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3-11-28 20:06      字数:4756
  了自己的国家。
  尽管如此,西武和雪域里的人都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仍然将那里统称为西极。
  雪域与西极是相邻的,但两边一向素不往来。雪域大约方圆有上千里,全是高山,大部分终年积雪,条件恶劣,只有一些谷地聚居着不同的种族。而从雪域往西走,却是大片的戈壁沙漠,荒无人烟,他们从不过去,一般都往东走,到南楚来用毛皮换取生活必需品。偶尔有西极的人为避战乱,退到雪域中来,他们才知道一些那边的情况。
  半年前,陆续有西极那边的人一队一队地到雪域来,说是那边又在打仗,他们都是逃出来的。雪域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让他们与自己的族人生活在一起。谁知,在两个月前,这帮人突然发难,趁他们的青壮年出门打猎,挟持了族中的老人、妇女和孩子,逼迫他们服从其首领的命令,又允诺了许多好处。他们无奈,只得听命行事。
  西极来的人想要他们一起侵入中原,占据这里的富饶之地,雪域的人本来是不愿意的,他们习惯了生活在雪山上,对于平原地带并不适应,但这里和平富饶的生活又对他们是至大的吸引,再加上亲人们沦于他人之手,生死系于他们一念之间,于是大家也就没有抗拒,就这样在那些西极人的组织下,一起冲下山来,开始了侵略之战。
  他们进展得相当顺利,南国百姓久未经历战争,根本不堪一击,很快他们就占据了南面的半壁江山。战场扯的太大,似乎西极方面有些措手不及,力有未逮,便送信给他们的首领,那边回话说首领会赶过来,亲自指挥接下来的战事。苍黎族离老虎岭最近,战力也是雪域各族中最强的,西极人便命他们去接应首领,却没想到会被突然冒出来的蓟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朗江格汗看着宁觉非,痛苦的说:“如果他们的狼主被你们杀了,我们被他们扣下来的所有人只怕都得死。”
  宁觉非沉吟道:“他们的首领叫什么名字?什么模样?”
  朗江格汗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好像叫铁勒,说是在他们的话里是狼的意思,西极人都叫他狼主,我们也这么称呼他。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头发是金色,大概有三十岁左右吧。”
  宁觉非点了点头,凝神思索着,没有吭声。
  李舒微笑着说:“汗王,你的名字也是狼的意思吧?”
  “是,朗江格在我们的话里,就是狼。”朗江格汗叹息。“可我这狼比起那个狼主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李舒安慰他:“能照顾好你的族人,就是好的汗王。”
  朗江格汗沉默良久,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宁觉非这才对他说:“在老虎岭上,铁勒套进了雪域,我们并没有抓住他。”
  朗江格汗长长地送了口气。
  宁觉非平静地道:“当时有个神箭手阻了我们。那人射术精湛,世所罕见,你见过这样一个人吗?”
  朗江格汗略一思索,便摇了摇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宁觉非便不再问他什么了。
  云扬见他们的交谈已经告一段落,便凑到宁觉非身前,低声请示:“元帅,饭已经做好了,先吃一点吧。”
  “好。”宁觉非便招呼面前的两人。“李将军,汉王,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他们刚站起身来,有人便闯进门来,开心地叫道:“觉非。”
  宁觉非转头一看,也高兴地笑起来:“大哥。”
  荆无双疾步上前,激动的伸出双臂,与他紧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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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无双很兴奋,抱着宁觉非久久不肯放手。
  李舒笑了笑,善解人意地带着朗江格汗先走了出去。云扬也退到门边,不吭一声。
  宁觉非也很激动,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意,非常动人。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荆无双端详着宁觉非,宁觉非打量着荆无双,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你瘦了。”随即同时一怔,不由得一起笑出声来。
  荆无双亲热的抬起手搭在宁觉非肩上,笑道:“你这家伙,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跑来了?还打了这么大一仗,事先也不和我说一声,让我也赶来好好过过瘾嘛。”
  “兵贵神速。”宁觉非微笑。“我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如果提前说出去,我怕走漏消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保密,那就根本不要说,对吧?”
  “对。”荆无双乃一代名将,对这道理是明白的,因而并没有真的怪他。
  宁觉非看他一眼,愉快的说:“你放心,咱们有的是仗打。走,先去吃饭,然后我告诉你以后的计划。”
  荆无双兴冲冲地跟他出门,到旁边的房间去,吃了一顿热呼呼的午膳,便和李舒缠着宁觉非,要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宁觉非仔仔细细的向朗江格汗询问了他们这次进攻的人员构成、大致计划、目前所处的可能位置,再与荆无双和李舒掌握的情况进行对比和综合分析,然后定下了后续方案。
  他在临溜的时候,就打算尽量逼对方投降,并不准备赶尽杀绝,现在从朗江格汗那里知道了他们被逼无奈的情况,就更不想多做杀伤,以避免把雪域诸部落迫得与自己真正敌对。蓟国刚刚南北一统,内部也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并不适合与外敌长期作战。
  朗江格汗听了他的想法,不由得大为感激,心甘情愿地认他为主,派出精明强干的一些族人,以配合宁觉非的计划。
  宁觉非将鹰军各队乔装成苍黎族人,学了几句常用的话,在朗江格汗派出的族中勇士的带领下,分别去往各地的雪域族部落,暗中说动各族首领,乘夜发动突袭,将队伍中的西极人或擒或杀,没让一人走脱。
  捷报频频传回临流,信使骑着快马冲进城中,欢快的叫声响彻皇城。
  “捷报西线大捷”
  “捷报西线大捷”
  “捷报西线大捷”
  “捷报西线大捷”
  “捷报西线大捷”
  “捷报”
  朝廷震动,临流震动,人们尽皆欢欣鼓舞,朝中众臣各怀心事,在朝堂之上却无不做出振奋与敬佩的模样,称颂皇上一代英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因为鲜于琅被人劫走,淳于皇族尽数逃脱而造成的低沉气氛一扫而空。
  澹台牧郑重地道:“宁爱卿身患胃疾,却不肯安心休养,带病上了前线,亲自率军至西疆边际,踏冰卧雪,转战千里,逐敌首脑,招降雪域诸族,使南国定鼎,百姓归心,实是功在社稷,造福黎民,不愧是我蓟国的第一名将。”
  立刻又大臣激动的附和:“宁大元帅智能双全,实乃我大蓟之幸,苍生之幸啊。”
  其他人纷纷称颂。
  澹台牧含笑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赞许地说:“当然,相关的各部大臣也功不可没,待大军班师还朝,朕将论功行赏,予以嘉勉。”
  众大臣齐声道:“谢陛下。”
  澹台牧与他们又计议了一些其他的政事,便宣布退朝。
  到了御书房,澹台牧让跟来的心腹臣子们坐下,悠闲地喝了几口热茶,这才笑道:“真没想到,觉非的动作这么快,既为朝廷节省了大批钱粮,更为朕赢得了时间。”
  云深也点头:“经此一战,使南国民心所向,尽归我朝,再有人想煽动他们作乱,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这才是此战大获全胜最重要的意义。”澹台牧仰头想了一下,问一旁的大檀琛。“淳于乾他们的行踪有发现吗?”
  大檀琛立刻禀报:“臣的人都撒了出去,可时间太短,大部分人都来不及回报,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臣分析,他们似是往西部而去,至于最后是折而北往上西武,还是直接进雪域,则不能确定。”
  澹台牧皱紧眉头,淡淡地道:“搞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点进展也没有。鲜于琅被劫,淳于氏逃脱,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他们能有多少人手?你又有多少人吗?却搞不过一个亡国之君,实在是应该好好检讨一下了。”
  大檀琛听到皇帝的责备,再也无法安坐,赶紧站起来,深深一楫:“是,臣一定深刻检讨,尽快调整,争取在年前便侦知这一干人的确切去向。”
  “嗯。”澹台牧点了点头。“你先坐下吧,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澹台子庭便道:“南人多心计,淳于氏更是玩阴谋的行家,我北国男儿豪爽,在这方面确实有多不及,此事亦怪不得大檀大人。皇兄,依臣弟之见,这事也不算是坏事。这些皇族留下来,本就弊大于利,他们若是老老实实,咱们也不会不守信用,照样会好吃好喝的供养他们一辈子,以及子孙后代,可他们现在却给咱们玩了这一手,那就是他们先背信弃义,将来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没人能说半句闲话。觉非打了大胜仗,让本来很不稳定的南方变得最为安定,淳于乾也很难有所作为。我估计,他最大的可能是潜入西武,伺机而动。”
  大檀赞同道:“对,孤独及与淳于乾互相娶了对方的妹妹,本就是亲戚,现今我国势大孤独及很可能惶惶不安,只要淳于乾适时的煽点风,点些火,就可能一拍即合,做出对我国不利的事来。”
  等他们说完,云深才冷静的分析:“觉非已经封锁了我国通往雪域的所有通道,淳于乾他们不可能过得去。那里本就是高原,他们娇生惯养的,平日里就不可能上得去,更别说现在有觉非在那边。他们是绝不会去碰觉非的。因此,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潜伏在国内,而是去西武。”
  澹台牧点了点头:“你们都说得不错。大檀琛就继续追查他们的下落。大檀明立刻行文剑门关,要游虎加强警戒。子庭,临流的治安你要抓紧,尤其是皇城之内,不能在出任何意外。年关将至,大家务必小心,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伤了朝廷的脸面。”
  三个人立刻抱拳道:“遵旨。”
  云深微微皱眉,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淳于翰与游虎是舅甥,关系非浅,是否有碍?”
  大檀明沉吟了一会儿,也道:“是啊,臣也觉得有些不妥。可是,若现在换掉他,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咱们对他不信任吗?若是有那居心叵测之人从中挑拨,或散布谣言,很可能便将他逼反了。”
  澹台牧看着他笑了起来:“好啊,你这行伍出身的人也知道审视度势,从大局着眼了,真是可圈可点,看来,觉非教导有方啊。”
  大探明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时呐呐不能成语。
  大檀明微微一笑,显然儿子的表现很满意,口中却谦逊道:“皇上过奖了,这小子鲁莽的很,若不是宁元帅日日指点,哪里会有尺寸之功?如今长了些许见识,也不过是不再贻笑大方而已。”
  云深温和地说:“大檀大人过谦了,大檀将军沉着稳重,志勇双全,那是众所周知的。”
  大檀明双手直遥:“不不不,我哪有这么好?就算有点长进,也全是咱们将军手把手教出来的。栽培之恩,没齿难忘。”
  澹台子庭也笑笑地打趣了他几句。
  见他发急的模样,几个人都感到很愉快。大家笑着商议,便分头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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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觉非的奏折于十日后送到临淄,向朝廷禀报,在西南平原上的最后一次大战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战争已经结束,南方重获和平。
  朝堂之上一片欢腾,临淄城中也是喜气洋洋,不少百姓都有亲戚在南方,这些日子来一直揪着心,现在知道外敌已灭,都松了口气。
  澹台牧颁下旨意,命宁觉非、荆无双和李舒率军班师回朝,沿途各地官府必须妥善接待,供应粮草,不得有误。
  接着,他又下旨,命户部尚书大檀琛为钦差大臣,安抚南方的官员与百姓,同时勘察情况,拟定战后重建事宜,与他同行的还有工部侍郎、户部侍郎率领的一干擅长建筑筹划、钱银计算的官吏。
  原户部尚书鲜于骏因其子“被歹人劫走,生死不明”,身体每况愈下,完全不能理政,澹台牧便命他暂且卸任,在家修养,由大檀琛任户部尚书。
  大檀琛在南楚经商多年,并且一直在打探各地情况,不但对理财之道相当在行,更对南方各州县的情形了如指掌,而且非常可靠,对朝廷忠心耿耿,由他负责南方的重建事宜,正是最佳人选。
  云深更加忙碌了,除了每日需要处置的政事之外,还要安排军队班师的事宜,以及与大檀琛会商,制订出战后重建的规矩细则,以便他们实地勘察后,在定好的框架下执行具体事宜,以免出现失控的情况。
  虽然早出晚归,忙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脸上却总是带着一缕笑意,一看便知他的心情非常好。
  一日午后,澹台牧与他用完午膳,一边喝茶一边忍不住调侃道:“觉非要回来了,看把你高兴的,连那些大小官员都松了口气,不像以前那么怕你了。”
  云深的脸唰地红成一片,半晌才说:“陛下取笑了,臣是因为南方战事平息而高兴……”
  “哦?”澹台牧一挑眉。“觉非就要回来了,原来你并不开心啊,这事……朕倒要和他好好说说。”
  云深笃定地笑道:“陛下休要挑拨臣与觉非的关系。就算皇上是金口玉言,他也不会相信的。”
  “那倒是。”澹台牧哈哈大笑。“只要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