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瞎说呗      更新:2023-10-26 19:08      字数:4752
  “……我认识的?”
  “应该……应该是认识的吧!”赵奕那时候是跟李君逸住在一起的,他就不信周行之没见过赵奕。
  周行之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惊:“……是他?!褚日持?”
  江阅笑:“看来很好猜!”
  周行之沉吟片刻,盯着江阅道:“你是卫鹤起的徒弟,赵奕也是。”
  “是!”江阅毫不避讳:“我有两个师弟,其中一个就是赵奕。”
  “那你是帮着赵奕的?”
  “你这个人!”江阅呲着牙,皱眉:“这个师弟用得到我帮么?”
  周行之微愣:“那你……?”
  江阅歪了头倚在亭柱上,笑嘻嘻的把画轴递过去:“所以啊,你赶紧挑吧!我还等着回去交差!”
  周行之无奈接过他手上的画,顺手放在一边:“你也不是媒婆,你别管了。”
  “那不行!”江阅直起身来:“你挑好了,我去给你找媒婆。”
  “你!!”周行之瞪着江阅:“李君逸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帮他?!”
  江阅笑的阳关灿烂:“他是我师弟,我自然要帮他的!”
  “……”周行之一呆:“师弟?”
  “啊!”江阅似乎是很满意他的诧异,很是惬意的挑眉:“赵奕是我师弟,他也是我师弟,我们师傅是卫鹤起。”
  周行之愣了半天,心说原来他是卫鹤起的徒弟,那他的确是会武功的?可是……又不像!若是会,那也掩藏的太好了!想了半天最后却也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江阅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一句,不由皱眉:“就这些?”
  “还能怎样?”周行之淡淡扫了一眼等着看热闹的江阅:“他是谁的师弟,谁是他师父,其实与我都没什么关系。”
  江阅拖长了音长长的啊了一声:“也是。”说着一推桌上的画:“赶紧挑赶紧挑,不是都说郑青年前要成亲么?你俩赶一天算了!”
  周行之拧着眉毛看着桌上的画,一扭头:“郑青二十六成亲,今天二十三,选了也来不及了!不如不选。”言罢转身欲走,又想起来:“他一直以为你死了,每年还给你烧纸钱。”
  江阅一下跳起来,恨恨道:“这个死呆子,给我烧纸钱!闹洞房看我不闹死他!”
  周行之长叹一声,瞅着这满院子的萧瑟满腹惆怅:“他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那会碍了他的前程,你去劝劝他,他一向最佩服你,你说他该听的。”
  江阅看着他步下假山,抱起桌上的画轴来扬声道:“要说你自己去说,我去说定然是不会劝他走的!”周行之头也没回,渐行渐远,江阅拍了拍桌子:“一个个的都让人不省心!郑呆子认定了你是效忠之人,你又何必紧赶着把人往外踢?郑青虽然是板了点,但是论哪里都拿得出手!你若是不要,给我师弟算了!”一面说,一面愤愤不平的抱着画走了。
  第五十八章
  李君逸浑浑噩噩的在自家院子里打转,小刀小福一个手捧姜汤一个手拿手炉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张伯拾掇完了房子过来一看,顿时大怒:“小刀小福,干什么?”
  小刀小福连忙跑过来:“张伯。”
  张伯拿过手炉,走过去塞到李君逸手里,安慰道:“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就是被撤职了么?大不了咱们走人,去越州乡下去,老头子还有几十亩地,饿不死咱们!”
  李君逸哀哀切切的叹了一声:“张伯,你说若是平靖侯成亲了,我送点什么?”
  “平靖侯要成亲?”张伯皱眉,李君逸跟周行之的事儿他不知道,只知道李君逸跟他是旧识,前一阵子去了双桥县做县令也是因为这个平靖侯,这样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渊源:“大人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大人在双桥县也是帮了他的,我看那平靖侯相貌堂堂,不像是斤斤计较的人。”
  李君逸抱着手炉勉强一笑,点头:“也是。”
  正说着话,林七过来,手上还抱着几卷画轴:“江阅回来了。”
  “哦。”李君逸去看他怀里几个画轴,没做声。
  “平靖侯没看,都拿了回来。”
  “……哦。”李君逸点头:“那就给人送回去。”
  林七抱着画轴看了看张伯,意思是怎么了?张伯摇头,问李君逸:“大人不给平靖侯挑媳妇了?”
  李君逸想了半天:“我觉得相府的小小姐不错,虽然年纪小了点,可是人长得好看,知书达理又温柔贤淑……改天,我得约了这俩人让他们见上一见。”
  张伯嗐了一声:“大人,你什么时候做起月老的差事了?”
  林七也皱眉,缓声道:“眼下,似乎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吧?”顿了一顿又说:“周行之既然都说了,你自去过你的,不必再管他。”
  李君逸甩了甩袖子,差点把手炉扔了:“你也偷听?”
  林七不语,坦然面对他,张伯上前,顶着李君逸的怒火道:“呃,是这么回事!林七,我让他扫屋顶来着!”
  李君逸无语问苍天,抱紧了手炉,扭头就走。
  江阅后知后觉的窜进后院,恰巧与他师弟擦肩而过,望着李君逸悲愤的背影一脸的莫名:“他怎么了?”
  小刀小福齐齐道:“大人被林大哥气的!”
  张伯抬手敲上去:“怎么说话!”
  江阅瞥了眼林七,问:“你说什么了?”
  林七沉默一下,坦白:“周行之既然那么说了,你自去过你的就好,不必再管他。”
  江阅扬眉,点头:“很好!”说着嘱咐另外三个:“从现在起,你们都不要理会他一定要让他想清楚,是那个姓周的重要,还是咱们重要!”
  江阅一向是说到做到,在他指挥下,小刀小福张伯果然都不再理会李君逸,林七更不必说,本来话就不多,这下连个眼神都不给了。李君逸消沉了这几天,看着屋里屋外焕然一新,心说今天是小年我怎么也不能让大家扫兴,晚饭时强打起精神来跟小刀小福说笑,结果俩小子跟没听见似的该干嘛干嘛,李君逸晃了晃头,转过头又跟张伯说话,张伯爱答不理的应了几句,就去跟江阅说话,江阅喜笑颜开的一顿饭没住嘴,对着一向食不语的林七从出道江湖到出奇诈死说了一通。李君逸还容易打起来的劲头一下子给浇的连点儿火星也不剩,一颗心仿佛敞了口子,呼呼的往里灌西北风。手里拿着筷子怎么也动不了手指,自己坐在热闹的饭桌上呆坐了半晌也没人理他。李君逸慢慢脚底下就冒起一股火来,越烧越旺一直到了天灵盖终于变成满腹苦水,也不知是哪来的气力,一拍筷子,起身就走。临出门还把门摔的哐当一声。
  饭桌上几个人面面相觑,林七看了看江阅:“生气了,不管用?”
  江阅也愣了愣,白了眼林七,吃了口鱼:“不用管他!让他去!”
  到了半夜,夜深人静,屋外北风飒飒的吹着,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李君逸缩在被子里正抱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骂人,就听自己屋门喀一声开了进来个人,李君逸面朝墙,也懒得回头去看。只听那黑影摸摸索索的朝床摸过来,到了床边,敲了敲床板。李君逸憋着气没动,那人等了等见他没动静,悉悉索索一阵声响,递过去什么东西到他头边上,他一闻,心里大骂缺德,还是不动。那人拿着个鸡腿举了半天,轻叹一声刚想撤回,就听见李君逸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声音还颇大。
  那人一愣,扑哧一笑,一把扑住李君逸:“小遥师弟,别生气了!你看你肚子都造反了!”
  李君逸恼羞成怒,一掀被子坐起来,怒视江阅。
  江阅不疼不痒,抱着他只是笑,李君逸气的直喘粗气,黑暗中直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随着一阵阵香气,勾的他肚子又是一声叫唤。江阅笑声一停,终于忍不住在他床上打滚。李君逸一脚踹过去:“滚滚滚!打滚到地上打!!”
  江阅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腆着脸凑上去:“师弟,你不饿?”说着把鸡腿又往他鼻子边上放,李君逸大怒,一掌拍过去,江阅眼睛跟看见似的,头一偏就躲过了,李君逸抬脚还想再踹,不幸被他师兄连腿一起抱住了,轻巧一掀就把他压制的死死的。李君逸牙咬的咯吱咯吱想:“你找打!”
  “师弟,”江阅还振振有词:“你技不如人,怎么打我?”
  李君逸使劲蹬了两下腿,没挣开,想了想刚想喊林七,被江阅一个鸡腿堵住:“吃吧你!肚子饿了也不知道自己找吃的,我大老远就听见你肚子叫。”李君逸咬着鸡腿幻想那是江阅的腿,狠狠一口咬下来。
  黑暗中李君逸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五官,一双眼睛微微有着些亮,他知道这人一定在笑,或者似笑非笑,眼睛里是温柔,一如多年前的初见。
  “你既然是我师弟,那从今日起便由我照顾你,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我都给你出气!”那时他只觉得这人吊儿郎当不甚可靠,对于他这个师弟的出现有着点无奈跟不甘愿,但是后来他知道了,江阅是个一言九鼎的人,说到做到,他若是认定了的事,就是豁了性命也会去做。
  李君逸怔怔想着,慢慢就觉得心底发苦,眼眶一热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江阅跟长了夜眼一样,竟然知道他哭了,连忙放开他,一面拍着他一面说:“别哭别哭,先把嘴里的咽了再哭!一会儿噎死了我怎么跟师傅交代?”
  李君逸一听,顿时觉得无力,几口咽下去:“你……”
  江阅伸手捏住他脸上的肉,下手毫不留情:“让你小子没心没肺!”
  “啊……”李君逸吃痛,伸手抓了抓,一脚踹开他:“做什么!!”
  江阅一把抓住他的脚,恶狠狠的问:“还惦记不惦记周行之?”
  “你——!”李君逸无语:“跟他什么关系!”
  江阅哼了两声:“你看师兄我对你这么好,竟然比不过那个周行之?”
  李君逸默然:“他……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江阅冷笑:“我是你师兄,他是你什么?你不认我我也是你师兄,他呢?你就算是心疼死了,他依然是周行之,平靖侯周行之!”
  “你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江阅说:“我是你师兄,是亲人,他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第五十九章
  两人一言不合,也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手,就打在一处,床头床尾翻腾了一遍,李君逸揪着被子想把江阅缠住,不知道怎么回事“扑通”一声俩人一起掉下床去。李君逸身手上不如江阅灵活,头朝下撞在地板上,眼前一花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江阅用被子捂在地上。
  李君逸死命挣扎,一脚踢到床腿上,疼的嗷一声惨叫,江阅一怔,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那边房门砰一声被踢开,黑暗中一个人影立在门口,伴着北风一阵杀气扑面而来。李君逸江阅都是一惊,心说难道是贺闵郁的杀手?但是那黑影立在门口也不进来,就那么看着他俩。
  两边一时都静在那里,隐约就听见张伯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就是小刀小福的脚步声,火光接近,江阅借着火光去看那门口的人,眯了眯眼睛皱眉:“林七?”
  林七手里握着刀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去拉架还是倒头任他们打,后面小刀小福提着灯赶过来,就被他一把拦住,又顺手把门带上。
  门外面人影晃动,张伯在问林七什么,林七一律摇头。
  李君逸挣扎一下,怒视江阅,江阅低头瞪他,起身把被子拽起来,李君逸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磕在床角上,江阅把被子扔在床上,无声说了个活该。李君逸抱着磕疼的腿气的七窍生烟,看着他师兄昂首挺胸的打开门,然后外面四个人都齐齐回头张望。
  “看什么看什么!”江阅挥手赶人:“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去睡觉去!张伯,你去拿点化瘀的药来。”说着自己背着手走了。
  张伯很是担心的往里瞄了一眼,心事重重的撵着小刀小福走了,林七站在门口怔怔瞅着李君逸,想了一想走进屋里来,李君逸看见他进来,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爬上床找被子。
  林七默默把灯点着,看着床上一片狼藉,不由大窘:“你俩,这……?”
  “什么我俩?他半夜不睡觉过来撒疯,跟我可没关系!”李君逸面色坦然,自己把被子搂好了,闭着眼沉默了一会:“林七,你觉得周行之怎么样?”
  “周行之?”林七慢慢念着这三个字,道:“周行之虽然被罢职,但是虎牙关甚至西北边线大部分人心还是在他手中,与赵玦来说,这个人,不可缺。”
  “那宋启岚呢?”
  “宋启岚?宋家大公子?”林七低头想了一想:“若是说西北边防周行之大权在握,那么东南防线便在宋启岚手中,周宋两派实力不相上下,但是宋启岚在朝堂之上明显比周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