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3-08-09 17:24      字数:4790
  立海大学生会通告栏上,列出了最新一季度由新闻社主办的活动。是一项针对男女生的好感度调查。
  参加的年级是高中部二年级,一来没有三年级高考的备考压力,二来比之一年级的学生陌生度要熟悉的多。
  所以高中部二年级,在上午第四堂课下课,每个人都多留下了十分钟。
  一人一份问卷,回家选填。三日后交回。
  在校园的男女生,因为平日少有过多的交际,所以对于这种偶尔为之的测试,都是感兴趣加上会带进课余议论的。
  午休时间,就成了各个班自发分组议论的时间。
  无论是否有人想听,该听的话,还是一个字不少的传入了耳中。
  什么时候,能够证明自己恋爱了?
  看着对方会心跳、看不见对方会想念,想了解对方的事情,也想让对方了解自己的事情……很多种,从不同的人嘴中说出来。
  在这个测试的落款,还有一项是写出目前你最在意的三个异性的名字。
  在高二年级中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从测试活动在公事栏公布,已证明学生会默许了此项活动。
  幸村什么心态真田不想去考虑,但在百合子很有兴趣的努力填写时,真田选择的是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的离开教室。
  百合子在琉璃的桌子前面坐正,自己填写答案的时候还不忘问几句琉璃的意思,以及同样坐在琉璃边上的柳生的意见。
  柳生对于这样的活动,从来都是优雅的随和的。
  他是否喜欢或讨厌这样的活动无法让人看清,太绅士的人都是戴着一层面具的;其实真田知道,只是他从不说。
  不等琉璃回答百合子什么答案,他就站起来,一声不响的出门了。
  午休时间,网球部是休息的。
  早锻炼和晚锻炼比较科学所以从初中沿用至今,午休时间的网球场,非常安静。偶尔有一两片树叶飘落,也不过是无声的景致,没有人会发现。
  但今天的网球场,有人来练习。
  其实准确点说应该是这一段时期的午休时间,都会有人来练习。同一个人——真田弦一郎,只有他一个人。
  有没有去吃中午饭没有人知道。
  就如同他在这里练习,也没有人知道一样。
  本该是没有人知道的。
  对壁球500个,挥拍500个,还有50圈的操场跑。
  大练习量下都不会气喘,即使额角会有汗珠的留下来,擦一擦,仍然可以继续进行训练。不松懈,一直是真田弦一郎的行事准则。
  而其实他始终坚持的不松懈,身体力行,心里也是。
  只是那一个角落,谁可以知道呢?
  想让她知道的人,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早希其实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曾再来过网球部了。
  对于自己做出的决定,她一向很坚持。离开网球部不再看一个人,不是只是做给他看的,对自己,同样也需要贯彻。
  所以尽管网球部的事务都交给了柳,所以虽然也听闻了有不少女学生主动要来当网球部的经理——幸村甚至高调去问了琉璃的意思,她依然没有回来看一眼。
  走,就要走的坚决。
  否则那种欲留不留,只是演戏,也只是敷衍自己的一种自欺。
  自欺欺人是没有好处的,所以早希不做。
  但是在今天午休,椎名早希却来到了网球部。不是为了看谁,应该说她知道这个时间没人在才会过来,她是为了来拿自己的一份东西。
  曾经在做经理的时候做过一份笔记,那份笔记详细的规划了全国大赛时每个人的食补和训练计划,当时没想到自己留不到那个时候……走的时候又来不及拿走,所以才会一直在她曾用的柜子内。
  今天来取是听仁王说幸村打算换一个新柜子,无论什么原因,她并不想丢掉自己曾用心、辛辛苦苦的纪录。
  所以早希才会选了一个没人的时间来取。
  只是她本以为的没人,让她看到了有人。
  操场上一个人挥拍击球的身影,永远是那么一丝不苟的高大严谨,不必近看,已经很熟悉。
  是真田,也只能是他了。
  秀丽的容颜,轻轻地注视着那个方向。没有打招呼,是不想打扰真田的练习。镜片之下,属于早希的柔和。
  在网球部这么长时间了,虽然是为了幸村才来的,但对网球部的大家,其实她是有着感情的。那种同学间、队员间、朋友间的感情。
  一起参加过全国大赛,一起得到全国大赛冠军的喜悦,很多一起,是不需要重复都已记在心上的。
  虽然她没有说过,但她都用心了。
  就好像看似从没有过多接触的人,她为切原补过英语,她帮桑原整理过国文笔记,她和柳一起审核他校纪录,以及,她递过毛巾和水给真田。
  在一个网球部,留下了很多的接触,和有感情的记忆。
  说走就走,是对幸村的一种坚决,可是那份决然之下,又何尝没有过对网球部的留念呢?有的朋友,不需要一再的表示自己多么在乎,心里都惦记。
  有些人,不需要多么频繁的接触,也总有一份记挂在心上。
  真田就是一个。
  早希和真田之间从来没有过公事之外的接触,但是真田是早希少有的尊重的人,早希也是真田少有的让她接近的人。
  早希比较了解真田。从她慢慢熟悉网球部每个人的时候,她就开始了解真田了。因为那样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非常容易让人看透。
  他很像她,在某些坚持固执重感情的地方。
  所以从真田开始喜欢琉璃的时候,她就希望他不要受到伤害。认真对待感情的人,都不该被伤害。——早希一直坚持的观点。
  付出的爱,谁都希望有回报,但纵然不回应那一份爱,也不该加诸伤害。那是一种决绝的狠,不能被也不该被用在真心的人身上。
  所以真田被伤害的时候,早希觉得,她能体会到他那一份痛。
  无声无息,却深入骨髓。很多东西都可以忘,只有爱和恨不可以。
  止住脚步,轻轻叹了一口气。
  早希没有去拿她的那份笔记,因为她不想打扰到真田的训练。她知道,真田一定不希望有人打扰他。
  除了一个人,其他人都止步的好。
  虽然惋惜她的笔记,不过这一次……算了。
  网球部部长又是学生会会长的幸村,无论走在什么地方都是引人注目的。那修长的身姿,和一笑都足以倾天的容颜。虽然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气和冷气,身后仍有几个女生在不懈的追着跑。
  “幸村,可以告诉我们你填了哪三个异性吗?”一张张仿佛带着花露的笑脸,有朝气蓬勃型的,有小鸟依人型的。
  如果部长想要女朋友,那是一抓一把啊。——切原和桑原都在见识过幸村强大的应援团之后,如此点头说过。
  喜欢幸村的人等级都比较高,因为不上档的没人敢公开说喜欢。——这是连仁王都不禁咂嘴认同的事实。
  可惜部长就是一个也看不上,你说他会有看上的吗?——吹着女生刚给的泡泡糖,丸井点出事实和猜测。
  是的,幸村精市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一直是一个谜。
  因为他太优秀了,不是足够优秀的人,根本配不上他。
  “我的表格在学生会,想看的话去找柳要吧。”一个优雅的唇动,在几个女生都雀跃的说了多谢后跑开,幸村精致的面庞上的笑容其实更是一种无所谓。
  他太受欢迎了,所以谁的喜欢,对他而言都那么无所谓了。
  就像网球比赛,压倒性的实力,每一场胜利也不再兴奋而是理所当然。
  太习惯了,就会这样。
  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没有什么值得另眼相看。
  什么事情都在手中运筹帷幄的感觉每个人都羡慕不已,幸村也习惯身边一切尽在自己掌握,那是一种对自己绝对的自信。
  所以他要做的事情,只会成功,绝不会失误。
  他插手的真田、琉璃的事情也是如此。
  往窗外看去,幸村所在的楼道处正好可以看到网球场的位置。
  他知道真田这段时间一直在午休时练习,他没有阻止他,就是为了让这一幕被一个人看到——百合子正听他的话带着琉璃往这边过来。
  幸村相信,如果让琉璃看到真田午休时间的练球,加上百合子必定心疼真田的言语,他不需要多说太多,只要一点语言,就足以动摇琉璃。
  动摇一个内心有歉疚的女生是最容易的事情。就算事后仁王会有不满,但他已经对柳生打过招呼在先,便不算不公平。
  也许这种强迫会让真田心疼,但那时琉璃已经是真田的人,幸村相信真田感谢自己会胜过不舍得。
  而且,他也不会让真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帮朋友,他不介意默默的来。
  幸村的一切计划都没有破绽,本来也该是最完美的进行着。百合子已经带着琉璃走来了这一层的楼梯,走近了幸村所站的位置,只要他微笑着便足够了。
  但幸村的目光,却忽然之间凌厉。
  忽然在网球场上捕捉到了什么,令那双凌厉的眼眸,凝满冷傲和惊讶,半天没有移开过。所向之处,都只是一个地方。
  连百合子带着琉璃走过来,都没有收回视线。
  “幸村,我把琉璃带来了,你要跟我们说什么?”
  摇着一双雪白的小手在幸村眼前,开开心心的百合子想的是自己把人带来了,想的是拉回他的注意力,没有想其他的什么。
  跟着百合子过来的琉璃,却发现了幸村的不对。那个尊贵高傲的幸村,总是擅长温柔的发出不可抗拒的命令的幸村,此刻的样子,似乎有那么点奇怪。
  不,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有一点不像平常的他。幸村所有的表现都像一个完人一个神,此刻,才有点像人。
  普通人。
  所以在微妙的感觉中,眸光所转,顺着幸村的目光所向,琉璃也将眼眸注视——然后,睁大美目。
  网球场上,一个人的击球练习,有一种孤单到寂寞的责备,浓重的袭来。
  琉璃不知道幸村看的是什么,但是此刻,幸村本意让她看到的东西,她已经看到了,并且如他所愿的,沉重。
  这个时候,幸村的视线也因为百合子的挥手而拉转回来。
  刚才那一瞬的凌厉,也仿佛一闪而逝再不再。幸村,又是那个一贯的幸村了,对着到来的两个人,看她们。
  这时候幸村本该让百合子也看网球场,本该对琉璃说那两句他目的的话语——如果说了,一切就都达成,一切也都不一样了。
  但是就是这时候,幸村只是对百合子露出一个最为淡漠的笑容。
  然后,以最平静、最让人无法捉摸的话说:“没事了。”说完这三个字,在百合子啊了一声的不解中,和两个人擦身而过。
  冰冷的气息,擦过的瞬间。
  没有停留。
  没有任何的一句话。
  “哎?小幸幸,怎么了?……”百合子的不解,去扯琉璃的衣角。
  拉谁回神,一个苦笑。“百合子,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哎?琉璃……这一个个都怎么了?”单独被留下,觉得郁闷。然后很快喊着等等我就三两步跟过去。
  与雨城琉璃并肩的时候,和月百合子非常清楚的看到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上——那抹苍白到两人心疼的无奈!
  ……
  真田是在午休结束的铃响后,才发现早希的。
  因为他喘着气低身去捡地上的网球时,有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也同样低身,伸出一双纤细的手臂来帮他捡。
  猛然侧头,看到的人就是早希。
  那双同样雪白的长腿,没有另一个人走路一定会带出的清脆金属声,不是他所熟悉,亦不是他所期盼和躲避的。
  那双看着他的眼,是早希的温和。
  “真田还是这么认真。”和他一起捡球,她这么说。早希这句话轻易的免去了两个人之间可能有的问话,都有不想说的事情,所以都不要勉强对方。
  理解了,真田便也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子,看早希捡球。然后移开视线。
  作为网球部的副部长,他已经许久没有亲自捡过球了。午休时间没有旁人,所以他一切都要自己一个人来。会不会累,当然。但是能不能不这么累,现在的他宁可这么累!
  全部都捡起来放入球框后,是早希轻轻摩擦手心而起的声音。
  走到还站在原地应该是等她的真田的身边,侧仰头,对他露出一个心情不错的笑容。
  “明天加我一个吧。”然后跟他说。
  “什么?”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楚的真田,又问了一遍。
  “我虽然不在网球部了,但是都大赛开始的现在,也有一种想要参与进来的想法。所以午休时间你打你的球,我看球和最后帮你捡球。”很平静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