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3-08-17 14:09      字数:4960
  太子好似也并不指望她能想起来,笑着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亲切,然后就站起身与其他人说话去了。
  很明显她的其他姐妹似乎也被太子惊艳到了,王檀就看到,连一向冷淡的王桢,看到太子时也不由微微的脸红。
  回去的时候,王清与太子一起坐的太子的车驾,而王家其他人坐的则是王家的马车。太子的马车远远的行在前头,王家的马车则缓缓的跟在后面。
  太子的车驾里,太子笑着问坐在自己对面的王清道:“老师这些年过得可好?”
  王清是少年状元,中状元后先在翰林院做了几年的翰林编纂,靖晖帝喜其对经史的研读见解,常召其讲解经史。后面三皇子被立为太子,又被靖晖帝任命做了太子的老师。太子的老师自然不止王清一位,只是太子与其更为相得,二人之间便少了几分君臣隔阂。
  王清在他面前也显得有些轻松随意,笑了笑道:“好,远离庙堂,难得过了几年清静日子。”
  太子道:“我却非常想念老师。当年老师丁忧回乡,原以为很快能见到老师呢。没想到老师一离开就是四年。”
  想到当年,王清也很是唏嘘。当年祖父去世,他作为孙子辈本是丁忧一年。哪知道等他守完孝准备打包行李回京时,父亲却又突然去世了,接着又是三年的父孝。
  王清颇有些感慨道:“是啊,当年臣离开的时候,殿下还是个总角之年,没想到再回来,殿下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了,殿下比从前也稳重了。”
  太子道:“这也是老师教导得好。”
  王清道:“殿下过誉了,这几年臣不曾教导殿下,臣何来之功。”
  “老师虽不曾亲自教导,但我日日谨记老师从前教诲之语,现在想来,受益良多。”
  王清笑了笑,不再争辩,接着又问起皇帝来:“不知皇上圣体可安?”
  说到皇帝的身体,太子面露几分忧愁,过了一会才道:“不瞒老师,父皇自去年病了一场之后,现在时有微恙,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了些,时不时的要打杀宫人,现在也就陈母妃还能劝上几句。”
  王清这几年虽远离京城,但他毕竟还有同窗故交和姻亲在京城,蒋氏的父兄更是天子近臣,皇帝生病和性情变化,他自然能得到消息。但现在听太子讲来,却似乎比消息所传还要严重。
  说起来皇帝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君王年老又性情大变,现在的京中,只怕又是一番波诡云涌。
  太子虽有康国公府,威北侯府,永宁侯府和江南应家等几家势力的支持,基本上已经坐稳东宫之位。但当年趋附在宁国公府身边的势力渐渐分化,一部分仍坚持支持大皇子,另一部分却追随到了二皇子身边。这两拨势力虽已成不了什么大器,但对东宫一脉仍会造成不小的困扰。
  自古最难做的就是东宫,太子处在这个位置上,怕也一直是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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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王家的马车上,王槿还沉浸在见到太子的惊喜中,至今还有些激动的握着王檀的手道:“八妹妹,没想到我们居然能见到太子,而且他还跟我说话了。”太子几乎跟王家的每一个人都说了话,谁都没有落下。
  过了一会,王槿又叹道:“没想到太子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很亲切。我一直以为,像皇上和太子这样的人物,一定会是凶巴巴的那种。”
  王檀托着下巴,回想着太子的模样,心中认同,确实是很好看。
  据说太子的长相肖似生母,太子的生母是宠惯六宫的陈贵妃。
  王檀不曾见过陈贵妃,但作为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宠妃,江湖中总会流传着她的传说,王檀自然也会有所耳闻。据说陈贵妃长得就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色女子,将靖晖帝迷得将六宫虚设,专宠其一人。
  外面将陈贵妃的外貌传得或许有些夸大,但看到太子,就能想到陈贵妃的美貌会是哪一般的绝色。
  陈贵妃的家世并不显,未进宫之前,其父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八品县丞小官,连县令都没混上。当年还是侯夫人的永宁侯太夫人路过林平县遇到山匪,被陈贵妃所救,永宁侯太夫人为报救命之恩将其认作义女并带回京城。后陈贵妃出府游玩时,被微服出宫的靖晖帝一眼看中,接进宫中,于是一代宠妃的传奇的徐徐展开。
  陈贵妃进宫之后,其父因贪赃而获罪,她更是成了罪臣之女。但便是这样,在没有家世靠山的情况下,她仍在靖晖帝身边盛宠了近二十年。
  靖晖帝一共五子四女,陈贵妃所出的就有二子二女,几乎占了靖晖帝儿女中的半壁江山,以此也可见她的盛宠程度。
  不过,太子虽是陈贵妃所出,但却自小养在皇后膝下。
  中宫无所出,当年太子一出生就被皇后抱到身边教养,而靖晖帝之所以同意将其养在皇后身边,就是为了抬高他身份,好让深受自己宠爱的陈贵妃之子能继任自己的大统。现在看来,这种说法似乎也有一定道理的。
  而在另一辆马车里,王桢掀开帘子看了看前面金黄的太子仪仗,过了一会之后才放下帘子,回过身来重新坐正。看到旁边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小憩的王老夫人,王桢又伸手过去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子。
  第21章 心思
  王家在京中的宅院是由三个四进的宅院并列合成的。
  当年老老太爷在京中为官,只有自己和妻儿几个主子,原本只置了中间的一座四进院子。但随着儿子娶媳生孙,这一个宅子就有些不够住了,便将隔壁的一个宅子也买了下来,两边打通。到后来,几个孙子也要娶媳妇了,这房子仍是不够住了,于是便在将另一边的宅子也花了高价买下,中间再打通。于是形成了王府现在这样的规模。
  三个院子,三房人各住了一个。大房与王老夫人住的自然是中间一处,三房住的则是东院。
  四进的院子,前两进都做了外院,后两进才是内院。东院因为是最后买下来的,无论大小还是景致,都比二房的西院要好些。东院的正房共有六间,各带一个耳房,东西厢房各四间,各带一个耳房。正房两边还建了两个小跨院。
  正房自然是王清和蒋氏夫妇住,王檀和王楹则住了东西厢房。涵哥儿和泓哥儿住在外院,浩哥儿今年也刚好满了十岁,王清趁着这次搬家,干脆也将他也扔进了外院。王桢因为跟着王老夫人,则与王老夫人一起住到大房的院子里去了。
  月姨娘是王清的屋里人,原该安排在正院住下的,但蒋氏不耐烦看见她,加之王檀王楹她安排到正院的厢房住下了,再让一个姨娘住到正院不好看,她便干脆将她安到了后罩房的跨院住着。
  后罩房与正院是一样的设置,都是六间正房,东西各四个厢房,正房两边各带一个跨院。
  东院庭院的石阶前种了几棵杏花树,此次杏花正开满了枝头,春风拂过,杏花香淡淡的传来。杏花树下放了两个大缸,上面养了睡莲,此时睡莲还只有几片绿色的叶子。绿色的叶子上浮着一些黄色的杏花瓣。
  王檀住在东次间临窗的一个大炕上休息,炕上铺了猩猩红的毡毯,又软又舒服,炕中间放了一张黑漆炕几,她的身后靠着一个绣海棠春的大迎枕。
  莲雾,香橼和文竹芜菁在屋子中间收拾箱笼。莲雾一边将箱笼里的摆件拿出来,一边与王檀道:“小姐,这京里的房子可真小,一房人全都挤到一个院子里了。哪像在金陵,府里的主子一人一个院子都够住。”
  那当然,拿现在的京城跟金陵比,就好像拿现代的北京和农村比。在农村,一般的人家还能住上几百平米的房子,顺便再圈出五十平米来做猪圈呢。在北京,你要是能拥有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那你就算有钱人。
  金陵的王府占地应该超过三十亩,而这里三房的院子全加起来,目测不超过五亩。这是一比六的差距。而就这三个连在一起的四进院子,当年王家购买的时候只怕都是花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过在金陵住惯了大院子,再回到京城来,确实觉得有些逼仄了。
  王檀从炕上拉了一个大迎枕抱在手上,然后才道:“京城物都繁华,土地寸土寸金,自然不能跟金陵这样的小地方比。”
  芜菁道:“京城虽说看起来比金陵繁华,但细说起来,还不如在金陵住得舒服。”
  “原来你不不想来京城啊!”王檀故意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若早告诉我,我就将你留在金陵跟刘姨娘作伴了,现在倒像是我做了恶小姐。”
  芜菁自然知道王檀是在开玩笑,但仍然是放下手中的物件,跑过来对着王檀拍马屁道:“小姐说的什么话,我虽然比较喜欢金陵,但小姐去了哪里,我自然要跟着去的。除非小姐不要我,要不然我一辈子都做小姐的丫头。”
  王檀也配合的摸了摸芜菁的脑袋,装作认真道:“乖乖,真是忠心的好丫头,小姐我真是太感动了。不过这么忠心的丫头,你现在能不能去给你家口渴的小姐倒杯茶呢?”
  芜菁连忙站起来道:“是,小姐,我这就去。”
  芜菁刚刚跑开,王楹撩了帘子从外面进来,然后笑问道:“你这边收拾好了没有?”
  莲雾等人纷纷放下东西来给王楹行礼,王楹摆摆手让她们起来。王檀则坐起了身子,答道:“差不多了,就剩这几个箱笼了。”
  王楹道:“让莲雾她们收捡吧,我们去母亲屋里,跟母亲一起给祖母请安去。”
  王檀点点头,然后从炕上站起来,进去内室让文竹帮着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才出来跟着王楹准备出门。王楹看了看王檀穿的一身莲青色棉衣群,觉得略有些单薄,便转头又与文竹道:“初春天气还有些凉,去给你家小姐再拿件大麾披上。”
  文竹看了看王檀,然后道是,重新回内室拿了一件绛紫色的鼠皮大麾出来给王檀披上,这才跟着王檀出了门。
  王檀和王楹先去了蒋氏的屋里,蒋氏屋里的箱笼已经收拾好了,见到王檀和王楹一起进来,笑着道:“来啦。”说着一手牵了一个女儿坐下,问过她们休息过了没有,箱笼收拾好了没有等等问题,然后才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接着领着两个女儿一起去了大房的院子。
  蒋氏带着王檀王楹先去了裴氏的屋里,裴氏住在大房正院的正屋,王老夫人是孀居之人,住在了后罩房的正屋里。
  蒋氏进去时,一个面生的麼麼正好从屋里出来,蒋氏见了有些疑惑,便问道:“这是哪家的麼麼,怎么不曾见过?”
  裴氏道:“这是在年家伺候榕姐儿的,榕姐儿明日想过来,让她过来问问方不方便。”
  王家的大姑奶奶王榕七年前嫁进年阁老家,做了年阁老的嫡长孙媳。现今育有两子,长子六岁,次子三岁。
  蒋氏点点头,道:“大嫂许久不曾见过榕姐儿了吧,明日倒是可以见一见。”
  裴氏自回乡守孝,确实是有几年没见过女儿了,母女两人平日虽有通信,到底不如见面。此时能见到女儿,裴氏也不由面上露出几分高兴。过了会,才又道:“家里乱糟糟的,明日怕还有得收拾,我让她后日再来。”
  蒋氏道:“也是,总归已经到了京城,早一日见晚一日见也没什么所谓,将家里收拾好了,母女也能安下心来好好说说话。”
  裴氏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说法。”
  裴氏又问蒋氏:“你院里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蒋氏道:“我东西少,倒是收拾得差不多了。”
  妯娌两个又聊了一会,接着裴氏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与蒋氏一起去王老夫人院里请安,一个丫鬟突然从外面进来禀报道:“大夫人,二夫人身边的苍兰来问您要出府的对牌。”
  裴氏点点头,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道:“你让她进来。”
  丫鬟道是,然后出去了。过了一会,苍兰从外面撩了帘子进来,给裴氏和蒋氏行了礼,又说了要对牌的事。
  裴氏问道:“要对牌做什么?”
  苍兰答道:“湘姨娘今日有些不舒服,又呕又吐的,二夫人让奴婢过来问大夫人拿对牌,好出府给湘姨娘请个大夫瞧瞧。”
  又呕又吐这个词总是很能让人产生联想的,裴氏偷偷抿着唇笑了笑,然后才道:“湘姨娘的症状瞧着像是有身子了,有没有问过她身边的丫鬟,湘姨娘有多久没换洗了。”
  苍兰的脸色颇有些不自然的道:“问过了,姨娘身边的碧儿说,湘姨娘上个月开始就没有换洗了。湘姨娘原以为只是自己身体不好让月事推迟了,又不好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赶路,便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