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雨帆      更新:2021-02-17 21:14      字数:4783
  下意识□出声。
  她啪地捂住自己嘴巴,耳根都烧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身子很热,脖颈的肌肤娇嫩又敏感,他竟然这么吻上去了。
  大色狼。
  “阿茉?”他转过脸几近看她,摸摸她的额头,深邃的眉目间一丝疑惑,“又发烧了么。”
  “呃,呃,不是……”
  钝妖撕开她脸上的创可贴,轻吻她的脸颊,尖尖的胡茬扎上她的脸,微微的疼,然而更多的是他的气息,嘴唇的温度与柔软。
  太亲密了。
  有什么涌上她的心尖,她咬住唇,有些措手不及。
  “嗯,”钝妖扳正她的脸左右瞧了瞧,疤痕消失,小姑娘脸白白净净没有一丝瑕疵,点头道,“终于能入眼了。”
  “……喂= =”
  你就不能说终于好看点了么。
  ******
  阿茉原本已经将未来的事情打算一些了,对于教团她从来没有盲目信仰过,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重新回教团工作,等时间到了钝妖放了她,就算她被判定死亡,回转的余地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阿茉是这般想的,她甚至觉得钝妖这般有些幼稚,这样的方法,哪里拦得了她,尽管日后她才明白幼稚的其实是自己,此时阿茉还是比较乐观的。
  被关起来的日子过了一半,胜利在望。
  经过那天的事情阿茉的伤的确好了大半,连伤痕都不曾留下,对着镜子一照依旧是白皙娇嫩的肌肤,她用那把兰花象牙梳刷头发时钝妖在一边看报纸,他抬眸扫了她一眼,少女的金发如阳光下的蜘蛛丝,细细的,柔顺地一梳而下。
  他低下了头,继续看报纸,没有注意到她刚刚朝他偷偷望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阿茉觉得自己可以渐渐与他正常对话了。
  晚上吃饭时她开口,“每天一定有工作么?”王牌什么的,不是最后才拿出来吗,他应该很闲才是。
  钝妖身上穿着深色单衣,露出大片的锁骨,正把血袋咬开,他应了一声然后把血咕咚咕咚咽下去。阿茉含着半只小火腿想着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有些呆,目光又下移,男人衣领的边缘露出一点点白色绷带。
  ……伤还没好么,赫莲小姐不是说血族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吗,难道是毒的关系?
  虽然,就算是最强壮的人类战士,受那种伤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念此阿茉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你的伤还没好吧,不如在家休息,要是……要是在家里的话我也,嗯,你哪里痛我也可以看一下。”就算是武装修女出身,医疗知识和包扎技术还是必要拥有的。
  男人将干瘪的血袋扔进垃圾桶里,垂着金眸,如果在家里的话,会一整天和她一起罢。
  末了,回答简单,“无碍。”
  阿茉被哽住,自己的担忧直接被拒绝,心里没有来由抽了一下,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抽那么一下。
  干嘛要关心这个家伙啊,自己还真是……
  阿茉没有遇见过全天钝妖与她相处的情况,她没有设想过会如何,对于钝妖而言她是他恋人的转世,全天相处……说起来也会尴尬的吧,毕竟钝妖是那么沉默的家伙。
  想到这里阿茉又呵呵笑了两声,“是吗?”
  第二天醒过来时他又不在了,这几天他一直睡沙发,虽然沙发挺大的但对于一个长手长脚的高大男人来说还是勉强了,阿茉看着沙发上揉成一团的被单,下床捡起来抖了抖折好,然后开始洗漱。
  因为刚退烧赫莲嘱咐过她还得吃几天药,她换好衣服拉开抽屉,一愣。
  纸包的药粉旁边,有糖。
  她还记得赫莲说,钝妖这种大男人家里是不会有糖的。
  她冲了苦苦的药汁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迅速剥掉糖纸塞进嘴里,是奶糖,醇香的甜腻迅速覆盖了苦涩,直到融化仍是残留那一丝丝的甜,不知渗进了身体哪处。
  也许是这个原因,阿茉一天心情都挺好,看了半天书后把屋里卫生打扫一遍,一直扫到楼梯口停下了,阿茉抬头望了望通往二楼的楼梯,就算他鲜少上去,还是把楼梯扫干净吧,她拖着拖把爬到二楼准备一级一级往下清洁时,忽然发现二楼的铁门开了一条缝。
  ……哎?
  她记得一直都是上锁的,昨晚钝妖上来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舔舐伤口的力量,菲特对雅兰用过哦,不过用完就ooxx了= =啦啦啦,大家来撒花冒泡吧~这一章怎样呢收藏再涨一点吧QAQ编编排榜都是按收藏量排啊~
  ☆、12
  以前一直都是锁着的……
  阿茉犹豫了一会儿望望楼下,这个时候离他回来的时候还早,转头将拖把搁到一边,推开了门。
  铁门吱呀一声响后,二楼的布景展现在她面前。
  两扇大窗的窗帘厚厚拉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将屋内的模样勾勒得朦胧,空气中弥漫一股风尘已久的气息,却是出乎意料地异常干净,地板光洁,阿茉走进去左右一望,心里有些疑惑,她还以为二楼是仓库或者放着血族什么秘宝书籍阵法的地方,原来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长椅,椅前一家纯白钢琴。
  竟然是一架钢琴,它搁在窗前,窗外的树影透过窗帘印在上面。
  阿茉神使鬼差走上前,手指摸去,光滑的钢琴琴板上落了细细灰尘,翻开琴盖,八十八个琴键一列流水排开,黑白两色,折射微微光芒。
  好漂亮的钢琴。
  即便是帝都大教堂唱诗班的钢琴与此相比,她都感觉面前这架钢琴更为精致静谧,仿佛一名睡眠于冰湖中的女神,等待谁将她唤醒。
  她伸出手指,嗒——纤巧的音色,十分剔透,她不懂琴,不知是否走调,不过它应该在这里放了很久了。
  阿茉合上琴盖准备离开,目光一扫无意中望见空旷房间一角,就在钢琴旁边的角落,有一个木架子,白布盖在上面,阿茉瞧了瞧确定是画架,走上前将白布掀开一角,文下要朝里面瞅去。
  是一幅画。
  她默默看这画,呆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白布走回门前,带上门下楼。
  晚上钝妖开门回来她也没有打招呼,在厨房里熬粥,钝妖也没跟她打招呼,她就慢慢地熬粥,顺便煎了荷包蛋,有一份是用血调的一份,煎蛋煎一半钝妖突然走进来,高大的身躯落下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你上楼了。”
  男人声音结了冰,阿茉抬头看他,他沉着那张英俊的脸,眉目漠然,一手撑在门框上,冷冷盯着她。
  她没回答,低头煎蛋。哪知他等了半会儿,直接将她按在墙上,握着她的手腕寒声道:“谁让你进去的。”
  煎铲掉到地上发出声响,他的动作几乎可以用粗鲁来形容了,阿茉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背也撞疼了,这是他第一次把她弄疼了,钝妖俯下头,气息针扎一般落下来,令她心寒。
  “安茉·斯科特,你好大胆子。”
  少女被他困在墙壁间,先是低头,然后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她说话的时候,心想锅里的煎蛋糊了。
  炉灶发出噗気的细声。
  “是,门没锁,所以我就上去了,”她咬牙说,“有那么见不得人吗?不就是一架钢琴……一幅画罢了。”
  她清楚看见男人暗金色的瞳孔瞬间变得针一般尖细,一种威胁生命的震慑感从脚底向她头顶涌去,她腿抖得几乎站不稳,有些好笑地想,果然很可怕啊,这个家伙,自己怎么这个时候才发觉呢。
  钝妖紧紧抿住唇,手指一寸寸捏紧少女纤细的手腕,捏得她痛得无法呼吸,末了,他一手扣住她两只手,再松开来时,一双雕刻咒文的手铐不知何时出现,圈住了她的双手。
  他把她推出厨房,砰地关上厨房门,阿茉站在门外只听见炉灶燃烧的声音,又来了,那种难以名状的委屈,以及第一次席卷而上的怒气。
  “我没猜错的话,楼上是小爱的房间吧?那么干净,你和她原来住在一起啊,还真是恩爱,”阿茉对着门大声说,“可是死了那么久的女人了你再怎么为她留着房间已经没用了,她不会回来的。”
  就算是安茉·斯科特在这里,也不是小爱。
  那幅画她看见了,画的果然是小爱,她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小爱,金色的长发如东方最美的绢纱,水蓝的眼眸如泉水里闪耀的蓝宝石,红唇雪肤,极美的五官,她穿着黑色抹胸礼裙对着画外的人笑,笑得娇艳而骄傲。
  如果画得是真实的,阿茉只明白,钝妖说得对,明明是一样的发色与瞳色,但差太多了,她根本不能比。
  一看就明白,根本不是一个人,为什么钝妖会认定她是小爱的转世呢。
  “……钝妖你是画那幅画的人不是吗?!”
  宛如真人出现在面前的笑靥,精致细密的笔触,不是深爱之人倾注浓厚的感情,怎可能画得出来。而钝妖又是那样散漫而不修边幅的家伙,这样明显的反差,才是最动人的地方罢。
  他的内心已经被那么美丽而高贵的女子占据了,还有谁能够代替呢,就算是转世,相比之下姿色与气质太普通,也不及小爱一片飞羽之重吧。
  门另一边依旧是炉灶燃烧声,没有回应,阿茉喊完后不解气,看见手上的手铐委屈更甚,狠狠踹了门一脚,还
  是不解气,不停地踹,咚咚响,“你凭什么生气啊?是你不锁好门你凭什么生气啊?!你有写闲人免进吗,外人……外人碰了小爱的东西你就那么生气啊,我又没有拿我又没有弄坏你凭什么生气啊——”
  还是没有回应,阿茉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气得发抖,摔了门跑出屋外,屋外星光闪烁,夜凉如水,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身为俘虏,哪有她这样的俘虏。
  她站在菜园子里望着天空,然后沿着外面梯子一口气爬到屋顶上,那夜星星真的很漂亮,一颗一颗,如同撒在墨蓝色华贵天鹅绒布上的璀璨钻石,山里深林,心旷神怡,远处山峦隐隐一道黑色的广褒影子。她抱着身子坐在屋顶,风吹得她全身发冷,她只穿着一条单薄的腰带连衣裙。
  她望着满天星光,埋进臂弯忍不住哭了。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可眼泪就是不停地掉。
  一想到画中那个漂亮高贵的小爱,她更难受,心口一揪一揪地疼。
  她还记得抽屉里的奶糖,也记得晚上他陪在她身边给她倒水捻被子,记得他会温柔地笑,吻去她的伤疤,给她细致抹药,给她买漂亮的兰花象牙梳子,一次一次救她性命。
  对于她而言,这些已经足够了。
  她还记得屋里有一对玻璃杯,杯柄上的水晶雕刻一个是小天使一个是小恶魔。
  可是这些,真的是属于她的么。
  阿茉越想越难过,先是无声哽咽,最后还是哭出声来,抽抽嗒嗒,她想回家,她不想呆在这里,她不想再见到那个混蛋。
  因为太冷,她将自己抱成团,没有意识到男人已经无声站在她身边。
  钝妖立于一侧,垂眸凝视她,等她哭得没气儿了才把手中男子黑大衣盖住她身体,她真的很娇小,衣服一裹就看不见影儿了。
  “阿茉。”
  她没哭了,仍在抽噎,肩膀一抖一抖的。
  钝妖抓抓头发,弯下腰坐在她身边,长手长脚伸展在瓦片上,如同倚在躺椅上那般随意,苍金的发在夜里呈现洗练银白色,随风轻轻浮动。
  “阿茉。”
  他又轻轻唤了一声,似试探,似叹息。
  小姑娘还是不做声,埋在臂弯里装鸵鸟。
  大男人又抓抓头发,吐
  口气,伸手在她手铐上拂了一下,手铐如烟消散,阿茉肩膀颤了一下,他盯着她埋下小脑袋时露出的一截洁白脖颈,因为品尝过才知其中甜美芬芳,压住猎食的冲动挪开视线转向璀璨天空,轻轻道,“阿茉,”他似乎斟酌一下,才将字句吐出,仿佛无奈,仿佛叹息,又仿佛某种承诺,“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另一边才有了细细小小的回应。
  “……你……凶我。”
  “对不起。”
  他伸手在空中迟疑半晌,还是揉揉她柔软的金发,“抬头,阿茉。”同时另一只手伸向天空,收拢的手指张开,一只血红的蝴蝶翩跹飞向天际,化作光芒。
  阿茉先是不动,等钝妖又用低沉的声线重复一遍时,才不情愿抬起了头,睁开微微红肿的眼睛。
  漫天辉煌。
  千万颗星辰游弋长长的尾巴坠落,在天空中划出银色金色的漂亮轨迹,流星雨如轻盈纷扬的雪花随风飘荡,又如盛大的萤火宴会绘织天幕,款款而落,澄澈夜空一条浅玉星河蜿蜒在远方,温柔而磅礴,如同最美的夜色梦境。
  星砂琳琅满目散开,阿茉目不转睛呆呆望着这一切,一手攥紧钝妖的大衣,微微张开的唇忘记了言语。
  男人坐在她身旁注视她的侧颜,发梢闪耀银光,暗金的眸底一片安寂。
  等那般庞大璀璨洗过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