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3-12-05 13:40      字数:4950
  原本阴霾的心情却因为他一句玩笑话烟消云散,不知为何,傅有种魔力,在他身边总叫人觉得安心。
  在回去的路上,我将全部事情告诉他,他一边听着一边开车,并没有露出过于震惊的神色,这人任何情况下都冷静自恃,实在难得。
  他忽然问起一件事,倒是让我有些不明白。
  “你的这些事,安帅也全知道?”
  忽地听到安帅的名字,我有些不愿意的撇了撇嘴角,点点头。
  “当然知道,他跟我当初可是同个宿舍的,隔了几年后相遇,自然啥事都调查个清清楚楚。”
  他沉默了一阵,沉吟道:“安帅大学期间便同我说心里已有喜欢的人,这几年看得出他并未忘记过此人,虽然不愿意提起,可家里人都心知肚明,他喜欢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一个人。”
  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随即浮现出某个人的嚣张跋扈的神色。一甩头,才又将那人在脑中的样子甩掉。
  等下了车,他才对我说:“八一,看来安帅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
  “什么意思?你打算做他的说客?”我挑眉,有些生气。
  他笑了,摇摇头,说道:“不,我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他确实爱你胜过他自己,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得多,不是么?”
  “可并不代表爱一个人就必须让另一个人委曲求全。”难道他所谓的爱便是强取豪夺,占有为目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安帅犯下的错误,永不!
  “算了,现在再说也已经迟了,他已经失忆了,不是么?”傅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有些莞尔。
  经他这么一说,一瞬间我的胸口再次被绞紧,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正抓着。这种感觉自安帅入院以来便如影随形,只要想起他的脸,这种痛跟那天晚上被傅惟其拒绝的痛却不一样,好似更令人胆战心惊。
  此次出差圆满结束,回程的那天,没想到前来接机的人还有他在。
  见到自己的的侄子,傅稍感意外,大抵同我一样没想到安帅会同其他人一起来。安帅身穿绿装,手上绷带已经卸除,但看着依旧有些僵硬,听医生说痊愈至少得两个月。
  ☆、第五十二章
  同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他会上来轻佻的对我说话;或是特意前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可却全部猜错,他似乎单纯的只是来接机;一见到傅惟其,立即上前接过行李;同傅惟其说说笑笑;看样子心情真的不错。
  他们叔侄的关系比外人想象更亲密,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兄弟,一点没瞧出哪里是差一个辈分的亲戚。
  傅自有他的成熟男人魅力,可安帅年轻;帅气,也有迷死一片少女的本事。
  叔侄俩人皆是不可多得的美男;且还有点真材实料,不尽然是那种徒有外表的草包。
  接机的人除了他不外乎还有同个部门的其他小领导,一上来先询问工作进展跟主要情况,再来便是对上级此行身体是否良好等琐碎小事一阵嘘寒问暖,实在让人听着耳朵起茧。
  原本今早就是被电话催醒,人还困着,在飞机上休息没多久就已达陆,因此下了飞机便哈欠连连。
  傅是细心之人,看出我一门心思犯困,于是便不让我随行跟着回大院报告工作,叫我回家休息半天,明日正常上班。
  虽然有些受宠若惊,但既然领导同意放假,我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推却,连忙狠命点头,只差点没把脑袋埋进胸口。
  临走前,傅居然要安帅送我一程。
  安帅脸上没啥表情,眼神却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似在考虑着什么,才咧开嘴笑着说:“既然叔叔让我送,那我便送咯。”
  他的意思是,因为叔叔让我送你,因此老子不得不送你回去。
  态度明显冷淡,表面上却用轻佻的笑意敷衍,我看在心里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的安帅反常得很,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本就是个轻佻的人,如今做出这样轻佻浮夸的动作切合身份,我倒又看不顺眼起来。
  跟着上了他车子,系好安全带。
  内心实在不愿意坐他车子,可是精力有限,此时让我跑出几公里外喊车子实在没有那个精神,只能事不由己的乖乖上车。
  他开了车内广播,这样便能少些对话,广播正巧到一个点歌栏目,放的是刘若英的“一个人的孤单”,奶茶那把有些含蓄且沉稳的声音在车内散开,听着反而越发寂寞。
  于是有些心烦意乱,我支起身子将音乐关掉。
  一瞬间似乎看见安帅不置可否的扬眉,但再次望去,又见他只是专心开车。
  说也奇怪,他倒是没有主动来兴师问罪,亦没有提起之前在医院的事,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已经过去,全当前尘往事抛之脑后,对我也既往不咎,从轻处理。
  既然他没有提前上次的事情,我也不会主动提醒使他回忆起,我才恨不得他全部忘记。
  可奇怪的是,按理说他那个火爆脾气,绝对是那种呲牙必报的人,眼里绝对容不得半颗沙粒,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打算饶恕我?
  我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可也着实松了一大口气,至少我不必担心被推入断头台了。
  一直将我送到家,他才凉凉问了一句。
  “你同我叔叔关系倒是一日比一日的好呀。”
  “什么?”我惊愕抬头,却看见他扯个嘴角,笑着替我解开安全带,他半侧个身子,这些天未打理过头发,略长的发丝直拂到我脖子上,挠得我一阵酥痒。
  他没说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大概只是简单的一句调侃而已,接下来没继续纠缠我,反而潇洒的驱车离开,连片刻时间不施舍给我。
  原本还想道个歉的,却没想到对方比我豁达,已经下定决心要遗忘医院事件。
  我撇撇嘴,觉得自己何必自讨无趣,他都比我要潇洒三分了,我干嘛要再想那么多。殊不知此刻自己心里有些酸不溜秋的感觉冒了出来。
  拿出钥匙刚想开门,却没想到门口主动开启,老娘冷不防从里边推门出来,吓得我吞了一口唾沫。
  随即没立刻喊一声“靠”。
  “妈,你怎么在这里?”我把行李袋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也懒洋洋的躺了上去。
  “傻孩子,难不成你老娘不能到孩子的家?别忘记了,这里户口上的名字还是我。”
  “诶,是是是,算我说错话了,你爱啥是时候来都随你便,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但至少你给我电话,冷不丁的吓到人,我可不喜欢这意外惊喜。”
  我环顾家里大厅,不见舞翩翩身影,随即又问老妈。
  “翩翩姐呢?怎么没见她。”
  “喏,你也不看看现在多少点了,她回房间睡觉了。”老娘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才注意到大厅上的时钟显示午时一点半,正是大多数人午睡的时候。
  将给老娘的礼物拿出,又顺手把老爹的礼物叫她转交。
  老娘拿到礼物顿时笑意盈盈,拿着那枚胸针真是爱不释手,乐滋滋的立马别在胸口。
  见她如此高兴,我也放心不少。
  过了半会儿,她亲自下厨煮了一碗鸡蛋面,只是简单的葱花鸡蛋,味道却奇香无比,媲美五星级大酒店的手艺,老妈向来做得一手好菜。
  这不,将还在午睡的舞翩翩都勾出来,她冲我们直嚷嚷,说还给不给人午睡了,那香味叫她肚子里的馋虫全跑出来抗议。
  老娘笑着又多做了一碗,我跟舞翩翩顾不得形象,皆狼吞虎咽的嚼着那碗面,看得老娘目瞪口呆,说我们简直是饿鬼投胎,上辈子没吃饱是不是。
  吃饱喝足,越发的觉得眼皮沉重,舞翩翩同我一样,吃饱后依旧没有起来活动打算,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老娘却将我拦下,将我扯到沙发上,我只能一屁股坐下来,有些无奈的说:“又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困,让我睡一下好不好?”
  “等会儿,我问完你话了你再去睡。”她扯着我的手有些疼,我人清醒了三分,瞪着眼看她,顺便抽回自己的手。
  她神秘兮兮的同我压低声音质问:“我问你,刚才可是安帅送你回来的?”
  我眉一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才哼道:“哦,原来刚才你偷偷看见了?怪不得知道我在门外呢?那你还问!”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见我这般态度,便有些不悦,绷着一张脸又问:“刚才在车上他对你跟往日有何不同?”
  我想了一会儿,的确有些不同,但不外乎是因为他失忆的缘故,总好过跟从前那样死戚白赖的往我身边凑。
  但嘴上却同老娘说:“没啥特别的,不就是那样么?”
  “没啥特别是什么意思?”老娘仍紧追不舍的发问。
  我叹了口气,同她说:“你究竟要问什么啦?直接跟我讲明好不好,别尽是绕弯子讲话,这样累不累,你想知道些什么?安帅同我?呵,告诉你吧,就是再普通没有的关系了,他刚才在车上对我既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倍加呵护,更没有花言巧语哄着我,人家同你儿……女儿是在正常不过的普通男女关系了。”一口气讲话还真累。
  听我说完这番话,老娘默哀大于心死,一脸相当的失望,轮到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诶,罢了,罢了,反正你也看不上人家,我在这里替你着急算个什么事,倒反惹得你嫌,弄得里外不是人,可安帅确实是个好孩子,当初你若是能同他在一起,我跟你爸也都放心呐。”
  “妈,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皱着眉,满脑子困惑。
  哪里知道她同我抱怨起来。“虽说安帅失忆了,但我看人家妈妈对你可是真的喜欢,加上从她那边听说安帅打上学那会儿就喜欢你了,想想那时候你的状况,直到你出事那阵子,他都没变过心,那孩子也心细,没跟家里提起过你那会儿是男孩。还有上次遇到事故,他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首先想到要护着你?即使失忆了,但你若同他相处,假以时日定会恢复记忆,届时你也不必担心他日后会变心,我跟她妈妈也不反对你们交往,你看这本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可如今全没指望了。”
  她搓着我的手,越说越凄凉,一脸为女儿终生大事操心憔悴的模样。
  整件事似乎只有我被蒙在谷底,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妈,你在说什么呢,我跟安帅压根就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再说,感情是个人的事,你们大人怎么能够随便插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可不是你们那种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社会。”我气呼呼的自沙发上站起来。不相信我的双亲居然也有这么迂腐的一面。
  原本认为她们开明过其他人,可如今看来与其他人并无区别。
  “好啦好啦,我不过是同你讲了这么一下子,你就激动成这样。”她软言安慰,又将我重新拉下来坐好。
  接着又酸溜溜的说:“反正现在轮不到你回头,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压根就看不上咱女儿呢。”
  “什么意思?名草有主,谁有主了?”我斜着眼问,又顺手拿起桌上一杯开水,呷了一口含在嘴里未咽下。
  “还有谁呢,可不是安帅么,人家早就有对象啦。”
  不知怎的,那一口水在嘴里来回转了一圈,猛地滑到嗓子眼,差点没给呛着。
  我拿纸巾抹嘴,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他?可不是开玩笑吧,就他那种花花大少能对一个女孩子痴情?”打死我也不相信。
  老娘哼了一声,凉凉的开口:“原本我也不信纳,可是人家都带去见过父母了,你可知道对方是谁?”
  “谁?”我拿起杯子继续喝水,不知觉居然喝了一大口。
  “恰好是他住院时候照顾他的那个小护士,真是便宜别人了,平白捡的个大便宜。”
  哦,我记得那个小护士,个子小小的,可皮肤白皙,有双漂亮的大眼睛跟小巧的鹅蛋脸,看着挺小鸟依人,说话还轻声细语,动不动就脸红,却是挺招部分男人的喜欢。
  如果我还是个男人,我也禁不住那种风情,忍不住想要好好搂入怀里疼一番。
  因此便对我娘的话有些不高兴。“妈,别这样说人家,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真心喜欢的?”话是这样说,我却不知觉将杯里的水喝光,再想喝的时候发觉杯子里已经空无一物。
  “真心喜欢?哪里会那么快,我看那个护士不知在安帅住院的时候使了什么手段,尽把人迷得七荤八素的,安帅迟早要把她给甩了。”
  我吃惊的瞪着老娘,没想到此刻的她居然一副小妇人的嘴脸,尽是挑别人女儿的坏处。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自己的女儿在眼中什么都好,连放个屁都是香的,别人家的女儿好比的淫啊娃荡啊妇,从头到脚缺点一大堆,比起煤窑的碳块都不如。
  难言父母心,不知我到了这个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