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3-11-07 13:54      字数:4770
  韩之莹看着这对怒目相视的祖孙,不想因自己的关系而破坏他们的祖孙情,穿好衣服后,她向前一步,对着两人道:「请你们别为了我伤了和……」
  「闭嘴!」两人的沉喝声同声响起。
  韩之莹吞下已到嘴边的「气」字,转身看向窗外,她忘了他们两人的脾气一般硬,她怎么管得了呢?
  「均杰,这件事我管定了,而且之莹到南非及东非的机票,我都依照你的行程替她订好了,她当定你的随身保镖,你明不明白?」周润沧气呼呼的道。
  周均杰清楚自己无法忤逆爷爷的意思,不然,他何必去搞了那么一个广告,可是他真的恨,爷爷明知她对自己的伤害,为何还要站在她那一边?
  彷佛看出他眸中的怨怼,周润沧拍拍孙子的肩膀道:「之莹受的苦不比你少,你该试着去发觉、试着了解。」
  「那个将痛不欲生的人拒在门外的不是我!」他忿忿不平的握紧拳头。
  韩之莹咬着下唇,她明白他对她哥的死感到愧疚,可是当时的她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他,她将醉醺醺的他挡在门外,不愿听痛哭失声的他的沉痛伤心,甚至还说了残忍的话,她要他滚,她不想死,她不要像她哥一样,平白无故的成了他的替死鬼。
  但上天明鉴,就算恨他,她还是想独自承担当时所有的错,才说出那样狠心的话。
  她恨!恨自己没有揭穿哥扮成他替身的事,恨他当时为何让哥扮成他,他明知道死神下了死神帖,一定会有人死的,不是他就是别人……咽下喉间的酸涩,韩之莹知道眼眶再次盈满无声的泪。
  其实她最恨的还是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傻傻的跟着哥演戏,一定是她的自私,她只要均杰活着,却没有考虑到哥的安危……所以千错万错,全都是她的错。
  面向她的周润沧没有错失她偷偷拭泪的举动,他喟叹一声,看着身材挺拔的孙子道:「给之莹一个机会吧。」
  「不可能!」周均杰斩钉截铁的拒绝。
  「你再考虑清楚,当然,你是绝不可以动之莹的,我指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因为她已经有一个论及婚嫁的男友了。」周润沧故意下了一记猛药,扔出一颗惊骇人的炸弹。
  瞬间,四周的空气变得凝滞不已。
  周均杰的呼吸当下为之一窒,他既惊且怒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那飞快回头,一脸错愕的韩之莹。
  周润沧对两人的反应很满意,继续扇风点火,「那是她公司的合伙人史维比,我和他洽谈这次的Case时,发现他很爱之莹,所以我也没跟他提死神帖的事,因为我百分百确定,他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之莹接的。」
  「好,真好!」周均杰频频冷笑,看来她这五年过得也很精彩嘛!
  「爷爷,你为何……」韩之莹额冒冷汗,她不明白周爷爷为什么要提及这会令周均杰更加气愤的事?
  而且史维比的爱是单方面的,她根本不爱他。
  周润沧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语重心长的道:「我将你们放在一起,是要你们误会冰释,也让彼此摆脱过去的阴影,从那份挥之不去的阴霾下得到解脱。」
  周润沧这话说得心虚极了,因为他最希望的还是两人能重燃爱火,恢复旧情。
  周均杰并没有认真的听他说话,他的目光及心思一直放在韩之莹的身上。
  她有爱人了?
  呵!既是如此,他为什么不将她放在身边?
  反正他和死神这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死神真的去见上帝,算算时间,他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不是吗?
  如果他仅有这样的短短人生,若不尽情的将这些年来的怨恨情仇从她身上加倍的要回来,他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日后,她有大半人生可以享受另一个男人对她的真心疼爱。
  思考至此,他的心就像被上万根针刺到,疼得令他无法呼吸。
  「均杰,你还好吧?」周润沧注意到他俊脸上突然泛起的苍白。
  「没事。」他冷笑一声,看着韩之莹道:「你去准备行李吧,我们五天后飞南非,一个半月后到东非,时间总共是三个月,只是……」
  「只是什么?」对他突如其来的妥协,她真不知该喜该愁。
  他扬起一道浓眉,「这段行程中,你可能是保镖也可能是情妇。」
  「你──」她柳眉一蹙。
  「均杰──」周润沧也「意思意思」的皱了眉头一下。
  「爷爷,就这样决定了!」周均杰冷漠的打断爷爷的话后,再将目光定视着韩之莹,「你还有选择权,五天后在机场没有看到你,我会一人飞南非。」
  语毕,周均杰走到周润沧的身边,挽着他的手朝电梯走去,「下班了,我带你去吃晚餐。」
  周润沧点点头,明白孙子已做了让步,而且孙子的那一句「你可能是保镖也可能是情妇」的话,也正中他的下怀。
  只有天知道,他为了这场「鹊桥会」可是煞费苦心啊!
  不仅偷偷的取出那张孙子压在书房抽屉里长达五年的死神帖,还找了专家,从纸张的质料到笔?都以那张死神帖?蓝本,伪造了一张一模一样,只是换了日期的死神帖。
  所以,他真心的希望他发出的那张假死神帖,可以让这对有情人再凑在一起,终成眷属。
  他老了,没几个五年可活,更不愿意让自己这一生都错失含饴弄孙的机会。
  周润沧祖孙一离开,苏伦就苦着一张脸,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之莹,你得帮帮我,不然,我今天回不了家了。」
  她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还不是我家那口子埋伏在办公室的眼线打电话给她,说我带了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子进了办公室,还轻声细语、小心的不得了,气得她刚刚打电话给我要我回去跪算盘。」
  闻言,回忆快速的闪过韩之莹脑海,当年苏伦的女友蒂娜在周均杰的朋友圈里,可是出名的醋?子,每回吵架时,苏伦常得跪算盘才能让蒂娜消气呢!
  韩之莹忍不住漾起一丝笑容,「你和蒂娜结婚了?」
  「可不是嘛!」他搔搔额头笑道,「都生了一个顽皮小子了。」
  「恭喜你们!」
  他耸耸肩,但难掩脸上的得意,不过,下一秒,笑容便又收敛了,「现在不是说恭喜的时候,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家一趟?我跟蒂娜说到我办公室的女人是你,她说她死都不信,还说我说的是全天下最大的一个烂谎话。」
  「也难怪她会这样说。」她愉悦的神色也黯淡下来,连她自己都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出现在周均杰或任何一个和他有关的亲友面前。
  「呃,我刚有偷偷听到你和均杰达成协议了,五天后上飞机不是吗?」
  「嗯。」她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那你还没有订下榻的饭店吧?」
  她再次点头。
  「那就住我家吧!」他爽朗一笑。
  「这──」她犹豫了。
  「走吧、走吧!我敢打包票蒂娜看到你时,一定惊讶到眼珠子都跳出来。」
  她露齿一笑,明白他故意夸张的逗她笑,「好吧!」
  见她同意,苏伦迫不及待的拉着她搭电梯后到地下停车场,开着他那辆黑色奔驰直奔纽约近郊的两层楼洋房。
  只是车子一入车库,两人尚未下车,蒂娜的大嗓门就尖锐的传来,「你这没良心的!公司的人又打电话告诉我你载了女人……」
  蒂娜的声音在见到韩之莹下车的身影时,倏地住了口,她哑口无言的瞪着那张久违了五年多的丽质。
  「之莹!?」
  韩之莹露出微笑,看着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正吸着拇指的小壮丁的蒂娜,她仍是一头火红的及耳短发,鼻子上有着俏丽的雀斑,不同于五年前的是,现在圆润的她足足有以前的两倍宽!
  「真好,你都没变耶,瞧我生了孩子后,像极了一个大肥婆。」蒂娜大刺刺的热情个性依旧,震惊过后,她将小孩直接塞给丈夫,拥着韩之莹的肩膀,叽叽喳喳直往屋里去。
  苏伦看着这一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亲了儿子一下,「看来你老爸我今晚可以睡床上喽!」
  一进屋里,蒂娜便迫不及待的问着韩之莹,「你这五年到底去了哪里?又怎么过的?怎么都没和我们联络?也没有跟均杰在一起?你哥死的那几天,他醉得跟死人没两样……」
  「蒂娜!」一进屋苏伦听闻老婆都问一些敏感问题,急得向她使眼色,要她闭嘴。
  「没关系的。」韩之莹牵强一笑,看着蒂娜道:「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不要谈。」
  「呃,是啊、是啊!别谈这些了!」苏伦点头如捣蒜。
  蒂娜抿抿唇,瞪了丈夫一眼,突地拉过韩之莹的右手想拍拍她,让她感受自己的关心,顺便要她坐离自已近一些,但没想到韩之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柳眉一蹙,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蒂娜一脸不解。
  「没……没什么?」韩之莹缓缓的摇摇头,额际却冒出一串冷汗了。
  蒂娜方才不经意的一拉,正好扯到深子两天前才咬的新伤口,让那好不容易才结上的一层薄薄的痂好象被拉裂了,痛得她差些低呼出声。
  「什么没什么,你的脸都白了!」
  蒂娜是纯美国人,长得人高马大,这次她硬是一把拉过她的手,二话不说的拉高她的袖子,在乍见到她手腕那几乎深可见骨,渐泛起鲜血的齿痕时,苏伦夫妇的眼睛都看傻了。
  「我……我想还是去找饭店住宿比较方便,再见!」倒抽口气的韩之莹仓皇的起身离去。
  当苏伦夫妻俩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她早不见人影了。
  「均杰、均杰!」苏伦一早要上班时,就奉了太座的命令一定要将昨儿个傍晚看到的事,一字不漏的说给周均杰听,可是周均杰桌上堆了一大叠的公文,又一脸冷飕飕,苏伦反倒是呆立在桌前,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周均杰从公文堆里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又发现新大陆了?」
  这是他们惯有的哈啦词,但苏伦哪是要哈啦,他搔搔头又爬爬头发,「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啊!」
  「呃,是有关之莹的。」
  一听是她的事,周均杰可没兴致了,「去办公!」
  「可是这事很重要。」
  他放下公文,犀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瞪着他,「你想换工作吗?」
  苏伦受不了的瞪回去,「不要每次谈到她,你就像个刺猬成不成?」
  「那就不要谈她!」
  「可是你不听会后悔。」
  周均杰睨他一眼,「你再不回你的办公室办公会更后悔。」
  「你这个人!」苏伦气白了脸,「你就真的那么想炒我鱿鱼啊?而且我不说的话,我今天又回不了家,蒂娜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又干她什么事?」
  「是蒂娜看到的啊,她再三的叮嘱我,就算冒着被你砍头的危险也要说,这你也知道,现在你身边的熟人都明白你是闻『她』的事色变,也变得难以接近、难以沟通……」
  「你废话说完了没?」他冷冷的睬视着他。
  「呃,对,正事还没讲!」苏伦拍了自己的额头一记后,突地走近桌边,拉开自己的西装及衬衫袖口,指指手腕处,「昨晚我们在之莹的这儿看到一个很可怕的咬痕,深可见骨,还流着血而且更奇怪的是,她那一截被蒂娜拉高衣袖露出的手臂,更有一些深深浅浅的咖啡色,像是被抓伤或咬伤留下的痕?,很吓人呢!」
  周均杰的两道浓眉快速拢紧,「你们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这一问让苏伦可尴尬了,他哈哈哈的干笑三声,才不好意思的说:「蒂娜……呃,和我做爱时,一激动也会对我又抓又咬,所以她对那种伤痕很眼熟,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有问题。」
  闻言,周均杰的心情更坏了。
  他咬牙迸射出话,「你是要告诉我,她和你们夫妻一样有着激烈美满的性生活?」
  苏伦愣了一下,哦,他这白痴!
  「不,不是的,我话才说一半,蒂娜虽然也会有那种动作,可是不可能咬到见骨吧?而且,她说她还看到一些瘀青呢!这……总之,女人家就是眼尖心细,我一看都傻了,她还看到那么多,反正蒂娜说就是有问题啦,要你去问问她。」
  「问她性生活美不美满?」他嗤之以鼻的嘲讽着问。
  「你这个人……」苏伦见他又低头要看公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那堆碍事的公文抱在胸前。
  周均杰抬起头来睨视着他,「我看你真的不想坐经理的位子了。」
  「不是。」他恨自己的口拙,「蒂娜是我们哈佛的学妹,你认识她也快十年,你不是还戏称过她属猫科的吗?说她超级敏锐,连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留下淡得不能再淡的香水味,她也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