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3-10-26 19:09      字数:4778
  果然,被修看中——应该说是被宋巧人相中,修向来不屑管杂事——总共三位,个个貌若天仙,有艳丽、天真、贤淑,若三人合组偶像队,可能全天下的未婚男士都跑不掉被迷惑的命运。
  「初次见面,我姓陈,名淑丽,家父是宇鹏航空的总裁。」当中贤淑的女子首先得体的自我介绍。
  「供殊萌,CUCCI的专属模特儿。」艳丽的她有自信的本钱。
  「我叫冉月,认识我的人都喊我月儿。」
  果然是天真得可以,什麽人都不防,但谁晓得这副皮相之下的心思是什麽,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卓尔凡只是淡然的、客气的点头。「欢迎驾临寒舍,希望你们玩得开心。」眼尖的他瞧见天恩牵著儿子出来,正站在烤炉旁,一手拿著叉子翻肉,一手将肉片送进儿子的嘴里,吃得快乐又惬意,不晓得儿子在天恩耳边说什么,天恩扬著眉,浅笑上唇,不自觉的,他举起脚往他们的方向行去。
  '这 味道不错,咯!」天恩将嘴里的肉片,撕了一半给翱煜,一半吞进嘴里,谁知停在半空中的手被一只古铜色的手截住,肉直接送进他的嘴里。
  卓尔凡舔了舔她手抬上的肉汁,「味道不错。」
  天恩苍白的脸染上一层嫣红,「你喜欢的话,那边有一大碟。」她抽回自己的手,指著不远的大圆盘。
  他只是耸耸肩,「儿子,你觉得妈咪的手艺好不好?.」
  「当然好,妈咪做的莱是最好吃的,有钱都买不到。」儿子当然捧场的夸赞。
  「那我可有荣幸吃上一口?」技巧性的插进妻儿之间,弯著腰,他将下颔亲密的靠在她的肩上。
  「我帮你弄,烤好之後会拿给你,别忽视你的朋友,他们还在那儿等你。」虽然距离远远的,但她依然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敌视。
  「为什麽一定要赶我走?我偏不走。」卓尔凡有点赖皮指著花枝。「我要吃那个,
  帮我弄。」
  天恩有点无奈,不想探求心底的甜蜜,听从他的命令,乖乖的帮他烤花枝,靠近火
  光让双顿浮上一层晕红。
  「为什么要陪我出来?你知道我对你没兴趣。」卓尔凡饶富兴味的望著一桌之遥的洪殊萌,她是独特的,至少不若她外表艳丽让人以为应有的行为,不拜金、不盲目,她似乎非常独特。
  '这 应该要问你,既然对我没兴趣,为什麽还要邀我来?」她抛了一个慵懒的眼神给不远处另一桌的男士,瞧他惊艳的脸红模样,实在很有趣,别以为脸红的男人少,其实会脸红的男人不是骨子里老实就是问骚。
  还不是修下的命令,但他不想说,只是望著她突然浮现的一丝顽皮表情,绝对的佣懒,却也绝对的狡猾,若由他来当月下老人,不做第二人选,一定把她许给关,一个古板得像朽木、一个精得像成仙的狐狸,有什么能比他们还称得上是「绝配」。
  「你为了躲避父亲的罗嗦来跟我约会。」他采用肯定句。
  「那你呢?不怕家中的女人发脾气?」洪殊萌指的是那天宴会里,被卓尔凡从头黏到尾的女人。
  「她是我未来的老婆。」
  「原来是名草有主,那为什麽还给我们这些无辜的女人希望?」一种打趣的口吻,她也认为卓尔凡与那女人是天生一对,一个狂狷、一个宁静,就算不用言语交流也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因为有些无聊的女人喜欢拥抱希望。」
  他的语气有些无情,她摇摇头,不自禁的笑出声,「什麽样的女人才能得到你的怜惜呢?我真想见见她。」
  「一定会有机会,在我们的婚礼」。」
  「哦!什么时候要步人礼堂?」
  「当然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隔著长春藤的盆栽一对专注的耳朵一字不漏的听进去後面三句对话。
  她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在卓尔凡好不容易肯放她出去透气,她来找陈晴、勤雯,相
  约好在离「雷集团」大楼附近的餐厅,谁知道才坐下,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谈论「我们的
  婚礼」,如果能有选择,她情愿假装失聪。
  站起身,她转身出去。
  为什么心像被撕裂般疼痛,不是已经将它冰冻起来了吗?这么多年,她总以为自己
  真的能冷然的面对任何伤害,尤其经历过七年前那触目惊心的血淋淋事件。原来四年的爱恋早让她将爱深植,七年的忘却则只是她自欺欺人,为什麽?
  天啊!你到底为什么让我爱得无法自拔,却又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对待我,难道一定要两败俱伤。不,不能!你不能再起杀他的念头,绝对不能。
  如果非要渲样,那就乾脆让她自行了断,既然活著心痛,那死了呢?
  灵魂会轻飘飘,不再会有痛的知觉。
  她只求不会再痛,这个心愿不是奢望吧!
  天恩彷佛行尸走肉,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华宅的。
  「小姐,午餐时间过了,你——」
  「我不吃!」她步上台阶,与女佣擦肩而过。
  「奇怪!小姐怎麽表情凝重?」女佣自言自语,「老是魂魄离身似的。」
  天恩回到房里,将房门反锁起来,并拿一把椅子只住门把,她走进小客厅,拿起桌上的奶油刀,缓缓的回到卧室。
  眼眶含著泪,坐在床沿,她将力子划过手腕动脉,鲜红色的血汨汨而出,不会痛,只有麻麻的感觉,天恩扬起一抹笑,死亡不会痛,真的不会病哦!
  看著血染湿了床被,天恩的思绪波黑暗慢慢侵蚀,但嘴角的笑靥灿烂如花。
  这情形就像当年她拿刀一把刺进卓尔凡的身子,以同样的方式来回报自己,应该算是报应吧!
  「小姐,小姐?」女佣轻轻的敲著门,「少爷说等一会儿要回来带你出去,小姐:.……」奇怪!明明有看见小姐上楼,怎么都没回声呢?
  「小霞,怎么了?小姐不在吗?」
  「应该在才对啊!我刚刚看见她回来,还问她要不要吃饭。」
  「我来!」转转门把,锁住了!那应该有人在里头才对,早上她才刚清扫过,离开时明明没关啊!
  「我去找总管拿钥匙。」
  「嗯!」
  一会儿,小霞领著总管来到,问:「怎样,小姐有没有开门?」
  「没有,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人回音。」
  总管慌忙的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卡!」一声,明明已开启,怎麽门还是打不开。
  情况似乎不对劲。「快去叫小陈来将门撬开。」
  「好!」
  当门被打开时,佣人冲到卧室,见到那一片血液染成的鲜红,胆子小的女佣扯开嗓门大喊:「血啊!」然後跌坐在地上,总管苍白了脸,一边责骂女佣闭上嘴一边命令呆愣的佣人去叫救护车,并且通知卓少爷,室时全乱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卓尔凡接到管家的通知,气急败坏的由公司一路飙到医院,铁青的脸色让周围的人一律往後闪开让路。
  「她还在进行手术。」负责保护工作的「蓝雷组」,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待他的到来,马上报告最新的消息。
  「人有没有怎样?」
  「医生说很不乐观,因为她手腕割的范围很大,几乎把腕动脉给割断,所以送来医院时,已经大量出血。」
  她就那麽视死如守.居然能狠下心将自己伤成这般,该死的,他绝不会如她所愿的。
  卓尔凡大怒。「马上向各大医院买血浆回来,有多少就买多少,绝不能让她死掉。」他可以清楚感觉到额头的炙热,那个标志浮现表示他的情绪失控,这是他十多年来的第二次,而这两次都是为了她。
  「是。」「蓝雷组」迅速衔命离去。
  为什么?就在他已下定决心要娶她的时候,她却一声不响,连个预警都没有就闹自杀,七年前是想杀他,七年後是毁掉自己,想以这个来宣告她欠他的债已还清了吗?
  不!别再妄自猜臆,这回等她醒後,绝对要她亲口坦白她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
  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翱煜也匆忙的来到,其间虽没开口讲什么话,但一双责难的眼却瞪视著父亲。
  或许上天慈悲,将清醒与否的决定权留给了天恩,而天恩却选择了昏睡。
  卓尔凡在怒意连带著急的催化下,下令将天恩带离台湾,回到美国属於「雷集团」中他的住处。
  「她醒了吗?」卓尔凡以标准的美语询问护士,这句话几乎每隔三小时他就会问一次,卓尔凡仔细的凝视她,不由得揪紧了心,她完全靠著营养剂延续生命力,原本身体纤弱的她更显单薄,苍白的脸色越来越教人担忧。
  护土伊莉莎痴迷的看著俊帅的男主人,「还没有醒过,但是韩克医生刚走。」
  「他说什么?」卓尔凡急切的看著伊莉莎。
  伊莉莎作风大胆,清楚的在褐眸中透露邀请的意味,「他说要是小姐在未来三天还不醒来的话,可能就不适合待在家中养病,最好将小姐送到大医院,他们的设备比较齐全。」
  「SHIT!」卓尔凡大力的将手拍打在天恩的床上,她的身子晃了一下,仍然沉睡在自己的梦中。
  韩克医生的话明明就在警告:三天当中,天恩要是不醒来便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便需要一些急救仪器。
  「你为什麽不醒来?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醒来我就快疯了!」他轻轻的抚过她的发稍。
  突然,门毫无预警被打开,是翺煜,他瞪视著父亲,没有说半句话,自从妈咪陷入昏迷之後,他把这罪完全加诸在尔凡身上,赌气的不跟他讲话。
  卓尔凡示意护士出去,待她走後,看著儿子拉著高背椅靠在天恩床边,只是静静的等待,他希望妈咪第一眼睁开能看见他。
  「你在怪爹地害妈咪昏迷,是不是?」他不期望儿子能回答,其实在天恩自杀之後,他被焦急占据心头,忘了还有儿子的存在,也忘了儿子的感受。
  「我很爱她,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是唯一的。」他说得很自然,如果能在她还醒著时说……这样的希望是不是很渺茫?
  「为什么要跟我说?既然你爱妈咪,为什么不对妈咪说。」
  「我——」
  「你们大人总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出口,却总是教小孩要诚实,那你们为什么不对自己的心诚实。」开煜有点像在自言自语,他的眸子注视著沉睡中的妈咪。
  「我以为……你们应该明白。」卓尔凡有点志下心不安,要对著儿子说出心声似乎有些难堪。
  「你不说,我们怎么会明白。」
  卓尔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因为有你感到骄傲,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儿子。」
  翱煜起身站在高椅上,对著卓尔凡张开手臂,待父亲也抱住他,「我也爱你,我的老爸。」
  卓尔凡皱著眉,「别加一个『老。字好吗?」
  扫去多日的阴霾,翱煜笑了出来,「你永远是最帅的老爸。」
  他耸耸肩,挂著淡淡的笑,「随便你叫好了。」
  「妈咪会没事的。」翱煜附注,他注意到父亲眉宇间的愁绪。
  卓尔凡拥住儿子,没说什麽话,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老天保佑真的没事。
  在这一刻安静与温馨交错时,天恩的眼睫轻轻的张开,若没有集中注意力看会忽略掉。
  这是天堂吗?她这种满身罪恶的女人也能上天堂?想撑起身子看清楚周遭,却发现不只动弹不得,还有一股昏眩感传来。
  难道死後的轻飘飘是指这种四肢无力的感觉吗?
  天恩只能瞪著四柱古铜架,上头刻著似藤类的植物,白色纱幔家伞状散开。
  她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想开口说话,却听见呻吟似的蚊呐声,喉咙像被灌过酸性物质,很痛!
  伊莉莎哼著轻快的旋律,将身子抛进沙发里,喃喃自语:「多金又使帅的男人,要是我能嫁给他,嗯!雷集团总裁夫人,多响亮啊!」
  「雷集团」?难道天堂也有「电集团」?抑或她根本就没死?原来这个女子想当「雷集团」的总裁夫人!
  死过一次的感觉如何?是不是顿感重生,应该是的,至少她现在除了全身疲累外,什麽思绪都尚在空白中。
  对了!她的儿子翱煜呢?知道妈咪自杀说不定会在他的心中造成阴影,她想见见儿子,但才想到这儿,门就被人打开,隔著轻纱,她不见来人的面孔,但那熟悉的身影:…….天恩反射性的闭上眼。
  卓尔凡总是在同一时间进人这房间,偕著儿子来看他的蚂咪、自己挚爱的妻子。
  「卓先生,你早!哈罗!翱煜。」伊莉莎原本瘫在沙发的身子,顿时一改懒洋洋的动作,变得笑容可掬,还外加慈爱的拍拍翱煜的头。
  「我妈咪怎样了?」翱煜年纪轻轻,但英文不错。
  这个时候他最不可爱了,伊莉莎从来就没喜欢过这个小男孩,瞧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