥哥在京城多看看,争取帮冰儿挑个好人家,这样我们兄妹二人也能常相见。”
  “我不要嫁人。”她羞羞地低下头,依在兄长怀中。
  “呵,女儿家大了,总要嫁人。好了,哥哥走啦,不然娘又要问了哦。”又揽了下妹妹,白少楠恋恋不舍地松开,笑着下楼了。
  唯一一个关心自已的人也走了,看着白少楠从楼梯口消失,白冰儿觉着自已稚嫩的心又灰又冷,前方没有一丝明亮的光芒。开了窗,伏在窗沿上看着满园的风景,哪棵树上,一朵花苞悄然绽放了,天上,有几只北燕排成行归来了,世上每一个生物都有自已要做的事,而她的路又在哪里呢?
  “柳叶,如果当时我也随娘去了,是不是就少了许多烦忧。”白冰儿不禁颤声说。
  柳叶吓得抱住她,“小姐,二夫人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你活得快快乐乐的,你如果有个什么,二夫人泉下有知,会伤心的。”
  “我只是随意说说,不要当真。”幽然转过身,从案几下抽出一本书,倚着花台,寻思着:哥哥明日走时,夫人一定不愿她去送行,晚上的家宴,她可能也不能参加,爹爹为了免于口舌之争,兄长忙于会友、出发,谁也不会想起她的。
  “柳叶,这世上对于别人,白冰儿是可有可无,唯独你还当我是个宝。还有,我是爹爹生的吗?”
  柳叶笑了,“你本来就是柳叶的宝呀,当初柳叶被人贩子贩到姑苏,二夫人怜惜我,让老爷买下,回府后当自已孩子般疼,后来生了小姐,也没少爱柳叶一份,夫人还让柳叶随了她姓呢。柳叶心中以前装着夫人和小姐,现今夫人走了,就只有小姐,你说你怎么不是我的宝呢?你呀,自然是老爷生的,不然白夫人能容得下你,她只不过气不平,瞎说几句,你也当真,不怕辱了二夫人呀?”
  白冰儿心中涌上一丝暖流,“也是,我多虑了,唉,我还有柳叶呢!”主仆二人相拥而笑。
  白少楠走后一个月,白老爷也出去察看生意了。天气微暖,白夫人一身深翠的衣裙,独坐在花厅喝茶。儿子如此出息,让她脸上添光添彩,这一切都是她辛苦付出才得到的,这白府怎少得了她呀,只是那老色鬼,硬是不在意她大户人家小姐的脸面,强娶一个破落秀才的女儿做二房,好在生了个丫头,想神气也神气不起来。哼,一想到白冰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活脱脱她娘的影子,“长贵,唤街坊的李妈来一下。”她眼一转,不禁笑逐颜开。
  李妈是街坊上最有名的媒婆,一张嘴能说会道。听说白夫人召见,她乐得颠颠地忙过来了。这白府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呀。
  “夫人,你可是大福人大忙人,不知今日召老婆子有何事啊?”
  白夫人一笑,“长贵,给李妈搬个座,砌杯茶。”
  李妈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拦住管家长贵,“这可使不得,我这根贱命哪敢和夫人同座呀!我站着回话就行了。”
  “也罢!”白夫人拿出手帕,重重地叹了口气,“李妈啊!我命好苦!幸好老天怜悯我,让儿子给我出了口气。老爷年轻时,被二娘迷惑,不顾家规,娶了回来,生下一女,二娘撒手西去,我还得给她养育,有几人能有我如此雅量?现在,老爷整天在外忙生意,也不知姑娘大了,该出阁了,我天生心慈,还得放在心上。李妈,这城中可有与我家姑娘合适的人家?”
  李妈是聪明人,一听全明白了,她道了个万福,笑吟吟地说:“这苏州城谁不知夫人像菩萨心肠,拿二娘生的孩子当亲生。这城中有许多公子们想来求亲,又害怕攀不上,夫人今日放了话,老婆子我一定把这事办得稳稳当当。”
  白夫人喝了口茶,冷冷地说:“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真的千金之躯。”
  “呃!”李妈一下愣在那里,心中掂量了几许,笑道:“夫人说的是,差不多就行。你把心款款放在肚中,老婆子保管让你满意。”
  白夫人保养适宜的脸上终露出赞许的笑意:“我就知李妈能干,不然这么大的事怎敢委托你呢!”
  李妈跟着说是。这世上都说后娘狠,其实大娘凶起来只会比后娘更甚,唉!
  第二章,倚栏愁重  (二)
  日子过得飞快,几场风雨过后,花园中是翠绿欲滴,百花竟放,春色满园。柳叶一早穿了件湖绿的短衫,拿了花篮和剪刀来到园中,想着给小姐剪几枝漂亮的花儿插插,但愿她能从书中转开视线。这小姐呀,幼时就爱读书,以前有二夫人教,大了后就缠着少爷教,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