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瞎说呗      更新:2023-09-03 10:30      字数:4707
  “大王,聂远程攻城不利,损兵折将,有损我军之威名,应免去其三军统帅之职。老臣以为应调遣会皆城驻守的司徒将军摔十万大军前往前线增援,接管聂远程帅印,再行攻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言辞恳切地道。    莫雅听得真想晕倒,阵前换帅,兵家大忌,何况聂远程并无过失,在无法攻下睢城情况下,他的所有举措,无疑是最为恰当的。看一眼那大臣老态龙钟的样子,莫雅心里直范嘀咕,大爷,你靠实该退休了,搞快回去带孙子,莫在这儿误国了。    那老臣说完话,其他几个大臣居然齐声附和,莫雅气结,轻轻摇摇头,看了看座上面无表情的单胤烆,心下偷笑,单哥哥,你找来商量的人专业不对口哦,尽说外行话,连我都知道的东西,当了几十年官的人还不明白吗?怕是想借机扩充自己的势力吧。    “此事,寡人自有安排,众位不必再议了,都下去吧!”单胤烆似乎也对几人的言论不太感冒,没有采纳其意见的意思。    几个大臣无奈退了出去。殿内一下子空荡荡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沉寂片刻,内侍小心翼翼地提醒单胤烆道:“大王,将军们还在偏殿候着呢!您是否要召见他们?”    “召他们进来!”    身着戎装的将军们鱼贯而入进到殿中,向单胤烆行礼后,按照位阶整齐地站立在大殿中(真不愧是军人,训练有素),空荡荡的大殿突然一下又显得拥挤了许多。    宁国的政治体系建立在天耀王朝的政体的基础上,由于十一国的战争频繁,在各国的政体上都强化了军方的力量,宁国也不例外。宁国设立左右相制度,右相领衔文官,左相领导武官,双方权利相当,历来争斗比较激烈,尤其在重大战事时,军方力量坐大,而文官往往要插手战局,希望能压制军方左右朝政。宁国军队体系严明,左相为首,下有大将军、上将军、将军等职位,等级分明,以军功进阶,是一般文官或贵族们难以插入控制的,这是至单胤烆掌权来对朝政做的最大改变,通过这种变革,他牢牢地将军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连同为王族的人都很难插手军方事务。看来,毛主席教导我们“枪杆子出政权”,果然很有道理。    “前线战事吃紧,我宁国三十万大军受阻于小小的睢城,诸位都是军方重臣,身经百战,有什么攻城妙计可解大军燃眉之急?”单胤烆发问道。    此次宁国出征,聂远程带走了大半兵力,宁国现有五位大将军,三位都在前线。虽然今天召见将未随军出征的将领,将军以上官位者都招来了,但殿上也只有不到二十名将领,可见渭国之战对宁国的影响之巨。    莫雅眼尖地看到聂臻也在其中,奇怪,怎么不随同他父亲一起出征呢?    “大王!”左相向前出列上奏道:“聂将军并无过失,临阵换帅,有损军心,请陛下三思!”
  “这个寡人清楚,”单胤烆道:“寡人不会怪罪于他,左相不必担心。”停了一下,又道:“寡人现在想知道得是众位是否有破城之计,解聂将军之围。”    堂下一阵沉默。    “大王,臣有一计,不知可行否?”一位上将军出列道。    “屠上将军,但说无妨!”单胤烆点头示意他说出来。    “臣此计为疲敌之计,将三十万大军分为六路人马,每路五万人马,轮番修整,不分昼夜,日夜攻城,疲劳渭军,攻下睢城!”司徒上将军此言一出,众人表现不一,纷纷议论起来。
  一位大将军服侍的将领出言反对道:“大王,此计对我军损耗太大,即使攻下睢城,我军也是元气大伤啊!”部分将领齐声附和,表示不支持这种计策。    大殿上一片议论的嘈杂声,莫雅皱起眉头,这条计策的确可行,但也是两败俱伤的法子,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而且现在对渭国在睢城的部署情况了解不多,使用这种方法也过于冒险了。
  众将讨论到入夜,各抒己见提出了几条策略,但都非完全之策,众人难以达成共识,单胤烆命左相领众人下殿在议,明晨再行回报。    莫雅松了口气,看来今天可以早点休息了。    御膳房的侍女送来美食宵夜,莫雅站到桌旁给单胤烆盛粥,伺候他用膳。
  单胤烆并没有动筷,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听了一整天,你有什么想法?”
  莫雅一愣,没想到他回突然发问,一时竟没答上话来。    单胤烆略带嘲讽地笑道:“怎么,不是学过神兵奇法吗?”    莫雅回道:“大王问得突然,奴婢一时没醒过神来,陛下问的可是睢城之围!”停了下,见单胤烆并不言语,才继续道:“奴婢今日听到大臣和将军们的讨论,只是觉得大家太过于看重眼前的睢城,而不了解陛下的眼光长远,岂只是为了眼前一个小小的睢城而犯难呢?”    一翻话,连消带打,说得单胤烆微微点头,的确,他的野心是整个天耀皇朝的天下,今天的大臣们只是就事论事地讨论睢城之围,甚至孤投一注地想拿下睢城,莫雅清楚,单胤烆要的决不是一个残破不堪的渭国,也不会希望宁军以过大的代价取得渭国,否则,他就不会设计那么一个慎密的圈套,花费这么多心思,来为出征渭国做了如此多的布局。    稍停,莫雅将自己曾经烂熟于心的兵法娓娓道出:“兵者,诡道也。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故善用兵者,能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差点卡壳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
  话语稍歇,莫雅低下头,等待单胤烆发话。眼角余光不露痕迹地观察着他,只见单胤烆微微有些发怔,低声念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莫雅知道自己已经猜中他心事,看来大学选修两年的心理学还是有点用处。    单胤烆思考片刻,旋即,又冷笑道:“寡人倒想知道,你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
  莫雅道:“奴婢现在的确还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妙计!”    “好大的胆子!”单胤烆大怒,高声怒喝道:“竟敢戏弄寡人!”    旁边伺候的内侍、侍女吓得面无人色,齐齐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口中齐呼:“大王息怒!”
  莫雅并不畏惧,抬头迎上单胤烆怒气,微笑道:“大王不必发怒,请听奴婢把话说完。”
  “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奴婢只凭这几日朝廷重臣们只言片语的讨论,对战局略有了解,但前线具体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要说是奴婢了,只怕是大王也不能完全明了。目前,朝中所知道的也只是宁国大军的近况,渭军动向如何,睢城内又是怎样的景象,没有人能明明白白的知道。”莫雅见单胤烆怒意稍减,继续说道:“奴婢未曾详细了解前线军情,怎可妄下定论,岂不是在欺骗陛下,所以奴婢不是没有法子,而是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莫雅一贯信奉的道理,何况对于这等军国大事,怎能马虎了之。    单胤烆面色稍和,道:“既然如此,寡人可将前线军报与你参阅。”    莫雅并未道谢,淡淡问道:“大王,奴婢敢问,军报中可曾提及睢城情况?”
  “许多军报中均有提及。”    “那么,”莫雅继续追问:“睢城是何时、何人所建造,城中居民是从何地迁往该城;城中守军有多少是本城人;又有多少是其他城市的人;主要是哪些城市的兵源;将领中又有哪些人,性情如何……”    单胤烆打断她的追问:“知道这些对你何用?”    “大王,不知道这些,奴婢怎么知道从何处入手瓦解睢城的防御呢?”莫雅反问道。
  单胤烆一怔,道:“你那兵法还真是奇怪;尽是了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对作战有用吗?”
  莫雅笑道:“这个叫对症下葯,生病就医时,大夫总要东问西问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病症所在,好依证下药,方可自愈病痛。行军打仗也是这个道理,比如领军的将领是个妒贤嫉能的人,就可使人放出风去,对其阵下猛将大肆褒奖,做出一种姿态,我军只是害怕与其对阵,自然会引起主将对其的不满和猜忌,引起其军中内乱,便可趁虚而入。对敌人了解的越多就越能找到制敌的办法。”
  “你说得是有些道理,”单胤烆闻言也点点头,这也是莫雅有些佩服他的地方,能控制情绪,并能有效地采纳好的建议,赏罚分明,不随意迁怒。    “这么说,你不也是没什么办法吗?”    莫雅大胆地看着他:“办法不是没有,但陛下须要答应奴婢一件事!”    单胤烆冷哼一声,道:“你胆子倒是挺大,说来,寡人听听。”    “大王要的妙计,奴婢必须要见到前线事情方可拟制,请陛下准许奴婢前往睢城。”莫雅说出自己的目的手中捏了把汗,她在赌单胤烆对她有多少期望,可以答应她的要求。
  单胤烆并未发怒,冷冷道:“女人到前线协同作战,可是闻所未闻,何况你还曾是渭国的公主,你真以为寡人会上你的当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雅微微靠近单胤烆,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轻轻道:“陛下如不能信任奴婢,难道还怕奴婢在您的千军万马中逃走吗?况且,奴婢把报仇救母的希望都寄托陛下身上,绝无贰心!陛下,请信任奴婢吧!”最后低低的一句话,带着些许悲伤的感叹,仿佛情人间无奈的哀求。    单胤烆看着她,一言未发。    良久,莫雅几乎已经绝望了。他才道:“好,寡人答应你,但是寡人会和你一起到睢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被鱼和大人们威胁的渺渺拼死赶出来的一章!
  前 线
  莫雅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作茧自缚啊!本想借机逃离王宫,到前线视机而动,不再受制于单胤烆,没想到反而被看管得更紧。    莫雅轻轻动了下僵硬的腿,小范围地偷偷活动身体。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马车,但上次迎亲走地是官道,道路比较平坦,她都有点受不了。这次走地都是些偏僻的小路,颠簸得更加厉害了,加上和单胤烆坐在一个马车里面,时刻小心翼翼地,让她觉得更累。    突然一个软枕抛了过来,莫雅下意识地接在手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单胤烆。
  “那去垫着,坐累了就自己活动活动,还要敢两天的路,不要下了车就走不路,前线可没人去照料一个生病的女人。”冷淡地说完话,单胤烆又埋回他的奏折中去了。    莫雅看着他依然平静地视她如无物神情,若不是手中拿着软枕,她还以为自己是太累,出现幻觉。拿着软枕靠在身后,果然舒服了许多,他倒是把自己盯得挺紧,连她细微不适都看明白了,但他的行为挺出乎她意料,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在小溪边,这个男人也是这样让她惊讶,为她穿上绣鞋,这个男人……    又行了一日,傍晚时分,到达渭川。    渭川横贯渭、钺、吴三国,是天耀皇朝境内最大的河流之一,此地距离睢城仅有不到百里的路程。    行辕停在渭川边休息,侍从牵着马匹到河边饮水,几人生火做起膳食来,其余的人散布在四周警戒。这次单胤烆前往睢城是轻车简从秘密出发,随身带着百来名禁军也都换上了便服。这批人马个个都是禁军中的翘楚,勇猛精锐,由莫雅的“老熟人”聂臻率领着随侍在身边护卫宁王的安全。
  单胤烆信步走在渭川河边,聂臻带着十来个禁军跟在后面,虽然疲惫,但顶着贴身侍女头衔的莫雅也只好尽职的跟在单胤烆的身后。    登上河边的山丘,居高临下的看着蜿蜒盘旋宛如卧龙般的滚滚长河,眺望无尽天边,一片如火红云。单胤烆久久凝望天边,不知道在思虑什么。莫雅心中猜测,此时他在想什么?是睢城的战局,还是他争霸天下的愿望?怔怔的望着他夕阳下的背影,突然回过神来,暗暗责怪自己,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睢城之围,如果让单胤烆知道自己欺骗他……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单胤烆颇有感触地道:“如此山河,怎忍它破败至此!”莫雅一愣,想起渭王虽狡猾却没什么治国之道,国内百姓多贫困潦倒,生活艰难,沿路到渭境,见到许多乡村都荒废了。当初从渭国出嫁到宁国,一路走来,都是些残垣断壁,满目荒凉,当日情景,莫雅只觉得一阵悲凉,低声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单胤烆身躯一僵,沉默半响,回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莫雅暗叫不好,多嘴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