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3-08-22 20:49      字数:4952
  三个人说话。陆续从怀里、袖中掏出各自的东西,有袁小蝶藏起来的一瓶药丸、锦囊,这锦囊里装的都是银票。有水仙藏的铃铛锦带,海棠索性回到自己住的小屋里,提了个包袱出来。
  云罗“扑哧”笑了起来。伸过手,“谢谢你们,替我想到这么周全。对了,小蝶,她们拿走的东西大概值多少银子。”
  袁小蝶道:“三面银镜子,又有一对白玻璃珠挂坠、琉璃挂坠,再我们几个不值钱的首饰。另外还留了三千二百两银票,统共也就不到一万两银子的东西。”
  水仙道:“回头她们瞧了,只怕还要来逼问。”
  云罗明白她的意思,道:“收拾一下,马上离府,住到百乐门大客栈吧。”她吐了一口气。“小蝶,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平白被别人欺负,所以,你放出话去。就说她们从我这儿拿走了三百二十万银票,是我所有的积蓄,我要她们吃不了兜着走,然后再放出话,说我当时就被气得吐血,害得你们三个立马将我送回百乐门大客栈,所以这戏还得演。”
  三个人微微一笑,这样才有意思吗。
  海棠道:“可是门主,她……不是你的亲娘吗?”
  云罗与袁小蝶示了个眼神,袁小蝶伸手道:“你见过有不顾自己女儿死活的亲娘么?实话告诉你俩,萧家与门主没有丝毫关系,蔡氏更不是门主的亲娘。至于门主的身世,有朝一日你们会知道的。快演戏吧!”
  袁小蝶音落,挥手一推,桌子砰的一声倒地,水仙惊叫“门主,门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海棠则回自己屋里取了颜料瓶,挑了红色调成血液的颜色,洒在地上,然后惊慌失措地大叫:“不好了!门主犯病了!门主犯病了……”
  一时间,拱璧楼里鸡飞狗跳。
  袁小蝶跟大管家要了马车,当即提了各自的行李,又有水仙、海棠扶了云罗去医馆瞧病。
  而此刻,蔡氏、朱氏等人刚回到上房花厅。
  朱氏斥退左右,笑着道:“大嫂,要不是我,你哪有这么能干的女儿,怎么能得这样一笔巨额,见者有份,你可得分一半给我。”
  “你……”蔡氏拿到了,却要分朱氏一半。
  她们都觉得,这箱子里肯定有不少的东西,至少也是二三百万两银票。
  朱氏虽在笑着,却是咄咄逼人,“云罗公主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你要不给,我可不敢保证能不能管得住自己的嘴。你可不能私自打开,我们俩得一起打开,然后公平地把这里面的东西分了。”
  萧初雪听了下人禀报,急道:“娘,姐姐犯心疾了,袁小蝶背着她上马车了,要不去看看吧。”
  她们要分东西呢,这一走,万一朱氏耍诈怎么办,她养了云罗那么些年,就该得这些东西。
  蔡氏气吼道:“我又不是郎中,我能瞧什么,给她请郎中就是。”
  萧初雪道:“听说姐姐吐血了呢,也不知道病得多重,娘……她到底是我亲姐姐,你不能不管,就算早前姐姐不肯交银子,现在不都在你手里吗?”
  “要看你去看,这会儿别烦我!”
  蔡婆子走过来,轻声道:“四小姐,今儿这事闹的,大太太正在气头上呢。”
  萧初雪气道:“就为了银子,把姐姐气成这样,她能生气吗,她本就有心疾……”跺了一下脚,扭头离去了。
  蔡氏、朱氏启开箱子,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白玻璃珠坠子一对、琉璃珠坠子两对、珍珠钗花两支、银钗三支……最后还有一个小盒子,两个人越发紧张起来,蔡氏启开盒子,果见里面卷起的银票,勾唇一笑,打开后一点,竟是五十两、二十两的,瞧着挺多,可统共不过才三千二百两。
  “怎么才这么一点?”几乎是异口同声。
  蔡氏看朱氏,怀疑是不是她动的手脚。
  朱氏看蔡氏,也是一样的怀疑。
  天下首富,如今的不说,早前肯定不少。
  朱氏面露失望,道:“分了吧。”
  “那些能有多少?”
  就桌上这些,分下来也没多少。
  朱氏道:“二房可比不得你们大房,财大气粗,蔡婆子今儿说的话,我可都听着呢,你是把银票一早就藏起来了吧,我也不要多了,你给我一百万两银票就行。”
  早前她们表姐妹原是好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有孩子,各有心思,又有了摩擦,早不如从前,“你也看到,这里面就只三千二百两银子。我怎么可能给你一百万两?”
  朱氏吃吃冷笑,“蔡婆子说了,不是说她回江南之后不久,头年就替你们收了一批投靠府中的商人,光是商人们的孝敬就有近二百万两。这往后几年,每年都有吧?这么大的事,我们二房早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大嫂,你这嘴真够紧的啊?怪不得你们大房过得风生水起,后来还要赶我们二房回江南,原来是这样。
  春姨娘在江南呆了几年,回到京城就置了两座田庄,加起来近三千亩良田了,还有她手头的豆腐铺、杂货铺、茶肆,虽说铺子不大,可那也是六家铺子,铺面是她自个的,就是租出去也有进项。一个以前只领月例银子的侍妾,都能比五六品的官家嫡女的嫁妆还齐全,你这儿自然差不了。
  你还在我面前装,说你们大房如何的穷,如何的入不敷出。表妹,你有今日,可是我的功劳。自从云罗进门,给你家带来多少钱财,如果不是我出主意去镇海寺偷孩子,你能有今天?所以,今儿这一百万两银子你必须给!”
  朱氏挑着眉头,双手叉腰,一副不给就要找蔡氏拼命的样子。
  蔡氏道:“你是疯了,居然给我要银子。”
  “那是我应得的。你要不给,我就把你欺骗伯爵爷,李代桃僵的事张扬出去,到那时候,不仅伯爵爷会怒,就是云罗公主那儿也再不会认你是她娘,伯爵爷的脾气我们可都知道,要是发起火,一脚能踹丢人半条命……”
  妯娌俩这么年第一次因为钱的时候撕破了脸面,朱氏非得要钱不可。
  朱氏可不同蔡氏,今日去拱璧楼拿东西,只怕是蔡氏做得最疯狂的一件事。而朱氏惹急了,撒泼大闹是家常饭,朱氏这一招,就是萧众望都是畏惧两分。
  蔡氏轻声道:“五十万两,我给你五十万两,再多当真没有了。云儿回来,可是照着我们的样给你备的礼物,你可不能咄咄逼人!”
  云罗备礼物,那是云罗的事。
  这一码归一码。
  朱氏今儿就盯上银子了,总觉得要是当年自己收云罗为女,这一切就是她的,“我不管,一百万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大哥不是说两房人挤在一处太挤么,拿了这银子,我便搬到城南明月庵置的三进院子去,也好让你们大房人清静清静。”
  正文 260 训斥
  既然撕破了脸面,往后再见面只怕少不得看蔡氏的脸色,朱氏索性提出搬出去。
  蔡氏可不如她会过日子,她还怕大房这乱七八糟的事扰乱她的生活。
  有了银子,小心度日,二房人总能过得更好。
  有了银子也就不怕萧众敬给脸色瞧,就是她给他脸色瞧。
  萧众望今儿一早入朝,之后又带了两儿子随他去铁骑营查看,直到二更三刻才回到家中。
  刚至二门,萧众敬屋里的小厮就过来了,“伯爵爷,二老爷请你去一趟北苑上房,说是今儿府里出大事了。”
  萧元顶问:“出了什么事?”
  小厮便将早上,蔡氏、朱氏带着蔡婆子等人强行拿走云罗手里值钱东西的事说了,又说云罗被气得犯了心疾,还吐了血,当即被袁小蝶背着上马车到医馆瞧病,只是这一去,就不肯再回来了,而今这人便住在百乐门大客栈。
  “公主是病着走的,听说至今人还昏迷中,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萧家两房太太强拿了公主三百二十万两银票,还夺了公主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气得公主犯病吐血……”
  萧元顶与萧元庚听得怔愣。
  元顶道:“娘真是糊涂,怎么能对二姐姐做这种事,有话好好说,把人都气成这样了,这不是说我们萧家欺负自家女儿么,这名声传出去,往后可怎么得了。”
  说话间,便见后花园凉亭旁亮着烛光,却是萧初雪领着萧初疏、萧初真在那儿焚香祷告。
  “请各种菩萨、神灵保佑我二姐平安无事!只要她醒来、度过危险,初雪愿吃三个的素斋。”
  “信女萧初真,请求天上地下所有的神灵都保偌我二姐。”
  三个跪在地上,一脸虔诚。
  萧众望只觉怒火丛生,没去二房,却直往上房奔,进了偏厅。就见蔡氏坐在窗前发呆,见他进来,唤声“伯爵爷”,萧众望抬手就是一记狠重的耳光。蔡氏翻身滚下床榻,“恶妇!虎毒不食子,你竟把自家的亲生女儿逼迫至此,萧家的颜面全被你丢光了!云儿知书晓理,你就算想要,与她好好的说,怎能干出这种事,带着人冲着她屋里去抢!毒妇,我今儿告诉你,要是云儿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滚回蔡家去!”
  这话,就是说他要休妻。
  即便她生了几个儿女,可惹急了他,他照样不给面子。
  蔡氏低着头,一脸惊恐。捧着脸道:“你……你答应过云儿,生气时不再打人……”
  “还跟我提云儿,现下她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你还有脸叫她云儿,你做什么事前,为甚不与我好好商量,全由着你的性子行事。”
  萧元顶忙道:“爹。娘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怪她。”
  蔡氏想要争辩几句,可这会儿被吓,脑子里全是一片苍白。
  萧元庚胆怯地往萧元顶身边躲,惊恐万分地看着萧元顶。
  “我与你说了多少回,皇上收云儿为义女。赐皇族姓氏,从那一刻起,她是皇家的公主,可你……竟敢打这主意,萧家的颜面就不及那三百万两银子?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去抢夺。还把人气得犯病……你……”
  萧元顶生怕他再打人,死死抱住萧众望,“爹,娘已经知道错了,你别再生气。先去北苑上房瞧瞧,叔父不是有话和你说么。”
  萧元顶壮着胆子道:“爹,别着急,先冷静一下,可不能再打了,娘身子弱,万一再和二姐当年一样……”
  萧众望歪头看着萧元顶,厉声道:“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这么多年,云罗如何患上心疾一直是府里的秘密。
  萧元顶支吾着。
  萧元庚带着浓浓的稚童声音,道:“爹,我是听二房的大嫂和二嫂聊天的时候说的。”
  一脚踹丢亲生女儿半条命,却让她一生落下了心疾。
  萧众望原在气头上,又突然知道两个儿子都知道的隐秘,觉得很是气恼,他训蔡氏毒,那他又成什么了,不也是一样的狠。点着蔡氏道:“你给我好好想想,今儿自个错在哪儿了。”一扭头,出了上房院门。
  萧众敬此刻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亦派了下人去大客栈打听,院门口候着宫里的侍卫,听说是豫王世子遣去的,下人们只看到云罗身边的水仙、海棠哭红肿着眼睛,见到萧府的人就满眸怒意。
  要是云罗当真死了,萧家的罪过可大了,强夺女儿东西,气死女儿,而这女儿还与皇家扯上了关系。
  萧众望进了北苑上房花厅,“你找我?”
  萧众敬拍着手,“你说说!她们两个怎就干出这种事,竟没一个拦着。”
  朱氏坐在一边,“我们是拿了东西,可没拿三百二十万两银票。”
  萧众敬一掌拍在桌案上:“你们没拿,为什么全京城都传开了?分东西的时候,还避开下人、儿媳。”
  朱氏只觉此刻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萧众敬则想借着这事,狠狠地整治一番朱氏,“你们把拿来的银票放哪儿了?”
  朱氏只觉心口堵得慌,她说了多少遍,那里面没有银票,只得三千二百两,可萧众敬根本就不信,因为他知道云罗出手阔绰,不可能为几万两银子就气得大病,除非是被夺去了所有的积蓄。
  朱氏正色道:“大伯,你要信我,我真没拿。”
  萧元顶兄弟站在一边,萧元顶道:“爹,这事倒也简单,拿是没拿,一搜就知道了,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萧众敬觉得这法子对。
  朱氏道:“我真没拿,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不是他不信,而是全京城都这么说,连府里下人也这么说,说是吐了好些血,两个小丫头清洗了好久呢。云罗原是出手阔绰的,定是被拿走得多,才被气病了。
  萧众敬抬手道:“搜!先搜身,再搜屋里。”
  朱氏一听说要搜身。双手怀抱,那怀里还藏有好不容易到手的银票,拼命的护着,“我真没拿……”
  萧众敬一起身。扑了过去,拽着朱氏就往她怀里摸,那动作分明就是藏有银票,立时就掏出个布包来,打开布包里面就是一叠银票,每张都是十万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