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3-12-31 12:15      字数:4855
  尤其是卫凛朔,常常是一言不发和衣躺在长椅上倒头就睡,睡够了就走,也不打扰我看书。有的时候觉得他们很有默契,一个来了,另一个就绝对不会出现。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是中秋了。桂飘满园香。
  接了姐姐一个电话,嘱咐我一定要回萧宅去过中秋。
  才放了学,萧飞湍就已经等候在教室外面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和他的真实关系就已经是全校皆知了。上届高三的毕业,使得校园中的五大势力蓦然就只剩下三个了。好在这三方彼此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估计我又要成靶子了。
  其实我和姐姐都不爱过中秋。自从妈妈逝后,月圆人不圆,连想要共婵娟都不可得,所谓的中秋对我们而言就已经没了意义了。
  今年的姐姐,有点变了。也许是爱情的滋润,也许是将要为人母的天性。只是可惜,再三月就要生产的她只能乖乖待在加拿大。不过她喜欢吃的蛋黄月饼,姐夫早让人空运过去了——没办法,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姐姐一说只想吃家乡的月饼,疼妻若命的姐夫自然是惟命是从。
  唉,一骑红尘妃子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姐姐原来也挺会败家的?
  第十七章
  其实,两个人的中秋,也是很寂寞。
  宅子里的用人们已经全部回了家——我们得不到团圆,总不能叫人家也得不到团圆吧?
  尝着精心置备的糕点,萧飞湍突然开口说要吃我做的菜。有些讶异,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动一下也好,保持体形的说。
  将宅子中的灯悉数熄灭,我们搬来两张躺椅坐在院中看月亮数星星。
  也许是静谧的气氛使然,我突然有了聊天的欲望。拉着他指着那些可看得见的一个又一个星座讲述着属于它们的传奇。
  园中浓浓淡淡的花香伴着低低絮语,却酿造出一种宁和温馨的意境。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时侯,妈妈就如现在的我这般,指着一颗颗的星子,柔柔讲着各国的神话。那时的生活,虽然清贫,却是温馨。心中,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的空落落着难受。
  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这股虚幻一般的祥和,惊醒了神游天外的我。
  原来是飒然的电话。
  他说他打到宿舍了,没人接,所以猜想我可能在萧宅。他说看着漫天的星斗就会想起尹妈妈那满腹的故事,就会想起昔时的那两个中秋节,他说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怀的珍宝。
  就着这月光,听着电话那头遥远的声响,我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妈妈,看到这片月光星海时候会忆起你的,原来并不只有我和姐姐呢……
  今晚的电话很多,多到萧飞湍的脸色都变得黑黑沉沉。章脉云的一个,章涤宸的一个,薛陌岚的一个,赵平王祈的共一个——他们两个的目的不纯洁——特地打过来提醒我不要忘记带些好东西回去慰劳只能可怜兮兮待在学校的他们,说得一付可怜没人爱的样子。这两个活宝!不过也因为他们,心境才渐渐和缓过来。
  开了学以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似乎只是不经意之间,两个多月就已经过去了。转眼间,秋季学期三校联谊赛就已经悄然到来。
  其实并不是很想要去看,对这个学校的种种,我一直都喜欢采取旁观者的姿态,终究是做不到在原来学校时的那份热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与谋”吧。可惜接了三方通牒:萧飞湍、飒然和宋薰儿章脉云。罢了罢了,就当作是舍命陪君子好了。
  如果说春季的赛事体现的是力与美,那么秋季的就更多的表现出优雅与风范。
  翩翩贵公子确实很耐看,只要忽略某只喷火鸭。
  说实在话,到今天为止,我还是不明白程清秋为什么这么喜欢来找我的麻烦。
  显而易见,在展帆,他的仰慕者还真是不少。所以自然,不分青红皂白一见着我就呲牙咧嘴的大有人在,想想真是好笑。难得汪冀飞那位小肚鸡肠的仁兄居然不来找我的麻烦,实在是让我小小惊讶了一下。展帆三巨头中的另一位,现在已经在皓大里就读,高一新生中也另有两股新势力形成,至于是哪两人,我没有认识的兴趣。
  展帆的布局与初阳大不相同,其中心是一个颇大的花园,池塘垂柳,小桥芳阁。教学楼办公楼学生宿舍一概围在周围。
  看着塘中的残荷,有些惋惜不是夏日到此。
  荷田处处蛙鸣,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听到了,虽然据说这里的青蛙也全是买来的。
  叹口气,喊了飒然一起去观望残荷秋叶。
  其实园中并不寂寞,秋菊正吐蕊,将这一泓秋色渲染得激越昂扬,平空的增添了七分的傲然。风送素香,花枝微曳,秋心不是愁。
  有人悄然而来,喊走了飒然,说是有事情急需他去处理。
  一时间我还不想回到那片喧嚣的繁华中去,就仍然坐在回廊中不肯离去。
  斜斜倚靠在柱子上,闭目听取深秋雁鸣,凝神感知清凝菊潮,一时间天高地远,风悠水扬,神摇天外。有些淡淡寂寥,却不至于神伤。
  可惜总有人见不得我的悠闲,硬是要闯入这一片菊海做那扰人的俗物。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衣冠楚楚却来势汹汹的几个人就这么一字列开,满脸的杀气腾腾。
  叹口气,凑上前去嗅嗅探头进回廊的菊,无奈询问:“请问几位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许是被我的漫不经心给惹恼了,有人已经在横眉冷目:“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到展帆来撒野!”
  有些啼笑皆非了——好象现在气势汹汹的,不是我吧?
  “人为万物只灵,怎么着都不该用‘东西’这两个字来形容吧?难道几位是东西?”
  立即有人接过话茬:“我们当然不是东西!”
  我举右手发誓,笑的那个人不是我。
  “临汐,你没事干嘛和几个不是东西的家伙说话?也不怕侮辱了自己的人格?”随着话音,翻入回廊中的人是卫凛朔。
  “真是的!吵得人连睡个觉都不行!简直欠扁!”
  这一个更凶些。
  “卫……卫凛朔!我们只是在教训这小子而已,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
  显然是认识卫的,这几个人的气焰微收敛了一点。
  卫凛朔眼一瞪:“我只知道大呼小叫的是你们!”
  摇摇头,转身嗅我的菊花去。菊云的尽头,可是又有人来了哦,不抓紧点时间,待会儿可就没得这分清闲了。
  显然也是瞧见有援兵了,这几个人就像再度得到了氧气的火苗,气焰腾腾的往上窜。
  走得近了,果然是清艳绝伦的程清秋。
  高扬着下巴,他斜着眼乜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点点头,我微笑:“柴门闻犬吠,知是故人来。”
  他面色一沉,继而又笑颜如花:“唉,有的人啊,就是爱逞口舌之利!我倒是要看看,待会儿你那张嘴还利不利得起来!说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最好趁早一块儿说完了,免得遗憾噢!”
  先回他话的是卫:“只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轻描淡写一句话,成功激得美人娥眉倒竖。
  看他手在扬,我叹口气,不紧不慢的也加上一句:“你现在应该说:关门!放狗!”
  “唔,”
  皱皱眉,我忍不住嘟囔:“不该加这句的。好歹刚才还有怒美人可以看,现在可好,只能看到夜叉鬼一只了,真是大煞风景哪!”
  愕然片刻,卫凛朔放声大笑:“真是不巧,你见得到的只能是画皮美人了!”
  忍不住抚掌叹息,激怒人的功力,这人比我还深。
  “好!好!”程清秋怒极反笑,“你们听着,我定要这两个人一个月之内都无脸见人!给我狠狠打!”
  如果换在平时的话,我一定不会试图去激怒一群争着开屏的花孔雀的。又没好处又没意义。但是从程清秋出来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不可能善了的了。既然如此,倒还不如索性激得他们失去理智的好——起码这样,我们还可以找得到一些破绽。凭我和卫凛朔的身手,对付一帮失去了冷静之心的纨绔子弟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住手——”远远的有人在大声喊叫。回廊的尽头冒出了个人。
  冲到我面前,来人皱着眉:“程学长,在校内打架斗殴,恐怕不太好吧!”
  程清秋笑盈盈:“薛学弟,这里没你的事,你还是当做没看见的好。”
  皱皱眉,薛陌岚忽然笑了:“好啊!不过我得带走一个人——尹老师,一起走吧!”
  程清秋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薛学弟,这里谁你都可以带走,惟独他不行!”
  露齿一笑,有些白牙森森然的味道,薛陌岚说:“可是,这个人我是非带走不可的!”
  程清秋的语气中有些冷:“薛学弟,你认为威胁会有用吗?”
  “威胁可能没用,但是,搬来的救兵一定管用!”顺着他的手所指的方向,已经隐约可以看得见飒然的身影了。
  狠狠瞪薛陌岚一眼,程清秋咬牙切齿对我说:“尹临汐,没想到你这个丑八怪的本事还蛮大啊,真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勾引的人!”拂袖愤然离开。
  危机解除,我回过头一笑:“小岚,这次多谢你啦!”
  薛陌岚皱皱眉:“临汐哥,这里不比初阳,你一个人到处乱跑是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耸耸肩:“谁知道展帆居然有嗅觉那么灵敏的生物存在?”
  看着笑眯眯的我,薛陌岚一脸的“拿你没办法”表情:“展帆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为了博他的一笑,那些笨蛋什么白痴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
  微笑起来:“那不就是标准的红颜祸水了吗?”
  现在,薛陌岚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无奈叹口气:“知道就好,下次别再一个人乱跑了!”
  忙笑眯眯点头称是。
  第十八章
  总而言之,这七天过得是有惊无险。
  从来没觉得受那么多人瞩目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那些视线,好奇的,愤恨的,不屑的,鄙夷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他们看我如看戏,我观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笼里笼外而已。
  没想到竟然接到了章涤宸的一个电话,笑眯眯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一些麻烦。叹口气反问他不是全知道了吗又何必再问?他大笑说我恐怕是趟不出这一趟浑水了,我哼哧一声说只要我不愿意,即使是再多浑水又能把我怎样?他大笑说天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我则笑着回答说半年过后我自然是远走高飞,难不成他们还能够追来?他只是笑,又和我聊了一些其他的有趣事。
  自从他升了大学部,不时的就喜欢给我来个电话,聊聊天什么的。有的时候还会突然出现在校园里面。所谓见多则不怪,最初的惊诧早已被如今的习以为常所替代。
  那个人其实并不是象外界形容的那么冷心冷情。也许他是和我有些相似的,都是只珍惜能让自己关怀之人事物的人。
  人的心,就那么一点点,所以能够付出的关心,自然是很有限的。如果能对所有人都付诸关心,那么他就已经是圣是神了。我们其实,都只是些固执的孩子,执着于自己的坚持,不愿改变。
  不经意之间,寒假已经悄然来临。
  抱着刚刚满月的孩子,姐姐和姐夫坐飞机翩然而归。
  如了他们的愿了,果然是个男孩子,粉嘟嘟的,可爱的不得了,任谁见了都会想要亲他一下。可惜小小楚峻个儿不大,脾气却不小,除了姐姐姐夫和我之外,谁抱他都哭,气的萧飞湍每每是咬牙切齿。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小小软软的孩儿,刚刚接过来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是该横着抱还是竖着搂了。
  看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姐夫乐得哈哈大笑,说他第一次抱到孩子时,比我还手足无措一些,又说起姐姐第一眼看到了孩子,竟是皱着眉头说这小孩怎么这么丑?整一只未睁眼的红皮小老鼠,还一个劲的说这一定不是她生的——她却不知道刚刚出生的婴孩谁不是这样子?惹得医生护士全哈哈大笑。
  姐姐一脸的不服气,辩解说怎么记忆中的幼弟全然不是这副模样?
  哈哈笑着,姐夫说你当时才多大怎么可能记得清楚?即使是记得,怕也是稍稍长大的弟弟了。并接着说直等到小楚峻快要满月,越长越可爱的时候,姐姐才松了一口气,说看样子小孩没抱错,听得我们笑倒一片。
  有婴儿哭声的家,才更有家的味道。虽然小小婴孩很难伺候,我们却全都是甘之若饴。
  一副“孝子”模样的姐夫,实在是好玩的不得了。
  看着笑眯眯哄着婴儿的我,姐姐的泪没预兆的就这么忽然落了下来,吓的我放声大喊姐夫前来救场。
  坐在姐夫怀中的姐姐说,幸亏有了这个孩子。
  没头没尾的话听得我和姐夫一头雾水。
  姐姐说,自从见了宝宝,我的笑容才开始多了起来。
  我却大笑着说难道平日里我都是苦着脸的吗?
  姐姐却说,是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她一看就可以知道。十七年的姐弟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