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3-11-14 16:46      字数:4957
  “莫言!你真是沈园的莫言!对不对!”
  勉强地按耐着自己雀跃的心,我唯有羞涩地点了点头,不敢抬头与太子相顾。
  “是的!真的是你!我一见到你就知道真的是你!莫言!一见你就知道你是莫言,我的莫言!”
  太子激动的微笑更让我几乎醉倒在那无限的温柔中,他捉着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进他伟岸的怀中。那从他手心传来炽热的温度,烫得我两腮嫣红烫得我身如烙铁一般。
  “哎!莫言你手中帕子绣的是什么?”
  他正要抢我的罗帕,我咬着唇把绢帕一拉藏到身后去,微笑着侧着头问太子殿下,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来去窗下笑相。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太子眨了眨眼也笑了,他道,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松岚知道了莫言你绣的是鸳鸯!是鸳鸯!对不对!”
  太子他轻轻地用手指抬手我的脸蛋,慢慢地他慢慢地向我的唇边靠来了,一下子我的身子竟软得像脚踩着棉花一般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耳边有他磁性的声音,不断在喃喃地说道,
  “松岚就知道,你就是梧桐林引来的凤凰,为我松岚引来的凤凰。”
  ……
  万念俱灰,在听圣旨宣读毕那一瞬,我真正明白到万念俱灰这四个字的函义。
  在这瞬的前一刻,我还迎着太子他穿过几丛人来寻觅我那一双火热的眸子,我他两人的眼神正在旁若无人地交缠。
  我们都在激动地等待着,等待着那可能为我们实现结发之约的圣旨。
  谁料得在此的后一瞬,却让我们等来竟是生的别离,等来却是从此咫尺天涯。
  不敢抬眼望向太子,因为我怕再与他相顾的话,自己就会粉身就会碎骨了。我只知道麻木地被人从后宫送回了家,又从家里被抬到了睿亲王府。
  对于此门姻婚,最赞同的,却是父亲。
  “这一进豪门,那就是深似海。后宫这道门槛不是让人进去的,因为那深宫之深真可是海之深渊,一入宫闱,永不超生!永不超生!”
  可惜,对父亲苦口婆心的金石良言,我却未能听进片言只字。我只知道,永不超生的是我与太子殿下之间已经深种的情愫了。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
  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段钧,他牵着我的手,将他的目光坦诚地投向我。我秀眉微颦,阖拢的双目一如海边那些没有了躯壳的扇贝。
  此时此刻,段钧正在我身边,红烛下,床塌前,正殷切地关注着他新纳的王妃…我。
  然后,他的双手扶着床沿一点一点地向我俯靠过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靠过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接着他的脸慢慢地贴近,急促的温热的男性的气息在我的唇边我的额前不断地回旋着。
  听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我嗓子眼仿佛硬硬地塞进了一物。于是,我忙别开脸去,因为无法我在伧促之间无法在这不平静的夜里去接受他…我素未谋面的丈夫。
  然而他,火炽一般的身躯散出来的热量,也正告诉着我,他的欲望。
  风暴刮起来了,厚实的唇如鹰隼般也开始了攻城夺地。
  先是从我和了杜蘅香气的华服,后到颈项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吻如烙铁,他的是火炬一样不断地延伸着不断燃烧不断去停下它的痕迹。
  我只好咬着唇,只好强忍着无奈心酸去承受着疯狂的风暴。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娄甄求你了!不要!”
  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了,我挣扎着哽咽着喊出声来。尽管此刻我颤抖不止的身体已经快一丝不挂衣不敝体了。
  他呆住了,风暴也停了下来。
  然后他看着我呆了好一会儿,突然间抱起赤裸裸的我,将轻轻地放在被褥毛襟中用厚厚的兽皮裘裹中。
  段钧一边将我被冷汗濡湿了的额前刘海,一边将我的紧紧拥到他的怀中,
  “秋意深了,别凉着身子啊!”
  可是说着说着,那令人吃惊的意外事情发生了。
  忽然间,段钧仿佛想了一件什么事情,一下子冲下了床。然后,他冲到帐前取下自己的龙泉宝剑。银光一闪,剑出了鞘。
  他提着青锋,一步一步地接着往床这边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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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破釜沉舟
  (起点更新时间:2004…5…4 22:52:00  本章字数:2113)
  太子 段松岚:
  当目送着娄甄离开的时,我也不去看,其实是根本也不敢去看,看她的眼睛。因为知道,那是一把极为峰利的双面尖刃,足以让我体无完肤,也伤得她肝肠寸断。
  一脚踢开梧桐轩的宫门,在过去二十四年来,对母亲,我是第一次如此的无礼和放肆,自己的恨意已经将理智和礼数给淹没了。
  我也同样是第一次在母妃的脸上,可以看到鲜有的无辜和内疚。尽管,她的儿子,我正
  在怀疑,此过中种种的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的呢?
  “母妃!请给孩儿一个答案!”
  母妃,放下手中的茶碗,低下自己的头,不言也不语。
  “母妃啊!母妃!请给孩儿一个答案!”
  我拼命地不断地晃着头,再次重着同一句话,迫切地想要得到事情的真相。母妃不断摇了摇头,依旧用无何奈耐何的态度,继续着梧桐轩死水一般的静寂。
  “给孩儿一个答案!”
  我再次冰冷地叫吼着,所有梧桐轩的宫人及母妃都在这一吼中为之一颤。接着,母妃唤退所有宫人,她告诉了我所需要的答案,及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眼前一黑,我忽然觉得天眩地转,过去的种种,纷纷如画卷一般在脑际走马观似的一一重现。对了!对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是的!就是那一幅画。
  就是那幅挂在后宫禁地…宓苑墙上挂的那一幅画。
  仿佛间,我似乎没有法子听到自己的心跳了。我行尸走肉般回到了东宫太子府,将甄娄亲手所绘的那一幅白描茶花搂在胸前。
  我哭泣了,可哭也依然不敢哭出声来,因为我的母妃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作为一位储君他应该有帝皇家的威严。
  将那一幅白描茶花放到火炉子里化为灰尽之时,望着对窗外正在横行霸道的雷电,我笑了,我说,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夺回身边来的!总有一天……”
  可惜,这暴雨前夕的飞沙走石将我的话给吹散了。我,只听见的是,那呼啸的风声,寻如哭如泣的,风声。
  我咬了一牙,痛苦地呻吟着,从骨子迸出一句话来!
  “来人啊!”
  “在!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去将太子妃铁氏传到东暖厢来侍寝!去!快去啊!”
  皇贵妃  琅瑾:
  经过此次为松岚选秀,我才明白到一点:原来,无论我在后宫中的地位是如何地显赫,那也不过是构筑在这皇权边上的一道镜花水月的风景。
  再如何风光,也是海蜃神楼的风光。
  随遇而安也好,冷眼旁观也罢,一个没有皇权的后妃,是根本左右不了局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鱼肉一样任凭刀俎去摆布自己可怜巴巴的命运。
  我已经讨厌了这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当听到梧桐轩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时,我再次端起最爱的洱门红,看着那名副其实的如血般红琥珀色茶汤。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是啊!是到了该去了断的时候了。
  再这样锦衣玉食地待下去,我会麻木,我可能会随时被废贬赐死,可能会打入冷宫听着让人整夜不成眠的凄风惨雨,可能会削发为尼青灯黄卷终生相伴。
  是的,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是到了开始杀戮的时候了。
  松儿怨怒冲天,他一脚踹开了这梧桐轩的宫门。
  听过有许多人他们常常用“伴君如虎”一词,来形容君与臣之间关系如履薄冰的危险,而今日将此话放在松儿的身上,这也丝毫不为过。
  自己作为历代宫廷御医、侍卫家族的后代,对于这个天宫一般华丽的地狱后宫,面对着其过中的种种你虞我诈,早已经炼就了八面玲珑之身。
  所以在宫门被踢开之前的一瞬间里,我已经换上了一具新的面具。
  在这上面,画满了几可乱真的无辜与内疚。
  棋趁敌手,将遇良才。
  毕竟,松儿在经过我多年的耳濡目染,也断然并非一个平庸之辈。是的,不可意异吧!是的他在怀疑,在怀疑与自己血肉相连的母亲。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该因为他的成熟而欣慰,还是因他六亲不认而心酸?
  记得,当时的我只用了一句话,就将他击垮了。松儿听毕,往后踉跄倒退了数步才跌坐在身后的一张椅上。
  我当时说,
  “母妃不是没有替皇儿争取过的。可是你的父皇他发话,‘江山与美人,鱼与熊掌,松岚他只能取其一!’”
  于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一个宫闱故事,也根据我的需要而娓娓道来。
  看着,松儿失落地慢慢步出梧桐轩的背影,我知道,自己已经将过去那个太过善良的太子殿下抹杀了。
  “蕊初!”
  “奴婢在!”
  “去!将这盒香粉给太子妃那边送去。把本宫的口讯带过去,就说请她尽快把自个好好装扮一下,今夜太子就要召幸她去伺候了。”
  “嗯!好香啊!娘娘!您真可谓是少有慈母啊!把这般珍贵的顶级麝香胭脂也送给太子妃!”
  “快去吧!本宫已经老了,况且此物,本来就是用不着的!”
  送走了蕊初之后,我取下了兄长留下的家传青锋宝剑走出梧桐轩。
  太久未去舞过剑了。在此夜,在这暴风雨的前夕,我倒居然有了致兴。一套剑法娴熟地舞完后,我发觉宝剑的刃尖正指向自己下一个要轼灭的目标…玄武殿的朱雀宫,那段帝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场破釜沉舟的保卫战,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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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 爱恨惊变
  (起点更新时间:2004…5…5 11:50:00  本章字数:1842)
  睿亲王  段均:
  我取下龙泉宝剑,径直走到床前。因为在床上面的正中央之处放着一条洁白的锦绫,那是证明一个姑娘清白的证据。
  于是,我引剑在自己的手指一划,鲜血一下子从伤创处落到了白绫,血滴在上面绽开了一朵朵嫣红的花。
  “你!”
  娄甄,一下扑过来,用小手帕将我的伤口捂住。
  “你!你何苦如此啊!”
  “要的!要的!这是祖上的规举!若是明朝宗人府的宫人看到床上的白绫子还是白绫子的话,会有辱你娘家名声的闲话的!”
  我傻笑起来,将她脸托起来。她竟然哭了,一颗又一颗的如断线的珍珠般泪水一直往下淌着,让人瞧得心疼。
  “不要紧的!你本该入宫享人间荣华的秀女,让你嫁到我睿王府太委屈了你!放心!我会等的!会等的……”
  她发怔地看着,看着我所做了一切。
  “你知道!我们以前见过面。是的!那天,你还记得那天在我班师回朝归宫的路上,有一位老人家他的驴车断了车轴。呵!呵!”
  接着我替她换上一件丝绸做的袍子,当为她扣好最后一颗颈扣之后,刚抬头就撞上了她的目光。可是她再次匆匆地别过脸去,无法去迎接我的直视。
  “那时你把我手下的人惹怒了,他们还把你的那一顶冠帽打落了……我喜欢你!真的!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喜欢你!”
  看到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我又忍不住对她说,
  “不要哭了,好吗?睡吧,你也累了。”
  ……
  最近,我在众多的好友和家将他们的口碑中,又多了下一个别号:良驹!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是在笑我,笑我一个堂堂威武八面的将军,赦显无比的宗亲贵胄居然整天围着自己的王妃转悠着,以她马首视瞻。
  可我不介意,因为确实如此。
  我对于自己的这一位新娘充实了种种的好奇:她极少时候露过自己的笑妍,当然也在强颜欢笑的时候。
  所以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一日她自展笑妍时,那又会如何是倾国倾城的美丽。
  从小蛮处我得知,娄甄之母亲是洛阳书香门第的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难怪,原来是她那才女的母亲给与她聪慧过人的天赋,而身为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