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恐龙王      更新:2023-11-28 20:12      字数:4899
  “带了,我们能带的东西太少,德公公说,四太子吩咐,不许我们带走任何东西,除了随身的一些衣物。”春柳有些沮丧的说。
  “好啊,我们先放把火,我看了,这庭院与别处有些不同,都是砖砌石筑,没有多少木头,而且这儿草深树枯,不少老鼠,不好清理,干脆的放把火,慢慢的烧,把这些草木统统烧掉,我们再进去也不迟,这样,我们还有些事可做。”慕容枫微微笑着,努力掩饰着眉间的忧郁,如今,只能拼命的忙碌才可让自己不去想司马锐。
  “好的。”春柳答应着,点了火。
  由于潮湿,火着的慢,有烟,而且因为空气中有些细雨,到不会引起火灾。
  这火竟然着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熄,慕容枫静静的站着,泪水静静的流着。
  “枫儿!”有人在后面轻声的喊了一声。
  “皇叔。”慕容枫来不及擦眼泪,回头看到司马明朗,委屈突然间涌了上来,在春柳面前强装的坚强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一头扑进司马明朗的怀中,哭着说,“皇叔,司马锐他为什么要说我诱惑他,为什么仅仅因为我是慕容青良的女儿,就再不肯承认旧时恩爱?”
  司马明朗努力咽下眼中的泪,有些事,他不能说,母亲的决定,他听皇后和他说过,因为他知道司马锐和慕容枫的事情,如果他从中解释,只怕是会毁了母亲一手计划的安排,所以母亲让嫂子告诉他司马锐的情形,如何服下丽妃配好的忘记慕容枫的药。
  母亲是个身经百战的女人,她既然告诉他,自然会考虑到他会不会从中解释,她告诉司马明朗,“如果你从中解释,我就立刻杀死慕容枫,我如今不要她的命,她就只能远离司马锐,若是她还想重新获得司马锐的爱,她就只能死!”
  所以,他不能说。
  搂着慕容枫颤抖的身体,司马明朗心如刀绞,知道司马锐不是故意,只是上了母亲的当,喝下了可以忘记慕容枫的药,但如今他确实是已经不爱慕容枫,他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孟婉露,而诱惑他的坏女人是慕容枫,慕容枫是慕容青良特意安排到身边的女人,为得就是可以得到权力和皇位。
  司马锐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忘记了他和慕容枫所有的事情,不记得他是如何娶得慕容枫,如何爱上慕容枫的。他只记得,自己想要娶得是慕容雪,但慕容青良安排慕容雪勾引了皇上,并让自己的三女儿出面诱惑了他逼他就范。
  母亲是为大兴王朝着想,本意是好的。伤害了慕容枫,其实母亲一样不好受,只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司马锐不能忘记慕容枫,他绝对不会当皇上,不会做一个他以前最不愿意做的人,他希望的是和慕容枫一起游戏江湖,过一种惬意的散漫日子。他甚至计划着带慕容枫离开皇宫,住到外面去。而且,如果司马锐做了皇上,慕容枫身为罪臣之女,是绝对不可以做皇后的,若是司马锐忘不了慕容枫,只怕是皇后除了慕容枫他不会答应任何人做。
  母亲嘱咐他,“那慕容枫如今只能自生自灭,如果——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不许她接近司马锐。”
  “不要哭,锐儿不听话,我自然会教训他,”司马明朗只能如此‘虚伪’的说,“你在忙什么?”
  慕容枫收住了眼泪,从司马明朗的语气中也听出了陌生,她现在也许太敏感,但是,有时候女人不是直觉动物吗?她站好的身子,突然淡淡的一笑说:“是慕容枫不好,到惹得皇叔笑话了。”
  慕容枫如此清醒而冷静的反应,到让司马明朗一下子有些尴尬,慕容枫是如此聪明的一个女子,在她面前做任何虚伪的事,岂能瞒得过她。同时,她如此的反应更让司马明朗心中难受,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慕容枫只是觉得这儿草太深树太枯,还有老鼠,收拾起来有些麻烦,但总是要住的不是吗?”慕容枫站远了一些,礼貌的,安静的说,语气中有淡淡的疏远,“所以让春柳点了把火,烧烧再收拾,这火竟然就烧了一个下午,幸亏这儿偏僻,否则难免招惹一些是非。”
  “枫儿。”司马明朗想要说什么,却只唤了声名字,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一烧,竟然敞亮了不少,”慕容枫说着,慢慢的从大门走了进去,这一烧确实空旷了许多,“再收拾一下,就好啦。”
  司马明朗刚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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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枫却微微一笑,淡淡的说:“皇叔——不,应该是瑞亲王,如今慕容枫已经不是四太子妃,再称呼您皇叔不合适,如今这种情形,慕容枫真是不想再招惹是非,落人口实,所以,只好请您先回去吧,慕容枫还得和春柳一起抓紧时间收拾,否则晚上都没得休息。”
  她的礼貌并不刻意,反而很自然。
  司马明朗半天没有吭声,只是安静的站着,看着慕容枫再也不看他,只是和春柳忙着收拾。那柔弱的身形似乎突然间变得遥远而不可触及,他刚才的反应已经和司马锐对她的态度一样,伤害了她,她已经不想再面对他,再面对这种虚伪的安慰。
  她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女,她只想远离众人。
  整整一夜,慕容枫都没有休息,除了不想休息,也是没有地方休息,她和春柳两个人把整个冷清的小院用水冲了个遍,庭院里有一口井,井水到是很干净。她们两个人一桶桶的用水冲着里面的墙壁、窗户、地面、屈指可数的几样家具,忙碌的竟然忘记了需要悲哀的事情,只忙到慕容枫眼前发黑才结束。
  席地而坐,一脸的风尘,慕容枫疲惫的靠在柱子上坐在门前,静静的看着干净的没有任何草木的院落。
  “小姐,要下雨了,你进来了吧。”春柳轻声说。
  “我想呆一会,若是下雨了,我就借雨水冲一下,冲去这衣服上和身上的尘埃。”慕容枫淡淡的说,“如今这儿就是我们的家了,怕是要住很长很长时间了,如今到有真是后悔没有送你出去。”
  “小姐,春柳那儿也不去,只想陪着您。”春柳安静的说,“不论发生什么,除了死亡,什么也不能把我从小姐身边带走。就算是春柳死了,也会保佑小姐一生平安。”
  慕容枫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皇宫还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是说变就变,根本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平阳宫内。
  司马锐和孟婉露坐在太后的跟前,司马明朗和自己的妾也陪在一旁,大家都不说话,也是没有什么好话。
  外面又下雨了,听着雨,想起慕容枫,司马明朗轻轻叹了口气,“今年的雨水来得真早,而且雨量也大。”他轻轻的说,想着那处无名的小冷宫,杂草枯树老鼠,比思过苑还要糟糕,真不晓得那儿原来是做什么用的,怎么可以糟糕成那个样子?
  “是啊,”司马锐也接口说,“今天来的时候,看见通暖玉阁的路上落了许多的叶子,这还没到秋天,有些树就已经落叶了,那原本是条隐蔽的路,平常只有我们自己才走,很少让外人,包括太监和奴婢们走,清理起来也是麻烦。应该找个人打扫了。”
  司马明朗没有接口,他对此不感兴趣,只是在想,不知慕容枫要如何在那个地方生活下去?今日应该让太监送些东西过去,母亲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当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马锐忽然说:“对啦,昨日我见到那个慕容枫啦,就是犯了大错的慕容青良的三女儿,不如就让她去清扫吧。”
  皇后刚好进来,听到这句话,脑袋嗡的一下,看来丽妃的药真是神奇,竟然真的让司马锐完全忘记了慕容枫,而且连司马锐说话的样子,做事的方式都起了变化,就好像和慕容枫认识以前的模样,顽劣霸道,甚至更冷酷残忍。就算他再不喜欢慕容枫,但看着慕容枫清秀的容颜,典雅的气质,也应该有份怜香惜玉的念头吧?但,听他的语气,好像一点也没有。
  太后似乎也是微微一愣,淡淡的说:“也好。小德子,你立刻去传旨,让慕容枫去清扫通暖玉阁的内径。”
  “母亲,这样的天气,如何清扫?”司马明朗不满的说,“总要等到雨停了再说,就算地上有树叶,这个时候扫起来也是费劲,枫儿一个柔弱的女子,您这不是故意为难她吗?锐儿,那慕容枫虽然是个罪臣之女,但慕容青良所做之事与她有什么关系,你要如此惩罚她?如果这样,到真不如立刻赐她死了算完。”
  “皇叔,婉露觉得您这样说不对,”孟婉露插嘴说,“既然祖母和太子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有道理。那慕容青良犯了那么大的错,他的女儿当然要受到同样的惩罚。”
  司马明朗眼皮也不抬,冷冷的说:“如果这样说的话,按照祖训,你也不应该嫁到皇宫里来,而且还是嫁给未来的皇上,再过三天就要登基的皇上,而且你还要做皇后,你为何不问问你的祖母,当年先皇是如何对她说的?而且,皇叔二字岂是你可叫的!”
  孟婉露脸上一红,求救的看向司马锐。
  “皇叔,婉露并非是有意,只是一时口误,她虽然是个小辈,但如今随了我,也只好如此称呼。”司马锐微微一笑,解释。
  司马明朗脸色一沉,冷冷的说:“我还没抽得出时间来和母亲说这件事,想当年,父亲曾经有言在先,不许姐姐再入皇宫,她的后人不许再与皇宫的人有任何瓜葛,甚至没有姐弟情谊,那司马静宜只是司马静宜,只是孟府之人,你竟然允许她的孙女嫁入皇宫,而且还是嫁给她辈份上要称呼为叔叔的人,岂不是笑话?”
  太后脸上一红,到是疏忽了这些,只是有些下不来台的气恼,恨恨的说:“你不要故意和我作对,我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不就是要赐枫儿自尽吗?”司马明朗冷冷的说,“如果这样下去,为了皇权,牺牲她的话,到不如干脆赐她死算啦,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干净。若是这样下去,就算你不会让她去死,怕我也会一刀结果了她,让她得个清静。”
  “皇叔,你好像对那个慕容枫极有好感,却为何我是如此的讨厌她呢?看来我们叔侄之间还是有些地方有些差别的。”司马锐笑着打趣道,“昨日见她,到真是容颜不俗,可惜是个生性不洁的女子,否则到也可怜。”
  “我怎么知道为何如此。”司马明朗气呼呼的说,“不是你中邪了就是我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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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锐一愣,诧异的说:“锐儿只是和皇叔开个玩笑,您为何气成如此模样,若是您觉得不妥,就等会再说。哎,小德子呢?不会去传旨了吧?这个小子腿脚还蛮利索,祖母,不如赏给我吧。”
  “要是你喜欢,就给了你。”太后微笑着说,不再看司马明朗,心中有些不安,目前司马锐这个样子,到真是不用担心慕容枫会再重获宠爱,但,如此下去,也许正如司马明朗所说,慕容枫当真是生不如死,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份啦?可是,若是不这样,如何保得住大兴王朝的天下呢?
  皇宫是最最残忍的地方,实在是不适合慕容枫这样的女子活着,她太单纯,这种地方只适合孟婉露活着。
  雨下得不大也不小,慕容枫拿着扫帚,静静的扫着地,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她也懒得理会,有时候人要是悲哀到了一定的程度,表现的就是彻底的漠然。
  接到小德子传来的旨意,说是即将登基的新皇上司马锐和太后娘娘让她清扫这条通住暖玉阁的路,而且还是冒雨清理,刚开始的时候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清醒了,竟然就认了。拿着东西就出来了,而且不让春柳陪。
  小德子对她的反应几乎是目瞪口呆,哪个被贬的嫔妃有她这样的漠然,竟然不吵不闹不争辩,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
  她不仅是慕容枫,也是白敏,白敏在那个时代是一个二十七岁,刚刚过完二十八岁生日的成年女子,有自己的思想和行事方式,虽然这个灵魂现在寄居在一个十七岁少女的身上,但并不影响她的思想仍然能够自由的与白敏接触。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司马锐眼中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恩爱之情,如今再看她,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她自然心痛,但想想也属正常,他是一个太子,一个肩负大兴王朝命运的未来的皇上,自己是造成这所有后果的罪臣之女,怎么可能再谈感情,如今躺在床上的皇上重伤在身,几乎是只是在苟延惨喘,只是在延续生命,说起来,这是杀父的仇恨,就算司马锐再怎么爱自己,也不可能让爱情胜过亲情,若是反过来,换了是自己,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