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3-11-22 18:46      字数:5280
  扭不开。
  头顶上冷汗涔涔,双手不住地发抖。
  〃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么?〃周利民阴鸷地看着他。
  周崎轩擦了擦脸上的汗,觉得自己声音都在发抖:〃我和她。。。。。。没有爱。。。。。。不能。。。。。。做那样的事。。。。。。〃
  床上的女人转了个身,细长的小腿随意地拍打着床单,似乎也有些兴致索然了。
  〃第一次嘛,总会有点紧张的。〃周利民开始劝说,还走到立式衣橱前,蹲下来,拉开抽屉,抽出一张碟子,塞进DVD播放器里。
  电视兹兹地闪着雪花,画面很快就稳定下来,屏幕上的男女正激烈地进行着性事,特写镜头的一抽一送,滋润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女人极富快感的吟叫,身体放荡的扭动。。。。。。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周崎轩还是觉得自己的下面在慢慢变硬。。。。。。
  他并不反感床上的那个女人,只是反感每一次都独断专行的周利民,他要反抗,就算是鱼死网破。
  就算仅此一次。
  可是他还是彻底地败了,火焰都没有露出一点苗头,就被一大罐冷水轻易地浇灭。
  他趴在床上,手腕还有红色的勒痕,下体是湿润的,疼痛无比,那些令他全线挫败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子里回荡:〃你不是我儿子。〃
  〃我把你养大,只有一个目的。〃
  已经把衣服的穿好的那个女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轻声地在他耳边劝告:〃你何苦呢,这又不是害了你,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周利民系着衬衫扣子,招呼那女人离去。
  那以后的十几天,周崎轩都被锁在这个幽暗封闭的640室,每天,都有一个新的人被送进来,有些,还是男人。
  周利民就坐在另一张床上,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进行每一步,还不时地要指导一翻。
  周崎轩目送那十五个男人的离去,他甚至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周利民坐在另一张床上,吸了一口烟,嘴角勾起一抹笑:〃应该差不多了吧,都说熟能生巧。〃
  〃我很累了。〃周崎轩的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声音,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谁天天没日没夜地做,都会受不了吧。
  〃很好。。。。。。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周利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周崎轩。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林谧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身心俱疲、好像遭受过了无数遍的极刑,拖着遍体鳞伤就要昏昏睡去,可是照片上的那个人,一下子把他感染了,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心里最阴暗的角落。
  他笑得很灿烂,正对着光线,眼睛眯起来,嘴巴弯弯的,露出八颗大牙,好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天使。
  〃这是谁?〃周崎轩问。
  〃你的下一个目标,名字叫林谧,跟他交往,然后甩了他,知道吗?〃
  〃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那么多。之前我让你做的所有练习,都是为了这件事。你不能只停留在浅层次,要深入他的心,要让他陷进去,然后在你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把他一脚踢开,要让他受伤,最好是生不如死,你明白吗?〃
  周崎轩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素昧平生的漂亮男生,就要不知不觉地走进一张精密编织的大网里。。。。。。
  他跟他,到底有什么仇恨。。。。。。
  〃到9月份开学的时候,你会见到他。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点好了。你会和他住一个寝室,而且寝室其他人不会来报到,我已经用钱把他们搞定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周崎轩怔怔地看着照片,吃力地发出声。
  周利民的眼神变得狰狞起来,昏黄的台灯光在地上投下他放大的影子。
  他没有正答这个问题:〃所有违抗我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就算是你,也一样。〃
  傍晚周崎轩一个人在寝室,他一边用头夹着电话筒,另一只手捏着林谧的那张笑得很开心的照片。
  现在的林谧,几乎很少看到他笑过,他总是僵硬着脸,表情冷漠,简直和照片上判若两人。
  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笑起来啊。
  那个令他整个人为之一振的笑容,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他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话筒那边传来周利民的声音:〃现在进展怎么样,林谧的状态还好吧?〃
  〃很不好,难得见到他笑。〃
  话筒那边传来一声冷笑,有些得意的,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他爸爸开的温泉疗养院刚刚倒闭。你慢慢下手吧,不要急,反正还有三年多,可以日久生情嘛。〃
  然后〃啪〃地一声,电话挂了。
  恋爱
  又是新的一周的开始,上午下了课,周崎轩匆匆地在教室后门拦住了正往外面赶的林谧。
  〃林谧,一起去吃饭吧?〃林谧看着他爽朗的笑,在阳光下,异常地炫目。
  习惯了独来独往,林谧想都没想就说:〃不去,你还是陪你的美女去吧。〃
  这后半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酸啊。。。。。。
  周崎轩并不气馁,而是仍然温和地笑着,颀长的身子靠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拦往林谧的去路:〃跟我去吧,室友在一起吃饭,多正常啊。再说文代萱也没有来缠你,我也不喜欢那些所谓的美女。〃
  林谧终于让步,说了句:〃好吧。〃然后他抿紧的嘴角忽然弯起来,是一个很漂亮的微笑。
  周崎轩觉得眼前一晃,差点抑住不住想要往下亲的冲动。
  看来真的是。。。。。。喜欢上他了。
  无可救药的。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林谧脸上的笑容格外地多。
  脑子里不断回想起那天自己被严严实实地摁在墙上,被告白的场景,当周崎轩那低沉的男中音发出的那句轻柔的〃我喜欢你〃的时候,当他的流海扑打到他的脸颊的时候,他的耳根就止不住地发热,心跳马上加速,不知不觉地脸上就浮起一个笑容。
  一看到他,就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就不知不觉地变得可以让步,允许自己软弱。
  可是与此同时,又有千百个问题自动地浮起来,在他的脑子里打架,乱成了一窝粥。
  对于周崎轩,他又有太多的不确定。
  反复地问自己,怎么会被他喜欢上呢?自己又固执、脾气又不好、性格也冷漠、还很少给他好脸色看,这一切的一切,都讲不通啊。。。。。。
  这个世界疯了。他也不正常了。
  居然会。。。。。。对一个交过N个女友,而且还可能有无数个性伴的花花公子心存遐想。
  〃过去的事,你是指过去你是一个花花公子?〃那天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使周崎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古怪。
  那种诡异的气氛,令他一下子心痛不已。
  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不能正视的人,又怎么劝告别人要往前看呢?
  〃克制,我要克制。。。。。。〃他的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
  不管他的侧脸轮廓多么完美,不管他的神色多么温柔。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很巧的是,他们刚好坐在室外湖边的堪称理想的情侣座位上。
  林谧和平常一样吃着饭,想起前不久他还和文代萱坐在这里。
  文代萱那时候看到了他们接吻,这时候应该在哪个地方恨着他吧。
  林谧有些愧疚,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和文代萱好好解释一下吧,毕竟到最后周崎轩都是她的。。。。。。
  想到这里,又纠结无比。
  唉,真是把他折磨死了!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啊!
  〃林谧,你在想什么?〃又是周崎轩最先打破了沉静,〃看你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出来听听啊。〃
  〃哦。。。。。。没有没有。〃林谧匆匆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脸颊鼓起来,一下子吞进去一大堆东西,差点没给噎住。
  〃不要一口气吃这么多嘛,噎着了吗?〃周崎轩一只手伸过去想要帮助他,却生生地停在半路,然后抽了回来,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水来。
  〃还好还好。。。。。。〃林谧边咳边拍自己胸口,接过周崎轩递过来的那瓶水。
  橙色系的Tupperware水杯,杯口开口很大,林谧把盖子掀开之后不知道该如何下。。。。。。嘴。
  仰着头倒的话,虽然可以保证嘴角不沾上杯口,却不能保证那些水不失去控制地流出来,沾湿他的衣服。
  周崎轩看着林谧犹豫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自己昨晚可是研究怎样追人到半夜3点,今早特意跑去市区买了一个这样的水杯呢。
  〃直接喝吧,亲都亲过了,还怕什么。〃周崎轩催促道,语气得意。
  〃那叫性骚扰你知道吗!你还好意思说!〃林谧不甘示弱,大声抗议,结果惹来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周崎轩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一幅气鼓鼓的样子,不知不觉笑得更欢了。
  〃好啦好啦,这杯子我没用过,你安心地喝吧,我的小谧谧。〃
  林谧白了他一眼:〃你恶不恶心!我是男的啊!〃
  〃行了,快喝吧,真搞不懂为什么你都快被噎死了还这么有力气说话!〃周崎轩举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
  林谧这才意识到自己嘴里还含着饭,样子大概很不雅观,于是双唇沾上杯口,咕噜噜地把水倒了下去。
  〃铃铃铃。。。。。。〃谁的手机响起来了。
  半天没人接,手机仍然欢快地叫着。
  周围的人又投来察探的目光,这声音明显来源于他们这桌。
  林谧就地不动,仍然安静地吃着饭,这个时候基本没人给他打电话,他没什么联系人。
  周崎轩掏开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叫了起来:〃林谧,你手机响了怎么不接电话?〃
  铃铃铃声音仍然聒噪地持续着。
  〃嗯?不是你的电话吗?没人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啊。〃林谧边说边打开自己黑色的单肩包,掏出自己的诺基亚,居然真的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可能是打错了,这个号码我不认识。〃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屏幕就暗了下去,停止了响动,他把它重新丢进了包里。
  周崎轩问:〃你不打过去问问是谁?〃
  〃不了,应该是打错了。〃话才说到了一半,他的手机又铃声大作起来。
  〃烦死了。〃林谧再一次掏出手机,看着屏幕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按下了通话键,慢慢地把手机举起来,放到耳旁。
  周崎轩慢慢地看到他的双眉渐渐紧锁了起来,神色由茫然转为惊讶,由惊讶转为愤怒。
  〃你打错了!〃林谧对着电话吼了一声,直接关了机,把手机丢进包里。
  〃怎么了?〃周崎轩关心地问,似乎有什么事不对劲,〃是谁打来的电话?〃
  〃没什么,不认识的人。〃林谧整理着自己的情绪,〃肯定是打错了,提到什么。。。。。。男妓的事。〃
  周崎轩凑近了脸,神色凝重,满是关切地说:〃你要小心,B市很乱,色情产业很发达的,不要去靠近他们,不然很难自保的,明白吗?〃
  林谧看着那双深幽的墨色双眼,一脸真挚的热切的表情,心里暖烘烘的,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这么被人重视过。
  自从葛弦走了以后。
  周崎轩决定改变战略,慢慢下手,周利民说得对,他们还有三年多的时间,而三年多的时间,足以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发生质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
  他不知不觉地,开始喜欢林谧。。。。。。
  开始看重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这跟以前那些被迫吃的快餐不同。
  快餐吃过了就丢了就算了,而林谧,是他人生的一道主菜。
  他要慢慢地,让林谧爱上自己。
  为了免除骚扰电话烦扰,林谧一连好几天都关机,只有在给周崎轩一天一次例行公事的打电话时,他才会把手机打开,对着那个熟稔于心的名字,按下去。
  他仍然很忙,紧凑的生活节奏里时而会想起葛弦,然而更多的,会不经意地想起周崎轩,那嘴角的笑意,额前细碎的流海。
  下午五点去上班,因为不是周末,店里人不多,南姐居然在场,而且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收银台前,妆都没化,脸色很憔悴,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很奇怪,南姐这几个月以来,下午很早地就被男朋友接走离开了店铺。
  林谧上去打招呼:〃南姐,怎么现在还在?你不要去约会吗?大家都说你男朋友很帅呢。〃
  南姐仍然痴痴地坐着,眼神空洞。
  小米过了推了推林谧,把他带到远一点的一堆衣架后,看了看柜台,小声对他说:〃他们好像是大吵了一架。真没想到她的男朋友是那样的人!他在手机里存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