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没事找事      更新:2023-09-29 21:55      字数:5001
  周予浵拍拍叶盛荣的肩道:“单身的人是体会不到两人世界的好处的。”便坐到了办公桌前。
  叶盛荣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别整的自己一副堕入情网的样子,您这也不是头一回二人世界了。”
  周予浵笑,好心情的问道:“你在哪儿踢到门板了,来找我的茬?”
  叶盛荣摊手道:“我没有,是小沈,昨晚还好我喝闷酒呢。”
  周予浵皱眉道:“熙之还没搞定?”
  叶盛荣感叹道:“小沈不是你,凌霜也不是安嘉宜。凌霜明确跟小沈摊牌了,小沈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不想耽误小沈。小沈伤自尊了,可能会回去一段时间。”
  周予浵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感慨道:“这两人可真是……”让他无语。
  叶盛荣原本也没打算看到周予浵有什么内疚的意思,只是不疼不痒的提醒道:“你最近有些见色忘友啊,小沈说,他找你,叫你给推了。”
  周予浵终于有了些抱歉的意思:“哦,他前晚是找过我,我跟嘉宜在一起,又不知道他这情况,就推了。”
  叶盛荣忍不住问道:“小沈可是你老同学,安嘉宜真就那么好?”
  周予浵一副情非得已的样子:“她前儿也是心情不好的样子,攘外必先安内嘛,回头我跟熙之打个招呼。”
  叶盛荣知道这人大概已是没救了,便也懒得跟周予浵啰嗦,只跟他说起了正事:“昨儿凌军跟我聊城西那块地的事儿了。”
  周予浵惊讶道:“他还没走吗?”
  叶盛荣道:“他人在北京呢,给我打的电话。”
  周予浵笑:“他跟你聊什么了?”
  叶盛荣道:“就是城西今年几块地的招标价格,还有最近的行情。”
  周予浵哂笑道:“他会不知道?”
  叶盛荣叹气道:“所以我也想凌军是不是暗示咱们这次别跟他争了。”
  周予浵挑眉问道:“他跟你明说了?”
  叶盛荣连忙摆手道:“那到没有,凌军什么人,这种事他怎么会明着说?”
  周予浵断然否定道:“那就是你多想了,这次是公开招标,有资格的又不是只有我们两家公司。”
  这话倒叫叶盛荣没法说什么了。
  周予浵摇头笑道:“凌军还真杀过江了。”
  叶盛荣试图打个圆场:“东北那边连着出事儿,正僵着,凌军也是不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篓子里的意思,N城钢厂又刚叫他收购了,他在这边做房地产也就是稍带手的事儿。再说凌霜不也在这嘛。”
  周予浵皱着眉不说话。
  叶盛荣并不愿意见到周予浵和凌军闹僵,毕竟他服得也就这两人了,便试探道:“凌军要真有这意思,你让不让?”
  周予浵愣了一下,淡淡道:“凌军要是当面跟我明说,我就让。毕竟我还叫他一声二哥。”
  叶盛荣听了这话,暗松了口气。
  城西那块地,标号G23,大概六万多平方米,位置比较偏,离规划中的地铁路线也比较远,可因为是今年最后上市的一块地了,又是N城第一次使用公开招标的方法拍卖土地,所以还是吸引了些眼球。
  可在叶盛荣看来,这块地不过就是块鸡肋,和明年开春要招标的几块地是没法比的,那才是真正的肥肉。
  要在叶盛荣看来,周予浵为这么块鸡肋和凌军弄僵并不值得,都是多少年的关系了,要不是周予浵死活看不上凌霜,那本来应该是一家人的。
  可叶盛荣也知道周予浵的脾气,这些话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他也就只能暗地里调和调和。
  如今周予浵既然这么表态了,就还是念旧情的,叶盛荣一宽心,也就说了实话:“那块地也不怎么样,就你说的,让给凌军也没什么,咱们明儿开春的招标再拿鱼就行了。”
  周予浵笑了笑,这种看人眼色,自作多情的事,他还没打算做,便开口道:“你都说了凌军他不是说这话的人,你还叨叨什么?”
  叶盛荣听了这话,便有些摸不清周予浵的态度:“你意思是?”
  周予浵懒洋洋的说道:“这毕竟是第一次公开招标拍地,咱们少不得也要试试水的,到时候陪二哥举举牌子呗,反正六万多平方的地,底价一亿出点头,这点盘子,你还怕二哥举不动牌子?”
  叶盛荣听了周予浵的话,更糊涂了,也不知道周予浵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可他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至于凌军和周予浵两人到底是战是和,本来他也管不了。叶盛荣既然这么想着,便笑着打了个哈哈道:“反正招标的事儿你亲自坐镇,我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烦不了你们那么多了。”就昂首出了周予浵的办公室。
  周予浵看着叶盛荣的背影微微一笑,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那到底是做那个子高的,还是情愿做那矮子呢?
  周予浵有些遗憾的想着,很显然,凌军和他一样,都是宁愿做个子高的人。
  这想法让周予浵有些郁闷。对于凌军,周予浵年少时还是很佩服过的,虽然如今这佩服已被漫长的岁月稀释得所剩无几了,周予浵也还是看不出两个人有对抗的必要,可如今的情势也只有在商言商了。
  周予浵无端的有几分意兴阑珊,于是便起了散散心的念头。
  吃晚饭时,周予浵和安嘉宜商量道:“嘉宜,我们周末去骑马好吗?”
  安嘉宜立刻回绝道:“不行,我周末要回家。”
  周予浵盯着安嘉宜看了一眼,低头喝粥,过了一会儿,才闲闲的问道:“带我去吗?”
  安嘉宜只觉着这粥咽起来真是费劲,暗叹了口气,对周予浵道:“我跟你说过的,不太方便。”
  可周予浵却似乎得了健忘症,不紧不慢的问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安嘉宜皱眉,有些研究的意味的看着周予浵。
  好话从来是用不着说两遍的,所以必须须要重复的话大概都不是什么好话。
  安嘉宜沉默了下,决定后退一步:“我爸我妈不知道我们的事,你突然上门会吓着他们的。”
  周予浵笑了笑,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怎么你说得我象老虎一样,那你准备w ww。什么时候跟他们说?”
  安嘉宜含糊道:“过一阵子,看情形吧。”
  周予浵沉默的喝粥,过了会儿,忽然又问道:“那我下个周末约你去骑马,你方便吗?”
  安嘉宜迟疑了下,回道:“我不喜欢骑马。”
  “不喜欢?”周予浵有些惊讶,那上次在马场见到的那个欢欣雀跃,活蹦乱跳的人是谁?
  周予浵只觉着心底有些邪火“噌”就轻易窜了上来,便微笑着打听道:“是以前就不喜欢,还是以后都不打算喜欢了?”
  安嘉宜轻屏着呼吸,周予浵是吃错药了吗?还是故意找茬?
  安嘉宜忽然决定实话实说,便看着周予浵问道:“周予浵,骑马并不是件让我愉快的事儿,你……非得让我去吗?”要说就说吧,一切都说开也好。
  可周予浵不动声色的看了斗志昂扬的安嘉一眼,却顾左右而言他,貌似很有兴趣的笑问道:“那你喜欢滑雪吗?过些日子,我们去瑞士滑雪好不好?”
  安嘉宜其实也不是真的愿意找不痛快,顿了一下,便借坡下驴道:“好吧,可是我不会滑雪啊。”
  周予浵微笑:“我教你啊,我们圣诞的时候去吧。”
  安嘉宜从善如流,点头同意。
  晚饭终于还是在和平友好的气氛中结束。
  半夜,嘉宜忽然从梦中惊醒,却发现周予浵没了人影。
  嘉宜在夜色中静默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人却越来越清醒。
  安嘉宜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起了床,卧室里的卫生间里并没有人。
  嘉宜拉开了房门,发现楼下灯火闪亮。
  嘉宜犹豫了下,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却愣在了半道。
  楼下穿着睡袍的周予浵正头戴着耳机,坐在沙发在看电视,怀里却赫然抱着个饼干桶,正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安嘉宜看过的最无害的、也是最滑稽的周予浵了。
  嘉宜忍不住笑了起来,便蹑手蹑脚的走到周予浵身边,猛拍了他一下道:“嗨!你是老鼠吗,半夜还偷吃!”
  周予浵给安嘉宜吓了一跳,忙摘掉耳机问道:“你怎么醒了?”说着便顺手递给嘉宜一块饼干道:“你是不是也饿了?”
  嘉宜好笑道:“我又不是老鼠,半夜还偷吃。”便坐到了周予浵的身边。
  周予浵含笑看着嘉宜,很有些委屈和无奈的抱怨道:“嘉宜,晚上只喝粥根本不抵饱,还容易起夜。”
  也许是对晚饭桌上的事略有歉意,也许是半夜里,人的思维不是太警醒,安嘉宜脱口而出道:“那我明天做饭吧。”
  周予浵有些惊喜:“真的?”
  安嘉宜已经后悔,“我可不会烧菜,不好吃你别找我。”
  周予浵有些惊奇的说道:“我以为你只答应做米饭呢,原来还有菜吗?”
  安嘉宜恼羞成怒,严重警告道:“周予浵……”
  周予浵连忙表态:“行,只要是你烧的,我都会吃的,熟了就行……好吧,不熟也吃。”
  安嘉宜无语。
  周予浵笑着搂过了嘉宜,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嘉宜,我今天有些心烦,不是故意要找你麻烦的。”他这话虽然无头无尾,嘉宜却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嘉宜很想跟周予浵说,高博对她而言,并不是黑板上写错的字,轻轻一擦便可以没了踪影的。
  有些事,她需要更多的时间;而还有些事,她希望他能永远不要碰。
  可嘉宜终于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的靠在周予浵的怀里。
  听着周予浵有力的心跳声,安嘉宜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对周予浵,她已在不知不觉中越过了心底的那条三八线,可于人于己,这其实都不是件明智的事。
  65 家庭研讨会
  转天就是星期五, 一早上安嘉宜就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提醒她晚上下班后回家,嘉宜懵里懵懂的答应着。
  嘉宜妈妈听声音就知道嘉宜刚起床,便批评道:“嘉宜,你这会儿才起床,肯定又是早饭不吃就上班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也要学着合理安排自己的生活才行。”
  安嘉宜越听越心虚,只觉得回家要坦白的事情还不少,偏偏周予浵也坐了起来,咬着嘉宜耳朵悄声问道:“你妈妈?”
  安嘉宜忙拿胳膊肘支开周予 ,尽可能的用脆亮些的声音答应道:“妈,我知道了,晚上回去说吧。”便挂上了电话。
  周予浵皱眉道:“你晚上就回家?”
  安嘉宜有些郁闷的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想起晚上回家可能要面对的一切,安嘉宜便有些头大。
  周予浵若有所思的问道:“嘉宜,你们家是不是你妈是绝对权威?”
  安嘉宜愣了一下道:“我们家没绝对权威。”嘉宜觉着自己的妈妈并不象林新梅那样一定要在家里说了算。
  周予浵听了嘉宜的话便笑了起来,嘉宜瞪了他一眼又补充道:“我们家谁都是权威。”
  周予浵深表怀疑:“你意思是你在家和你爸妈平起平坐?”嘉宜接电话的样子看上去可不象。
  安嘉宜想了想,有些沮丧的说道:“我们家小事我是一把手,大事我是三把手,我爸和我妈一般会联合起来专政我。”
  周予浵有些同情的伸手揉了揉嘉宜的头发:“真是个可怜的娃。”
  安嘉宜听他话里满是戏谑的意思,便不服气的打落他的手道:“儿女在父母跟前不都这样吗?难道说你在家还称王称霸的?”
  周予浵笑了笑,也不答话,一脸高深莫测的自去洗漱了,只吃完早饭,临出门时抱着嘉宜磨蹭了会,叮咛道:“嘉宜,我们的事你回家后应该在你父母面前提一提了,你告诉他们总比别人告诉他们好,对不对?”
  嘉宜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周予浵出了门,心里猛然意识到高博并没有把她的近况透露给她父母,一如从小到大的N次的事件中,高博会自动过滤掉那些他认为对嘉宜不利的事情,不让它们有机会呈现到大家的眼前。这想法让安嘉宜有些心酸。她再也做不回那个躲在高博身后的乖巧懂事的女孩了,嘉宜想,以后她要自己承担自己的生活了。
  嘉宜是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回家的,甚至她还考虑了下周予浵的建议。
  当然,嘉宜最终否决了这个建议。
  嘉宜仍然决定信从自己当初的判断,从高博这个不可追的过去和周予浵这个不可测的将来的前后堵截中,把握住自己,另寻一条生路。所以沉吟到了最后,嘉宜仍然决定出国念书。
  嘉宜知道自己仍会想起高博,也知道自己大概又爱上了周予浵。
  可如今的安嘉宜也知道,这世上没有断不了的想念,也没有永远不变的爱情。
  安嘉宜有些消极的想,人能把握的其实也只有自己而已。
  可是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