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3-12-19 19:49      字数:5478
  我从青天霹雳的混乱里慢慢理清头绪,有点明白过来了。
  朱砂跟我说是“陆先生晕倒,情况很不好。”她们平时称呼陆风都是叫老板,所谓陆先生,指的是他爸爸,我们远在天边的最顶头上司。
  是我自己一听到消息就急晕头,想也不想自动把“陆先生”理解成陆风,。
  难怪丁丁他们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有心情叫我回去打八十,他们以前根本见都没见过“陆先生”,会悲痛欲绝才怪。
  我无语地一把推开陆风,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喂,小辰,你不能耍赖!!”那家夥大型犬一样地从背後单手圈住我的腰死命往回扯,“你自己说过这回不走的,怎麽可以食言!!”
  “等你只能活半年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一直陪到你进棺材,骗子。”
  “是你自己弄错了,根本没有人骗你啊!!”他委屈得直叫,“你冤枉我!”
  “我要回去了。”
  “你才是骗子!说话不算数!!”
  “我答应过亦晨一定会回去的。”
  身後静默了两秒锺,缠在腰间的胳膊猛地一用力,我跌跌撞撞往後摔在他身上。
  “我早就知道那家夥可疑!”陆风恨恨的,干脆拔掉针头,顺利地翻身把我压住,“以後给我离他远一点!”
  “疑你个头,那是我亲弟弟!”
  “亲弟弟又怎麽样,都禁忌了还怕乱伦?我看他八成是对你不怀好意!”
  “你想太多了!亦晨早就有他喜欢的人。”
  陆风哼了一声。
  “滚开,你很重。”
  “……是不是真的要我活不长了,你才会乖乖留下来?”他突然抓住我肩膀,严肃地望著我,“你说实话,……你来找我……答应我要在一起,只是因为可怜我?”
  我呆了呆。
  他放开手,翻身起来:“如果只是可怜……那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挡你。”
  我默默坐起来。他别过头不看我。
  “陆风,……对不起。”
  他没回头,肩膀微微发抖。
  “一个人只剩下半年时间,我当然会可怜他。”
  “可是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会恨你。你对我那麽过分,把我折磨成那样,你以为只用半年就可以弥补?就算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我也不一定会原谅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很记仇,睚眦必报…………”
  话没说完就被结结实实压回床上去。
  “…………放手……唔………………”
  他眉开眼笑地从上方看著我:“没关系没关系,做牛作马我不会介意的,你随时可以骑我。”
  “下流!!”
  折腾了半天,他把头埋在我颈窝里,小声说:“其实……我刚才真的很害怕。万一你真的走了……虽然很丢脸很不守信用,可我一定会去追你回来。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没办法死心……我会一直等,一直缠著你,天天去你家楼下等你,骚扰你…………”
  我困难地憋出一句:“你怎麽变得这麽无赖?!”
  “啊?我从以前开始就都是这样的啊。”
  说的…………也是。
  “小辰,我们真的回得去吗?”
  “……会的。”
  他苦笑了一声:“突然有点害怕。……我也会患得患失了。”
  “可以回得去。”我沈默了一下,反手抱住他。“我们慢慢来,再远的地方……也能回得去……”
  “慢慢来?可我想快一点耶。”
  “…………???”
  …………
  “你干什麽!!这是医院!!不要!!”
  “不会有人进来的,没关系,放松点,乖……”
  “啪!!”
  “你,你怎麽可以殴打病号?!”
  “你的所作所为像个病人吗?!!”
  挣扎中不小心按到呼叫器。大医院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我们刚来得及爬起来整好衣服,长相泼辣火暴的护士就进来了。
  “你把针头就这麽拔掉?!”这美女的脾气比她身材还要火辣,“想死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来点干脆的!有没弄错!瞪什麽?你还不服气?有钱了不起啊……”
  我拉著被弄皱的上衣,不理会边被按著继续扎针边苦笑著的陆风求助的眼神,别过头悠闲地看窗外。
  一月份冰凉但是晴朗的空气,天空的颜色好浅。
  冬天好象快要过去了。
  ────────STOP
  双程之殊途(一)
  殊途
  ──── 何事同去不同归
  菲列特利加的那句话:
  “民主主义也好,世界变成原子也罢。我只希望他能在我身边半醒半睡地看书。”
  我所梦想的,也只有这麽多。
  计程车终於停下来。一路颠得昏昏欲睡的我一看到司机搬出来的行李就吓醒了大半。
  “箱子两只,行李袋一个,背包先背好,还有,这两个牛皮纸袋别忘了。”
  司机是个有点年纪的大叔,特别亲切,带点同情又嫉妒的眼光看著我面前排开的大包小包:“你是过完春假刚从家里回来的吧?”
  我讪笑两声。
  明明回家过年的时候除了礼物,全部行李只有两套衣服,一套还直接穿在身上呢,现在多出来的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我知道一满箱子衣服手套围巾鞋子是老妈和弟弟给我买的,那……这条毯子是怎麽回事?S城会没毯子卖麽?还有弟弟亦晨偷偷塞进来的CD,有没弄错,这麽大一包,我又不打算搞批发。牛皮纸袋里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妈的炸鱼和卤肉罐头,背包里还装满橘子咧。
  为什麽我要不辞劳苦把这些S城到处都买得到的东西从N百公里以外搬过来啊。
  抬头看了看,我租的公寓在四楼。
  四楼啊……
  应该没问题的吧,我记得许多年前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自行车丢得厉害,我每天放学回家都要把车子扛上五楼,上学再把它从五楼扛下来,练就了我不可貌相的神奇耐力。那时候才九岁咧,就能扛著跟我差不多高的车子健步如飞,现在都二十一了,应该更强才是。
  深呼吸一下,想方设法把所有行李全挂在在身上,把自己弄得像个活动式多功能衣架,准备一鼓作气冲上楼去,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堆废弃家具。
  沙发,电视,收音机……哇……很齐全的一套嘛。旧是旧是点,就这麽扔了也可惜。
  ……算了,捡回去也没地方放。
  奇怪怎麽有点眼熟。
  边胡思乱想边举步维艰地爬上楼梯。在门口放松全身让东西全滑到地上去,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咦?
  对了,假期里以前同住的家夥给我来过电话,说他已经退租正式搬出去跟女朋友同居HAPPY去了,现在在里面的新房客就是我以後的同居人了吧。
  一推门,事先准备好要展现给新夥伴的笑容立马僵硬成一块从脸上掉下来。
  奶油色墙纸,看起来似乎很华贵的地毯,客厅正中宽阔的北欧式矮沙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挂在那里的是超薄液晶大屏幕TV,还有……
  走,走错了。
  我忙倒著退出来,悄悄带上门。
  真是晕头了,怎麽会走错楼层。那这里应该是……
  望向墙壁,上方大大一个“四”。
  ……难道我已经不识字了?
  再次推门,惶恐地不让鞋子弄脏地毯,贴著墙壁站在玄关:“有人在吗?”
  “你回来啦?”瞬间移动到客厅的男人眼熟的很。
  我张大嘴,犹如看到一只哥斯拉。
  “你你你你你……”手指颤抖地瞄准他,完全口吃,“怎,怎麽……会是你?”
  “我把房子重新装修过了,你喜不喜欢?”他答非所问,很自豪地挺著胸脯。
  我忽然明白过来楼下那堆家具为什麽会那麽眼熟了。
  “哇…………”转身连滚带爬冲下楼,我的电视我的沙发…………
  太迟了,垃圾车已经神气活现载著我的全部家当开走了。
  我惨叫著追著垃圾车跑了半天,也只能悲痛地看著它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回到屋子里我顾不得心疼,一脚踏在地毯上,冲著那个出现得莫名其妙的男人控诉:“你有没弄错?那些东西,那些东西……都还可以用啊!!”
  我已经悲痛得说不出更多谴责的话了。
  “太旧了嘛,早就都不能用,又碍眼又碍事。”
  它们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哪里会妨碍到你?
  “可那是房东留下来的,不能丢出去……”
  “我已经把房子买下来了。”
  “嘎?”我嘴里可以竖著放下一个鸡蛋。
  “公寓我买下来了,重新装修过,以後我们就一起住在这里。”
  “等……等,等一下!”我挡开他伸来的胳膊直往後躲,“你买它干什麽?你自己那麽大套房子还不够一个人住麽?”
  “你不肯搬过去,当然只好我搬过来。”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们俩是穆罕默德和山的关系麽?
  我怨恨地瞪著他。
  厚著脸皮站在面前的英俊男人叫陆风,接近一米九的无聊身高,碍眼的宽肩长腿,臭屁的混血面孔,应该也比较有钱──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多有钱,可那家著名公司上下有多少我这样的精英在流血流汗被他生产利润啊──应该是张很抢手的长期饭票。所谓白马王子,内在差一点的话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了。
  可惜这麽个讨女人喜欢的家夥却不喜欢女人。
  ……不要用那种见到肉骨头的眼神看我!
  我缩了缩头,认命地放弃争论,把箱子袋子拖进来,他顺手接过两只箱子,然後打开我卧室的门。
  我又是一声惨叫。
  “连,连我的房间也……”不能幸免。
  “原来的床太小了,窗帘色调也不好,空调噪音又那麽大,所以干脆一起换掉。”
  半绝望地去拉开那显然是新的衣柜。
  “我的衣服呢?”声音幽幽的。
  “扔了。”
  真干脆。
  “全扔了?”不死心。
  “是啊。”理直气壮的。
  我无力跌坐在KING SIZE的床上:“你,你还干了些什麽?一起告诉我。”
  “我买了新给你,都挂在里面,你看看,要是还缺什麽再叫人送过来……”
  我一下子揪住他领子,想到那几套狠狠心才原价买下来的昂贵西服就想一口咬死他。
  这家夥弯著188的非人身高,和我对视了半天,不但不心虚,还露出点可以称之为温柔的 表情,突然凑过来吻住我嘴唇。
  “哇……”
  他,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麽啊!
  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肺里的空气差点全给挤出来。
  “放……放手……”我口齿不清,努力摇著头左躲右闪。他那哪叫接吻,根本就是在吃人。我连舌头都快被咬下来了。
  不要乱摸啦,刚下车身上很脏的……我不要新年一开始就被人OOXX……
  嘴唇总算移开了,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地做著深呼吸,趴在身上的人双手还是紧紧抱著我的腰。
  “小辰。”
  “恩?”这男人如果露出温情的表情,根本没人能对他凶得起来。
  “我想你。”
  “知,知道啦。”今天好象一直在结巴。
  “以後我们就在一起了。”
  他脸上那一丝淡淡的,居然像是在害羞的笑容,我在很久很久以後,都一直清楚记得。
  他用得是那麽肯定的语气。
  而我那个时候,也是真的这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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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出水小蓝……… …+++++++++++
  当然……我也知道大家要等的东西不是这个啦……
  但是最近经济不景气……没有满汉全席……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