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风格1      更新:2023-08-17 14:11      字数:4911
  “…走…开……”昏睡中的木若嘤咛几声,愈染暧昧,却因着夜来香的药力,复陷入沉睡。
  对于木若巧合性的配合,知情如白墨不禁于二人唇齿间低笑出声,不知情如洛清寒则彻底冷下了脸。
  半晌,感受到怀中人的焦躁与亭中不可忽视的杀气,白墨方意犹未尽地起身,一双水翦眸子氤氲了淡淡的溺情,看到洛清寒冰冷的神色,白墨“歉意”地一笑:“啊,实在抱歉,有些忘情了呢…”言罢,一脸不舍地望向怀中人儿因惨遭狼吻而嫣红欲滴的唇。
  洛清寒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白公子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么?”
  白墨一脸无辜地抬头:“洛公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继而换做“原来如此”的表情,复作“歉意”,“洛公子是在怪我绕行数十里的事啊——”话音一顿,唇角含笑望着洛清寒一怔后更加阴寒的表情,“那洛公子实在是错怪我了,我只是想找处凉亭与洛公子交盏一叙啊。”
  旁观的青竹望着洛清寒持续变换、总体趋势为黑化的表情,致以深刻的同情……坑人不算什么,一坑再坑指明了坑就是公子您的不是了……而且您让沿途经过的十数凉亭情何以堪呐……
  洛清寒望着对面即使是捉弄他人也做得风雅不失的“第一公子”,冷然一笑:“我与若儿的姻亲是生前便定下的,虽然木大侠不在了,但这份亲还是要结的。”言罢,他冷瞥一眼白墨的神情,那人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白墨旁若无人地俯身去嗅木若的发香,直身时浅勾着唇角:“那就难怪洛公子要收养我和若儿的孩子了。”眸光霎时寒凉如冰。
  凉亭中的温度立时降至冰点。
  “原来你知道木白是你的儿子。”良久,洛清寒缓缓开口。
  白墨笑得倾城魅世,眸子里却宛若千丈寒潭:“洛清寒,三年相守于我无谓,谈婚论嫁于我亦无谓,但你欺她无知、引她涉险的债,终有一天我必要你拿命来还。”
  “你怎知——”洛清寒面色大变,半晌后终归于安寂,他颓然一笑:“白公子果真无愧‘千变公子’之名。”
  此后一席话间,关于木若,洛清寒再未提一字。
  只因他知,如今在白墨面前,纵他再论及她千句,也都枉然,徒添愁怨。
  “公子,为何不现在动手?留下他终是一患。”望着渐远的凉亭与亭中对月独酌的身影,青竹低声询问。
  车内白墨轻笑,俯身去吻怀中的人,眸子里散开几许无奈。
  “我怎能忍心她再受伤害?”
  ˇ再入碧落ˇ 最新更新:2013…08…21 09:30:41
  “恭迎公子回宫——!”
  马车行至云山山脚,静候多时的碧落宫人一齐行礼,一时震起野雀无数。
  流苏在微风中轻缓地摇曳,从中传出慵懒闲适的低语:“侓菊,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抵了你们私自对若儿用药的罪过了吧?”声线柔和温润,却让车外的为首男子狠狠地颤了一下。
  “公子…”侓菊想了想此刻正在碧落刑牢中受罚的汀兰,咧了咧嘴,“求公子念在兰首初犯,饶过她一次。”
  “初犯?”车内人轻笑出声,“好一个念她初犯——”语声霎冷。
  朝阳下金色的流苏泠泠作响,侓菊只觉眼前金色缭乱,清风忽至。
  下一刻,白衣绾凤的墨发公子已在身前。
  “你难道认为,我会给她再犯的机会?”
  望见公子唇角渐染的冰冷笑意,侓菊心头一惊,立时单膝点地:“兰首与木姑娘情同姐妹,也只是想让木姑娘不再埋怨公子,绝不会生害人之心,求公子饶过她。”
  白墨淡睨一眼瑟瑟的众人,敛去了笑意中的冰冷:“所有人都记住了——若儿是碧落宫人以命相护的主子,谁再有一丝不轨之意,我决不轻饶!”
  侓菊擦汗:“那兰首——”
  “令司法阁放人。”言罢,白墨转身挑起流苏帘,将车内酣眠的女子轻抱入怀,眸底染了浅浅的欢喜,“木小若,我们回家了。”
  碧落楼内。
  轻纱绰约,玉帘作响,垂穗流苏榻前舞,锦凤彩凰衾上翔。
  雪肤上墨发如流云,宛转过天青色的水墨长袍,榻上美人笑得俊魅妖孽,拈起两束散发,纤长白皙的指勾转往复,轻巧地打上了蝶形结扣。
  唇角笑意忽有些涩。
  ……“美人师父——借我青丝一缕——”……
  ……“哈哈…美人师父你上当了——这辈子被我缠上了!”……
  ……“美人快看——你看这蝴蝶发结漂亮不——这可是夫妻的象征!”……
  ……“美人你要对我发誓啊——这可是我们的见证!哈哈…你别想逃了——!”……
  那时年少,谁的笑容如阳光劈开了本应注定埋没于混沌黑暗的他的世界。
  心口微微刺痛,他循着记忆里的声音,轻吻在两人的发结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恍然中,似有水滴落在女子的颊上,一路滑下,溶进了锦衾里。
  “公子,宫主请您去听雨榭。”
  门外,青竹的声音响起。
  白墨微蹙了眉,望着怀中的人儿,却只得揽衣起身,推门离开。
  “青竹,护。”关了房门,白墨勾起了唇角,眸底染上危险的笑意。
  “是,公子。”青竹颔首。
  听雨榭。
  白墨唇角勾笑,淡淡地睨着身旁左拥右抱的白瑾天:“怎么,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观赏这幅美人戏图?”
  白瑾天抚着身侧女子的细腰,闻声而笑:“墨儿嫉妒我?——不如送你几个如何?”
  白墨微狭起眸子,望着伏过来的妖娆女子,唇角笑容染上几分凉意:“最难消受美人恩,还是留给父上大人享用吧。”袖下一指。
  话音落下,那妖娆女子便惊觉全身僵涩,犹如针扎,竟是不得移步,一脸惶恐地望向白瑾天:“宫主…”
  “你怎么丝毫不知要懂得怜香惜玉呢?”白瑾天一脸可惜,半责半怨地看一眼白墨,眼底却没有丝毫感情。“不知你对你那宝贝徒儿是否也是这样?”
  白墨闻言,低垂的眉眼微微挑起,一双湛黑的眸子里化去了宛若千丈冰潭的寒凉,融作了春水似的晴柔,唇角也抹上倾城魅世的笑意,只一瞬,便看呆了一厅女子。
  “她…自然不一样。”言语里已是无须遮掩的欢欣。
  白瑾天眼底闪过凛冽的寒光,脸上却依旧是笑容满面:“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白墨笑意愈染,垂下了骨扇般的眼睫,眸光落在手中二人的发结上,眸子里的颜色变幻不止,最终笼上层轻纱似的薄雾,有些微凉意自那薄雾中散开,“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你也不行。”
  语落之时,他抬眸睨过一厅面色霎变的女子,笑容已变得冰冷而嗜血:“父上大人不会以为…就凭这几个…就能阻了我吧?”
  白瑾天也敛去满面笑意,眸色一寒,冷声开口:“动手。”
  一语落地,满厅的妖娆女子瞬间变为彩衣罗刹,手中剑鞭皆出。
  白墨却是连唇角的弧度也未改,指风为刃,凌厉无情,所至之处,血色蔓延。满室尽是闪躲不及的彩衣女子们的吃痛闷哼。
  白瑾天脸色复杂:“指刀……”待回神时,已是满地浸血。
  榭内除两人外再无能独力支撑身体的人。
  白瑾天定定望着自始至终未离原位的白墨,半晌,脸上挂起复杂的笑意:“墨儿终于决定要和为父坦诚相见了吗?”
  白墨唇角浅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雪玉般的指尖拨弄着蝶形发结,微卷的眼睫遮了水光流转的眸子,轻声开了口:“父上大人并无坦诚之意,墨儿又怎敢私自决定呢?”
  白瑾天眯起双眼,声音危险:“墨儿似乎知道了很多——?”
  白墨闻言轻笑,笑声恍若自九天而来的清乐,魅绝尘世。他抬眸直望向白瑾天,笑容尚在,眸底却散尽了一切雾色,只余一片摄人心魂的湛黑:“不过一片江山,享之何欢?”
  ˇ再世修罗ˇ 最新更新:2013…08…05 16:28:30
  白墨闻言轻笑,笑声恍若自九天而来的清乐,魅绝尘世。他抬眸直望向白瑾天,笑容尚在,眸底却散尽了一切雾色,只余一片摄人心魂的湛黑:“不过一片江山,享之何欢?”
  白瑾天怔怔望着眼前一身天青色水墨长袍的白墨,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人,终是长叹了一口气:“那你是都知道了,还叫我一声……做什么?”
  白墨笑意依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国舅爷是我的救命恩人呐——不是么?”
  白瑾天一愣,继而长笑一声:“好!——不愧是我白家后人!”
  闻言,白墨的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冷意,声音依旧温凉不惊:“是么?我以为,我该是淳于为姓呢。”
  白瑾天立时笑得声震屋宇,笑罢之时,一双眸子里光亮如日:“不枉我当年冒死将你从哪歹毒妇人手中救出——是,你以国姓淳于为姓,乃当朝皇上的正统大皇子——淳于墨!”
  白墨却并无丝毫惊异,面上依旧笑得风轻云淡:“国舅爷怎么好这样称呼一国之母呢?”
  白瑾天眼角抽了抽:“就那女人,哪有一国之母的丝毫风范?——j□j善妒、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大统之位,竟敢下药栽赃婉儿与人有染,逼得婉儿以死明志!”白瑾天怒目圆睁,“总有一日,我势要手刃这毒妇!”
  “嘭——”天空中忽炸响淡紫色烟信。
  白瑾天狭起眸子,瞥一眼烟信腾起的方向,复望向白墨:“我还是小看你了,墨儿。”
  白墨轻笑,拂袖起身,眸底闪过一丝怒焰:“父上大人,如我方才所说,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若儿,即使是你也不行——”冷厉的眸光闪向碧落楼方向,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至于二皇子送来的这份礼,我自会收下——四年前的那件事,我绝不容许它再次发生!”
  白瑾天的脸色微变了变,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一刻之间苍老了几年:“四年前的那件事,你还是怪我么?”
  白墨微狭起眸子,眼底划过一丝刺骨的凉意,白锦袖袍内葱白如玉的指扣紧:“父上大人玩笑了,四年前若是没有父上大人煞费苦心谋划布局,墨儿一人又怎么能将木府一众彻底剔除呢?”
  “你这性子倒是与你父亲几分相像了…”白瑾天苦笑几声,“难为你隐忍四年,想必心里一直怨恨着我当初设计逼你离开,致使木家那小丫头被擒受刑的事吧?”
  白墨眸色寒凉如冰,唇畔笑意也渐渐冷了下来:“过往的事我不愿再提,父上大人也请忘了吧。”说着,唇角弧度变得嗜血冰凉,“我要去看看二皇子送来的这份大礼了呐,不知父上大人可有兴趣同往?”
  白瑾天轻笑了笑,目光却如利刃:“纵你怨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有一句话你要记得——凡成帝王业者,无有困于情之竖子!”
  白墨身形一顿,忽而转身,回眸一笑,魅世倾城却是杀意顿起:“淳于恒最大的败笔就在于四年前的所为——只要不伤若儿,我依旧可以装作无知,纵容木府的一切——可是木枫的愚蠢不可饶恕!”敛去凛冽的杀意,白墨浅勾着唇角,淡淡地睨着碧落楼的方向,“伤了若儿,他木府的下场便是淳于恒一派党羽的前车之鉴,我等了四年,是他不肯醒悟——还想对若儿出手么……他想要这天下,那我便以他之血染这锦绣江山!”
  “你……”白瑾天的眸子轻颤着,四年前的那一段记忆是他毕生所难忘的:那个由他一手养大的碧落公子再不是他记忆里笑意温凉、如同误落尘世的谪仙般的美人模样,那一身白衣染作了血衣,宛若红衣修罗提剑而来,不过一夜之间,昔日武林大家木府尽遭屠戮,血流十里,长幼妇孺无一幸存。
  白墨闻声,抬眸轻笑,身后那夕阳染红了天空,亦染红了他的月白长袍,此刻的长发美人仿佛生自红莲地狱,踏着一路血色业火,信步而来。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始呐。”听雨榭里,那人的声音温凉动听,宛如清乐。
  碧落楼内。
  “公子。”一众蓝衣女子垂首跪地。
  白墨慵懒地斜倚上横放于长廊中的贵妃榻,淡淡地睨一眼为首的蓝衣女子,闲适地开口:“汀兰,这碧落宫司法阁——待得舒服吗?”说着,抬了一双水光暗转的勾魂眼眸,直视着身形微微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