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孤悟      更新:2023-07-28 11:30      字数:4954
  于同吃了一惊,趴上去看。那火苗在空中划出一条线,落在了血泊中,突然那血泊轰然一场燃起烈焰!
  我拉起惊得象是回不过神的于同,伏在在树的暗影中。屋外的叫骂着想向屋里冲,可是火势起得太猛。他们只能站在门边干瞪眼,等有人端水来泼的时候,火苗都蹿到了屋梁上了。
  于同十分不解的拉扯我的衣裳,不用回头我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当然不是杀人犯。〃
  他被噎了一下,才问:〃那你为什么放火?〃
  真是的。。。。。。这小子真是魔教出身的么?真的曾经在那明亮的眼睛里暗藏过诡异和杀机么?
  我真是,败给他了!
  〃臭,小,子!〃我揪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字地说:〃亏你还在魔教当过长老!那屋里虽然响起过三声惨叫,可是从第一声到第三声,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在叫!一个人就算被活剥了挨着放血,也不能让这地上的血多到浸到人脚背上。。。。。。你个小脑袋是木头做的!〃
  他呼吸窒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好吧,算我说话过份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世上有血蛊这东西存在的。
  要想不让这蛊挨到天明,用水冲用土埋用火烧都是可以的。用水么,不好意思,这时代没地儿让我扯高压水笼头去。用土呢。。。。。。我又懒得动。
  所以,用火最快。
  是什么人做的蛊?这蛊又是想害什么人?
  这问题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
  虽然知道做血蛊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这血蛊不好做,费药费力不说,阴夜血蛊得杀不满十四岁的处女,正阳血蛊得杀不满十六岁的童男,估计这害人的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再有药有人让他折腾,我拉着于同回客栈,天塌下来也得先歇够了,有力气才能办。
  于同一直眼巴巴的盯着我看。虽然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也没了睡意,躺在床上翻一个身又翻一个身。
  〃风哥哥。。。。。。〃他怯生生地喊:〃我们不去听听外面那些人怎么说么,昨晚的事。。。。。。〃
  我有点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说?〃
  他眼睛亮了一下,又变暗了:〃八成又要栽在我教头上。。。。。。〃
  我陪他一起笑,不过他是苦笑,我是讪笑:〃是呀,那还去听什么。〃
  他点点头。我觉得有点不忍心。
  想起夜里那血蛊,我也有些腿软。
  血蛊虽然可怕,但我怕的却是,那下血蛊的人。
  能做那样恶毒的蛊。。。。。。
  究竟昨天那被血蛊所害的,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纠缠我半夜,一早我接到了师门的信。
  这信让我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中。
  师傅不在山上,而接到我的信的同门,并没有接到卫展宁。
  26 杀人放火 三
  本来不想那样做,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我的脸色想必是非常的不好看,于同本来还站在我身边,正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又退了一小步。
  怕什么,怕我迁怒么?
  其实是真的有些克制不住,我从来没这么心慌过。
  卫展宁。。。。。。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现在看,真得用最后一个办法。
  情根。
  千里钟情有灵根。
  是我非常不愿意用的药。当时和卫展宁分开时,我用了一点在他的身上。
  他一定是活着的的,不然我早就能感觉到。
  因为情种还在我身上。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得用偏门的办法找人。这其实已经不是医术,是以前翻到的奇门遁甲的一些杂书中记载的东西。那时候无聊,常常拿山上的东西来试,把一只狼吊在后山,然后用个媒介来引着找他,找的东西小,我以前常会拿蝴蝶蜜蜂来试。
  这个寻找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
  那就是,要与你寻找的活物,有血脉渊源的活物才可以。
  当时用的就是另一只狼的血,它们是同一只母狼产的崽。
  于同眼睁睁看着我在屋角翻找,愣愣的直到我捉出一只肥鼠,才啊的一声叫出来:〃风哥哥。。。。。。〃
  我横他一眼:〃闭嘴。〃
  难道我喜欢和老鼠玩吗?我也没办法的说。
  我给老鼠扎针喂药,于同呆若木鸡似的在一边看。
  足足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最后的步骤是。。。。。。我拿银刀割破自己的指头,让那老鼠吸我的血。
  于同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只鸭蛋。
  我也是浑身的不舒服。
  可是没办法,我真的要立即找人,晚一刻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的手指头疼得厉害,那只鼠的肚子慢慢饱涨,身上的灰毛颜色慢慢变浓,成了暗红的,非常让人毛骨悚然的颜色。然后鼠肚子又缩了回去。
  呜。。。。。。回来我一定得给自己弄点狂犬疫苗或是鼠疫疫苗的说。。。。。。好疼,我身上的药性和老鼠身上的药性撞在一起,那痛一直钻到心里。
  红鼠渐渐变了黑,然后又褪成鲜红,再转黑,再变红。
  一共变了三次色,我才把手指收回来上药。于同扑上来捧着我的手左看右看。我有点无力,可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要找人。
  那鼠在桌上一动也不动。我全神贯注地看着它。
  拜托,给我去找。
  那鼠突然动了起来,速度奇快不是一般的鼠可以比拟。淡灰的影子一下跃出的窗子,我紧跟着它不敢眨眼。于同失声惊呼,迅速也跟着飞身扑了出来。
  快点,快点,不能多耽搁。
  于同的轻功也是不错的,却也上气不接下气:〃风。。。。。。哥哥,这是鼠。。。。。。还是燕子。。。。。。〃
  屁话,你家燕子也飞不了这么快!
  更何况它明明是在地上跑的!
  我们转眼间就出了镇子,那鼠的速度虽然快,我还勉强能跟上,毕竟以前我追着蜜蜂翻山越涧的也有好几回锻炼了!
  于同渐渐落在了我的后面,呼吸声被我甩远了,他喊我,让我等他一下。
  我怎么能等他。
  救人如救火,这话在我身上真是得到了充份验证。
  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很大的庄院。我跟着那已经模糊的鼠影扑进了庄子的院墙内,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从来没这么害怕紧张过。
  那鼠左窜右拐,忽然跃起来,〃噗〃一声响穿破窗纱,钻进了一间房里。
  我二话不话撞破了窗子跟着进去。
  那鼠就停在我身前五步,爆成了一团的血泥,样子无比恶心。
  我睁大了眼,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有被。
  我跑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突然觉得胸口疼得快要爆炸开了一样。不能爆不能爆,那团鼠肉泥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死不可怕,人生自古谁无死嘛!可是死成一团如此不雅如此恶心的肉泥,决不是我的志愿。
  腿象要断了一样,我膝弯一软,身子扑在了床前,手颤颤着去摸那人的脸。
  没错,是卫展宁。
  他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揭掉了,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血色,但是看得出情况还不坏。
  我眼前一黑。
  不行不行,可不能在这里晕。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卫展宁又怎么会在这儿的。。。。。。可是,施法做这个追踪的血引,实在是太耗精力,我还跟着它一起跑了这么远。。。。。。究竟有多远也记不清,反正我开始跑的时候才中午,现在天都黑了。。。。。。
  累死我了。。。。。。
  如果我是只狗狗,一定会把舌头全部伸出来以显示劳苦功高。。。。。。
  可惜我没那么长舌头,再说,卫展宁睡着,我伸给谁看啊。
  刚才心急了,破窗就进了来。
  我慢一步想到,如果是敌人的地盘,我这把草打得可是动静大了,别说是蛇了,就是地底下的蚯蚓也得让我惊出来了啊。
  果然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对方功夫不错,放重了脚步声故意叫我听到的。
  我想这个人,我大概认识。
  这么想着,我回过了头。
  27 男宠
  那个人冲我微微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起来。
  老实说,笑里藏刀的我见多了,可是象这个人藏得这么深,脸上眼里身上一点儿都不露杀气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藏得越深,说明那刀越狠,我是明白的。
  他说:〃就觉得这两天你会来。〃
  我点点头:〃王爷不在京城公干,跑到这穷乡僻壤替我看护家人,倒真是不敢当。〃
  是李彻。
  他在椅子上坐了,我在床边坐了,你看我我看你。
  末了儿还是我先坚持不住,这个人从小在宫廷那种地方磨大,要比深沉我绝不是他对手,老老实实地说:〃谢谢王爷,不过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
  李彻也没藏着说,从从容容说:〃我派出人手找你,结果找错了人。〃
  我皱起了眉:〃我记得我和他分开的时候,他有易容的啊?你的人怎么认得出?〃
  李彻一笑,却不说话。
  好吧,算你神通广大。
  这么看是两下里错开了,我被魔教当成老爸,老爸被李彻当成了我。
  〃王爷找我做什么呢?〃我小声问:〃我可没有挟带偷盗什么的,连诊金也是没有收。〃
  李彻长身而起,挑起我的下巴。我被动的和他的目光对上:〃你夹带了一样很要紧的东西。〃
  不要。。。。。。我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又被动又别扭,接下来他要是肉麻的说〃你带走了我的心〃之类的我非吐不可。
  好在李彻也没有要演琼瑶戏的欲望,放下了手:〃你脸色很不好,这些天去了哪里?〃
  他不提我还真忘了,我现在真是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我自己做过些什么当然不会推托说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惹的这只病猫实际上是一只饿虎,更正,很色的饿虎。
  跟他玩心眼儿,估计我不是对手。
  但是,我也有我的本事。
  〃王爷找我做什么?〃我说:〃毒应该是排净了,听刚才王爷进来的步声,功夫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他笑一笑,没有说话。
  我不想跟他斗心眼儿:〃王爷,我不想当你的男宠。〃
  他笑得非常开心,眼睛也满是笑意:〃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好吧,你要不说,我也没办法。
  〃家父怎么样?〃我问。
  〃腿伤重了些,另外他身上有股真力非常怪异,可能是让人强行注进而不是自己修炼得来的。〃李彻告诉我。
  是么,分别时我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细细察看。
  我凑上去闻了闻卫展宁身上的气息:〃王爷给家父用这样好的药物,真是多谢。〃
  〃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实在是累,没有拒绝李彻的安排,他让我休息的房间就在卫展宁那隔壁。我几乎是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沉睡。
  我太累了。虽然我不承认,但是我真是太累了。
  现在看到卫展宁,心事也放下一大半,就觉得疲倦象是排山倒海一样难以抗拒。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我醒来是因为李彻在吻我。
  湿润而灼热的吻,我从梦中醒了过来。梦中我看到卫展宁,我师父,还有面目模糊不清的两个人,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我害怕着那未知。
  其实未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后面,常常不是好事。
  李彻温柔的眼睛注视着我,不知道他抱着我睡了多久,我靠在他的胸前,转头眼睛,看到他肩上的衣裳被我压出了皱褶。
  看来是被他抱了不短的时间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愿意放松在他的怀抱里。
  可能是。。。。。。我心里面,觉得寂寞了吧。
  从随风离开,我就一直在寂寞着,虽然不想承认。
  他轻柔的又吻了下我的额头:〃你睡得真香,错过了三餐。〃
  我睁大眼,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声明过了我是不会做男宠的。〃
  李彻笑了,非常温和:〃我说过了,我并没有那个打算。可你也记得,是你说,要和我做情人。〃
  是,没错,我是这么说过。
  不过当时我心情不好,神智不算清楚。
  现在和他老实说,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不过算了,如果不会失去自由,我也不介意有人拥抱着我。
  我真的寂寞了。
  虽然我知道,他对我,可能只是好色而慕少艾。
  毕竟这是一张无人能抵挡的面孔。
  早上起来我去看卫展宁。
  他已经醒了,靠在床头,两眼看着账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早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看起来不象个真人。
  象。。。。。。象是庙宇里那些无生气但高贵的雕像。
  我轻轻唤他:〃父亲。〃
  这个称呼很容易就叫了出来,他身子震动,转头看向我。
  那清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慢慢向他走过去,他张开手拥抱着我。
  我的脸压在他的胸前。虽然面孔长得那么象,但是他比我高许多,我想,如果我和他那么相象,那么,再过三,四年,我可能也会长这么高。
  〃您愿意跟我说说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吗?〃我的话说得非常有技巧。
  说不说在他。但是,我很想知道,我应该知道的。
  为什么。
  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如我所料,他没有说。
  太阳升得很高,我扶他坐在窗前,然后慢慢替他梳头发。
  窗前时有人经过,大多数是不敢抬头的。如果偶尔有一个抬起头来看到我和卫展宁,就会发半天的愣,忘记了本应该要做的事。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
  〃没有想去的地方,或是想做的事情吗?〃我口气很淡。
  虽然这个人,是这世上与我最亲近的人。
  〃没有想见的人吗?〃我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