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3-08-28 11:48      字数:5468
  看看老板还是不悦,我想想又说:「当时大个一直问你关店的理由,我总不能明说你是个醋桶子吧!只好随便掰了个原因混过去,你别当真嘛!」
  「可是……」听见我当众揭发他的弱点,老板有点脸红,想说什麽又住口。
  「喏,老板,别生气,我送只五万给你吃……」我装可爱的笑,把手里一张看起来很危险的牌送到他面前。
  「吃不到……」看看手中的牌,老板有些别扭,又有些邪恶:「我要吃别的……」
  这里风波刚息,轮到David摸牌舍牌,他小心翼翼地只拣大个丢过的牌丢,策略成功的让大个一脸闷。
  「哟,一直保持门清,做大牌是不是?」David捂著嘴坏坏地笑。
  「还不都是你没尽喂饱我的义务?」大个斜瞪他:「这次我就不吃你不碰你,自己帮自己解决,来个自摸!」
  「想自摸?没那麽容易!」David故意往大个那吹一口气:「看我把你的运气给吹掉!」
  大个头移开、避过,摸起一张牌,煞有介事的闭起眼睛用指腹摩摩──颓然把牌丢到池中。
  我舒了一口气,看看不是自己要的,赶紧轮摸轮丢;老板摇头,手气也不太好的样子,接著David又小心的抛出一张牌。
  大个搓搓手,正准备摸牌,突然啊地一声叫出来。
  「我想起来了!」一脸兴奋的样子。
  看他跃跃欲试又颇为忌惮,我不禁好奇的问:「大个,你想起什麽?」
  「哎呀,差点忘了那绝招!」他不怀好意的往我跟David脸上转了转:「石瑞,你有没有听过,手气不好的时候,只要摸摸自己马子的屁股,就一定能转运?」
  「……好像有听过……」我想起以前陪大个打麻将时,的确从他们的玩笑话中听过这种未经证实的招数:「就算有,你现在哪里找女人过来?」
  「只要人长的漂亮,我将就著用吧!」大个先瞄瞄我,感受到老板瞪他的凌厉目光,悻悻然地又将眼光转向David。
  「你……在看哪里?」David好像有大难临头的预感,尝试狠狠回瞪,却来不及了:「……你!!你竟敢摸我的屁股……」
  得逞的手收回,摸张牌看看,大个笑到嘴裂开:「自摸!门清一摸三……」
  11
  日子就在平淡与幸福中交织而过,十二月,南部的天气已到了不穿大衣就无法出门的地步,早上尤其冷,起床已经成了我日复一日必做的最艰困运动之一。
  亏得老板每天总是不厌其烦的帮著意识朦胧的我换上衣服,预先在浴室打好温热的水,看著我洗脸刷牙,待精神好一些,又逼著我吃下暖胃的早餐。
  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走路不过十分钟,他却还是坚持每天开车接送我上下课,我觉得自己愈来愈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了。
  「其实我可以自己步行到校的,老板,你这样宠我下去,只怕以後我连路都不会走。」坐上车、系上安全带,我说。
  「这城市靠海,早上湿气寒重,加上又是冬天,坐车子里比较不容易感冒……」
  他这麽说也对,回头想想,自从跟他在一起後,我就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好久好久都没生病了,连个咳嗽声都听不到。
  真不敢想像,过惯了这样受尽呵护的生活,要是有一天再度恢复成一个人的日子,我怎麽活的下去?套句电影里的台词──老天爷为什麽要让我吃到这麽好吃的东西?我怕我以後再也吃不到了怎麽办?
  「……老板,我改变主意了,还是先跟你到国外结婚去吧!」
  被我的话震了一下,小心,还在开车耶!
  「瑞…瑞瑞,怎麽突然这麽说?」他伸手摸摸我额头:「没发烧啊……」
  我无比严肃地在车上正坐,说:「老板,你太贤慧了,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棒的老婆,我得先把你给订下来,免得将来有人把你抢走。」
  「……三个月试婚期怎麽办?」他假做沉吟、考虑再三。哼,还装?明明眉梢都高兴地扬起来了。
  「不试了不试了,今晚就带你去买对戒指,咱们以天地为媒,喝盅交杯酒,来个私订终身。」我哇拉哇拉说。
  老板被我逗的乐不可支:「……好,承蒙你不嫌弃,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我一定让你永生难忘……」
  好像一桶冰水浇下来,我一呆,说:「……不用了……其实……心意最重要……」
  他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校门口,我正要转身入校门,老板摇下车窗,喊了我一声:「……瑞瑞……」
  「什麽事?」我回身讶异的问,发现他欲言、却又止。
  「……刚刚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眼里发著光,却又不放心的加上一句:「你真的没发烧?」
  探探自己的额头,体温正常,我凑近车子,将头伸入车窗内,说:「老板,我是真心向你求婚,别怀疑了,难不成你要看见我下跪才肯答应?」
  他垂下眉眼,呆了几秒钟,说:「我今晚叫David及大个过来……」
  「叫他们来?为什麽?」一会我才恍然大悟:「你好奸诈,居然还安排证人……」
  「我怕你悔婚嘛!」男人又变成了大孩子。
  钟声响了,再不进教室不行,我轻声跟他道了再见,看他依依不舍的样子觉得好笑,这个傻瓜,中午不就又见面了?
  上完第一节课,有个一年级的学弟来教室,说本系的教务组长找我。
  「教务处找我做什麽?」我自己也没有一点概念,便转头问学弟。
  「教务组说石瑞学长的学分数有问题,怕这学年毕不了业,要学长亲自去教务处看一下选课纪录。」
  我脑筋飞快地转动,关於毕业需要的学分数我都仔细核过,为了安全起见,四年级我还多选了门保证会过关的选修课,以免出差错,或许教务处那里的资料出了问题……没关系,我就过去把事情解决吧。
  赶紧冲向本系办公室,那是一栋平房建筑,与教学大楼中间隔了处荫森幽凉的小园,要进入办公室,穿过小园是最快的一条路,在这之前,我却被随後跟来的大个猛然拉住。
  「石瑞,我陪你去。」他显然听到了学弟与我的谈话,特地追出来寻我。
  「咦,大个,不用啦,只是走一趟教务处,小事情。」
  「……石瑞,你见过那个学弟吗?我总觉得他的脸很陌生。」大个怀疑地说。
  「你怎麽传染了老板那种谨小慎微的个性?」我取笑:「好啦,你陪我去吧!」
  「老板拜托我在学校要注意你身边不寻常的情况……」大个忧心地看著我:「石瑞呀,老实说,你们到底是惹上什麽麻烦?我总觉得老板一直害怕你会被人绑架……」
  原来情人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学校,私底下拜托了大个照顾我……心里甜甜的,却也觉得他未免小心过度了吧?
  「详细情形你去问David,他是个长舌男,只要你开口,保证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他更小气,明明年纪一大把了,却老爱学小女生搞秘密,不是说“你猜猜看──”就是“这牵涉到个人隐私,我不能说”……」他学起David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用他特有不急不缓公务员似的腔调说。
  还真学得有模有样,我抱著肚子笑了起来,跟大个穿过老树围绕的浓荫小径,系办公室就在眼前了。
  「石瑞,你在学校看来挺开心的───」某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我听过这声音……
  「你……」一个根本不应该会出现在此地的身影!我望向身前一棵老树下修长劲瘦的黑衣人,脱口呼道:「黑鹰!」
  「你还记得我?真高兴!」刀锋般削过的脸上满是狠戾的神色,却在精明的眼中闪过情欲炽盛的光:「……这几天我也一直想著你……」
  胃肠忍不住翻搅,我又有想吐的冲动了。
  「为什麽你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校园景色太美吗?」我的语音有些抖。黑鹰,说是吧!说你只是閒来无事来这里逛逛。
  黑鹰玩味地看著我,赤裸裸的淫猥欲望从眼睛扩散到他整个表情,迟钝如我,也读得出他对我抱持的想法;老板说的没错,这黑鹰──对我有非分妄想。
  「校园再美我也没兴趣……」发现我脸色苍白,他愈发觉得有趣:「别怕,石瑞,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信任他,下意识的抓紧身边大个的臂膀。
  嘴边划过一抹乖戾,黑鹰不知为何脸色变了,手一扬,三四个学生打扮却气质粗鄙的年轻人将我们团团围住,刚才找我说话的学弟也在其中。
  「这里可是学校,你们想干什麽?」大个忍不住开口了。
  「你好像从来都不缺护花使者嘛!石瑞,真希望我也能有这个荣幸……」他不理大个,只是阴鸷地对我说,那语气让人从脚冷上心头。
  「……额满了,你去试试别的机会吧!」我忍著牙齿打颤,故意轻松地说:「现在可以让我们离开吗?迟到的话会被教授扣分的。」
  「我必须拒绝你的请求,有人想见你。」
  「想见我?谁?」我皱起眉头,糟糕,这个习惯是被情人传染的。
  「美国的几位老人家……」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却骇在当场。
  美国的老人家?他说的不就是龙翼会的长老们吗?见我做什麽?是不是怪我诱拐了他们旗下的当家杀手?
  这时大个一跨步,护在我面前,说:「这里是有法律的地方,不管你们是谁,你们都妨害了人身自由,再不走的话,当心我叫警察来抓你们!」
  我崇拜的看向大个。认识他这麽多年,这是头一次发现他也有这麽男子气概的时候──当然,还是差老板那麽一点啦!
  黑鹰却不慌不忙地伸手入怀掏枪出来,慢慢说:「……这就是我们成德会的法律……」
  这把枪让大个身子僵住,也突然提醒了我黑鹰身为黑道太子的本质。
  我叹了一口气:「黑鹰,别伤害我同学,好吗?我会乖乖跟你走的。」
  黑鹰笑了:「只要你乖乖,我不会对他怎麽样,顶多控制他的自由到中午银狼来为止………」
  我心中一凛,这个黑鹰早把我们的生活模式摸透了。
  「相信我,我只是不希望这家伙预先给银狼通风报信,中午就会放了他。」他向我保证、重申:「──毫发无伤──」
  「……不怕他找你报复?」我低头轻声问。
  「我只是替龙翼会跑跑腿,银狼很聪明,知道该找谁负责。」他过来揽了我的肩:「走吧,石瑞,得趁银狼发现不对之前弄你上飞机呢!」
  我不抵抗,潜意识里觉得他的确不敢对我乱来,至少,只要老板活著,只要龙翼会还希望老板归队,这个黑鹰就绝不敢造次。
  「大个,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回头对大个说:「告诉老板,我等他来接我……」
  大个被好几个人以枪抵著,动弹不得,我对他报以轻松的一笑,随著黑鹰的引导,离开学校。
  12
  知道行尸走肉是什麽意思吗?表面上是说会走路的尸体,俗称「活死人」,指躯体活著而精神死亡,这句成语让我联想到美式僵尸片,坟墓里一具具挂著腐肉的恶心骷髅从地下钻出……
  打了一个机伶的冷颤,我终於从浑噩的状态中苏醒,才发现在刚刚做活死人的期间,已经被这个叫人寒栗到骨子里去的黑鹰带往机场,推著拥著上了一架飞机……是飞机吧?
  好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