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是什么，不知道。
  “你别刺激我了。我就是听了你说的减肥三****宝，抽烟、喝咖啡，熬夜玩网游，体重一点没变，你再看看我这熊猫眼。”赵子慧伸手指着自己的黑眼圈。
  “你得动脑子啊。抽烟，喝咖啡，熬夜是以动脑子为前提的，你把这三****宝当成享受哪儿成啊。”
  “去，拉倒吧。”
  昨晚赵子慧不小心把可乐洒在花朵唯一一套正装上，花朵早就穿腻了正装，这下倒顺了她的心意。时下已经进入北京最热的八月，虽然办公室的冷风够强劲，但上下班挤地铁还是热的要死。一大早在镜子前晃了半个小时，花朵决定上身穿一件中性风格的T恤，下身则穿她上自己裁剪的白色短裤。花朵犹豫了一下，最后套上了买了好久一直没机会穿粉色的长筒丝袜。花朵配合自己的穿戴，在头上右侧束起一个小辫子。看着镜子里性感而又俏皮的自己，花朵又手在眼前作了个“二”字，振臂高呼“我要怒放！”
  20。着装的艺术（1）
  一出门，外面的天阴沉着，闷热闷热，叫人烦躁。下到地铁站台，快要启动的地铁死活没挤进去。附近小区的没车的上班族都靠地铁，每天挤地铁就是个力气活，根本不像网上说的有什么窍门可言。等下一列地铁时，花朵的第六感通知她有人在用手机****。花朵意识到也许今天穿的太性感，一定要小心。可到华贸战挤下地铁，花朵的胸部和屁股还是不幸遭遇咸猪手。下车的人流太大，匆匆而过，找不到色×狼，气也无从发泄。花朵心里抱怨，为什么就不能像日本一样有专门的女士车厢。地铁站口，一位小女孩递给她一瓶免费的新芦荟饮料，CBD的地铁站附近经常会有免费的试用品发放，花朵每次都不落。
  叼着吸管，喝着味道还不错的免费饮料，在ASHURA吃惊的眼神和夸张的赞美中，电梯到达8层。
  一出电梯间，就隐约听到魏霄的办公室传出吵架声，对方是个女的。花朵往里面走，正撞见去茶水间接水的小昭。
  “怎么啦？魏霄好像在发彪！”花朵小声问。
  小昭一下把花朵拽到茶水间，四下无人，凑到花朵耳边，“不幸被我言中，正在上演火星撞地球呢。薇薇安来了，开始两个人还笑呢，没几分钟就吵起来了。听着好像是因为乐搞玩具那个项目，薇薇安坚持成本，魏霄为了舞台效果，非要用三连屏LED。你也知道，一般投影幕和LED的费用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那案子啊，其实我觉得要用三连屏LED效果也会好许多。咱们策划不也是希望自己的方案最后执行出彩么。上次那个新车下线发布会，用联屏LED效果多震撼。”
  花朵这一阵子爱和执行部的ASHURA混，自己没事也去了几个活动现场，恶补灯光舞美知识，现在已经了解了个大概。
  小昭一翻白眼，用手指点花朵，“看来你还是成长的有限。我开始做策划的时候也是怎么炫怎么来。但是后来我才明白一个道理，除非是新客户，否则成本能省则省，省下来的都是自己的利润，而且还能表现出为客户着想。都弄得花里胡哨的，咱们不赚钱喝西北风去啊。我说啊，魏霄现在是总经理了，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更应该明白这一点。”
  花朵恍然大悟，点点头，看来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哎，”小昭忽然后退两步，两眼放光，“对了，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你今天穿得怎么这样啊？我说怎么连广告部的男生都爱和你聊天呢，你这一捣饬还真跟个大模特似的。你没男朋友谁信啊。”
  “哈哈，是么！ASHURA也在电梯了夸我半天了。”花朵很得意，在小昭跟前转了一圈，双手一叉腰，“这个短裤是我自己做的呢！有性格吧！屁股后面和兜口的钻也是我自己粘的。”
  “我正要问呢，你这个真是太好看了，啥时候给我也定制一套衣服吧。策划你不行，设计服装我不行。”
  “好哇好哇，你教我写方案，我给你做衣服。诸神写案子是比较忽悠那种，你写的方案比较细腻，我估计把你们俩的优点都学到手，合而为一，我就战无不胜了。”
  “不过，”小昭喝了口水，皱起眉头。
  21。着装的艺术（2）
  “我琢磨着你穿成这样，我们觉得养眼，就不知道正在发彪的魏霄看见了会有什么反应，劝你还是有点心理准备，以防万一。”
  “你们俩干嘛呢，找你们半天，开例会了。”魏霄的助理韩骁歪头进来。
  思博公关的周例会是周一早上，但魏霄要到沈阳出差，周二才回来，所以安排在了今天。
  “哎呦，我以为谁呢，美女，真跟花儿似的，不愧是服装学院毕业的，就是会穿衣服。”韩骁目光烁烁，上下打量花朵。
  “切~”小昭端起杯子，“夸人也没有点新鲜的词汇，你已经是第三个夸她的人了。”
  “是吗！”韩骁咕咚一下单腿下跪，拉起花朵的左手吻一下，“花儿，嫁给我吧，我愿做你一辈子的粉条儿，你不答应我就去死！”
  花朵抽出手来，笑得花枝乱颤，“走啦，开回去，你又不着急了。”
  花朵放下包和小昭冲进大会议室，一进门二十多道目光向花朵射来。花朵自知效果太震撼，又准备溜边坐到她通常坐的那个角落。
  “站住！出去！”魏霄大喝一声。
  花朵转脸看，魏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花朵，你这是上班么？穿的跟洗头妹似的！出去！”魏霄再次厉声强调。
  花朵在大家的目光中愣了足有5秒钟，抱着本子泪奔而出。
  大街上，天空淅淅沥沥的雨，街道上三三两两匆忙赶路的人。这是魏霄第二次劈头盖脸的指责，虽然花朵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冲动得向一走了之，但心里也受到了极大伤害。ADA说的没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就是那条倒霉的鱼。
  花朵等了十分钟也没拦到一辆出租，北京这样的城市，天一下雨，一车难求。花朵已经三次拜倒于身手敏捷的劫车高人。花朵头发上的雨水已经积累的够多，顺着刘海淌到她的腮帮，继而顺着脖子，流向她的乳沟。
  该死的魏霄，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城市，该死的出租车。花朵郑咒骂着，一辆大切诺基哧溜一声停到她跟前，溅起的水花险些撒落到她脚上的帆布鞋上。
  花朵瞬间爆气，疾步冲向车门，车窗摇下来，邓建探出头，“需要出租么！”
  真是巧，怎么一倒霉就碰到邓建。不过邓建的公司离利嘉大厦总共才三站地，碰上也属于正常。花朵拉开门上车。
  “就一套正装，怎么办？要不带你去买？”邓建看着噘嘴的花朵笑，顺手递上纸巾。
  “要有钱买我就不会只有一套正装了。你好笨啊！”花朵赌气加撒气。
  “那我给你买不就得了，这里离星光三越就几步道儿。”
  “别，心我领了，还不知道能再呆多久，也许明天就把我辞了！”
  “不可能！”
  “为什么？”
  “明天星期六！”
  “切~开车吧，奔朝阳门！我一个朋友是时装公司的，找她那儿也许能弄套衣服。”
  22。机构改革（1）
  花朵给赵子慧打电话，赵子彗说没问题。
  华贸距离朝阳门只有不到二十分钟车程，事情很顺利，花朵换上正装，急匆匆坐邓建的车往回赶。
  “你这套衣服不错啊，很适合你！也不嫌老气，掐腰儿很准！”邓建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后视镜中的花朵。
  “是吗！不过还得换回去，这是从欧洲刚到他们公司新一季的款式，拍大片用的，片还没拍呢，我那朋友给我先偷出来穿了！”花朵很得意，女人一穿上新衣服，心情就大不一样。
  “那你还真是赚到了。你个高，身材好，要不一般人也穿不了。不过胸部稍微有点不合身，不过无伤大雅。”邓建笑着扭开CD。
  花朵皱眉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邓建，把包横在并不饱满的胸前，“少废话！开您的车！”
  车子行使到离利嘉大厦还有几百米的路口，正好赶上红灯。邓建点上一根点五中南海，把车窗摇下来，闷热的天气经过雨水的冲刷清新凉爽了许多。
  “哎你明天有空么？”邓建转脸问。
  “不加班就有空！干吗，约我？”
  “对！”邓建说话向来很直接，“明天下午两点，华贸一茶一坐，星光三越三楼！”
  “凭什么？我要是不去呢。”花朵觉得邓建太突然。
  “随你！”邓建拉开手煞，车一下彪出去。
  花朵回到公司，例会已经开完，魏霄和韩骁去了机场。
  诸神小昭见花朵回来了，拉她找了个小会议室抽烟八卦。
  议论过短裤事件和花朵现在穿的套装之后，小昭拉起花朵的手，面带悲哀表情，“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咱们以后得分开了！”
  “啊！”花朵已经不能经受太大的刺激了，大叫，“为什么？”
  魏霄在例会上发布了她的公司机构改革方案。鉴于现在各部门各自为政，相互配合机制不完善，所以在不打破各部门建制的基础上，以客户经理AE为核心组成小组，每小组客户经理带队，配备1名策划、1名设计、2名执行，一共分成了A、B、C3个小组。根据会上的分配，花朵分在C组，AE是ADA，设计是宝爷，执行分别是ASHURA和王东东。下午4点之后，各组人员重新分排座位，每组一个办公区。
  “天！我刚干几天啊，”花朵花容失色，“以后怎么办！”
  诸神抽着烟，半死不活的说，“你不错啦，知道你能力差，所以你们组的客户经理和设计都是最强的。我倒霉，客户经理是SHARON，胸大没脑，只会拍魏霄的马屁。”
  “那，那尚扬什么意见啊？”花朵问。
  “他支持啊，你被分到C组就是他的功劳。”
  “分组还有个原则就是总监主抓一个组，结果就是A组策划强，诸神在A组，魏霄主抓A组；B组尚扬主抓，能力一般，我在B组。你们C组薇薇安主抓。”小昭指着白板上乱七八糟的分组图讲解，“不过这样分组我觉得还有更深一层意思。只不过她不能说而已。”
  “什么啊？现在我就晕了已经！”花朵还在云里雾里。
  23。机构改革（2）
  “你看啊，根据各组的人员，特点，就已经能看出以后各组的接的案子性质了。诸神和魏霄都在A组，诸神写东西的特点是忽悠，所以我认为以后A组接的案子一般都应该是新客户或者比较难的案子；我们B组主要是一些可靠的客户，稳扎稳打，长期性的客户；你们C组鉴于你目前的能力，应该就是些小屁活了。而且薇微安等于被打入冷宫，这个不仔细分析还真看不出来。”小昭爱分析事情的内因，并且毫不保留的揭露出来。
  诸神开始没在意，听小昭这么一说，仔细看了一边白板上的分组图，“那不对啊，C组都是小屁活为什么还安排宝爷和ADA这种强人啊。”
  小昭一笑，举起水笔在宝爷、ADA、SHARON三个人名上画了个圈，“我问你宝爷的特点是什么？是慢，做活儿是不错，但是太慢，那不温不火的性格谁都受不了，软硬不吃。再说ADA和SHARON，SHARON爱拍魏霄的马屁大家都清楚，魏霄当然很受用。而ADA在客户经理中客户公关能力最强，客户最多，所以魏霄故意要抹煞她。你们记住一点，我曾经说过千万别碰见女领导，为什么？因为女领导不是靠理性管理，而是感性。她喜欢谁，即使是庸才也没关系。”
  “我靠！”诸神拍案而起，“太他妈深刻了！太他妈阴毒了！气得我都他妈想骂街了！”
  “你已经在骂街了！”小昭笑着把水笔放进白板槽，“毛爷爷教导我们：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汗！”花朵听的惊心动魄，最近看的剧集《金枝玉孽》不过如此。
  下班之前，大家把座位都调整完毕。A组和C组在一个大隔断，花朵和诸神作为首尾相接，花朵心里才有了点底。
  下班后，ADA作为C组组长请大家一起吃饭。花朵先去朝阳门还了衣服，又去和大家会合吃饭，唱了两三个小时KTV，花朵身心疲惫的回到家。赵子慧竟然没，发来短信说和男朋友看通宵电影不回家了。花朵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回想小昭的话，忽然又想起邓建说的约会，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听到手机铃声响，是邓建发来的短信：下午两点，华贸一茶一坐。
  花朵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半。花朵揉着眼睛去敲赵子慧卧室的门，赵子慧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