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02-17 21:31      字数:4841
  开哈雷彗星撞地球把周迟撞成了脑震荡,否则没那可能。我那天之所以会跟周迟胡天胡地,一不小心还被他压了,就是看准了不会跟这个人有什么感情纠葛,天一亮各自回家,这是最好的。
  那天之后我总觉得许辉看我的眼神又寒了一分,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因为就算许辉事后跟周迟说起半夜滚苹果的灵异事件,周迟即使知道我是始作俑者,也不会傻到说给许辉听。
  时隔一天之后,我晚上11点多也接到了个灵异电话,来电显示上面显示是本地的座机号码,我接了电话喂了半天那边都没人说话,也不挂断。最后我不耐烦了才挂了电话,刚挂了没一分钟,手机又响起来了。我拿过来一看,这次换成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我按掉他又打过来,如此来回三次之后我终于接了电话。
  “你干嘛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陌生声音,我一时间没听出来是谁,不过按对方这横行无忌的口气来看,八成是周迟。
  “你谁啊你?”
  “我周迟。”还真给我蒙对了。
  “有事?”
  “你过来一趟,顺道给我买点什么三九感冒灵。”
  我有点分不清真假,周迟可是有前科的,就怕一跑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犹豫着没搭腔,周迟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接着说:“要不是找朱军找不着人,也不会要你过来。”
  我试着问了一句,“不是还有许辉吗?”
  “你别跟我提他。”
  周迟口气里透着不悦,我心想许魔头被你吃干抹净了,还不许人提,许辉真冤枉。
  “发烧了没有?”我问周迟。
  “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热。”周迟答得很干脆。
  “那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我在24小时药店买了感冒药消炎药退烧药,大包小包地拎着到了周迟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周迟穿着件白色睡衣来给我开门,整个人显得有点颓废,不知道是因为感冒了还是怎么的。周迟一打开门之后就又立即躺床上去了,我倒了杯水,拿着药也走进他卧室里。
  周迟生病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无公害狐狸的摸样,任人摆布,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闭嘴他就闭嘴。他嘴里含着我买过来的体温计,没法说话,只能有眼神跟我示意。好不容易等过了五分钟,我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37度5,还好。
  我把花花绿绿的药丸子放在周迟左手上,把水杯放在他右手里,然后说:“吃了,吃了包你药到病除。”
  周迟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么多,你不是存心整我吧。”
  “少废话!吃了!”
  周迟还在垂死挣扎,“不是让你买冲剂的吗?”
  “冲剂也要喝,你先把药吞下去,光喝冲剂没用。”
  周迟苦着一张泛红的小脸,迟迟不肯动手。我这才看出点端倪来,周迟的死穴不会在这里吧。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会怕吃药。我的小心肝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我改变战略方针,从他手里收回四粒药丸,剩下两粒,“吃了这两粒。”
  周迟不为所动。
  “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我扑上去,拿了周迟手里的杯子,也不去管他手里还攥着的两粒消炎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里的药丸塞进他嘴里,然后一直胳膊横压在他身上,拿着杯子的手立马过来往周迟嘴里灌水。
  周迟呛得满脸通红,药丸子是一颗不剩都给我吞下去了。要不是我下手快,周迟指不定会都给我吐出来。
  这个时候周迟挣扎着坐起来,边咳嗽边指着我说:“我操,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差点就给你呛死了。”
  我想给他拍拍背,看他脸色就知道是被呛得不轻,周迟一把打开我的手,看来是真怒了。
  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周迟忽然叫住我,“哎,你干嘛去?”
  “你不是还要喝冲剂吗?我去泡冲剂。周总还有什么吩咐?”
  周迟哼了一声,又躺了下去。
  等我泡了冲剂进来的时候,周迟已经睡着了。我拿着那杯冲剂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喝下去了,免得周迟把感冒传染给我,这样还是保险点。
  第二天早上我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周迟也刚好醒来,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阵之后,还是我先说话。
  “再量一次体温,看烧退了没有。”
  周迟摇了摇头,生龙活虎地从床上跳下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好多了。”
  我一晚上都是坐着睡的,睡地不是很安稳,恍惚之间,周迟忽然欺到我身前,我本能地急退两步,撞到后面的墙脑子才清醒过来。我跟周迟两个人紧贴在一起,周迟不怀好意地凑到我耳边说:“要不要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我稍微偏了偏头,躲过周迟的嘴唇,“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周迟嘿嘿一笑,“对待救命恩人,以身相许还不够?”
  一旦周迟恢复过来,果然就尽显狐狸本身,我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早知道昨天晚上趁虚而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我闷着脸不说话,周迟真敢把我怎么地,我就负隅顽抗到底。
  结果身上力道一松,周迟走开两步。“算了,一看你那表情就知道机器猫又要抓狂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问周迟,“那天你把钥匙给我了,你怎么回的家?”
  我比较好奇那天周迟跟许辉是怎么回来的。
  结果周迟猛地抬起头,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那天回了家?”我低下头装着在喝粥,不敢抬头看他。周迟继续推断,“还是你那天压根就没走!”
  “没有,我那天等了你半天,你没回来,我就回家去了。”我含糊不清地说。
  周迟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否认,丢了勺子忿忿地看着我。“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感冒的?”
  我愣了一下,难道你小感冒一下还要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
  我噗地笑了出来,把皮蛋瘦肉粥喷得满桌都是。我估计许辉不会这么便宜周迟,是扒光了衣服一脚把周迟踹下床去的吧。
  “你对那天的事情真没点印象?”
  周迟忽然之间脸有点红了,我还以为我自己看错了,猛地想起那天从周迟嘴里叫出来的那声十九,就连我自己也囧了。
  “那天喝多了,路上碰着许辉了。”周迟说。
  “我那天准备走的时候,刚好许总和你一起进来。等你们进房间之后,我就走了。”我顺着周迟的话编下去。脑子里灵光一闪,为什么周迟把钥匙给了我了他还能回家,八成是他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在许辉那儿。
  “我还没问你朱军和吕安的事呢。”周迟开始转移话题。
  我还酝酿着怎么跟他说这事,关键是周迟知不知道朱军对吕安存着一份心思。于是我开门见山地问周迟,“朱军喜欢吕安,这事儿你知道吗?”
  周迟也没表现得特别惊讶,只说:“我只知道朱军心里有人了,却迟迟没有追到手,我还以为是有妇之夫什么的。他跟吕安闹翻了之后猜到了一点,还是要有人证实才能确定。”
  “跟你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说。
  “你又怎么给卷进去了?”周迟问道。
  “我当时跟朱军一块吃饭。”
  “今天跟我一块去看看朱军?”
  我看着周迟,自从碰着他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用疑问句的形式跟我商量一件事情,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迟就接着说:“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忙,我把地址告诉你,下了班你就过去。到时候我也在。”
  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是我的错觉,错觉。
  结果我上班还没上到中午下班,周迟就又打电话过来了。许魔头刚好出来溜达,我把振动中的手机摸出来看了一眼之后赶紧又塞回兜里。几个同事也很不给面子,这个跑过去跟许魔头说许总,你看看这个创意怎么样。那个跑过去跟许魔头说,许总,今天我家老头子生日,能不能提前点下班?刚好我的手机是贪便宜在网上买的一款联想的机子,振动强度之大,动力之足,简直是没有任何一款手机能够媲美的。等许辉磨蹭半天回办公室之后,我整条大腿都麻了。
  周迟也是大爷,没人接也不知道歇会儿再打。
  跑到茶水间里,我回拨了个电话过去。
  “我上班呢,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们许总是个什么样的人,有话快说。”我一急基本上就忘了周迟大老板的身份,说话也跟着横了起来。
  周迟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跟我的张牙舞爪形成鲜明对比。“我是告诉你一声,朱军家的地址改了,以后这一个月里,都改成了中心医院骨科303病室。”
  我还没反应过来,居然又接着问周迟,“怎么搬家搬到医院里去了?”
  周迟当即就怒了,“说你傻你还别不承认。他让车给撞了,现在正躺医院里呢!”
  早跟我这么说不就完了吗。我边腹诽周迟边接着听他说:“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饿死也活该。”顿了顿又说:“你中午下班带份盒饭过来一下,养好了伤我再教训这小子。”
  我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心想朱军真是背到家了,就快过年了失恋还不算,人又躺医院里去了。不过听周迟的口气,该不是特别严重,不然这头狮子该咆哮了。朱军怎么说也是一财富新贵,有什么人敢撞他呀,肇事者不知道抓着了没,我居然忘了问周迟了。
  其实不是我忘了问了,我还没把话说完,周迟就已经挂了电话。
  朱军不是躺在骨科吗,我秉着吃什么补什么的原则,在中心医院边上的饭店里弄了个冬瓜炖排骨,还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把我自己的午饭也算在里面。饭店的老板听说我是要送到医院里去,还慷慨地把汤碗借给我,让我出来的时候还回去就行了。我就这么提着两大袋子饭菜找到朱军住的病房,刚走进去,还没看清床上躺的是谁,只看见床边上站着一个我无比熟悉的人,我就怀疑我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那不是秦致远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处在震惊之中,秦致远看见我也是一脸错愕,还是他先缓过神来,“十九,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清楚了病床上躺着的是朱军没错之后才对秦致远说:“我来看朋友,顺便送饭。”说真的,朱军这么一虎背熊腰的大男人现在变得脸色苍白像只小猫一样闭着眼睛躺着,我还真有点认不出来。
  我把装着排骨汤的袋子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减轻点负担然后问秦致远,“你怎么会在这?也太巧了点吧。”
  秦致远苦笑了下,说:“我们出去说。”
  第八章
  我一听秦致远说完第一句话就跟椅子烫屁股一样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朱军是你撞的!”秦致远点点头,以前觉得挺冷酷的一张脸现在有点烟火气了,皱着眉头说:“你先听我说完。”
  我老实坐了回去。秦致远是我们四个里面最寡言少语的一个,而我是最冲动的一个,每回碰上打架的场合,秦致远都是最清醒最冷静的那个。有一回我们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对方有十来个人,有几个手里还拎着啤酒瓶子,我们只有四个人,还手无寸铁。对方几句话挑衅下来,我脑子一热,冲上去就准备打人了,秦致远猛地拉住我,拖着我就跑。我们俩一跑,许野他们也不得不跑,四个人在巷子里被人追着跑了一个多小时才甩了对方。我们三个当时都觉得秦致远挺没种的,看见对方一人多,就只会开溜。后来有一天晚上走在路上的时候又碰见了对方那帮子人,冤家路窄,这回对方只有六七个人,两方人马还在互相推推搡搡之间,秦致远二话不说对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肚子就是一拳,边打还边招呼我们:“打呀!还愣着干什么!”像这么一个冷静理智的人,居然变成了车祸的肇事者,我怎么都有点接受不了。
  “我来这边是送我女朋友回家,她比我早放假。开车回去的时候,路边上忽然蹿出来一个人,就这么把你那朋友给撞了。”秦致远顿了顿接着说:“我正要送他去医院,这哥们,居然给我来一句,老子不要你管。”
  我可以想象当时秦致远听了这话之后的反应,绝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把朱军弄上车送到医院,要是朱军看上去没见血没特别重的伤,估计他会把朱军先敲晕了。
  “我这朋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看这个事撑死也就是个对等责任。”
  “不是送饭来了吗?你先进去吃饭吧。”秦致远说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