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1-02-17 20:48      字数:4900
  10一路有你(2)
  静默良久,车上的男人艰难地转过头,大概是牵动了伤口,他不由皱了皱眉,锐利如刀的眼神射向欢馨的方向。
  曼菲斯德张着迷茫的眼睛,脑中有两三秒钟的空白,他记忆只停留在战场上晕倒的那一刻。当时只感到苏军发疯一样朝自己涌来,然后耳边一阵轰鸣,心口的剧痛让他失去了知觉。恍惚间,他似乎还看见一个黑发黑眸的女孩张嘴对自己说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听不清楚,那女孩好像很生气,但是那双剪水般明亮的眼睛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你是谁!这是哪里?”曼菲斯德立即发现了门边的悠然,她背对着阳光所以看不真切,只是从穿着来看来似乎是个女护士。
  男人说的是德语,声音虽然绵软无力,但威严不减,很有军人的气势。
  前世自己的英语还不错,对于德语倒是没研究过,早知道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她真该好好学学了!欢馨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挪近几步,一脸疑惑地看着车上的男人。
  曼菲斯德这才看清欢馨的容貌,穿着沾染了不少血迹和泥土的护士服,凌乱的长发紧贴在湿漉漉的额头上,有几根调皮的发丝甚至还在颊边探头探脑地飘动,虽然显得很是狼狈,但仍然散发着古典的东方神韵。瓜子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像只小花猫,但那笔直的鼻梁却显露出主人倔强的性格,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浓密上翘的长睫毛便微微地轻颤几下。对!就是那眼睛,在他记忆中的那双眼睛。见女孩疑惑地望着自己,曼菲斯德略微清了清嗓子,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问题。
  欢馨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僵直着身体戒备地看着对方,似乎只要那人一有异动,她就要夺门而出。谁知那男人只是深深地看了她几眼,用虚弱的声音重复了一边问题,还是很纯正的伦敦音。
  “我是红十字会的护士!你是他们抓回来的俘虏!”欢馨稍稍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说道,“至于这是哪里?我也不知道。给你做完手术后,我就找不到大部队了!”
  “是你做的手术?”那男人听完剑眉一蹙,上下打量着欢馨,似乎不相信这个瘦弱的女孩有这样的本事。
  欢馨也不在意,讥讽地说:“是呀!不然还有谁会白痴一样救一个德国纳粹?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嘴里说着,可她的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转向洒了一地的鲜血上,心疼地暗忖:这宝贵的生命源泉就这么浪费啦?
  那男人眼神一闪,半晌才喃喃地说:“谢谢你!”
  欢馨耸耸肩,听那男人呼吸仍是很急促,决定发扬送佛送上天的精神再给他输点血。她从急救包里又找出一个50ml的注射器,可是那样粗细的针头没了,只能捡起地上的那个用酒精消了毒,再次抽出血液,准备扎进那人的静脉中。曼菲斯德惊异地望着女孩奇怪的动作,本能地往后一缩,害欢馨吓得差点又摔了手中的注射器。
  白婉婉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虽然占着欢馨的身体,可骨子里还是21世纪的大小姐。只见她眼睛一瞪,粗鲁地一把摁住男人强壮的臂膀,呵斥道:“要命就别动!我这可是血,刚才已经洒了100毫升,这回要是打破了了,你可别指望我再输给你!”
  曼菲斯德被眼前女孩强硬大胆的作风弄懵了,睁着漂亮的蓝眼睛凝视着她,里面有戒备,有疑惑,更多的却是惊讶。
  就在他愣神间,欢馨已经将血注进体内,又很不放心地嘟囔了一句:“希望你没艾滋病!”
  “什么是艾滋病?没听说过!不过我们入伍前都要体检的,只有身体素质良好的人才能为帝国效命!”曼菲斯德显然听不懂这样奇怪的名词,不过对于女孩胡乱怀疑自己德国军人良好的身体素质很是不屑一顾。
  欢馨一愣,随即想到在这年代艾滋病还没被发现呢!看着男人臭臭的脸色中带着孩子般的倔强,煞是可爱,她突然扑哧一下笑出来。曼菲斯德气鼓鼓的抬头望去,不由眼前一亮,那毫不设防的笑容竟给人冰消雪融、春暖花开的感觉……
  11今夜情为证 (1)
  见那人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双蓝瞳仿佛大海般深邃,欢馨不由局促起来,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其他地方,直到眼光落到墙角的水缸上,才忽然感觉喉咙口火烧火燎地疼。不知还有没有水?想着,欢馨已经来到水缸边揭开盖子一看,惊喜地发现里面还有小半缸清水,平滑如镜的水面上赫然倒映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
  欢馨四处打量一下,见也没有盛水的工具,只能伸长手臂掬起一捧清水,小心翼翼地捧到车前,将手停在男人最的上方,轻声说:“喝点水!”
  曼菲斯德也确实渴得不行,立刻张开裂开血口的嘴唇,用舌头舔舐着滴下的清水。欢馨怕呛到他,也不敢漏得太快,只是慢慢将水注入他的嘴里。这样来回了几次,曼菲斯德才摇摇头示意不喝了。
  将男人安顿妥当,欢馨才毫无淑女形象可言地狠命猛灌了几口水,又将脸洗干净,撩起一点水抹了抹汗湿的长发,用从制服上撕下的布条绑好,对着水面揽镜自照一番,见又恢复了清秀佳人的模样,才满意地点点头。
  回过头来,只见那人睁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她,眼里竟有浅浅的笑意,欢馨脸上一红,正色道:“我知道你浑身黏糊糊的也很难受,但是这样脏兮兮的才不惹人注意哦!”
  曼菲斯德听他提到这个,脸上随即显出凝重的神情。虽然他没有感觉出欢馨身上的敌意,但到底是两军交战的前线,敌方的护士却冒险救了自己,怎能不使他心中疑云重重?
  “你为什么救我?”其实,曼菲斯德现在一说话胸口就钝钝地痛,可是作为党卫军装甲师的指挥官,掌握着不少军事机密的他,又岂能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有可能是间谍的女人?
  “是呀!我为什救你?”欢馨明显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怀疑,她冲屋顶翻了个白眼,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因为我是苏联人的间谍,他们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所以派我来套你的话!”
  没想到女孩一语道出他心中的疑虑,曼菲斯德惊得瞠目结舌,又立即从女孩嘲弄的眼神中清醒过来,一丝被捉弄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你……”他气得紧咬牙关,连带太阳穴也涨得鼓鼓的,刚要质问欢馨,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让曼菲斯德感觉就要窒息,欢馨见状也没了捉弄他的心思,跑过来轻拍后背帮着顺气。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声,但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曼菲斯德满脸汗水,冲得脸上的稀泥黑一块白一块,微张着嘴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的力量也没有了,瞪着欢馨的眼神逐渐开始涣散。
  这下,欢馨也着起急来,要是让他昏过去还能不能醒过来就难讲了。她用力拍打着那人的脸颊,急切地呼喊着:“唉,你可别昏过去,你不是还要弄清我是不是间谍吗?你要是死了,就永远弄不清了,到了阎王殿也没法交代!”
  这话似乎激起了曼菲斯德求生的欲望,他努力命令自己不要昏过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咬住舌尖,血从嘴角流出,但是神志却清明不少。欢馨见状,立刻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支吗啡注射进男人体内。
  不多时疼痛渐止,曼菲斯德有种再世为人个感觉,但是心里还惦记着刚才的话题,将眼珠转向欢馨的方向,虽然说不出话,但固执地不肯挪开。
  欢馨几不可闻地摇摇头,记得德国的宗教革命家马丁路德曾经说过一句话:“即使我知道整个世界明天将要毁灭,我今天仍然要种下我的葡萄树”。这种德国人特有的执着、严谨今天她算是领教了。
  但是经历了刚才的惊心动魄欢馨也不敢再造次,调整了一下站姿,让自己看上去尽量的诚恳而严肃:“好吧!我为刚才的话道歉!现在我要很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是什么苏联间谍,也没兴趣听你们的什么作战计划。至于为什么要救你,你就当我心血来潮,拿你当试验品,操练医术呢!”说完这番话后,欢馨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下自己,这是什么烂理由?可是除了这样讲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奇怪行为为的是什么。
  12今夜情为证(2)
  显然这个理由没能说服精明的曼菲斯德,但是不断袭来的疲惫让他再没精力去刨根问底。
  见男人合上眼睑昏昏欲睡,欢馨也不打扰,只是动手开始轻轻解开他胸前的纽扣,这个动作再度让曼菲斯德警惕地睁开双眼,绷紧了肌肉。
  “放心,我不会非礼你!”欢馨好笑地瞥了紧张的他一眼,手下不停,掀开衣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白色的绷带上已经渗出血来。伤口裂开了!
  欢馨不敢怠慢,利索地解开绷带,重新给伤口消毒包扎。因为要将绷带绕过身体,欢馨不得已附下身将手伸入男人的背后。这样暧昧的姿势使两人几乎处在了鼻息相闻的距离,鼻尖蓦然涌进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她的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慌张地不知该将眼睛看向哪里。
  此时,仰面朝天躺着的曼菲斯德正被迫目不交睫地盯着脸红耳赤的欢馨,见她瞬间没了刚才的谈笑自若,拘谨而又小心地帮自己包扎伤口,因害羞而越发动人的眼眸里水光潋滟,那无意间垂下的发丝也跟着凑热闹般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的脸颊,顿感身体里的热血随之沸腾起来……
  好不容易包扎完,欢馨站直起腰,浑身又是一阵冒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强撑着倦意不肯睡去的男人,奇怪地问:“你不累吗?”
  曼菲斯德沉吟一会儿,尴尬地说:“我想方便……你能不能先出去!”
  欢馨一听,脸上一红,急忙走出门外,抬眼一看,好像已经过了中午,肚子也开始唱起空城计来了!她看看四周,算计着怎么填饱肚子。四周除了野草和山石什么也没有,看来自己是没穿越小说里女主角遇个险也能挑山清水秀、水草丰美的旅游胜的好运气了,想到急救包里那几块硬的可以砸死人的压缩饼干,欢馨不禁一阵胃疼。
  在门外百无聊赖地站了半天也没听到屋里的动静,不会是昏过去了吧!欢馨不放心地回过头瞄了一眼屋里,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那男人正费劲地撑起沉重的身体,一动三喘地挣扎着要下地,他拧着眉,紧咬下唇,因为过度用力手指的关节都已经发白,但仍是要强地不肯哼一声。
  那样子看得欢馨一阵不忍,跑过去扶住他,嗔怪道:“伤那么重就不会叫一声?我是护士,什么没见过?我都不害臊,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好意思起来!”
  曼菲斯德不自在地调开头,在欢馨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下了车,颤颤巍巍站起来,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脚一软顺势朝着欢馨倒下去。
  欢馨眼明手快,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男人山一般高大的身躯拦腰抱住,呲着牙道:“你靠着我走吧!”
  曼菲斯德歉意地看看才到自己肩膀的女孩,无奈地将所有的重量压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慢慢往前挪。
  本来2分钟的路程,这两人花硬是花了几倍的时间才走到。可男人一边的手臂完全动不了,另一只手如果用来方便就不能支撑身体,正在他进退两难之际,欢馨却细心地从后面抱住了他,若无其事地说:“我撑着你!”
  从10岁以后,曼菲斯德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解决生理需求,他故意忽略这难堪的场面,艰难地抬起手去拉裤链。不知是紧张,还是失血过多,颤抖的手怎么也用不上力气,拉了半天也没解开,憋得他虚汗直冒。
  背后的欢馨可有些撑不住了,到底是快200斤的大男人,她挺着酸疼的腰,不耐烦地喊道:“你尿没尿完?”
  感觉男人的后背一阵僵直,低低骂了一句粗话,随即憋着气无奈地道:“我没力气拉开,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由于声音太轻,欢馨开始没听明白,急忙问了一句,男人咬牙切齿地提高嗓音重复了一遍,欢馨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顿时飞起红霞。
  他是病人,我是医生!欢馨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摸索着将手伸到男人下/体处,飞快地拉开拉链,又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半晌,前面终于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欢馨抱着男人紧实的腰身将头抵在他背上,羞得一动不敢动。
  “好了!”不多时,男人温温的声音传来。
  欢馨又一次将手伸过去,依着记忆相帮他把裤链拉上,可是无意间却摸到一个软软、热热的物体,她好奇地偷眼一看,竟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