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怀疑一切      更新:2023-09-21 13:49      字数: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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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笑了,共同的感觉是有点滑稽。当然,成都有关部门的初衷的确值得嘉许——欲为扩大成都的知名度、提升成都的投资环境加分,但是,这一次的确有点过了。刊登这一消息的当天,我在报摊边听到旁边有几个人都在说:“嘿,哪儿找的这个美国托儿啊?”
  可能将近有大半年了,成都报纸一直很热闹,从张艺谋来给成都拍形象片开始就没消停过,一直在找概念找说法找“点”找“眼”重新塑造成都的形象,用力之深之猛,前所未有。
  这些努力,市民们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虽说闹腾了点,但道理大家都懂,把成都弄得更出名了进而更有钱了,大家的平常日子就更舒坦了。
  但,像“东方伊甸园”这样的“故事”,实在是有点过犹不及了。我不能妄加评论这则新闻以及连动产生的系列报道,但它的戏剧化程度以及给人的明显的设计感觉,实在让我觉得味道怪怪的。我不能说它是“秀”,但感觉上很像“秀”。个人秀一秀,大家已经习惯了,反正“秀”责自负;但一个城市集体来“秀”,这种阵式就显得很是浮躁虚妄。这也有违成都这个城市的内在气质——她一向是从容的、沉着的、内敛的、舒展的。
  成都近来好像有一种莫名的焦灼,很想在短期内名重天下;若是现在还没能一夜走红,那就自己先把自己的感觉弄红了再说。前两天在街上看到大幅广告“中国国际桃花节”。至于吗?不就是每年春天成都东郊龙泉驿的桃花开了吗?当然可以叫“桃花节”,很俏丽很动听很让人想入非非的说法。搞这个节,请一些歌星来走走穴也很正常,有兴趣的去买票听听,没兴趣的就径直坐到桃花树下喝茶晒太阳打瞌睡。这种本城传统的踏青游乐方式,跟“中国”这个概念扯在一起都很牵强,怎么还扯到“国际”这个词上去了?
  凡事多少都有点交叉感染吧。成都周边还有一个踏青的好去处,在新津县的梨花沟。去年我去过,很舒服,我们几个朋友在梨花树下吃农家土鸡,香得不得了;雪白的梨花瓣就飘到碗边。今年,我原来单位的一帮同事去了梨花沟,回来沮丧地对我说,漫山遍野彩旗飘飘,把梨花都给挡住了。我想,也是啊,成都那么闹腾,那么攻势凌厉,那么“国际大都会”兼“东方伊甸园”地喊声震天,新津梨花沟的农民兄弟们置办些彩旗来呼应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最近跟着闹心的是一年一度的全国糖酒会又要开始了。这糖酒会倒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可能有10年了吧,等于是成都春天一个自然灾害,其典型症候就是堵车堵得人没脾气。现在,大街小巷都在搭广告牌、扎大气球、裹标语布。我单位出来的那条街已经被一家著名酒厂买断了,满街都是吆喝的字眼,唠叨得让人直想求饶,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知道了。这酒厂广告的用色倒也是黄色,明黄,眩得头晕,让人很有压迫感。
  我原来一直认为,一个城市的气质和性格基本上是不能改变的,它是由岁月和历史繁衍滋生的,它与生俱来有一块文化的胎记。我还一直认为,对于成都来说,个性中的安静、凉爽、滋润、唯美、不易冲动、微微颓废,这一切,是不易改变的。但是,经过这大半年高强度的信息轰炸,我现在开始有点犯嘀咕了。
  200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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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一口啤酒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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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前,我原来供职的报社的一位体育记者从雅典采访回来,对我们说,雅典简直就是成都嘛,一到晚上,遍街都是冷啖杯。
  希腊在欧洲以休闲著名。其实整个南亚都有这个风气,你看,这两天英国首相布莱尔夫妇到意大利度假,尽地主之谊的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的扮相就相当俏丽休闲,谋杀了记者的很多菲林。贝氏是个好玩的家伙,屡屡语出惊人不说,还出情歌专辑、做整容手术;这回欢迎布莱尔,他身穿一套白色运动休闲装,像模特一样故意敞着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扎一块白底棕色小圆环图案的丝巾,媚死个人。据说,他扎这块丝巾主要目的不是秀一把,而是遮挡他刚刚做完的植发手术的疤痕。不容易啊,已经是67岁的人,还这么臭美,心态真是年轻。
  贝氏的政敌骂道:“他戴头巾的样子真是又愚昧又可笑,简直像70岁的老婆婆穿迷你裙。”这口气很像当年艾森豪威尔讽刺麦克阿瑟:“一个五星上将,整天打扮得像个19岁的少尉。”不管怎么说,大家爱看啊,也跟着学啊,就这两天,欧洲很多地方包括希腊,突然出现了很多扎头巾的男子,很多头巾专卖店生意火爆,销售量大增。
  这次奥运会上,希腊一家啤酒厂的广告是:“奥运会,喝一口啤酒的机会。”呵呵,真是欧洲冷啖杯的盛地啊。不知道他们是否需要下酒菜,就是有,估计也没有煮毛豆和兔脑壳,这有点遗憾。
  希腊一方面“快乐奥运”的理念相当感染人,另一方面,他们又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开幕式众人称赞不说,赛场内外的组织管理也是井井有条,让人信服。看报上的报道,有两个例子很是打动我。一是伊拉克代表团抵达希腊的当天,接待的希腊官员对这些从苦巴巴惨兮兮的国家过来的运动员们说了一句话:“比赛结果只有两种,但快乐有很多种。希望你们在雅典收获快乐。”再一个例子是美国47岁的网球女将,那个老当益壮永不言败的纳夫拉蒂诺娃,到希腊三天后,看到希腊人一杯咖啡喝3个小时的生活节奏,都呆掉了,然后无比羡慕地说,希望希腊能把他们的生活方式出口,她还说:“参与奥运会,这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据说希腊人的幸福观有一顺口溜:“世人健康为第一,可人容貌为第二,第三生财且有道,第四友人见你总年少。”第四条想来是他们的邻居、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特别推崇的。
  2004…8…19
  2005…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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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醋之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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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人吃火锅,一般都用一种蘸碟,其成分主要是香油混合着精炼油里浸着蒜茸,味精和盐放在桌上由食客自己根据口味轻重添加。这种油碟一般就叫香油碟,很有道理的,滚烫的食物从火锅里捞出来放进香油碟里,又降了温又加了香。桌上一般还有两个瓶子由食客自选,一是蚝油,一是醋。一上桌就加蚝油的人不多,一上桌就加醋的人更少,而我就是后者。好几次有人问,你咋个一来就加醋呢?一般来说火锅是越吃越辣,他们觉得醋就是减辣用的;其实,在我的感觉里,醋是提香和丰富口感的佳品,吃火锅的油碟里不加醋,那美味就会大打折扣的。我很爱吃醋的,面、凉拌菜,甚至汤,我都喜欢加点醋进去,微微一酸,滋味就长了。
  准确地说,我的持久性喜爱是酸甜口。一说酸甜口,我马上想到糖醋排骨,这是我百吃不厌的菜。一说到菜,特别是家常菜,我自然就想到要去抄一段石光华。他说糖醋排骨这么做,“仔排斩成5公分长短,入沸水出水去沫,再入蒸盆,加盐、花椒、料酒、姜片、葱节、鲜汤,入笼蒸至离骨。另起锅烧油至六成,排骨炸到金黄。然后,再另用油少许,微火炒红糖色,加鲜汤,下排骨,微火收汁,待汤汁将干时,上好的镇江香醋淋入锅中,等到汁尽亮油,再淋上少许香油,装盘晾冷,撒上熟芝麻拌匀,一份色泽红亮、干香滋润、甜酸味醇的下酒好菜,就等着你享用了。”我觉得我好像从来没吃过按这个菜谱严格操作出来的糖醋排骨。全国各地都有糖醋排骨这道菜,但在我视线里,佐料讲究成这样,好像也就只有川菜了。我家的糖醋排骨一般都是保姆做的,过程比较粗陋,做出来的色和形都不那么精致,不过还是挺好吃的。
  我觉得,好女人就应该是糖醋排骨吧,有骨有肉,又酸又甜,另有咸、麻、腥香等各种滋味殿后,色彩红亮,外形漂亮,还干脆利索,独个挑大梁,不需要依附其他的东西,热吃凉吃均可,可以当主菜,可以当零食,多好啊。这其中,微妙是合适的醋的分量,它中和调整平衡了整个的滋味。女人中,就滋味来说,如果太辣了,市井气就过重了;太甜了,一般跟平庸是并列的;太咸了,也就太正了,其实太正的味道就是没有味道。这中间都要放一点点醋才好,吃吃醋是很好的,但如果放多了吃多了,酸成文艺女人(文艺女青年尚可,怕的是文艺女中年和文艺女老年),也就很麻烦了。
  说了半天废话,一言以蔽之,其实就是一个分寸感的问题嘛。
  2005…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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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莓的亲戚》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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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一个女人肯定是爱美的,就像洁尘说的那样,不管是不是,听人夸你美总是舒服的,虚荣心嘛。可女人始终在虚荣心中绝对是麻烦的,搞不好就忘了自己是谁。就算是真正的美女,差不多也是被虚荣、浮华所害,红颜薄命说的大部分是这个道理。我想洁尘清楚自己不要薄命,她要温暖的家庭、稳定的婚姻、可爱的儿子、安静的书房,她说:“实际上我的本性是个安静的、甚至比较寂寞、也是比较安于这种寂寞的人。如果心乱如麻我不能写作。”
  …
  访谈:洁尘,朝着幸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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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访人:洁尘
  采访人:文杰
  洁尘拒绝我用“美貌”和“人到中年”这两个说辞,她笑呵呵地做厉害状:“人到中年?你敢说,我杀死你!”
  我当然不会说人到中年,玩笑时自嘲用的,顺便也安在朋友身上(洁尘是我的朋友)打击一片,更加心安而已。姑且不论洁尘的年龄暂时不够中年的份,看看她人,再看看这些照片,哪里有一点中年女人的影子嘛!
  完全是个美貌女人!
  呵呵,我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个杀了我。
  那天拍照,我去晚了,洁尘面部妆容已经完成。我呆了一下,又凑近一看,还是忍不住问:“你那睫毛是真的吗?”洁尘得意极了,“真的,真睫毛。”求证造型师童萍,果然是真的。这实在令我有些惊讶,原来她有如此好看的睫毛。待整个造型完毕,我坐在一旁看洁尘摆弄姿势照相的时候,已经出离于惊讶了。认识洁尘四五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状态,平日大家喝茶聊天的时候真是没有看出来。
  再次觉得洁尘复杂,又一想,觉得她是聪明。
  其实一个女人肯定是爱美的,就像洁尘说的那样,不管是不是,听人夸你美总是舒服的,虚荣心嘛。可女人始终在虚荣心中绝对是麻烦的,搞不好就忘了自己是谁。就算是真正的美女,差不多也是被虚荣、浮华所害,红颜薄命说的大部分是这个道理。我想洁尘清楚自己不要薄命,她要温暖的家庭、稳定的婚姻、可爱的儿子、安静的书房,她说:“实际上我的本性是个安静的、甚至比较寂寞、也是比较安于这种寂寞的人。如果心乱如麻我不能写作。”
  要想不心乱如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别招蜂引蝶,这是平常的道理,很多人要说,但不一定想得透彻,舍得割舍。我认为洁尘是想清楚了的,一个要安安静静呆在书房里写作的女人实际上是不需要太美,“顺眼就好”。
  于是日常的洁尘是个顺眼的女人,穿衣打扮说话做事都让人顺眼,待人接物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可以这样说,和洁尘在一起,你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饱满与热情,但永远不用担心自己被淹没,或产生什么压力,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在安全的位置和她分享趣味。挺舒服的。
  只是这样的洁尘不太符合一般人对青年女作家的想象,觉得家常了些。想想也是,一个在自己文字里浓烈纠缠地爱、又狠又准地把男女关系撕开来戳你痛、惹你眼泪的女人,现实生活中却享受着先生的宠爱。简单的例子是一串冰糖葫芦,我在洁尘博客上看来的。去年冬天,洁尘和儿子爱上了冰糖葫芦,先生下班的时候就会想着去买两串,一串放在洁尘的书桌上,另一串在儿子的手中。但洁尘没有说谢谢,她说,大恩不言谢。我肯定洁尘的儿子长大那天也会用这句话来表达对妈妈的爱。如果不是目睹,我不会相信看起来硬朗的洁尘,面对儿子的时候,不仅声音很甜糯,其紧张度也远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