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3-12-05 13:38      字数:4776
  恕?br />
  为了自已,她也不能毁了这个夜晚。
  冲动是魔鬼。婚姻,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种智慧。
  至于那个女人,暂时不要去考虑。
  可是,白雁坐回椅子中时,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手上的男戒滚落在地上。
  不得不承认,心情多少有点坏了,虽然脸上根本没有流露半点。
  脚步声是化妆师的。一进门,忙不迭地道歉,说电梯卡了几分钟。白雁笑着说没事,乖乖地坐好,让化妆师补妆。
  上好妆,康剑回来了,额前散着几绺头发,粘着,象是出了许多汗。一向镇定自若的表情,微微慌乱。
  “过来。”白雁向他招手,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用湿纸巾细心地替他拭去额头的汗,然后扑了点粉。一会要摄像,没有上过妆的面容会很难看。
  康剑僵硬地看着她,那两道假睫毛太碍事了,他怎么也看不到她的眼里。
  化妆师抿着嘴站在一边轻笑,递递粉拍,提提建议。新娘子真是小心眼,对新郎守护得真紧,这些小事一般都是化妆师做的。
  白雁替康剑又理了理领带,指尖擦到他的胸膛,感到他的心跳得很快。
  “好了!哦,还有这个。”她抬起他左手,微笑地把男戒缓缓戴上无名指,“好象指环有点大,刚才掉了你也没发现,幸好我看到了。”
  康剑挑了挑眉梢,掩饰住自己掠过的惊愕。
  说这话时,白雁仍然没有抬眼。
  “大就大,就今晚戴一下,以后上班了就要除下来了。”康剑说道。
  按照规定,政府官员上班是不允许戴任何首饰的。
  白雁娇嗔地捧着他的左手,“今晚可不比别的夜晚,你可要小心哦,再掉了就不一定是我捡到了。虽说是枚普通男戒,可意义对于我们不同,是不是?”
  她终于抬起头,小酒窝可爱地嵌在白皙的脸颊上,眸子象湖水般清澈。
  康剑一下跌进那抹湖光里,但他很快就别开了脸,“不会再掉了。”
  “那就好。”白雁短短地笑了一声。
  做伴郎的简单和做伴娘的柳晶不知从哪块冒出来了,斗着嘴走进房间,你瞪我一下,我瞪你一下。
  “康助,康书记说宾客都到,让你和新娘现在进场。”简单瞪着瞪着,想起正事来。
  康剑点点头,站起身,向白雁伸出手。
  白雁深呼吸,没有接他的手,而是抬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康剑身子一僵,显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
  新郎、新娘在前,伴郎、伴娘在后,四个人向酒店最大的餐厅走去。
  餐厅的门是掩着的,婚礼主持人高亢的语声从门缝里透了出来,“现在,让我们静静地、以无比挚诚的心,欢迎一对新人进场。”
  礼仪小姐慢慢打开大门,餐厅内的灯光熄去,通向主婚台的走道两旁点满了蜡烛,结婚进行曲飘荡在大厅内,走道的红毯上撒满了花瓣。
  “走呀!”康剑低低地催道。
  白雁没有抬脚,她突然扭过身,抱了抱康剑。“谢谢。”嗓音颤抖。
  谢什么,她没有说。
  康剑脸上的肌肉不自在地痉挛了下,他生硬地把她的手塞回臂弯里,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大厅。
  白雁闭上眼,笑意恬美。
  第三章,不做仙女已很多年(一)白雁的妈妈白慕梅心情好的时候,会对白雁淡淡地说:“女人一定要谈恋爱。人这一辈子也是分春夏秋冬的,恋爱是日暖风和的四月天,是人生最好的一段日子。虚度了好年华,你会后悔的。”
  白雁听后,笑笑,一脸不敢苟同。
  “你没有一点像我。”白慕梅盯着她的脸,象看着一个陌生人。
  白雁想说我可能象爸爸,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爸爸”这个词对于她来讲,就是一个词,没有别的意义。而这个词是白慕梅的大忌,她小的时候问起,白慕梅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虐待你了吗?你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看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人家怀胎十月生出的女儿,是得了个贴身小棉袄,我却生了个白眼狼。”
  从那以后,她再没提过这个词。
  白慕梅是一个把恋爱当作终身事业来经营的人,这可能和她总在舞台上扮演的那些个全幅身心追寻情爱的深闺小姐有关。演得太多,入戏太深,她分不清戏里戏外。
  白雁虽然是在剧团大院长大的,看过的戏剧上百场,但她一直是坐在台下的观众。她没注意到戏里情呀爱的,她只发现一件事。不管是《西厢记》还是《珍珠塔》、《碧玉簪》《牡丹亭》……里面的女主角都是大户小姐,娇生惯养,无病呻吟,于是春愁困困,走出闺房,无意邂逅一才子,便拉开了风花雪月的序幕。而跟在她们后面的丫环,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美貌,只落得跑跑腿、把把风,捎个话的份,从来和爱情沾不上边。
  爱情是件奢侈的事,是建立在雄厚的物质基础上的。
  不为生计所累的人,谈的才叫爱情。
  丫环最后的结局,要么是嫁给府里的花匠、书僮,要么给才子做个填房,那不叫爱情,而叫凑合。
  人生总得有个交待。
  白雁觉得自已不是小姐,也不是丫环,她就是白雁,独一无二的白雁。
  爱情,遥不可及,那就不要牵强附会。凑合,也没必要那般委屈自已。
  宁可等待一辈子,也不要迁就一时。这是白雁的恋爱准则。
  白雁初中毕业后,读的是五年制的护士专校,前二年上基础课,后二年上专业课,还有一年实习。中考时,白雁考得非常好,滨江市一中的老师特地到她家去,说只要她到一中读书,学杂费和书本费、住宿费全免,学校还可以每月给一点生活费。
  白雁拒绝了,白慕梅没发表任何意见。对于白雁的事,从她上小学起,白慕梅就全由她自已做主。
  其实,白慕梅也巴不得她读专科。初中是义务制教育,不需要花几个钱。高中就不同了,这个补习,那个资料的,一学期下来,得缴多少钱呀!再上个四年本科,这一下子就得七年。白慕梅想着就觉得心烦,而护专只有五年,学费不高,平时学校还给补贴,实习时可以拿点工资,毕业后工作又好找,怎么看都很划算。女人书读得太多,没男人敢要的。
  护专就是一女儿国,就连老师也大部分是女的,难得有几个异性老师,不是白发苍苍,象刻着年轮的老树,就是瘦如枯竹,写满岁月的沧桑,让你想YY一下,都感到无力。
  柳晶说这是学校考虑周到,要是来一大帅哥,这么多色女跃起抢之,会出人命的。
  怀春的年纪,没有怀春的环境,是件郁闷的事。不过,隔着一道院墙,就是滨江市医学院,坐两站路,是滨江市工学院,这两座学院向来阳盛阴衰,稍微清秀一点的女生就被捧成“系花”、“院花”。
  护专里才是一园子名符其实的花朵呢!蜂蜂蝶蝶怎么可能错过?
  专三前过得还算纯洁,专四时,班上的女生大部分都有了位护花使者,有的还不止一位。
  “反正又不是谈婚论嫁,只是处朋友,多几个选择才知道谁才是最适合的那一个。”班上第一美女林枫眨着一双美眸说道。
  柳晶最不屑她那嚣张的样,不就多了几只嗡嗡的蜜蜂围着转吗,有什么好拽的,气愤不平地想讽刺她几句,白雁拉住。
  柳晶和白雁属于少部分孤芳自赏的花。
  柳晶有一位定婚的对象,那对象恰巧令她心仪,在省城师院读书,她一有时间都泡在网吧,和未来的老公网上约会。
  白雁也收过几封情书,但她拆都没拆,直接就扔了。
  “为什么?”柳晶很是替她可惜,“说不定是位花样美男呢!”
  白雁送给她一大白眼,“没有结果的事,干吗浪费时间。”
  “你怎么知道就没结果?”
  “他们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样?”柳晶晃着脑袋,很是好奇。
  白雁埋头于书中,不答话。
  专五实习时,白雁、柳晶、林枫还有几个同学分在滨江市第一人民医院,表现不错,毕业后,很顺利地留下工作。
  医院是一个复杂的江湖,医术高的通常眼高于天,象天神一般;医术一般的,也会把架子端得高高的;医术烂的,只能在边远小镇医务所混混。
  医术高的,通常娶的不是美女,便是才女,要不就是名女,这样才配得上自已的身份。
  医术一般的,爱沾窝边草,还要是一棵品相不错的草。
  护士嫁医生,向来是医院的主流。
  护士在医院里地位不高,每年毕业分配时,没主的那些个医生一个个都把眼睛瞪得溜圆,看中谁,就忙不迭地出手。
  白雁这一届,美女特别多,瞧着这个不错,另一个也很好,挑着,挑着,挑花了眼,这下好,等出手时,窝边草自已长腿跑了。
  聪明而又长相不错的小护士,一般不会选择医生。
  每个行业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医院也一样。
  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不管在门诊还是在病房,都是需要值夜班的,每个月至少有几天不在家睡觉。值班室一溜的房间,有男有女,灯一熄,谁会知道发生什么事。
  有急诊,急诊室的护士都是站在走廊上喊一声,就匆匆下楼,生怕不小心,撞上某个活声生香的画面,那多难堪。
  这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白雁有次在急诊室上班,半夜送来一个车祸病人,血肉模糊的,她去叫外科医生,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突然隔壁儿科值班室的门开了,外科医生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在拉裤子拉链,白雁羞得掉头就跑。
  白雁长得温婉清丽,见人就三份笑。到了医院,就招来了不少爱慕者。有护龄很长的护士向白雁转达某个医生的想法,也有医生借工作之便,邀请她吃饭、看电影、K歌什么的。如果参加的人数超过三个人,白雁一般会答应,只有二个人,白雁就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掉。
  一来二去,医院里就传开了手术室的白护士是朵难折的花。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男人们的挑战心。
  白雁的知名度渐渐超过了林枫。
  林枫在医院的保健室工作,来保健室就诊的要么是权贵,要么是商贾,有了地位,有了钱,就怕没健康,隔一阵就来检查下身体。林枫工作没半年,就被一个开酒店的小开给瞄着了,一年后,奉子成婚。结婚那天,她的前工程学院的男友跑到医院来闹,大男人,哭得象个孩子。
  再漂亮的女人有了主,那就是一朵开败的花,没人再多惦记的。
  “其实内科的魏医生人真不错,很洁身之好,爸妈都是老师,书香门第,家境不错的。”有人想方设法地找到柳晶来说情。
  白雁刚从手术室出来,早过了午饭时间,饿得前心贴后肺,捧着个饭盒,狼吞虎咽。
  柳晶看得直咧嘴,这就是那传说中清逸出尘的白护士吗?
  “我和他不适合。”好不容易把满嘴的饭菜咽下,白雁开了口。
  “那你和谁适合?”同学五年,同事三年,差不多朝朝暮暮八年,柳晶还是不太了解白雁。
  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如花的年纪,她竟然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想着那哗哗流过的日子,真是心疼。
  白雁打了个饱嗝,“电视上说,公务员的婚姻最稳定最有保障。”
  柳晶算是了然了,“你想找个公务员?公务员也有很多类,你看中的是哪一类?”
  白雁浅浅一笑,放下饭盒,“等遇到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这等于没说,柳晶翻翻眼。
  后来真有人给白雁介绍了几位公务员,白雁和人家见过一两次面,然后就没下文了。
  柳晶一打听,那几个公务员都是家在农村,家境很一般的。
  和白雁一同进医院的小护士,有的结婚,有的恋爱正在进行中,唯有白雁还小姑独处。
  柳晶看着急,白雁却一脸恬然。
  这年的六月,世界卫生组织,把全球突然暴发的“甲型1N1”流感大流行警告级别提升为六级,滨江也发现了两例流感病患。
  九月,中国生产出首批预防疫苗,纷纷送到各省市。因为疫苗有限,第一批接种的人员是中学生和一线公务人员,还有政府工作人员。
  接种人员事先都填好各项健康档案,按人数发放疫苗。疾控中心的护士人手有限,卫生局从各医院抽调了一批护士过来帮忙。
  白雁也被抽调过来了,负责给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接种。
  去的时候有些早,市委办公室主任腾出了一个大会议室临时充作接种室。疾控中心的负责人把护士分成了四组,一组一叠名单,按照名单接种。接种时,看下时间,然后再过半小时,看看有没什么反应。没反应,接种的人签下字,就算接种完成。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