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3-09-15 22:22      字数:4959
  才看清抵在脖子上的那个冰凉的东西原来是把瑞士刀。
  触目所及的那冰冷疏离的白色为背景,提醒自己是在医院里。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刀身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不知道他拿着这把刀在自己脖子上架了多久?
  “我本来是想杀了你的,不过后来觉得这样太便宜你了。”他攥着刀子的手紧了紧,冷声说着。
  萧萧将目光移到他冷然的眸子上,沉静的没有说话。她有时候看不懂他,有时候却出奇的明白,只是这种明白不知道是不是也仅仅是自己太过奢望,所以产生的错觉。
  总是这样的眼神,带着某种了然的沉静,让他极度羞愤。钟离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唇角扯出如刀的冷诮:“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季杰怎么样了吗?”
  萧萧的表情果然起了变化,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下,手扯住他的衬衫袖子,表情急切地盯着他。
  钟离衡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痛快,来不及回味就随即又被愤怒淹没,接着是哀戚,或者还有强烈的痛与恨,他强迫自己将这些复杂的情绪压下去,手指刮过她绝美而憔悴的脸,让声音听起来出奇的冷静:“放心,他死不了,不过……也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
  萧萧却更加惊恐地看着他,季杰只是个病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他经不起刺激的。可是钟离衡是个不管不顾的人,只要他爽了,才不会在乎伤害谁。尤其他现在用这种反常语调,只会让她更加不安。
  “很担心?”他拍着她的脸,在萧萧眼里那笑更像恶魔让人生寒:“那就告诉我香槟里放了什么?谁让你放的?”
  萧萧看着他的脸,目光停顿了足有一分钟,才抓起病床上的签字板和笔。应该是医生遗忘的病历记录,但她无暇多想,拿着笔便在上面写起来。
  钟离衡却一把将上面那页纸抓起来,指尖穿透脆弱的纸张。他看都没有看,连同整个签字板‘哐’的地一声飞到门板上。冷声说:“用你的声音告诉我。”她明明会说话的,何必要装?
  萧萧咬着唇看着他。
  “怎么,还是不想说吗?要不要我给你看点东西?也许你就愿意跟我说话了。”钟离衡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机旁摁了开关,然后啪地一声关了房间里的灯。
  他高大的身影缓缓移开,萧萧看清了电视里播放的画面。好像是个房间,里面空旷什么也没有,就连窗户都没有,四面白色的墙像个坚固的牢笼。季杰又像从前一样出现了疯疯癫癫的神色,双手乱挥,额头一下一下地撞在墙上,满身、满脸的血。
  画面很清晰,只是没有声音。李泽带着人站在门内各处,都冷眼看着季杰,没有一个人去阻止。
  不!季杰不应该这个样子,他已经好转了,已经好转了!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扑到电视机前,痛苦地盯着他一下一下地撞着墙壁,嘴巴一张一合的。即使听不到,她都可以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如同地狱般的恶梦样的日子。
  她禁不住浑身颤抖,甚至卑微地俯伏过去扯住他的裤管,满眼祈求地看着他。
  钟离衡嫌恶地看着狼狈的她,强忍着想一脚将她踹开的冲动:“我再问一次,是说还是不说?”
  萧萧已经是泪眼朦胧,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钟离衡终于忍不住抽出脚,动作大的让萧萧跌在地上,然后按了手机的通话键:“李泽,给我好好收拾一下他。”
  萧萧趴在地上只听到这一句,再回过头去时,就见李泽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有两个人就上前去抓着季杰的头狠狠撞在墙上,本就驳斑的墙壁上顿时流下一道血线。
  季杰晕了过去,身子被扔在地上,而那些人朝着季杰慢慢聚拢过去。甚至已经有人在脱衣服,脸上露出淫意般的笑。眼前的一幕与记忆的某个画面重叠,那一张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起来,凄厉的叫声回响在废旧的厂房里,男人面无表情的抓着她的头发,强迫自己一同观看那些不堪的画面。
  “啊!”萧萧受不了地抱着头尖叫起来,浑身都在颤抖。她慌不择路地扯住钟离衡的衣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颗鸡蛋,又像是有人用在用刀子割,磨砺而干涩的似乎流了血。但还是有什么冲破出来:“疗养院,顶楼。”
  简短的五个字,印证了一切。钟离衡发现自己竟奇迹地没有感到预料中的心痛,只是有一刹那间觉得世界变成了黑白色。他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似乎每根发丝都那样清晰,又恍然无比模糊。
  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也许仅仅只过了一秒,他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把疗养院封了,先去顶楼。”
  039 做到何种地步?
  钟离衡挂了电话就出去了,但即便封了疗养院也没有查出什么。顶楼里除了一间密室,似乎什么线索也任何留下。老板是海外华侨的身份,虽然多年都曾露面,可是身家清白,病人也都是颇有身家的背景。钟离衡只有命人逐一清查所有出入人员,包括每个员工资料。
  背后的人显然事前就做好了最周密的布署,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甚至给他一种是自己太过敏感,根本没人要对付他的错觉。但是钟离衡知道不是这样的,这个人从李秋瞳出事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甚至更早,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谨慎,隐藏的如此深,只能说明对方很了解他的行事作风。
  心情烦燥地回到医院,看到萧萧正半跪在电视机前摸索,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看到钟离衡回来,眼中露出一丝不安。
  钟离衡对她冷冷嗤笑一声。
  萧萧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去,慢慢从地上起来。她头撞的轻微脑震荡,所以晕眩的厉害,吃什么都在吐,此时正绵软无力,身子有点摇摇晃晃。
  钟离衡却没有理她,像疲惫了,径自走到床边躺了下来。贵宾级的特殊病房里,床自然舒适的犹如在酒店套房里,最重要的是它足够大。即便他没有刻意给萧萧预留,余下的空间也足够她舒服地躺下去。
  萧萧慢慢扶着床边坐在另一侧,盯着他的背影,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心底扩散开来。她无声地张了张嘴,手举到半空中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角就又落了下来。
  她知道她此时不应该打扰他,尽管她担忧季杰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她都不应该去惹他。牙齿不安地咬着下唇,轻微的喘息了一声,彰显着她的焦躁不安。
  钟离衡陡然翻身坐起来,转过头来,脸色阴鸷地狠狠地瞪着她,简直是在咬牙切齿;“就那么担心吗?”
  萧萧吓得颤了一下,望着他不说话。
  “别用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我,我不会再心软上当。”钟离衡冷冷地看着她。
  “我只想知道季……他怎么样了?”提到季杰时被他恶狠的眼神一瞪,后面的字有些模糊不清。
  钟离衡冷笑起来,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地抓着她的病服领子,将她整个人提到面前:“他已经被那么多男人用过了,你都不嫌脏吗?”他的气息随着这句话喷拂在脸上,带着报复的意味。
  萧萧的眸子骤然睁大,眼底升起受伤的神色。季杰他只是个病人,难道三年的伤害还够?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残忍地说话,一定要羞辱无辜的季杰?萧萧愤怒地拔开他的手,眼中有些怨恨。
  钟离衡心里的愤恨也窜了上来,他不但没有放手,反而顺势把她摔到床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两人四目相望,几乎是贴在了一起:“就那么在乎?”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胸间如同烈火燃烧,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化为灰烬。
  就那么在乎?在乎到可以去夜色陪酒,在乎到不惜被别人利用,在乎到帮别人算计自己……
  萧萧的头本来就晕,这一摔更是头晕眼花,整个胃都在翻搅着。脸色已经变得灰白,她难受地蹙着眉闭下眼眸。
  “过了那么久,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你越是在乎我越是想毁掉。”痛吗?那就一起痛吧。
  “钟离,别让我恨你……”她眼里溢满痛色,话里带着深深的哀戚。
  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像从前一样唤他。钟离,我也曾经深爱过你,所以求你不要再粉碎仅剩的那一点点曾经的美好。
  他的手却狠狠地掐着她的下颌,眼睛直直望进她的眸底。恨吗?难道她现在不恨?如果不恨,那晚她为什么会眼睁睁看他把香槟喝下去?如果不恨,她又如何下得去手?
  “也许,我该让人再现场直播一次?”
  萧萧惊慌抓住他的手:“不要……”
  他低睨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气过了,脸色反而平静不少。但是说出的话却足以把萧萧再次打入地狱:“不过我真的想知道,你究竟可以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你……要怎样?”萧萧回望着他,那样的眼神让她后背起了一阵颤栗。
  他要怎样?钟离衡看着她任自己宰割的模样,感觉无比悲哀。她现在恨自己也好,怕自己也好,对自己所有的痛与怨竟然只源自季杰。那个男人对她就那样重要?重要的枉顾她自己,重要的让他嫉妒的发狂。所以他没有再回答,而是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开始了疯狂的掠夺。
  而萧萧只能无力地承受着,她恨他总是这样残忍,自己却只能这样无力的祈求。她反抗不过他,所以只能在他的手掌间苦苦挣扎。
  钟离衡看着她蹙眉妥协的样子,微阖的眸子上睫毛带着湿润。心里那股恨便烧得愈加浓烈,她是为了季杰,从重逢每一次的隐忍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妒忌和恨织成一张密密实实的巨网,他怎么样挣都挣脱不开。
  他抓住唯一的发泄口,变着花样的折磨她,不止不休的折腾,直到纠缠到她受不住,他就抱着她颤栗的身子问她:“季杰跟她做的时候,感觉是不是比这样更美妙?”或者问她:“这三年来为了季杰曾跟多少男人上过床?”然后看着她睁大眼眸盯着自己,感觉到她浑身瞬间冰凉。
  但那一句句羞辱她的话就像一条条挥出去的鞭子,最后全反弹到自己身上。直到伤到彼此都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尸骨无存……
  040 很好!
  萧萧病了,除了额头上的伤,又低烧断断续续了几天,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可是钟离衡依然不肯放过她,总是时不时的来折腾她、,也不管清早还是深夜,且大部分时候身上都带着酒味,甚至还有女人身上沾染的香水味。
  但她只要反抗,他便提起季杰的名字逼着她妥协,可是这样并不能使钟离衡满意,反而使他更加变本加厉,彼此好像又跌进了那种无望里,苦苦挣扎,他却固执的不肯放手。
  现在整个医院里的主要八卦,就是这层病区里住着钟离衡养的女人。甚至有个年轻的小护士称自己值班时,撞到了令人脸红心跳的限制级画面,然后传言变得更加五花八门,甚至不堪入耳。
  “衡少真的很帅是不是?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来。”一个年轻护士刚刚查房进了值班室,顺手把记录的数据搁在桌子上。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脸上略显失望。
  这几层都是特护区,住进来的人非富即贵,自然讲究排场,整层的病房最多也只能供两三个人入住,所有他们平日的工作量并不大。最大的乐趣自然是讨论哪个病房里住了什么大人物,来了哪些极品帅哥来探过,或许又说哪个女的穿了某某名牌之类的。
  “来了也不找你,瞧你那发春的样子。”另一个护士调侃她。
  “我可不敢做那梦,只要看看就知足了。”
  “我劝你也别做那梦,像那种多金又极品的男人,不是我们陪着玩得起的。”
  “哎,你说XX病房那女的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他女朋友,哪有女朋友生病了还由他那样折腾的,简直……唉,不过要是我,就是病着被折腾也甘愿……”
  “话说回来,要是我的话我也甘愿,简直太极品了~”那护士一边说着一边砸吧嘴,一脸梦幻。
  查房的护士朝她挨近些,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声音却没有减小;“唉,我跟你说,我前几天看到她拜托那个保姆去给她买避孕药呢。要我说她也真是傻,干嘛不趁机偷偷怀上个孩子,以后的日子都吃喝不愁了。”
  “你才犯傻呢,那女的顶多也就他养的一情妇,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让人怀孩子呢?我倒觉得那女的够聪明,跟着他不就是图个钱嘛,又不爱他,省得以后自己遭罪,得不偿失。”
  两个护士正聊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虚掩的门外站着一个笔挺的人影。他去而复返,只是因为一份文件落下了,却在路过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