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3-09-03 10:32      字数:4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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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在林间嬉戏,一起淌过溪水,同被篝火映红了脸庞,作为彼此的支柱共同攀向高峰。许多年过去,再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我仍旧有着如初恋般的面红心跳。当我再次背起行囊,再次翻山越岭,再次走过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山丘,却发现没有一处能比得上记忆中的那座山上的风景更加引人入胜。因为那里有尝尽初恋酸甜的我,也有相伴相守的你。”
  By何诗璐
  作者有话要说:  虽说是偏冷题材,不过作者还是会努力不懈地更完所有。
  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哪怕只是写给自己。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始终不肯放弃的坚持。
  ☆、青春是无知的奔忙12
  有人说,青春是唱响主旋律的赞歌,有人说,青春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伟大力量,有人说,青春是一场无知的奔忙。
  青春究竟是什么?
  青春,它就像一个未完待续的迷,无人能解。
  “那边应该就是领木牌的地方!”
  环顾一周后,张硕向大家指着不远处相对人群密集的地方说道。
  “过去看看!”井轩带队,走在最前面。
  姜宇卓歪着刚抚平却又被风吹乱发际的头,笑看何诗璐,“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在此许下的?”
  本来,何诗璐一直如视珍宝小心谨慎地“观摩”他,生怕惊扰了他,怎料他突如其来发笑的眼神震慑的她万分惊慌,她一时躲闪不及,无处安放的目光只好又重新对准了那个笑意盎然的双眼。
  横竖都是丢人,索性豁出去了,何诗璐瞪着比平时大一圈的双眼,双手掐腰,戏谑地说:“真的想知道?嗯……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灵,与不灵,于她来说本就无异,她不再是那个五六岁只会做梦的呆萌萝莉,这个暂且称为极具神话色彩的“仪式”,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无处可依的孩童,想找个安身之所,有个寄托而已。
  而她,最是需要有寄托。
  对这个世态炎凉的世界,对最冷不过人心的心境,从开始,到现在,她瞭望,驻足,彷徨,不过是想有人能在青春伊始含苞待放的时候懂她。
  愿望,简单而又奢侈,不求高人一等的虚荣浮华,但求平静如水的处之泰然。
  其实,只要她想,没什么不可以,但,那些虚情假意的面孔又是她最嗤之以鼻。
  何诗璐忽而灵动忽而沉思的不安模样,毫无保留地全部落入姜宇卓少见的柔情似水的亮眸之中。
  他能做的,只有在她在拥抱大自然的时候,选择在背后默默守望,谨防她一时忘乎所以地陶醉而摔伤。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反正,我对你们小女生的心思也没什么兴趣。”
  话音未落,姜宇卓背着手,十足老爷范儿地一头扎进挑选木牌的人群中。
  是啊,他那么不经意的问一句,她都要当真。
  她,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那么脆弱的忧伤,经不起半点推敲,自孤独封闭自己,又自负地装作坚强给人看。
  “哎!小狮子!这里,来这里!”
  看得出来,井轩是拼尽全力才从人潮拥挤中露出脑袋,朝何诗璐挥张他的长臂。
  “喔。”
  被提醒是来释放心情,不是来感伤怀旧的何诗璐,这才信步走向他们。
  推搡挤闹的人们正为写心愿而忙的不亦乐乎,何诗璐饶有兴致地看他们满眼憧憬,又或是遮遮掩掩,神态滑稽可笑。她又笑不出来,轮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恐怕也是异类风景。
  “来,给你一个,写好了之后,记得给那边的工作人员,”井轩指着一圈人包围中,应接不暇的穿工作服的人说,“他会集中给挂到树上。”
  他又细心地拿出笔,交到何诗璐手里后,双手扶膝弯下腰,抬头对她说:“桌子那里没地方了,你就在我背上写吧。”
  “噗嗤!”何诗璐没忍住笑了,“感觉像给你纹身一样。”
  “你若有兴趣,不妨试试也可以,嘿嘿!”井轩口没遮拦地开玩笑。
  因为说笑的人是井轩,何诗璐没有半分觉得不妥,戳戳他的后背说:“别拿肉麻当有趣,站稳了,我要写啦!”
  提起笔来,该写些什么好,何诗璐在心中反复思量,斟酌再三也不舍得落下。
  她终是太贪婪,一旦集中精力思考,才发现想要的太多,一时间无法抉择重中之重到底是哪一个。
  井轩感到何诗璐许久没有落笔的意思,他打趣她说:“小贪心鬼,不要求得太多,否则会不灵。写个你最想实现的,最在乎的。”
  听罢,何诗璐轻轻摇头,在乎的吗?那些她在乎的,都已经离她远去,那是他们的宿命,是命运里该有的一遭,注定都是舍弃她而去,她一个自顾不暇的人,又能改变什么?
  何诗璐微闭,卷翘的眼毛在涩涩抖动,她调整了下呼吸的节奏,再次睁开眼,在木牌上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地写下那个“最在乎”。
  写完后,何诗璐如释重负般吐出一长串刚憋闷在胸口的闷气。中考的时候,都没见的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她哑然喟叹。
  “写完了?”姜宇卓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何诗璐身边,眼睛盯着她手中的木牌轻松地问道。
  何诗璐下意识将木牌护在胸前,生怕姜宇卓一个哪个神经搭错了路夺了去。
  对她幼稚的举动,姜宇卓不以为意,反而是看了正要起身的井轩一眼,“呵,写好了就换人,我也用用人体桌子。”姜宇卓不等井轩起身,又给他压了下去。
  “你……你这家伙,”井轩哭叫不迭,迫于无奈地继续维持着一个姿势。
  张硕见状,也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和姜宇卓一起写。
  他们的搞怪,招来许多游客的看笑,何诗璐笑的眼泪不禁流出来。
  泪中有几分真心,有几分苦涩,她已分不清。
  她真的宁愿是笑出来的,背过身,她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花,拿着许愿牌来到了井轩给她指向的工作人员所在处。
  “请问,这个是要给您吗?”她礼貌地问道。
  正在整理人们递送过来的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看样子真的是忙晕了,头也不抬地说:“双手合十,怀着虔诚的心,将牌子放到许愿箱里。晚一些我们会集中挂到树上。”
  初升的日头并不毒辣,迎着和煦的山风,一片烟雾朦胧中,女生双手合十的倩影与来自神秘宇宙圣洁的光辉交相辉映,一切都是那么明媚,充满希望。
  这,仅限于何诗璐脑海中勾画出的,可事实上,男子愣是一口气没喘用蹦爆米花的速度说完了整句的话,配上赶集似的越聚越多的人,意境全无。
  不得不说,既来之则安之,人家话都已经说到位了,不管他有没有看到,何诗璐却也是按照他的指示,认真地照做,双手合十,真诚地默念她的愿望,然后将牌子塞入许愿箱中。
  当她正准备从梦醒之际华丽地退场,姜宇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背后,拿着许愿牌的手悬在空中,正对着许愿箱的口,继而很随意地五指松开,牌子准确无误地落入箱中。
  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何诗璐一眼,转身离开。
  他,向来目测很准。
  张硕继他之后也放进了箱中,最后累的腰酸背痛的井轩边絮絮叨叨地说姜宇卓和张硕两人的不地道,也把许愿牌放了进去。
  整个过程下来,何诗璐觉得,只有她自己浑身冒傻气,竟然真的信了那个工作人员的话。
  想及此,她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后,连忙转身环顾四周,别人也都是带着玩玩而已的心态,没有像她那么认真的按部就班。
  她这才恍然明白,姜宇卓那意味不明的笑,也分明就是在笑她傻。
  是啊,她真的是傻,傻到骨子里去,傻到会喜欢那个一味捉弄她,拿她的窘迫不安当消遣的他。
  好在旁人只当她是个充满童真的小孩子,并未对她有任何的嘲笑之意,全报以善意的点头相应。
  几个人在山上随处留影纪念,又请来游客帮他们照了一张合影。镜头中,位于中间的姜宇卓和最边上的张硕,都用手环在井轩的肩头。
  “你们两个,真是,不压倒我,誓不罢休!”井轩咬牙切齿,却笑得比山花还灿烂。
  “好吧,平衡下……”姜宇卓话音刚落,自然地抬起另一个手臂轻搭在了何诗璐的嫩肩上。
  像有一道电火石光闪过,何诗璐那单一思考路线的头脑顿时又陷入空白之中。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和回应,快门就已按下,记下了她双目圆瞪,错愕的表情。
  拍照结束,姜宇卓又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高傲模样,极快地收回手,然后对他们说:“上山和拍照耽搁太多时间,我们该回去了,估计这会儿车子也到了营地。”他看了一眼手表。
  “好。轩,敢不敢再跟我,比看谁下山快?”张硕极嚣张地再次发出挑战。
  “比就比,谁怕谁!刚刚赢了你,你不承认,这回让你心服口服!”
  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着就跑下了山。
  他们先一步离开后,姜宇卓见何诗璐还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走近两步,在她额头上弹了个响指,“回神了!小花痴!带你下山!”
  说完,笑着再次牵起她的手,
  揉揉被弹疼了的地方,何诗璐咕哝着:“才不要你带,我知道下山的路。” 手却任由他牵着,小碎步跟着他矫健的步伐,躲在他视线外,一个人抿嘴傻笑。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果真如此?只有试过才知道。
  下山时候,刚开始他们还顺着石阶一路小跑,跑着跑着,何诗璐缓过来的双腿不住地颤抖,每落下一步都颤颤悠悠,腿脚软到稍不留神就会一路滚到山下。
  怕死的她紧紧地抓着姜宇卓的手臂,漾在唇边的那丝笑意不知何时飞出九霄云外,紧张的仅剩人类最原始的面瘫表情。
  怎知姜宇卓的步速越来越快,简直要飞起来!
  何诗璐想求他慢点,又不敢开口,怕他一个心气不顺,将她仍在半山腰,那才真是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达山脚。
  当何诗璐最后一脚从石阶上移下来,放佛有了落地生根的感觉,飞悬的心也随之落下。
  山脚下,等得他们实属无聊的井轩和张硕,还在为彼此输赢的问题争论不休,谁都不肯让步。姜宇卓到了山下,似挣扎了下,才从何诗璐抱得死紧的双手中,抽出自己的。
  为此,何诗璐讪讪地撅了下嘴,意思是“谁让你跑的飞快,活该受罪!”
  姜宇卓不以为然,拍了下井轩的后背,对他们喊道:“走了!”
  在何诗璐和姜宇卓归队后,他们停止了“战争”,四个人并肩而行,朝营地走去。
  回到了营地时候,周继洋和苏颜也收好了行李,大大小小的行李袋堆落在一起,像个小山。他们两个人头碰头地蹲在河边,好似勘探人员,在钻研什么新鲜玩意。
  井轩突然在他们背后鬼叫一声,惊得周继洋差点落水,回神的他追着井轩满草地跑闹。
  “回来了!”苏颜转身而起,迎风冲何诗璐甘甜地笑了笑。
  “嗯,好累,浑身像散架了一般,还好如此矫情的你没去。”何诗璐一屁股坐在了柔软如棉的草地上,摇晃着脑袋,用手不停地垂肩拍腿。
  苏颜心情似乎大好,没鸡蛋里挑骨头地针对何诗璐的言语,目视前方,“那是因为我有先见之明。”
  “不过,还是可惜了,山上有棵许愿树,爱做白日梦的你,这次没赶上。”
  晚上不好好睡觉,早起爬山的后遗症就是呼吸困难,头脑缺氧,思路不清,话语刁钻,何诗璐目前就只这种状态。
  而今毫无战斗力的苏颜,并不跟她计较,相反很羡慕地看了一眼远处巍峨的山脉。虽不知道具体是哪座山上有何诗璐口中说的许愿树,但也诚如她所说,是这次没赶上,所以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她坚信。
  不多时,来接他们的车子卷着飞扬的尘土赶到。
  刘司机说来的路上堵车,所以晚到了一会儿,几个少年也礼貌回笑说没等多久。
  众人齐心协力往车上搬运行李。
  最后面的何诗璐刚拎起自己的背包,只觉一阵伴有熟悉的发香随轻风刮过,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就被人抓了起来。
  诧异地转身后,姜宇卓冰凉如玉的唇直接吻上了她,而挡住视线的就是她的背包,只有短暂的一秒钟,姜宇卓将她的包背到了自己的身上,神色如常地走向车子。
  好像刚刚的动作,只是为了接过何诗璐的包而已。
  大家都在忙,谁也没注意他们发生了什么,何况从边缘位置来看,那也是姜宇卓行动的死角。心思缜密稳如泰山的他,又怎能轻而易举被人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