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3-09-15 22:22      字数:4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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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不要这件,再去换件。”
  她抚抚额,转身进去又拎了见出来,只见躺在床上的某男没说话直接酷酷的摇摇头,她再次进去又埋头挑了件,正好看见她买的那件灰色套头衫挂在最边上,已经被她换成了大号,鬼使神差之下,她拎着衣服出来。
  “就这件,桑榆,给我穿上。”秦越泽从床上一跃而起,高大的身躯一瞬间到达眼前,她微微后退一步,道:“会不会太厚了?”毕竟只是早晚的天气温差大。
  “最近有点感冒,穿厚点也好。”他哝哝的说。
  既然是他强烈要求,沈桑榆也不管太多,直接给他套上,“你蹲下去点。”也不考虑考虑她的身高问题。
  秦越泽听话的坐在床沿,头上扬着望着她,她假装无视拍下他的头,狠狠地套上,勒的他直喊谋杀。
  “好了,你去镜子前看看。”
  “不用看了,为夫相信桑榆的眼光。”
  她想翻翻白眼,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句话没说出口。
  “给我整个发型。”
  她刚准备下楼又被他叫住,因为刚刚穿衣服,他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又掉下来几缕,邪魅的遮住眉宇,蓦地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邪魅斜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薄唇上沾着猩红的红酒,一瞥便知是危险分子。
  “好了,你看看怎样?”他的发很黑很滑,弄了几次掉下来的黑发都不肯上去,最后她发狠喷了很多定型水,才固定住,满卧室的都是定型水的味道,浓的她想吐又要顾忌他的面子,使劲的憋着气。
  秦越泽也被熏的脑子发胀,伸手揉揉太阳穴,勾着唇望向某个装无辜憋着气的小女人,调侃道:“桑榆啊,这是要把为夫整成杀虫剂呢。”
  “……”
  ☆、昏了
  沈桑榆醒来时全身酸疼,才想起昨夜某个霸道的男人借某个名义缠绵了许久,不管她怎么哭闹,直至凌晨才肯放过她,动了动身体,习惯性的摸向床头的抽屉,才想起里面的避孕药早被秦越泽扔马桶里去了,下意识的摸向小腹,这里不会已经……
  甩甩头,驱散掉不好的预想,不会的,昨夜是安全期,应该没问题。
  “少夫人,沁园来电话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吴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丝焦虑,脚步也较平时的凌乱不少。
  “我现在就过去,给秦越泽挂个电话过去。”
  沁园那边一般不会急着叫他们过去,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沈桑榆脚下一个踉跄,心中不好的预想越来越重。
  刚到沁园,便看见徐枫疾步迎上来,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想,“快上去,老首长在等你。”
  她急急忙忙的跑上去,房间门口围了一圈人,她拨开人群进去便看见公公婆婆站在床边上,脸色凝重,秦越泽已经到了,坐在床头,背对着她拉着老爷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走过去站在秦越泽身旁,轻声道着:“爷爷,我来了。”
  老爷子微微转头,吃力的朝她伸出手,“丫头……过来让老头子看看。”
  “爷爷……”她凑过去紧握着老爷子的手,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生老病死本是世间最常见的事情,但当真发生在身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豁达,老爷子弥留之际的话语一声声的扎进她的心窝,她是一个不合格的孙媳妇,却护她至此,内心的愧疚如奔腾的江水滚滚而来,压抑在胸口,几乎让她崩溃。
  正准备说话,老爷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她低下头靠近他身边,“丫头,你要跟……越泽好好过,未来的路还很长。”
  她含泪一个劲的点头,“嗯,我知道,爷爷,不要说了,你休息一会。”
  “呵呵~~我怕是没时间了,雁青,孩子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你不要插手,桑榆是个好孩子。”
  “嗯,爸,我知道,你休息一会,秦医生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婆婆林雁青也是眼眶红了一圈,被公公秦伟奇揽在怀中,不停的点头。
  “咳咳,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爷爷,不要这样说。”
  “咳咳~~”
  “别急,别急,秦医生,你快过来看看。”
  一向镇定的秦越泽语无伦次的叫着,顺着他的方向,只见秦医生脸色凝重,别过脸轻轻地摇摇头,只一瞬间,秦越泽的身体晃了晃,紧紧的握着老爷子的手,一声声的唤着。
  老爷子空洞的眼望向上空,“伟奇啊,我看见你母亲来接我了,这么多年最亏欠的就是她,待到了下面定要求的她的原谅,晴芝,晴芝……你来了……。”
  “爸……”
  “爷爷……”
  “老爷子……”
  “老首长……”
  老爷子走的很平静,没有太多的痛苦,犹记得他弥留之际最后一声呼唤,或许离开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晴芝,晴芝……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让一个战功显赫的将军对她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几十年未娶,沈桑榆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把整个沁园尽收眼底。
  老爷子的丧事秦家办的很低调,但到场的宾客数量依旧是个庞大的数目,婆婆林雁青从昨晚起头疼宿疾又犯,当场昏倒,被送到了医院,公公秦伟奇两边着实是忙不过来,秦越泽作为秦家唯一的长子,从昨日一直忙到现在也未着面。
  老爷子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很大,从不真情外露的他那天也红了眼眶,紧抱着她在她怀里喃喃,眼角晶莹的泪滴滑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待起身时,已恢复常态,没有任何语言大步的离开,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的发呆,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桑榆。”
  她猛地回头,一日未见的他就站在帘子后面,短短十几个小时未见,他显得异常疲倦,青色的胡渣布满下巴,眼窝深深的陷进去,以及眼下方一片深色的阴影,曾经的英俊潇洒此刻都变成了深沉,她脚步微滞,望着他久久的没有言语。
  这个时候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消散他心中的悲恸之情,老爷子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想了想,她慢慢的走过去,扯上他的衣袖,“要不休息一会。”昨天到现在他都没休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不用,我们下去吧。”
  “那个……”
  “走吧。”
  落寞的声音在耳畔落下,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出了卧室,若是往常他会霸道的揽着她下楼,但今日他只是淡淡的一撇,极快的转身离去,脚下好像突然间有了力气,她疾步上前一把握住他修长的大手,指尖的温度清晰的传来,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沈桑榆扯起苍白的微笑道:“走吧,不要让他们久等。”
  秦越泽跟着她的脚步向前,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着实很累,想闭上眼就此跟着她的脚步从此天荒地老的想法一瞬间冲入脑海,他来不及惊讶又消失无踪,睁开眼,她的身影近在眼前,纤瘦的让人心疼,行动已经越过理智上前一步抱住她,深深的埋进她的颈窝,狠狠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二楼的长廊里,她静静的任由他抱着,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午后的阳光带着水润馥雅的香气从窗柩射进来,点点的照在他们身上,她的手渐渐环上他的腰身。
  她能够理解他的痛苦,儿时母亲离世时她曾深刻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无力感,一点点的穿透进心里,带走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块,不管怎么的哭泣和呐喊,也无法改变事实。
  “秦越泽……你还有我。”
  这句话他曾经跟她说过,让内心毫无安全感的沈桑榆差点感动的情绪外露,而今,她也把这句话还给他,“爷爷走了……秦越泽,你还有我,”
  不管怎样还是说出了口,她屏住了呼吸,心跳“扑通扑通”直跳,想推开他又被他紧紧的抱住,挣扎了几次,徒劳的放弃。
  “秦越泽,我们下去吧。”
  “桑榆,我可以当做你是在关心我吗?”几乎是在同一刻他们问出声,他还是埋在她颈窝没有动,呼出的热气直打在她颈边,熏红了一片。
  她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若是你认为我在关心你就是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吧。”
  “桑榆,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聪明到让人想……彻底毁了……”
  话落的同时,他站直身体,放开她的手大步离开,高大的身影片刻消失在镂空的栏杆处,她还是刚才的姿势,他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中,她慢慢的抚向胸口的位置,苦涩的笑了。
  两天后老爷子的丧事结束,婆婆林雁青也出院了,秦越泽直接让李叔送她回去,他则去了公司,直至深夜也未回。
  她站在卧室的露台外,紧握着手中的手机,忽然间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毫无知觉的流下,她竟然笨到相信秦越泽的话——咱们以后好好地过,我改改脾气。
  她明明是敷衍他的,怎么能当真呢,他在外面的女人,她也是不在乎的,她怎么会在乎呢,沈桑榆一遍遍催眠自己,刚刚手机里传来的女声,她也是不在乎的,她迟早是要离开的,又怎会把一颗真心陷进去,抹干眼泪,听见楼下低沉的引擎声。
  他竟然回来了。
  “大嫂,哥今儿个有点不对劲,我帮你抬到楼上。”季潇然也知道老爷子的离世对他打击很大,一到‘炫’就猛灌酒,一点也不含糊,就跟那身体不是自己的,看的他们几个兄弟都心疼,准备他醉了,就给他抬回去,未料到在‘炫’门外正好碰见许颜夕,死活非要送哥回去,没办法把她带上,谁知半路手机响了,竟给她接了去,也在不知道大嫂进心里了没。
  “慢点,我给你扶着。”她上前要扶住他的手,蓦地看见后座的许颜夕。
  “桑榆姐,我帮你吧。”
  她笑着下车挡在她面前亲昵的扶住秦越泽和季潇然把他弄回了屋,她悬在半空的手僵硬的放下,跟在后面慢慢的走了进去。
  “今天谢谢你们了,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了。”
  “嗯,大嫂,我们走了,哥今晚罪的厉害,估计有的折腾。”
  “嗯,没事。”
  季潇然扭头刚踏出门,又想到那个女人,心思一转,回头把她也拽了出来,笑着道:“许大小姐,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
  ☆、昏了
  引擎声再次消失,寂静的黑夜再次恢复平静,客厅隐约跳跃着光火,丝丝缕缕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给他镀了层暖色调,她站在一步之遥的沙发前望着他醉酒的容颜,眉头紧锁,半久,长长叹息了一声。
  上前狠狠拍他的脸:“秦越泽醒醒,能站起来吗?”
  他嘤咛一声,薄唇微微的颤动,眸子半颌着转过脸,似乎难受至极,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平时看你威风的跟只狮子一样,现在醉酒了还不得跟只猫一样的被她欺负,磨了这么久,你还真当她没脾气了,沈家大小姐的脾气岂是能改掉的,想到他曾经对她混账的行为,手下带上了劲,一巴掌招呼在他脑门上,“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客厅显得异常的清晰,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秦越泽似乎发烧了。
  翻箱倒柜的找急救箱,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家一点也不熟悉,一直以来都是吴嫂在收拾。
  趁着给他量体温的时间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柚子茶,好不容易给他灌了下去,再次拍拍他的脸。
  “秦越泽,怎样了,还难受吗?”
  “唔……”
  “……”
  她满头黑线,告诉自己是不能跟醉酒的人置气,确定他已经发烧,沈桑榆玄思着是现在送他去医院还是明早送去,想了想,还是明早,掰了两颗药给他灌下。
  吴嫂已经睡下,又不好叫起来帮忙,她一人累的半死的把他架到了卧室,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他‘唔’了声之后没了动静,似是睡着了,但是一身的酒气岂能不洗澡,沈桑榆又犯愁了,这么大块的家伙,怎么把他弄进浴室,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打了盆水来给他擦擦,还未脱下他衬衫,某男倒是悠然的转醒,墨黑的眸子愣愣的盯着她看了半响,厉声对着门外道:“出去,让沈桑榆进来。”
  “……”
  醉酒的人果真是伤不起!!!
  她拿着毛巾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他半醒的眸子带着杀气的紧锁着她,索性毛巾一扔盖在他的脸上,自个折腾去吧,转身去了书房,今晚在那将就一晚,放他自生自灭吧。
  第一次睡在书房的单人床,以往都是他的专利,刚结婚那会,秦越泽经常会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眼神阴郁的盯着她,然后扭头离开晚上一人在书房睡下,她也因此被他教训了多次,很久之后才知道收敛自己的大小姐脾气,一切都顺着他才能过得平静,他就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混蛋。
  已是深夜,窗外的白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点点的照进来,辗转反侧睡不着,披上衣服撩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