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孤悟      更新:2023-10-18 20:45      字数:4786
  看来他确实是她生命中惟一的克星。
  “那你……”成了,现在就等她自己开口允诺了。
  “是、是、是,我对你确实是特别的,也有同样的感觉,只要你别再那么恶心行不行?”真是受不了他。
  像变魔术似的,布莱德随即破涕为笑。
  这个男人……心晨挫折的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自己就非得受制于他不可?
  夜阑人静,微风徐徐,如此一个沁凉的夜晚,心晨竟出奇的失眠了,白天里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布莱德突如其来的告白,全都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对他的感觉?
  那是心晨从来不曾去碰触过的问题。
  不管是八年前,或者是八年后的今天,他之于她,像是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黏得死紧。
  虽说她曾极力想摆脱这种纠缠,但不可否认的,他对自己的真心付出与关爱,是她二十六年生命里绝无仅有的。
  在她对人性不再抱持希望,笃信武力可以解决一切时,他像一股无声无息的暖流,悄悄驻进她心坎里。
  而她呢?
  从什么时候起,竟也慢慢沉浸在那股暖流底下而不自知?
  白天,在面对布莱德时,心晨还可以大咧咧的驳斥他,然而此刻,当她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面对最真实的自我时,反倒无法再理直气壮。
  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得心虚呢?难道……
  不!她不想再继续探究下去,那只会让她更辗转难眠。
  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心晨精神不济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当她抵达饭店见到让她一夜无眠的罪魁祸首,布莱德那精神奕奕的模样,真让她有股海扁人的冲动。
  该死的可恶的男人,把她搅得睡不安眠,他倒好,神清气爽笑容满面。
  “心晨,昨晚睡得好吗?”布莱德边将她往餐厅带,边为她张罗早餐。
  “你说呢?”脸上的表情明写着存心找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布莱德早被她眼底的凶光射杀千万通了。
  布莱德是何等精明的人,当然不可能没瞧见她的不对劲,其实早在她踏进门那一刻,便注意到她脸上明显的熊猫眼。
  知道自己对她并非全然不具影响力,才让他心情跟着大好
  将她的懊恼看在眼里,为了不更刺激她,布莱德只能选择继续装傻,反正心晨就是拿这样的自己没辙。
  “应该兴奋的睡不着吧,如同我昨晚一样。”
  什么兴奋?她根本是……
  不让她有机会发言,他突然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我爱你!”
  “你……”他的话令心晨两颊涨红,立即语塞。
  “八年了,爱你的心意从来不曾改变。”
  她被他炽热的视线逼得猛吞口水,“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觉得自己快蒸发在他炙人的目光底下。
  “你爱我吗?”布莱德冷不防截断她。
  “什么?!”心晨像被针给扎到似的抽动了下。
  “你爱我吗?像我一样深爱着你吗?”为了让感情迟钝的她觉醒,布莱德故意密集的对她施予刺激。
  “我……我们……你……”她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昨天,你亲口承认对我有相同的感觉,顿时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今后,我将尽最大的努力,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将布莱德无比认真的神情看在眼里,心晨纵然有再多的牢骚,也无从宣泄。
  只得以一句“吃早餐吧”草草作结束。
  该死的,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软弱,一对上他那双满载浓情的双眼,便什么话也挤不出口。
  就这样,布莱德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的存心挑衅,眼角闪着意图得逞的精光。
  第七章
  自从两人的恋情明朗化后,布莱德的态度越来越大胆,他就像只招摇的花蝴蝶,人前人后丝毫都不掩饰对心晨的爱意。
  原本呢,情人间你侬我侬是理所当然,就算旁人早已鸡皮疙瘩掉一地也是无可厚非,然而,不等旁人抗议,身为另一半的心晨却是第一个举白旗投降。
  不可否认的,布莱德对她的细心呵护和关爱,让她深受感动,而自己对他,也有着异于平常的情愫存在,虽说她一直不愿意去正视。
  然而,再多的感动跟情愫也无法在一时片刻间,改变她多年来养成的个性,她早已习惯用淡漠的面具保护自己免于受外界伤害。
  而今,布莱德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防护网,企图攻陷她的伪装,这让她不由得大感到心慌意乱。
  她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独处,喘一口气。
  结束一天的行程,轿车才在饭店门口停妥,她立即开口,“不跟你们上去了,我先走了。”匆匆丢下这句话,心晨头也不回的没入街上的人潮中。
  “心晨!”布莱德急着喊她。
  “早提醒过你别操之过及。”米勒带点幸灾乐祸的说。
  没心情在这节骨眼听他长篇大论,“你们先上去,我去找她。”布莱德匆匆交代完,也不等米勒接句话,人跟着没入人群中。
  虽说心晨是个女人,但她的脚程可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大男人,尤其当她又有意回避时,想追上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布莱德喘着气追了她两三条街,在行经某个人烟稀少的公园时,眼看再差一点就要追上了,却被几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硬生生阻挡去路,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街道转角。
  “让开!”此时的布莱德没心情和人搅和。
  七、八个混混却没有丝毫退下的意思。
  “阿都仔中文说得倒挺溜。”
  “可惜脾气不是顶好。”
  “一身高级名牌,看来是头肥羊。”他们围着布莱德品头论足。
  最后,由带头的混混开口,想过去是吧?可以,我们几个兄弟手头最近刚好不是很宽裕,如果你够上道的话,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你。”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要他交出买路财。
  经过这么一阵耽搁,确定是追不上心晨了,布莱德的火气压抑不住直冲上心头。
  “你们真把我惹毛了。”他目露凶光,两手握拳,不难看出有大干一场之意。
  将布莱德杀气腾腾的模样看在眼里,几个混混不禁退缩起来,“大哥……”担心不会是惹上什么难缠的人物吧!
  带头的混混尽管心里也有些惊慌,仍硬着头皮死撑,“别怕,阿都仔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咱们人多势众还怕他一个不成。”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很好,布莱德决定将自己一肚子的怒火宣泄在眼前这些瘪三身上。
  就在他正准备大展拳脚之际,心晨却在此时折了回来。
  “布莱德!”
  几名混混和布莱德不约而同将头转向声音来源。
  原本,心晨是极力想摆脱他,眼看自己就要被他追上,步伐又加快几分。
  奇怪的是,不过才绕过一个转角,布莱德却突然失去踪影,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折回来想探个究竟,远远的却瞧见他被几个混混夹攻,急得她飞奔上前。
  在瞥见心晨瞬间,一缕思绪飞快闪过布莱德脑门,致使他已经挥出的拳头在半空中硬生生打住。
  这一迟疑,对方的拳头当场毫不客气的击中他的鼻梁,使他整个人往后摔出去。
  “布莱德!”亲眼目睹这一击的心晨惊呼,焦急的想上前察看他的伤势,却被其他人团团围住。
  心晨评估一下眼前的局势,知道不先将眼前这些人摆平,她是很难接近布莱德半步,于是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几个混混彻底解决。
  同一时间,给了布莱德鼻梁一拳的混混以为他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肉脚,当下更是不客气的狠狠动起手来,对他是又揍又踢。
  碍于心晨在场不能出手的布莱德只能左闪右躲,像个软脚虾似的东躲西藏。
  由于对方全是一些空有蛮力的草包,心晨很快便解决了大半,甚至还行有余力边留心布莱德的情况,眼看着他直处于挨打的局面,她的拳脚又加快几分,扁得对方哀嚎连连。
  由于还要分神留意布莱德,以至于她并未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混混正捡起地上一根木棍,悄悄从她背后欺近。
  布莱德远远的瞧见这一幕,“心晨小心!”
  就在她听到布莱德示警当口,木棍刚好应声击中她的后脑勺,她缓缓回过头,“你……敢……打……我……”下一秒,就见她的身子呈直线向下瘫软。
  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受到袭击,大受刺激的布莱德猛地窜起身子,一记强而有力的回旋踢,前一秒还追着他跑的歹徒凌空飞起重重摔落在地,倒地不起。
  少了她这层顾忌,布莱德拳脚齐出有如神助,不过片刻不到的光景,就将剩余的混混解决殆尽。
  当他赶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时,发现她的后脑勺正、汩汩地留着鲜血,殷红的血液让人看得怵目惊心。
  没敢再迟疑片刻,布莱德飞快抱起地上的心晨送医。
  单人病房里,经过医生诊治后的心晨已无大碍,但为了确认是否有脑震荡的迹象,仍必须暂时留院观察。
  这会,头里着纱布还处在昏迷状态下的心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病床边,米勒正悉心照料布莱德的伤势。
  边帮好友上药,米勒边是纳闷,“布莱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凭你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伤成这副德行。”即便都只是一些皮外伤。
  “我没有还手。”回答的同时,布莱德的视线仍停留在病床上,头里着纱布犹处在昏迷状态下的心晨。
  是他太过大意,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了伤,为此布莱德心中相当自责。
  “你没有还手?!”米勒的反应像是听到天方夜谭。
  “心晨在我准备动手时折了回来。”
  “那不正好,为了她,你苦练拳脚,刚好可以趁此机会……”
  “行不通的,米勒。”布莱德原先也是这么以为。
  “为什么?”
  “我必须顾虑到她的感受。”
  顾虑她的感受?“你不正是为了她才去学拳脚功夫的吗?”米勒越听是越糊涂了。
  “没错,确实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你……”
  “多年以来,我一直以为她要的是一个足以与她匹敌的男人,直到方才她单枪匹马突围来救我,在看到她心急如焚的表情瞬间,我整个人才突然醒悟过来。”也是为了这个迟来的认知,才让他硬生生停下拳脚。
  听了半天,米勒仍是没能弄懂他所要传达的讯息。
  “或许,连心晨也没能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意。”
  “布莱德,我知道你说话很有哲理,但是可不可以请你讲白话些?”
  “心晨在很小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的孤立无援,并学会利用武装来保护自己免于被欺负。”他缓缓道来,“对于当时可说是一无所有的她而言,自保的能力是她仅存的自信来源,我想她是借此来肯定自己。”
  “问题是,这跟你挨打有什么关系?”
  “心晨奋不顾身跑过来救我时,脸上的表情把我当成是她的责任,当然也有对我的关心,她相信她有绝对的能力可以救我脱险。”略微停顿了下,他直直的望着米勒,“要是她发现我的能力其实不下于她,突如其来的冲击!”
  “你担心会瞬间击垮她的自信?”米勒总算是听明白了。
  布莱德点头,他不能罔顾她的感受,夺走她的自豪。
  “所以你就自愿当个打不还手的沙包?”难以实信好友居然如此愚蠢。
  布莱德没有答腔,就当时的情形而言,他别无选择。
  “傻了,果真是傻了,堂堂一个欧洲经济产业联盟的主席,居然会是个爱情的傻子。”向来乐于当个花花公子的米勒怎么也无法体会。
  “等你将来遇上了,自然就会明白我不是傻了。”
  “得了吧!”米勒自信不会有那么一天,“既然心晨是去救你,为什么反而是你抱她上医院?”
  “她被偷袭了。”布莱德忿忿然道。要不是急着送心晨就医,他肯定会留下来再痛扁那些个浑球一顿。
  “这么说来,在她倒下后,你就变身大展雄风喽!”若是换成他,肯定将先前挨揍的份全加倍索回。
  看好友说得兴致勃勃,布莱德可不以为这是一件有趣的事,他既不舍又心疼地瞅着床上昏迷的人儿。
  感觉头像是要裂开似的,心晨挣扎着从痛楚中苏醒。
  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不眠不休照顾她的布莱德一见到心爱的女人终于醒了,“心晨,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后脑勺不时传来阵阵抽痛的心晨根本无暇理会耳边的聒噪,“这该死的疼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右手扶着自己的脑袋。
  “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她该记得什么?心晨勉强抬起头看布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