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3-10-05 23:43      字数:5121
  〃高史,你的话好像有点多耶?想要知道多话的后果吗?是不是要我再给多复习几次呢?〃
  淡岛又摆出了搔痒的手势,高史慌忙道歉。
  〃唔哇,我什么都没说!够了,请你住手啦……〃
  看到对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高史简直快气炸了,但在手腕还被紧紧束缚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么,在放开你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高史,我是你的什么呢?〃
  这真是天大的屈辱。
  〃你是……老师。〃
  对于高史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淡岛微笑点头。
  〃那我该教你些什么呢?〃
  高史在心里诅咒这难以摆脱的厄运。
  〃请教我做奶油泡芙的方法。〃
  淡岛装模作样地露出异常吃惊的表情。
  〃你说奶油泡芙吗?高史,你说你是真心希望由我来教你奶油泡芙的制作方法吗?〃
  被抓住的手腕很痛,就像快断掉那么痛。
  〃奶油泡芙很难的哦!如果希望我教你,你就要有接受严苛特训的决心才行。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能放松,全心全意地面对奶油泡芙,你确定你能做到吗?〃
  〃能……能做到,我能做到。〃
  指尖已经没有感觉,到了完全麻痹的状态,可见淡岛的握力实在非同小可。
  〃手……到底放不放啊……〃
  听到高史低声的自言自语,淡岛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
  〃我已经明白你的决心了,没问题,一切交给我,只要乖乖照我的方法去做,你一定可以烤出美味的奶油泡芙哦!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高史一面揉搓手腕,一面默默瞪着自说自话的淡岛。
  〃嗯嗯,对了,有件事要先说清楚。〃
  淡岛一副乐不可支的表情,让高史不由得紧张地戒备。
  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盯着高史看了一阵子,淡岛突然伸出了手。
  他想做什么?尽管生气,但高史还是很害怕,身体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淡岛捏着高史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怎……怎样啦?〃高史抖着音问。
  〃因为我是斯巴达式的魔鬼教师,所以你如果表现得不好,我就会处罚。〃
  〃处……处罚啊?〃
  淡岛用指尖在高史下巴附近搔呀搔地。
  〃不要这么担心,说处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不过就是XXX而已呀~〃
  哈哈哈~~~听到对方爽朗的笑声,高史感到背脊发冷颤抖。
  XXX……到底是什么啊?
  〃另外,如果你做得好的话,我会给你奖励哦!那一定是高史会喜欢的事情,我答应会为你OOO哦~〃
  OOO……?
  淡岛加重指尖的力道,用力捏紧高史的下巴。
  〃好期待哦!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兴奋的感觉了呦!〃
  或许这个人是外星人也说不定。
  高史呆呆地想着。因为,他说的话真的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既然这样,赢不过他也就没什么好可耻的了。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已经失去反抗的心情,高史只有轻轻地点点头。
  〃你说,你连蛋都不会打?〃
  近在咫尺的怒吼,让高史忍不住缩起肩膀。
  所谓奶油泡芙,就是在泡芙的外壳里填入奶油内馅的点心。
  在简单的开场白后,淡岛要高史从奶油馅开始尝试,把蛋交到了他手上。
  〃这是制作糕点的基础,同时也可以试试你的实力。首先,请把蛋黄和蛋白分开。〃
  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两个大碗。
  〃这边放蛋黄,这个碗放蛋白。我已经听你母亲说过了,你好像没做过什么糕点,无论如何,还是让我先看看你的能力好了。〃
  虽然淡岛说得轻松愉快,但高史却陷入了惊慌失措。
  蛋黄和蛋白?那要怎样分开啊?
  说得更清楚一点,那简直就像未知的世界,是高史从来没踏入过的领域。换句话说,〃不知道〃,就这么简单。
  〃啊嗯……蛋黄就是黄色的部分,蛋白就是白色的部分对吧?这个我还知道……我……要怎么把它们分开呢……那个,老师……〃
  束手无策之下,高史抬头望着淡岛。
  〃不会吧?你真的不知道吗?〃
  这种问话方式未免太尖锐了,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没办法。
  〃不知道。〃
  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但不懂的还是得问清楚,做老师的职责就是要把学生不懂的教到会。
  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高史瞪着淡岛,把手里的蛋塞回去给他。
  〃要怎么做啊?请你做一次给我看。〃
  〃好,那你要看仔细。〃
  淡岛用右手轻轻拿着蛋,迅速在桌角敲了一下。
  鸡蛋上出现了一个小小裂痕,然后他用两只手的拇指慢慢拨开裂缝。
  从裂缝当中,透明的蛋白汩汩地流下。
  在一个大碗中滴了一阵子蛋白后,淡岛又把裂缝盖上,等到不再有蛋白流出以后,他便把鸡蛋直立地拿起来。
  〃喀〃地一声,淡岛把鸡蛋拨开,把留在蛋壳里的蛋黄拿给高史看。
  原来如此,是这么做的啊!好像很简单嘛!高史想着。
  〃这样就好了吗?〃
  高史问道,不过淡岛摇头。
  〃里面还有蛋白,所以要这样……〃
  说着,淡岛把蛋壳里的蛋黄倒进另一边的蛋壳里后,再把原来蛋壳里的蛋白给倒进了大碗里。
  这样子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直到反覆把蛋黄倒来倒去的蛋壳里已经没有蛋白留下时,淡岛才静静地把蛋黄倒进另一个大碗里。
  〃要把蛋白和蛋黄分开,就是这么做的……明白了吗?〃
  嗯嗯,高史点着头,拿起一颗鸡蛋。
  只要知道怎么做就好办了,这还不简单吗?高史在肚子里偷笑。原本还以为做奶油泡芙有多难,看来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轻松哼着歌的高史,学着淡岛把鸡蛋在桌角轻敲了一下……好像没错嘛!但鸡蛋却没破,连一点裂缝也没有。
  〃刚刚只是练习,这次才是认真的。〃
  打起精神重新来过,高史用力把鸡蛋撞向桌角。
  这一次却……〃啪〃!鸡蛋整个碎裂不成形。
  〃耶?咦~好奇怪哦?等一下,我再重来一次。〃
  把粘在手上的蛋汁用抹布擦掉,高史又拿起了一个鸡蛋。
  叩……没破,叩叩……碎掉了。
  〃咦?这鸡蛋,到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高史开始着急。
  应该不是这样的,看淡岛的示范那么轻松简单,他应该不可能做不到才对。
  然而,在把蛋白蛋黄成功分开以前,高史已经制造了一堆惨不忍睹的鸡蛋残骸。
  〃唉,可恶!什么嘛,烂鸡蛋!〃
  当高史正要拿起第七个蛋时,淡岛突然打破沉默。
  〃连打个蛋也不会吗?〃
  淡岛明显生气了。
  不,或许是傻眼了也说不定。
  〃够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程度了,别再浪费鸡蛋了,快给我住手。〃
  听到淡岛收拾干净的指示,高史乖乖地拿起抹布擦桌子和地板,顺便把刚才掉落的蛋壳碎片捡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不仅不会做奶油泡芙,还必须从更基础的部分开始学起……〃淡岛嘴里念念有词。
  听到他的自言自语,高史觉得羞愧得不得了。
  〃所以啦!我不是说我没办法做奶油泡芙吗?你应该也这么认为吧?你去跟老妈讲啦!这只是在白费功夫而已,我也有不拿手的事情啊!〃
  光是打个蛋就弄成这样,根本就无药可救了嘛!
  〃教程度这么差的我,你应该也不愿意吧?那正好,我也不高兴啊!不会做奶油泡芙又不会死,我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那种被全盘否定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对性格倔强不肯认输的高史而言,这实在是相当大的耻辱。
  〃可恶,鸡蛋怎样都没关系,反正我又不喜欢鸡蛋。〃
  看着无辜的鸡蛋,高史呢喃着。
  其实,他最喜欢蛋包饭了,起司蛋卷、荷包蛋、水煮蛋也都很喜欢。
  喜欢归喜欢,但是自己的心情却跌落到谷底,好像失恋一样的感觉。
  〃知道了的话,你就快点出去啦!〃
  再这样迁怒鸡蛋,高史自己也不好过,他转过头来对着淡岛怒吼。
  〃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学会做奶油泡芙。〃
  所以你快点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继续丢脸下去了。
  然而淡岛却没有转身离开厨房,不仅如此,他还一把抓住高史的肩,凝视着他。
  〃你想逃吗?输给鸡蛋就垂头丧气地退缩吗?〃
  在紧迫盯人的逼问下,高史将目光落到了脚下,懊悔不甘的心情在胸口翻搅。
  〃把你不会的事教到会是我的使命,我绝不允许你临阵脱逃,先前我不是说过吗?你只要好好照我的方法做,我也会为你付出最大的努力。〃
  淡岛的声音好温柔,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可、可是……我……〃
  〃这场训练会很辛苦吧?或许要流下许多血、汗、泪哦!早上泪流满面,晚上咬牙切齿,睡觉的时间也不能松懈,你必须努力才行。所以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你赌上所有一切的热情,我绝对会毫不保留地接收。〃
  淡岛激昂热切地鼓励高史。
  〃我……我真的……可以……吗?〃
  高史还是不敢相信,悲惨的心情仍然萦绕胸中。
  〃只要你真心期盼,那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不管是看起来多么不可能的事、多么遥远的理想,那光辉明亮的星星也一定会落入你手里。〃
  淡岛宏亮明朗的声音,打开了高史紧闭的心门。
  〃是的,高史,你一定可以让鸡蛋屈服!你一定会成为胜利者!不要害怕,我也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渐渐地,高史也开始产生了斗志……
  性格单纯的高史,已经被淡岛的舌粲莲花所打动。
  〃真的……我可以……?〃
  真的可以战胜鸡蛋吗?然后从眼前这么凄惨的状况翻身。
  〃可以的,鸡蛋并不是你真正的敌人。你必须突破险阻长驱直入,把那坚硬的外壳打破,赌上你的童贞,然后蹂躏它,把它里面的东西全部挖出来,钜细靡遗地用眼神吃它的豆腐,啜饮那粘稠的爱液,把鸡蛋的一切占为已有,你一定做得到!〃
  淡岛激昂热切的心,让高史跟着头晕目眩了起来。
  〃听好了,最重要的就是魄力,千万不能软弱。如果充满了魄力魄力魄力,一定会逼使敌人露出破绽,绝对不可以在这里退缩。一旦决定去做,男人就只能够勇往直前,尽情凌辱鸡蛋,然后把胜利握进手中吧!〃
  在高史的想像里,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鸡蛋,蛋壳已经粉碎成一片一片,蛋白与蛋黄正紧紧依偎在一起,害怕地抬头看着他。
  〃啊……可是我……〃
  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的鸡蛋……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我……不要赢过鸡蛋也没关系,我……想和鸡蛋做好朋友……〃
  他不想反驳淡岛,纯粹只是觉得自己喜欢的鸡蛋很可怜而已。
  〃这样……不行吗?〃
  高史畏畏缩缩地抬头望,只见淡岛露出惊讶的表情。
  〃太、太不成熟了,是吧?这样的话,我会被鸡蛋看不起……是吗?〃
  淡岛一定会生气的,专业糕饼师淡岛大概不能接受这种想法吧?
  然而,转瞬之间,淡岛脸上出现了开朗的笑容。
  〃你真是拥有卓越感受力的人呀!对于艰苦战胜的顽强对手,竟然有这样悲天悯人的情怀……很好,非常好。没错,身为支配者当然就必须得要关爱自己的奴隶,而且,制作西点时,充满爱意地对待鸡蛋、面粉、发粉也是很重要的呀!〃
  〃真的……?〃
  淡岛用双手捧住高史的面庞,然后轻轻地抚弄。
  〃你已经具备糕饼师该有的心理基础了。没问题,只要有这心情在,鸡蛋的心门也将很快为你而开。奶油泡芙根本不足为惧,细致柔软蓬松,表面却是酥酥脆脆,在这当中满满地填入芳香的奶油……你一定能够做出最上等的奶油泡芙!〃
  〃请看东方天空闪耀的那颗星。〃淡岛手指着窗外的天空。
  尽管天上布满乌云,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但高史还是顺着淡岛的指尖,看到了那颗闪亮的星星。
  〃让我们对着那颗星星发誓,一定要烤出最棒的奶油泡芙!〃
  光辉的未来就在那里,高史终于下定决心跟随淡岛。
  〃老师,我会加油的!〃
  和鸡蛋相亲相爱,手牵着近前进的高史,身边因为总是有淡岛的陪伴,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遵循淡岛的指示往前迈进,一定可以将胜利稳稳握在手中。
  〃是吗,你终于产生干劲了吗?我好高兴,能和你一起努力,实在是件快乐的事。〃
  四目交接的炙热视线下,师生之爱瞬间油然而生。
  〃那么,让我们快点重新开始上课吧!〃
  当然,高史没有再反对了,因为他也已经充满了干劲。
  〃听好了,就以这股气势下去做。鸡蛋先生、鸡蛋小姐,请将你的一切展示在我眼前,请放心,我一点也不可怕,因为我好爱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