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1-02-17 20:08      字数:5086
  金王天深深吸口气,平息起伏心情,轻轻一叹:“却不知她将又如何对付我?”
  叹声之下,他已跟着君小心往金玉楼方向行去。
  然而,他们仍然慢了一步。
  谁又想到,极乐妖女的报复会如此之快?
  她并未躲藏,而是直奔金玉楼,她找向金玉仙所起居之太清殿,光裸裸身躯,撞入
  佛堂。
  金玉仙担心丈夫未归,彻夜诵经以折平安,突见妖女撞来,她甚是惊慌,想赶她出
  佛堂,以免玷辱佛祖,然而她却开不了口,因为此女看来十分狼狈可怜。
  “你是谁?怎会如此……”
  妖女冷道:“我就是白天被你丈夫捉弄的人。”
  微弱灯光下,金玉仙再仔细瞧去,乱发中,已认出是她,惊心不已:“你怎会变得
  如此模样?”
  妖女哈哈厉笑:“这就是你丈夫的杰作,你满意了吧?”
  金玉仙全身发抖:“不可能,不可能,王天不是那种男人。”
  “要不然,他会是何种男人?钟情老实?不!告诉你,我就是他三十年前的妻子,
  当时他满口谎言骗了我,然后又把我甩掉,再拐骗你当他妻子,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被
  他因禁三十年,无法出来跟他算这笔帐,你还把他当宝?”
  金玉仙浑身抽搐,嘴唇已咬出血痕,那会是真的吗?这女子每一言每一字,即如刺
  刀手扎万戳,把她脆弱心灵结扎得稀烂。
  妖女已见效果,心更恨笑。
  “可叹我三十年后出关,每以为能报此忧,没想到他功力竞极大增,不但打败我,
  又见我容颜未老,再次侮辱我,此仇此恨,我非报不可!”
  “你胡说!”
  金玉人已从门外冲入,手中利剑已攻向妖女,自母亲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陪着母亲,
  她知道白天伊水湖一事,母亲心情仍未平衡,直到深夜,见着母亲念佛诵经,她才回房
  休息。她住处就在此役隔壁,闻及尖笑,心知有异,也就提剑奔来,正巧听着此话,发
  现妖女,立即出招攻击。
  妖女只想挑拨是非,不肯迎招,掠向窗口,冷笑道:“是与不是,你去问你那禽兽
  父亲,什么事都清清楚楚,反正三十年前就已被地玩过,何在乎这一次?迟早我会把他
  连根剁了!”
  说完闪出窗口,拥向屋顶,掠身离去。
  金玉人嗔怒追出窗外.见不着人,又恐母亲想不开,不敢再追敌,急忙掠回。
  金玉仙已晕倒在地。
  金玉人惊惶不已,欺脆扶起他娘,不停叫唤,金玉仙方悠悠醒来,泪水已挂下眼角,
  嘴唇直抖着。
  金玉人含泪安慰:“娘,没有此事,爹不是这种人,是那妖女乱说的。”
  金玉仙突然抹去泪痕,立身而起,一脸沉静,然而这表情看在金玉人眼里,可比刀
  切还痛苦难过。
  “你要好好照顾家中一切,娘回峨嵋去了。”
  “娘,您不能走,那是误会。”
  “娘不怪他,娘只想平静一下心情。”
  “那,等爹回来再……”
  “不必了,你好自为之。”
  金玉仙恐怕泪水再渗出,掩面甩头,往屋外奔去。
  “娘,您不能走——”
  金玉人急忙追出,拚命叫着,不自觉地,泪水也涌泉渗出。
  金玉仙本想回房收拾东西,被女儿追急了,她只想逃避这一切,已掠出高墙,霎时
  泣声传出,暗夜中,没命狂奔。
  金玉人也追出外头,然而母亲轻功高她不少,愈追念远,终于追丢了,她趴在一处
  荒郊巨石.悲切哭泣着。
  不多时,金不二、金鹰和金王超、金王玉全赶来。
  金不二急问:“大小姐,夫人如何了?”
  金玉人赶忙敛起泪水,掩油抹泪痕:“我娘回峨嵋山了,是那妖女闯入我娘佛堂,
  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她含怨之下,才走的。”
  金王玉问:“什么话,这么严重?”
  金玉人一时也讲不出口,毕竟她是少女人家,对此事,总难以开口。
  金王超怒道:“这贱女人也敢害娘离家出走?要是被我逮着了,非宰了她不可!”
  他怒骂着,目光不停扫寻四处,妖女没找着,却见着父亲和君小心从山径慌张赶来,
  他可说是带罪之身,登时闭口,不敢多说话。
  金王天和君小心,大老远见得金玉楼灯火通明,万头乱钻,快马加鞭赶来,见着女
  儿满脸睛痕,金王天甚是紧张。
  “出了何事?”
  金玉人强自镇定:“娘出走了。”
  金王天一颗心往下沉,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终究还是发生了。
  “是那妖女闯入大清殿,胡乱说话……”
  金王天叹声:“她人呢?”
  “娘说要回峨嵋。”
  “知道地方就好,夜深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此事我来处理。”
  他支走儿女,要金不二传令下去,暗中保护夫人,此地只剩他和君小心。
  他感伤不已:“没想到那妖女如此狠毒,立即施展报复,恐怕夫人已受重大刺激,
  误会将深不可解了……”
  君小心道:“暂时分开也好,让她冷静,将来比较好解释。”
  “可是她去的是峨嵋山。”
  “你怕她出家了?”
  “她一直在佛门重地生长,经此重创,很有可能。”
  “她出家了,你觉得如何?”
  金王天叹息:“她总是我妻子,何况为此事出家,未免对她对我,都是一种伤害。”
  “那只有想办法,把她请回来了。”
  “唉……这非易事,这妖女,让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君小心道;“我看你先阻止她出家,以后再想办法解释,如此比较容易让她接受。”
  “也只好如此了,还请少侠帮忙。”
  “要我帮忙?”君小心想笑:“这是你家中事,我算是外人,而且又涉及你们感情
  问题,让我这外人知道,不太好吧?”
  “你早知道了。”
  “你妻子却不知道,在她面前,我根本不能知道,至少现在该是如此。”
  金王天亦知此道理,轻叹:“我是想借重你的智慧口才,我想叫儿女去请,玉人虽
  能说话,但她和她娘甚熟,总是以情为先,缺少说理。王超莽撞,王玉还小。都需要人
  家指点。”
  君小心心头有了主意,捉读一笑;“我想到主意了,那小光头王玉,只要他缠着他
  娘,要出家一齐出家,夫人自是不忍了。”
  “这方法甚好.可是最终还是要把她请回来。”
  “我觉得由你去请,比较好。”
  “那也得等她耳朵软了,何况在飞神峰一事,也只有你能替我说清楚。”
  “好吧!我试着去说,有效没效,就不一定了。”
  金王天松口气:“要是我当这笔生意呢?你是无所不当,也不能失败。”
  君小心呵呵笑着:“这倒是真的,可是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东西可当给我?”
  金王天苦笑:“这天王七式,你觉得如何?”
  君小心笑的更得意:“不瞒你说,我超脑力还有个好处,不但可以记得清楚.也可
  以从你脑中测出练功口诀.更可测出你的招式。”
  “当真?”
  “自是不假,在你走火火魔,运动之际,我已背得口诀:升天地、大雷人.千回万
  转过阳关,冲少高,吞血海,波彼动荡紫中天……”
  他念着口诀,笑吟吟又道:“至于招式,在你和妖女打斗时,我也瞧得清楚,虚虚
  实实虽有些乱,但只要练久了,自能明白。”
  他立即依样画葫芦,耍起天王七式招式,舞得虎虎生风,没有八分,也有七分像样,
  瞧得金王天惊心肉跳,只短短晃眼之间,他已记得清清楚楚,那份能耐,恐天下无人能
  及了。
  君小心突然叫喝:“天王追星!冲杀敌!”
  他把巨石当成敌人,隔着三丈余,一口气弹射过来,想点到为止,然而他自取下冰
  魄化龙胆之后,体内两股气流始终化不去,这也是他一直不敢用正当招式对敌原因。此
  时又耍出正当招式,体内劲流又无法控制,力道一时过猛,原只想以手点石,玩帅一番,
  哪知硬是刹身不了,整个人已撞向巨岩,懂得他头留金星,唉唉痛叫,倒弹摔在地上。
  还好他未尽全力,否则必憧个头破血流。
  金王天紧张欺来:“少侠你怎么了?”
  君小心唉叫中已瘪痛笑起:“没什么,只是时辰到啦!总该拜拜天地。”
  “你如此拜天地,不怕被天地收回去?”
  君小心苦笑:“没办法啦!自从胡乱服药后,脑袋总有点锈斗,三两天总要撞几次,
  才能清醒。”
  金王天对他已是见怪不怪,见他无啥紧要,始放心,伸手将他扶起:“以后你要多
  小心,免得撞破头。”
  君小心瞄眼一笑:“我不‘小心’谁才会小心?多谢关照啦!我以后会处处‘小
  心’。”
  金王天也被逗得一丝笑意,但觉他取名“小心”原是大有由来。
  笑声中,两人已往金玉楼行去。
  然而冷风袭来,林叶萧萧,四处瞧来,一片凄清。
  金王天不禁又感叹了。
  第三一章 巧戏吝啬鬼
  次日一早。
  君小心已领着金玉人和金王超、金王玉,取道行往峨嵋,准备情回金夫人。
  行在路上,金王超总是对君小心甚是不顺眼,深仇大恨末报,又岂能跟他同行?然
  而父亲命令,他不去也不行,只好远远跟在后头,独自发闷气,一句话也不吭。
  君小心自是不理他,对金王玉光头却特别有兴趣。
  他说道:“你知道你娘想不开,可能会出家,到时候要理光头,你就有伴啦!”
  金王玉干笑:“这不是很难看?”
  他对母亲事,了解不多,不知严重性,现在又能出游,总是喜多于忧,甚至觉得好
  玩。
  君小心道:“难看没关系,还要烧上戒疤,那很痛的。”
  金王玉笑容一僵:“不烧行吗?她为何想不开?”
  “时辰不好,很多人都有非分之举,说不定还中了邪,所以你们得下功夫,否则很
  难把她请回来。”“我娘中了邪?”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你见着她时.若求了老半天,还不能劝她回家,多半就差不
  多了。”“真的如此,那该如何?”
  “我跟你多商量结果,还是想以亲情感动她,比如说,她要出家,你也跟着出家,
  她当然不肯让你出家,拖拖拉拉之下,她就会回心转意了。”“可是我不想出家。”
  “又不是真的,是跟以前一样演戏,让你娘觉得是真的,就成啦!”
  金王玉瘪笑:“这次要我演和尚?”
  “反正你脑袋都光了,还怕什么?只要穿上袈裟即可。”“可是我没实际经验……”
  金王玉也想装着玩。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兴趣,咱们边走边学,只是一个大美人跟在小和尚身边,你
  受得了?”
  金王玉立即施个佛号,瞧向玉人:“大姐,为了表示我的清白,请你此后离我几步
  远,免得误会。”
  金玉人为了母亲,已心事重重。也开不起玩笑,轻叹:“你的方法或许有效,可是
  娘的心灵创伤,如何去弥补呢?”
  君小心道:“那是以后的事,若不先阻止她出家,后果不堪设想。”
  金玉人轻叹,不再说话。
  金王玉已露笑意:“我们任务重大,请姐姐合作,让我能吃得清斋。”
  他和君小心已赶在前头,找及小乡镇,买来小袈裟和木鱼,边走边敲,倒也像了七
  分和尚。
  就此,金王玉不停在行走间学习和尚事,也买来经书,虽看不懂,却也念的有模有
  样。
  这些看在金王超眼里,甚是愤怒,他隔着老远,岂知君小心企图,以为他又在捉弄
  弟弟,骨肉总有情,他恨得咬牙切齿,然而他却甚忌讳君小心超脑力,几次想发作,又
  给按撩下来,图思其他对策,以能教训他。几日过后。
  四人已进入川境,峨嵋在望,大约只剩一天行程。金王玉学得更精,真如小禅师。
  今夜投宿丹棱小镇。他们投宿三间客房,金王超自行一间,金玉人乃女子,不适同住,
  也住一间,剩下金王玉和君小心,只好再往一间。
  吃过晚膳。金王玉但觉明日将抵蛾媚,反而有些紧张。君小心则要他一如平常即可,
  为免他多想,带他出门逛街。丹棱虽是小镇,却是传江渡口,甚为热闹,平日市集人潮
  汹涌,入夜酒令撤天,杂如夜市,甚是繁荣。两人逛得甚为开心。
  忽见得一名眼小嘴小,留有短撒胡的四旬瘦干锦袍男人找向金王玉,未说话,笑声
  已起,尖尖细细,就如他表情,一脸各啬,獐头鼠目的守财奴。
  他猛拜利;“小师父不知何处得道?如此年纪,即出家来行道化缘,法力必定不小
  吧?”
  金王玉大言不惭,猛点头:“哪里哪里。”
  君小心看他并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