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3-12-12 09:41      字数:4745
  紫六八慌乱急切的表情让育母微微诧异,这个小鬼从出生以来,一直是最不像小孩的小孩,现在……
  “紫六八,赶快走,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情。族长马上就到了,快走!”育母直接将他推出石洞,然后抱着婴儿走回去。
  紫六八愣愣地走出石洞,仿佛走在棉絮上,浮浮沉沉,他不知道黑族里还有这样的规定,为什么?黑族明明是一个最维护族人的部族,为什么却有如此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呢?这些族规,是如此残忍而无人性,但从阎那里看到的书藉,明明这是一个相当文明的世界,为什么唯独黑族如此呢?族长及长老院、阎都读过这些书藉,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族规的残忍吗?
  他一口气奔回自己的石洞,闯进正在研习经书的阎的小隔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阎给他的感觉总是神秘而圣洁,他似乎看透一切,却又包容一切,甚至还纵容一切,怜悯地看着族人苦苦挣扎在为生存而争斗的边缘。
  “阎,我能问你一些关于族规的事情吗?”紫六八盘腿坐在一张可以书写的简陋石台对面,面对面地询问阎。
  阎清灵的银眸里浮现笑意,温和道:“你问吧!不过,知道得太多对你不好!”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不在这里,现在的你无所牵绊,所以,才能无心。知道得越多,牵绊也越多,你还能飞出去吗?”阎幽幽叹道,银眸深锁住紫六八一黑一银的澄澈眼眸。
  紫六八浑身一震,阎居然如此了解他,他狼狈地低下头,逃避他如能看透自己灵魂的清灵眼神,要知道吗?如果不知道,又怎么能救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不管她是不是姐姐转世,自己绝对无法看到她接受这样的命运。
  “阎,我要知道。”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第13章 黑族族规
  阎放下手中的经书,含笑莫测地注视他,略沉吟会儿,道:“你想问什么?”
  紫六八握紧小拳头,急切地问道:“阎,族里对于女孩,到底有着怎样的规定?”
  阎清灵圣洁的俊颜中,浮现怜悯与无奈,叹声道:“黑族的女孩,自出生就被决定了不同的命运。姿色上等的,由专人抚养长大,12岁即被送往各国贵族。姿色中等的,交由黑族里专门的人员卖给各国妓院。姿色下等的,留在族内繁衍下一代。”
  紫六八听得瞪目结舌,他无法相象,族里居然还有这样毫无人性的族规,听得他汗毛直竖,如果自己没有被当成男孩养,今天会是什么下场呢?
  “所有送出去的女孩,在出黑族之前,都先被净身,终身不得孕育子女。黑族不允许族里的血脉流在外面。我们黑族,没有婚嫁之说,女人没有固定的丈夫,男人没有固定的妻子,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以生完孩子为限,生完孩子后就重新接受族里的配对,只有成为勇士才有优先选择的自由。”阎清柔一笑,带笑的银眸包含着太多的深意望着眼前才五岁的小人儿。
  “为什么?黑族明明不是一个无情的民族,更不是一个愚昧的民族,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那次成人礼还不是集体婚礼,仅只是配对而已,一个利用男女最原始资源最彻底的习俗,将婴儿更是利用彻底。
  “因为要生存!她们只是换取族人生存的粮食而已,也算是为黑族奉献,为哈盘神效忠。我们黑族人虽然代人打仗,但也不是经常有仗可打,而且也得别人来请才有得打。”阎悠悠道。
  紫六八默然不语,黑族的生存环境,他知道有多严酷,根本就是寸草不生,虽然盘踞黑山,但看不见一只动物的踪影,一切,全要靠从外面运进来。
  “阎,为什么族人不迁走呢?一定要留在这里呢?”紫六八问出一个疑惑的问题,既然这里无法生存,那就迁徙到一个水土好的地方啊。
  “黑族不为外族所容,当今六国中,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接收我们,而且,这里是我们的根,哈盘神有过指示,我们不能离开。”阎轻扬浅笑,一一解答。
  黑族人对于神和自然的崇拜,紫六八并不全然相信,但是尊重他们的信仰。
  “阎,黑族男子都有着非凡的外表,但他们的母亲姿色却平常无奇,甚至是……这从生物学、遗传学……呃……我仅是好奇,为什么还能保持这么好的遗传,尤其是男子……”紫六八吞吞吐吐地问出他最不解的地方。
  阎看出他的不解与迷惑,并不着恼,微笑解惑:“这都是哈盘神的眷顾。紫六八,哈盘神也一直非常眷顾你,聪明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紫六八震惊地望着他,想想自己特立独行的举动,却一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生存在黑族,恣意地做任何事。他渐渐知道黑族的种种族规后,才知道自己在族里是多么自由。而这一切,似乎都是眼前的男人赋予他的,而他则是受到哈盘神的指示,这个世上,真有神吗?如果没有神,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再次转世成人?
  “紫六八,你要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就得自己去努力,也得要付出,想想吧!”阎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小人儿,了然地起身,走出石洞,吹拂进石洞的微风送来他的忠告。
  要付出?他需要付出什么呢?他记得如果成为黑族勇士,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换取一个愿望,如果真能这样,他可以去要求吗?
  紫六八根本无法思考太多,直奔族长的石洞,他不可能放着像晨曦姐的婴儿不管,如果让她走上了那条悲惨的道路,他不会原谅自己。
  ……
  紫六八来到族长住处,发现从里面正鱼贯走出几位长老,除了一位方正脸型的长老含笑面对他之外,其他众人都是漠视而冷淡的,他亦含笑回礼。
  “紫六八,是你吗?”族长苍老雄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是的!”紫六八应声走入石洞,洞内除了一块大的空地上放置几张石凳,石桌、石床之外,就是利用石壁凿出的书架,里面摆满各种经书。族长及法师的住处,收藏了黑族所有的书藉,不经允许,谁也不能碰它们。
  “过来坐,找我什么事吗?”族长睿智的银眸已经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呵……族长真是英明。”紫六八干笑着拍马屁,该怎么开始要求呢?
  族长并不着急,盘腿拿起一本书,勿自看起来,神情安静而慈祥。
  “呃……族长,我想向您要求一件事情,想提早找一个跟我配对的女人。”紫六八搅尽脑汁想办法,最后只能想到这个。
  族长惊讶地手握经书瞪着他,黑族的小子们是早熟,连小女生也早熟,但还是第一次听到5岁的小鬼要提前配对女人的,呵……他可真是特别。
  “哦……提前配对?告诉我,你看中谁了?”族长微笑着问道,眼里好奇多于苛责。
  “就是今天出生的女婴。”
  “今天出生的?今天就只有一个女婴,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女婴呢。”族长并不直接答应他,神情亦变得高深起来。
  紫六八直视他,努力装出平静的表情,以不变应万变。
  “紫六八,你的本性是什么?”族长突兀地问道,深睿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小人儿。
  紫六八猛地抬头看向族长,猜测着他话里的意思。
  “呵呵……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人,也是连阎都敬慕的人。对于一个才五岁的小孩来说,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但这是哈盘神的指意。你一直以来在故意掩饰自己的特别,在努力表现平庸或跟我们一样,岂不知你的这种努力,本身就代表着不同,既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为什么还要努力去遮掩呢?”族长话里有话,凝目审视他。
  今天是第二次让他震惊,原来,他们都看出了自己的不同,如果这就是神的能力与暗示,那么,他愿意相信这个世间,有神的存在。是啊,每个人都看穿并且接受了,自己再遮遮掩掩,有点小丑故意做作的嫌疑。
  紫六八勾唇淡笑,黑银的眸子里闪过慧黠,淡定道:“族长,阎说我能向您提出一个要求,我,要那个女婴。”
  族长眨也不眨地看着表情迅速转变的小人儿,这是真正的他吗?深沉地回道:“你拿什么来交换?黑族的女婴,尤其是漂亮的女婴,只有等量的东西才能被要走。”
  “我是黑族的勇士,我会用行动为黑族建功,来换取要她的价码!”紫六八将早想好的“代价”提出。
  “如果我要你的忠诚呢,一辈子为黑族效劳!”族长正色要求。
  “族长,如果你们真看出了我的本性,就知道我最注重公平与承诺,一件抵一件,我是自由的灵魂,不为任何人效劳。”紫六八耸肩轻洒,小小的身体做出这种动作,只给人可爱无比的感觉。
  族长轻叹一声,睿智的银眸深锁住毫无退让之意的一黑一银的慧黠眼眸,良久后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她必须按族规接受抚养,这期间你不能看她。我要看你的表现,再来决定她的将来。”
  “族长,你是在拿族人的命运谈生意吗?”清淡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讽刺。
  族长睿目一闪,笑道:“有何不可?在黑族,个人的利益永远低于族人的利益,如果牺牲一个人能得来族人的平安与富足,我会毫不犹豫地去牺牲,也包括我自己在内。我,现在将她卖给你,你值得!”
  紫六八胸口闷闷的,内心对这个一直宠着自己的睿智长者,有着敬仰,亦有着矛盾的责怪,看他为族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态度,胸口压抑而沉闷。
  知道得越多,就越有牵绊,是吗?他不知道,但却感觉心被什么东西给沉沉压住,而这个压着的东西,似乎就是黑族悲哀的命运。他不在乎的,他又不是黑族人,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就是这样!紫六八强压下不适感,在心底一再告戒自己。
  “族长,她叫左思晨,这是她的名字!”说完,走出石洞。
  至少,他还有12年的时间去想办法,如何将她弄出黑族。在前世,因为父母亲凄惨的爱情方式,他从心底里排斥爱情,尤其在晨曦为爱而去世时,他更是不屑于爱情,淡定洒脱地面对一切。转世在黑族,他试着彻底放下前世的一切,开始没心没肺般地生活着,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尽快长大以离开这落后、野蛮的部落。可今天当他望着洞外苍凉、单调的褐红色土地、灰色的石山、远处的黑森林时,第一次,紫六八的心底涌上名为悲苍的感觉。可这是为他自己还是为黑族呢?唉……
  第14章 神秘森林
  转眼两年过去了,红六仍然没有回来,这一场战争还没有打完,也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有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紫六八自我安慰地想着。
  他现在开始认真学习这个世界的一切,至于武技,他实在没有那个悟性,只能听天命,练到哪是哪儿了。
  这天,他盘腿坐在石洞的最上面,怔然地望着黑森林的方向,他一直非常好奇里面到底有着什么,为什么族人都那么敬畏它呢?唯一到过黑森林的人,只有法师阎。
  黑森林坐落在聚居区的南边,整日烟雾缭绕,盈满奇香,族人都不敢过于靠近,因为靠近它的人,都会莫名地晕倒。
  “想去吗?”不知何时,阎已经站在他身后,齐腰的银发迎风飞舞,整个人仿佛不属于尘世般虚渺。
  对于阎来无踪去无影的神秘行为,紫六八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谁叫他是自己的师傅,又是住在同一个“洞”檐下呢。
  “我能去吗?”仅是直觉地反问,他斜睨阎一眼,耸肩不以为意。在族长及阎面前,他不再伪装自己,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将他当成小孩子看。
  “不要丢为师的脸,你是我的徒弟!”阎凉凉地丢下这句话,只身走在前面。
  紫六八怒瞪着他硕长的飘逸背影,丢他的脸?他什么时候教过自己东西了?反而他从自己这里盘问走许多东西,这个用那张清灵俊颜欺骗世人的可恶家伙。如果不是自己身体太矮小,如果不是当他徒弟的这个身份在族里太好“使用”,自己一定要跟他讨论讨论到底谁是师傅、谁是徒弟的问题。
  想归想、不满归不满,紫六八仍是迈开小短腿跟上,对神秘的黑森林不好奇那是骗人的,既然有机会去,傻瓜才不去呢,嘿嘿……
  最后,还是阎嫌他的小腿太短,速度太慢,直接抱起他飞跃到黑森林的入口处,抱着他静立在山道口,紫六八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加速,不是累而是激动。
  “紫六八,为师的再提醒你一句,了解太多就会越放不下,你还进去吗?”阎勾起好看的薄唇,含着幽深的笑容望着精明的小鬼。
  紫六八挑挑眉,挑衅地说:“我厉害又伟大的帅帅师傅,我怎么感觉你每让我跳一个坑之前,总会先问上这么一句,好将自己彻底地撇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