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瞎说呗      更新:2023-10-26 19:08      字数:4765
  俗之辈,既然可以把褚门壮大至此,也必定不会没有野心。他对赵奕不满,可是空有其才却无其力,现如今赵国不会帮他,那他只有去找贺闵郁。”
  “原本我也想不到是他跟贺闵郁会相勾结,可是那日贺闵郁去拿剑他去的也委实太巧!至少后院骚动他该前来询问,而不是推辞离开。”
  “所以方才我试探他,我说了寅香楼,他却说他没去过梧京。”李君逸看着他道:“这不是很明白了么?”
  周行之微笑,摇了摇头:“那这高虎与贺闵郁如何,与眼下又有什么关系?”
  李君逸蹙眉想了想,认真道:“高虎是为了自保才与贺闵郁勾结,现在他发现我知道了他的底细,一定会怕我对赵奕揭他的底,所以定会派人来杀我灭口。”
  周行之拢眉:“你是想趁乱离开?”
  “那能怎么办?对赵奕说内急?”他一声反问,问的周行之哭笑不得:“君逸,你这……虽然可行,却是有些危险。”
  “危险又如何?”李君逸道:“此举成败,关系到赵国,更关系你我性命,不得不冒险。”
  两人边走慢慢边低声说话,一直来到殿前,殿堂门口边候着一个宫装丽人:“两位大人请随我来。”李君逸扬眉与周行之跟着这人又拐了出去,穿过一处水榭来到一处名叫鉴昕楼的楼阁内:“两位请在此稍后。”说完,人就走。李君逸在屋里转了一圈,对周行之道:“这赵奕的人倒是干脆,一点废话也没有。”
  周行之皱眉:“这赵奕不知玩什么花样。”
  李君逸推开窗子看了看外面:“我们别是……被软禁了吧?”
  周行之一愣,没说话。李君逸回头来笑:“你紧张什么?放心,赵奕不会那么做。”至少就是软禁也会把他俩分开才对。
  此时是五月初,天气微带暑意,楼阁前面绿意盎然,群花争艳。李君逸坐在窗前皱眉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窗外是绿竹掩映,清雅幽静,与前厅一派热闹景象全然不同。从人上来奉茶,周行之把茶送到他面前:“在想什么?”
  李君逸一怔回神,接过茶:“我是在想云州事。咱们这里遇了难题,也不知道哪里启云办的如何了。”
  周行之环视一圈四周,颇有些感慨:“不管云州之事如何,今夜把药拿出来,救了公主,大婚之后,咱们就启程回去。”
  “回去……”李君逸叹口气:“回去了,也不会让人觉得安心。”
  周行之闻言,半晌没说话,他坐到李君逸一旁,静了一静:“君逸,虎牙关时,我问过你,若是那天我不再是周行之,你会不会回头?”
  李君逸抿着嘴,盯着茶杯里的茶叶:“……不会。”
  “就算你不是周行之,我不也还是李君逸么?”他顿了一顿:“而且,歌若姐她……”
  周行之不由拧眉,郁闷的很:“你明明清楚的很,这跟歌若……其实没有关系!”
  李君逸皱眉,语气虚弱但是坚持:“怎么没关系……?”
  “你!”周行之语结,无奈道:“罢了,别的我也不盼了,哪天我死了,你记得偷偷给我烧张纸吧!”
  李君逸悄悄瞥他一眼,扭头望着窗外的竹子不言语。周行之蹙眉瞪着他,瞅了半天也不见反应,只好自己悻悻的低头喝茶。
  两个人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也没等到赵奕的影子。
  周行之在屋里来回踱步,李君逸反倒是不着急,这他有所预料,不过算是正合他意,如此一来,高虎一定也会积极布置,前来杀他灭口。周行之走了一阵子,坐下来,看了看他。李君逸舒口气:“反正我们此来也不是为了见赵奕。”
  “我不是着急。”周行之道:“我是担心。”
  “……”李君逸想了想:“你担心我饿了没力气?”
  周行之无语看着他。
  李君逸自顾自呵呵一笑:“堂堂东齐 ,总不会让客人饿肚子的!”
  仿佛是为了应正他的话,半刻钟后有人前来此处:“那位是平靖候?”
  李君逸一指周行之:“他是。”
  那人恭敬垂首:“陛下有请平靖候。”
  李君逸与周行之皆是一愣,李君逸问:“只请平靖候一人?”
  那人微微笑:“陛下说了,陛下与李大人有误会,误会解开之后才会相见。”
  李君逸只觉得心里窜出一股火来:“什么误会!还解开之后?想解开误会难道不是让他来解释的?!”
  那人似是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搓的看了看周行之,周行之连忙拦住李君逸,笑道:“既然如此,李大人就在此等候吧!”
  李君逸皱眉拉住他:“他肯定有什么诡计!你信不信,你若是自己去了,日后肯定会有流言说你与他有什么协议相互勾结!”
  “不会。”周行之道:“东齐王坦荡磊落,这种卑鄙之事不会做的。”
  李君逸张了张嘴,愤愤松开周行之,怒视那人:“那总得给我送吃的吧?!”
  “啊?”那人慌张抬头:“啊!会的会的!马上!”转头对周行之道:“那侯爷,咱们走吧?”
  周行之苦笑不得:“走吧。”
  第一百零一章
  周行之走后没一会,果然有人送吃食过来,七八个食盒,碗碟满满堆在了一桌。李君逸满意一哼声,拿起筷子就吃。自中午过后他就没吃过东西,虽然肚子有点饿,但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放了下来。想了想晚上还有事,又把筷子拿了起来。
  他正吃的不情不愿,忽听门外有人道:“怎么?我东齐的饭菜就这么不堪入口?”
  李君逸一愣,抬头一看,正是要请周行之的赵奕。李君逸怔怔盯着他,问:“你怎么在这里?”赵奕在这里,周行之不在,他自己单帮,若是赵奕赖着不走这到了半夜他怎么借口离开?
  赵奕微微扬眉,笑道:“这是东齐皇宫,我是东齐之主,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李君逸愣愣看了他一眼,拿着筷子埋头吃饭。
  赵奕笑吟吟坐在他对面,顿了一顿笑道:“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离开梧京时我说的话。”
  李君逸手上一顿,心说你还有心去故意提这事?抬眼来盯着赵玦:“你什么意思?”
  赵奕笑了一笑,等李君逸把嘴里饭菜咽下去:“你应该明白。”
  “……”李君逸警惕看着他:“你不会是想跟我说,你早就知道赵国会提出联姻来?”他放下筷子想了想:“……你知道赵国会与东齐联姻,你答应了;你也知道贺闵郁会出手,可你没阻拦。”李君逸冷笑:“赵奕,你真是很会算!你都算到我会来东齐!你甚至算到我会进宫来找你?!”
  赵奕微挑眉:“这其实都并不难猜,联姻之事相信周行之也早就有所预料的。至于你来送亲,原因也十分简单,这个人必定是赵玦信任却又不亲近之人,这样一来既可以牵制住了周行之二来万一死了也不会太心疼!再加上宋启云那些小心眼,这人选自然是非你莫属。”
  李君逸一怔,又问:“那……周行之呢?”
  “周行之来,赵玦有他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想怎样?”
  赵奕轻笑:“你是指的你还是周行之?”
  “不是我,也不是周行之,”李君逸道:“是赵国与东齐。”
  赵奕看着他微微沉默:“我不会娶一个我不中意的人为妻!东齐的皇后,由我说了算。”
  李君逸心中大怒:“那你就是不准备救长平公主了?”
  “她是赵国的人,生死与我有何关系?”
  “她若是死了,是不是你还要与赵国开战?!”
  赵奕微蹙眉看着他:“谁说的她会死?”李君逸一愣,他又说:“吴御医不是说过了么?这公主好好调养也死不了。”
  李君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瞅了赵奕半天:“谢华中的是你东齐的七日霜,得不到解药很快会死。”
  赵奕扬眉,微笑问他:“贺闵郁说的?”
  “毒是贺闵郁自你宫中拿走的。”
  赵奕挑了眉看着李君逸,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为何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贺闵郁说是七日霜那就是七日霜么?你以为这药是这么好得的?”
  李君逸微怔,瞪着他无话可说。赵奕瞅着他想了想:“昨夜宫中进了刺客,不会是你吧?”
  “……”李君逸略一吃惊,否认:“昨晚的若是我,今天就不会来找你了。”
  赵奕不置可否,笑道:“那君逸现在,还是要来求药的?”
  李君逸哑然,求不求药?若不是七日霜那会是什么毒?难道果真如那御医所言,细细调养就好?他皱眉衡量一番:“这药,还是要求。”
  赵奕无语:“我可是要提醒你,这七日霜的解药是以毒攻毒的法子,若是没中七日霜,这解药也算是剧毒了。”他看着李君逸,问:“你还是执意要着解药?”
  李君逸咬牙:“要。”
  赵奕直直看着他,微带一份无奈不悦:“我的话就如此不可信?你宁愿相信贺闵郁?”他起身来转身想走,却又转回来:“七日霜是东齐宫中秘药,只有一国之君知其所在,你以为凭贺闵郁可以得到?就算是七日霜当真被他拿走,他又为何让你知道解药在何处?他跟你说什么解药在这里,只不过就是想让你们闯宫闹事。”
  李君逸听着眉头紧蹙:“可是你的确无联姻之心。”
  “联姻之说是赵玦的意思,我名义上接受已算是给了他面子。难道还真让我娶了宋启云的妹妹?”
  “那你想娶谁?”李君逸怒:“难不成还要宋启云来嫁给你?!”
  赵奕闻言瞥他一眼,不屑道:“他若是来,我必然把头割了给赵玦再送回去!那人心里只有一个人,若是他来,为的就是灭我东齐。”
  “那你想娶哪个?”
  赵奕微默然,扬眉道:“东齐不需要皇后。”
  “……”李君逸无语,咬了半天牙,忍气吞声道:“那你想要哪个做妃子?”
  赵奕看了他一眼,坐下来苦笑道:“听说你给周行之说媒?”
  “……”李君逸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君逸是不是总是喜欢做些让人有苦难言的事?”
  李君逸深吸一口气,认真对他说:“赵奕,不说你已是东齐之主,单就你我的恩怨就没什么可能!”他顿了一顿,话题有转回来:“说到底,你根本就不想与赵国联姻。”
  赵奕默然,抿了嘴看了看旁边点燃的灯烛:“若是当真要打,就算是联姻,与我东齐也没什么用处。”
  “那你……打是不打?”
  “君逸,这打与不打,你并无力干涉。”这不是他说了算的,也不是赵玦说了算的,他也并不是残暴嗜战之人,有些战争是迫在眉睫不得不打。
  “赵玦算错了!东齐虽有野心,但他赵国的子民是人,我东齐子民也是人,不该打的仗东齐不会多流一滴血,可该打的仗,东齐就算是损尽最后一兵一卒也会血战到底。”
  李君逸看着他,想到的却是宋谢华的话,赵奕对赵国是敌,可在东齐,是君。他是赵国人,从他的立场来评论赵奕,始终带着一些片面,赵奕精于算,甚至算的有些冷酷,可作为一国之主,他不得不算。李君逸愣愣坐着,轻轻摇了摇头:“我一直记得,你说我不懂你……”
  “你不是不懂,”赵奕叹道:“你是不愿懂。你怕你懂了你就无法恨我……”
  李君逸无言,恨这个字该是带着遍体鳞伤与血泪,可是与他,却更像是一道枷锁。他想恨,可是却找不到那份撕心裂肺的痛。
  “君逸,我若只是褚日持我可以放下褚门,可是我还是赵奕,就像你除了是李遥还是李君逸,你放不下你的忠义,我放不下我的家国天下。”他羡慕的是江阅,心怀天下却洒脱自在,可是毕竟不同,江阅在乎的是家人,他在乎的是家国。
  “你曾劝我放下,让我回去褚门,可我现在问你,我也劝你放下,离开李家,你可会愿意?”
  “你不必说了……”李君逸涩涩一笑,到头来,与他最像的竟然是他。他是最该懂赵奕的人,可直到了现在他才看清楚他一个模糊轮廓。
  赵奕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自知对不起你,不管上一代仇恨恩怨还是你我如今境况,但是……”他看着李君逸,慢慢道:“不管你如何作想,十年前的丰州,我一直记在心里。”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只要一个笑容就可以铭记十年,不管后来是刻意的追逐还是无意的伤害,李君逸这个人他都会记一辈子。
  “你可以恨我,可以杀我,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
  李君逸静静看着他,兀自笑了一笑:“你可以等,但我或许不会再来。”
  赵奕微怔,更带一份淡然惆怅:“那也好……”
  李君逸低头一笑,忽然起身拜倒在地:“我此来是为七日霜的解药,恳请陛下赐药。”他低着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