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作者:没事找事      更新:2023-09-29 21:55      字数:4808
  安嘉宜一向对李总印象还不错,听了周予浵的话,才知道这颇有几分儒雅气质的老头原来这么狗腿,就很是恼火的说道:“李总他凭什么把我的辞职事情跟你说啊?说得着吗?你是我们银行的谁啊?”
  周予浵看安嘉宜涨红着脸,心中暗叹嘉宜没点儿人情世故的通透,便皱眉笑道:“嘉宜,我不是你们银行的谁,可是辞职是大事,李总征求一下职工家属的意见也没错啊。”
  安嘉宜看着周予浵哭笑不得:“什么职工家属啊?你不会是说是你吧?”安嘉宜确信银行的工作人员登记表上,她的家属那栏应该还保留的是高博的名字。可她无法把这话说出口,在她小心翼翼的将高博的名字上面画了个框框以后,她愿意将他俩的过往当做一枚琥珀珍藏,而不是拿来当做一块掷向某人的石子。
  周予浵坦白的告诉嘉宜道:“嘉宜,我跟你说结婚的事情是认真的,在上海的时候,我父亲问我结婚的事情,我告诉他我有打算结婚的对象了。刚好刘行也在上海开会,这事他也知道。”
  安嘉宜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行里面会传言她的换岗是刘行亲自开的口,原来真相是如此简单明了。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那么周予浵的用意在哪里?安嘉宜看着周予浵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为什么选了我做向你父亲汇报的结婚对象?”
  周予浵一看安嘉宜若有所思的目光便知道不好,这女人的心思从来都是九曲十八弯,所以一般来说,只要女人一思考,男人就会烦恼。周予浵笑着,以毋庸置疑口气说道:“我想要娶的就是你,不说是你说谁?”
  可安嘉宜的思维并没有受他的话影响,继续延着原有的轨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着:“可你为什么要娶我呢?市法院的夏梦,省新闻台的贺雪,文艺台的倪裳还有…”
  周予浵听到安嘉宜念出第一个名字便已头痛,却不料安嘉宜知道的更多,忙当机立断的打断道:“够了,嘉宜。”
  可安嘉宜并不理他,仍轻轻的念出她所知道的最后一个名字:“还有凌总,其实这么多人当中和你最匹配的是凌总,样貌、年纪、身世、能力你们无一不合。而且你们又是初恋。最不衬得是我,我结过婚,又刚离婚。可周予浵你为什么这么高调的把我推出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周予浵,你就是拿我和凌总抬杠,对不对?”
  安嘉宜觉着她终于靠近了事情的真相,她本来还想一气呵成,进一步分析周予浵的险恶用心的。可周予浵已经实在撑不下去了,便沉着脸,双手揽住嘉宜的臂膀,将她转过身去,推着她便往楼上走:“嘉宜,我们上楼谈。”
  安嘉宜却死活不肯:“你有话就在这说好了。”一起上楼这种事情的危险性她已经领教过了,决不能重蹈覆辙,再说她昨天的分析单还在桌上没收拾起来了。
  周予浵对安嘉宜的香闺其实并不多大兴趣,那本来是公司的样品房,一切都是敞开式的,格局怪异得厉害,他见嘉宜不愿上楼,便道:“那就在车里说吧。”说着就近就将安嘉宜塞到了车里,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安嘉宜这曲里拐弯的心思虽然气着了周予浵,可他转念一想,就这么说开了也好。有些事藏着掖着的倒是更劳精费神。
  周予浵均匀了一下呼息,平心静气的对安嘉宜说道:“嘉宜,我没这么幼稚会拿感情或者婚姻的事情去和谁抬杠。”刚说了一句,周予浵的手机便响了。周予浵接通了电话便侧过身去,说起事来。
  安嘉宜目视着窗外并没注意听周予浵电话的内容,只听他忽然笑了起来,便扭头看了周予浵一眼。从安嘉宜的角度,并看不见周予浵的眼睛,却能看见周予浵在笑声中变得柔和许多的侧脸的线条。这其实是个英俊的男人,正在他最好的年纪里。安嘉宜中肯的在心里默默评价着。
  周予浵放下电话转过头来看着嘉宜,脸上笑意不减:“今晚凌军请我们吃饭,凌霜和熙之也去。熙之和凌霜现在是一对了,今晚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敲一敲,看看你这醋吃得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安嘉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其实是不是匪夷所思跟她关系都不大。她现在有更关心的事情:“那个李总和你说我辞职的事,你是怎么说的?”
  周予浵觉着安嘉宜这思维跳跃得厉害,皱眉审视了她一会儿道:“你先告诉我,好好得怎么想起辞职了。”
  安嘉宜小心斟酌了下措辞道:“我不太喜欢现在的工作环境,想换一个简单点的环境,重新开始。”
  周予浵本来想告诉嘉宜她想象中的简单点的环境是不存在的,如果她单纯只是为了躲避目前的困境而逃离现实,那么这种逃避会成为一种习惯,因为人生其实就是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可是安嘉宜的最后“重新开始”这四个字打动了周予浵,周予浵笑意盈盈的看了安嘉宜一眼,心里便有了些纵容的意思:“好吧,我回头跟李总说一下。”
  安嘉宜的眼神顿时亮了一亮。
  周予浵笑道:“嘉宜,要不你到我们公司吧。”
  安嘉宜吓了一跳:“我才不去。”
  周予浵其实也并没真得想让她去,可安嘉宜如避蛇蝎的态度却让他有些不乐意:“那你辞职了,想干点什么?”
  安嘉宜愣了一下,敷衍道:“我还没想好。”
  周予浵听了便笑了起来,诱惑道:“嘉宜,要不我们趁着这会儿结婚好不好?”
  安嘉宜虽然觉着他这话说笑的成分居多,但仍然坚决的否决道:“不好。”
  周予浵似乎有些下不来台,便逼问道:“为什么不好?”
  安嘉宜觉着这问题最好不用再提,便认真的对周予浵道:“可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因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离婚这事我体验过一次就够了,永远都不想有第二次。”
  周予浵不动声色的听完安嘉宜的话,只是善意提醒道:“嘉宜,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爱你,如果这表白不够清楚,我还可以再说一遍。”
  安嘉宜注意到周予浵的双眸内跳跃着危险的火苗,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即将爆发的怒意,可是死归死,嘉宜想她也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可是我不爱你。周予浵,感情是双方面的。”
  可周予浵却并没有发怒,只沉声笑道:“那就让我爱你就够了,嘉宜。”
  安嘉宜缩了缩脖子,直接打了个寒战。她本来似乎应该是受宠若惊的,毕竟这样的话听上去情深似海,可考虑到这话出自一个类毒蛇生物的口中,安嘉宜只觉着透着隐隐的威胁。
  安嘉宜试图让周予浵明白,他还有更好的选择:“你这话,嗯,包括结婚的建议,会有很多人喜欢听到的。”
  周予浵笑了笑:“对。可是嘉宜,如果只拿物质的东西就能交换来得陪伴,男人是不会愿意再拿婚姻做加注的,至少我不会。”
  安嘉宜听了顿时怔住了,不过她也很有兴趣顺着周予浵的逻辑分析道:“你是说如果你拿物质的东西交换不来得陪伴话,你就会拿婚姻来加注,那然后呢?再碰到另一种是物质的东西也交换不来的陪伴怎么办?”嘉宜第一次知道婚姻可以简化为一种交换关系。
  周予浵看着安嘉宜一脸的不以为然,笑道:“我没说过这话反过来依然成立,嘉宜,你不要来陷害我。”
  安嘉宜苦笑着喃喃的说道:“原来是我陷害你。”
  周予浵揽过安嘉宜跟她保证道:“嘉宜,你会爱上我的,到那时我们就结婚。”
  安嘉宜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这真是完美的台阶,两个人都不至于晾在台上下不来。
  周予浵却很不满意的问道:“你不信你会爱上我么?”
  安嘉宜觉得周予浵真是变态的自大:“我为什么要爱你啊?”
  周予浵低叹了一声:“因为我爱你啊。”便吻住了安嘉宜,比较起男人热衷于去追求爱情来说,其实女人更喜欢的是享受被爱的感觉,他和嘉宜本来就是天生的合衬。可似乎是一种惩罚,这吻悠远绵长,却是掠夺多过示爱。周予浵贪婪的吮吸着安嘉宜,不肯放过她口中仅有的一点氧气,当安嘉宜以为她会窒息而亡时,周予浵终于松开了她。
  安嘉宜只觉着惊魂不定,便怒问道:“你…干什么?!”
  周予浵好心情的笑了笑:“没什么,***游戏,比比谁的肺活量大而已。嘉宜,你要多运动。”
  安嘉宜大口呼吸着,却不忘反击:“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你当然是个中翘楚。”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道:“卖油翁都会说‘无他,惟手熟尔。’”说完就飞快的推开了车门,跳下了车。
  周予浵在一巴掌拍死安嘉宜和从长计议俩者中选择了后者,便任由安嘉宜箭步如飞的上了楼。
  安嘉宜刚上楼,便接到了周予浵的电话:“晚上我来接你。”
  安嘉宜愣了一下,才领会过来他说的是那凌军的晚宴:“晚上我不想去。”
  周予浵叹气道:“嘉宜别闹了,凌军点名请的你,你不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再说我和他是友是敌还不一定,嘉宜,你这时候不能拆我的台,嗯?”
  安嘉宜没说话,直接就挂断了手机,嘉宜觉着她对周予浵就是沟通无能,也许这就是代沟吧。
  安嘉宜想着,凌霜已经三十二岁了,周予浵和她同学,年纪应该只大不小,这就是说周予浵比她大了至少九岁,按照隔了三岁就有代沟的说法,她和周予浵差了整三代了。想起周予浵的那句“那就让我爱你就够了”,安嘉宜还是觉着鸡皮疙瘩直起。
  第一次,安嘉宜琢磨起周予浵其实是属于老房子着火的可能性。
  54男人的肋骨
  还不到晚上,周予浵便来敲门了,安嘉宜一打开门就敏锐的发现周予浵换了一身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颈间打了条松绿色的条纹点缀着音符图案的领带,这让他整个人瞧上去好像也多了种跳脱的味道。
  也许是他刚沐浴过的缘故,安嘉宜闻到近在咫尺的周予浵身上有种清爽的草木香气。
  安嘉宜诧异的瞪着周予浵,就算是一起去吃饭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周予浵笑道:“哪有你这样待客的?就把我堵在门口,也不说声请进。”说着便自己揽住安嘉宜进了门。
  安嘉宜费力的挣脱他的束缚,狐疑的看着周予浵道:“你这么正式干嘛?难道晚上的宴会要穿礼服?”那样的话安嘉宜打死也不会去的,嘉宜就是在家门口长大的孩子,那种正式的场合会让她觉着万分别扭。
  周予浵力图使安嘉宜放松下来,便笑道:“很正式吗?我下午去城西那边看地了,灰尘大,回办公室就冲个澡换了身衣服。晚上就在凌军在N城的房子里吃晚饭,没那么多讲究。”
  安嘉宜皱眉上下打量着周予浵,总觉着他从头到脚好像簇然一新,古怪得象初次登门的毛头女婿。
  周予浵被安嘉宜瞧得有些狼狈,他下午确实是去看地了,也确实是在办公室冲得澡,这衣服也确实是在办公室换得,可是毕竟是第一次穿,而且男人和女人在审美眼光上从来都是南辕北辙的,看着安嘉宜古怪的目光,周予浵有少许的不自信,便问道:“这衣服哪儿不对了,不就是黑西服吗?”周予浵的西服其实都是出自一家,周予浵怎么也不相信安嘉宜能瞧出什么古怪来。
  安嘉宜也被他问住了,西服料子柔软,裁剪妥帖,轮廓漂亮修长,应该是没问题的。
  安嘉宜的目光被周予浵颈间的领带吸引,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哦,是这领带吧,我觉着这图案和颜色似乎更适合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周予浵的喉结迅速的上下滑动了下,不动声色的笑着重复了句:“哦,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安嘉宜对数字并不是太敏感,见周予浵重复的问了句,也不是太肯定:“好像是吧,现在人口老龄化了,好像说重新划线后,三十岁以下的都算年轻人,三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都算中年人。”
  周予浵见安嘉宜貌似是很迷惑的样子,倒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成心的来刺激他的“中年危机”。
  还好周予浵自己对这问题还不上心,所以他决定直接无视,只说道:“嘉宜,你还有至少一个小时可以准备,我在那儿翻会书等你。”说着指了指书架前的躺椅。
  安嘉宜奇怪道:“我要准备什么?”
  周予浵打量下安嘉宜的牛仔裤和拉链开衫薄毛衣,商量道:“你总得换身衣服吧,不然人家还以为我领着个学生呢。”
  安嘉宜皱眉犹豫着,周予浵却干脆的说声:“算了,我帮你挑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