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卖吻      更新:2023-07-20 20:24      字数:4788
  但是从第一次见面他送她的时候,她就说过。
  “我……不知道吴委明叫我来是因为他们夫妻两想介绍我们认识。”
  “也许说这些话会不会让你不舒服,让你觉得我自以为是。但是我如今确实没有想要成家的念头。”
  “我……杨先生……如果你觉得我太坦白了,让你讨厌。我道歉。”
  “其实……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当然,你要是看我不顺眼的话就……不必勉强了。”
  写意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大串。
  杨望杰当然听明白了。
  接触过几次后,他才发现这个女孩确实只拿他当普通朋友,似的这种关系也永不会翻身。特别是那次婚宴上,他远远地看得很真切。
  那个厉择良对她很不一般。
  他一直觉得写意待人很真诚且坦然,没有那种小女孩的扭捏作态。但是在厉择良面前不一样,她居然会因为那个男人随处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或者一个句话而面红耳赤。
  有时候当局者迷,却旁观者清。
  幸好,从相识的第一天起写意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这个结局,所以他居然当时并没有多少难受,只是隐隐有些遗憾。
  喜宴上,旁边的伴娘,突然对他说,“你是杨望杰?我哥哥呀,总在我面前提起你。”
  杨望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才想起来她就是新郎尹宵的妹妹,尹笑眉。女孩笑起来甜甜的,没有一般富家小姐的架子。大概因为尹家的生意是近些年才有些起色,所以让这两兄妹都没有染上骄横的个性。
  笑眉,笑眉,名如其人,杨望杰当时想。
  这天下午杨望杰在家休息,蓦然接到尹笑眉的电话。
  “杨大哥,我哥和晓月买了两张电影票不想看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是成年人,知道尹笑眉的这个看似不经意的邀请意味着什么。他说:“好啊。但是以后叫我望杰就行。”
  看完电影,尹笑眉吵着饿了,要去吃点心。俩人刚到咖啡厅坐下,他便看见了沈写意正从里面出来。
  沈写意也同时注意到他。
  “杨望杰。”写意停下来招呼他。
  旁边那位先生也随之彬彬有礼地点头。
  他起身回应。
  杨望杰不认识那个男人,写意也无心替他们介绍。所以他不敢贸然伸手,也只点头示意。
  写意看了尹笑眉一眼,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压低声音问杨望杰:“女朋友?”
  杨望杰笑笑,不置可否。
  一来一回之后,写意俩人渐渐在杨望杰的视野中消失。
  “这个女的,我好像见过。”尹笑眉皱着眉头说。
  “你肯定见过,你哥哥结婚那天她也来了。”杨望杰提醒她,后面还有半句他留着没说,是他带她去的。
  “哦——”尹笑眉恍然大悟,“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她当时坐在那个厉择良的旁边。我和晓月还为此讨论了半天来着。”
  “你们讨论人家什么?”杨望杰好奇。
  “女士之间的私房话,”尹笑眉故意撅起嘴说,“不告诉你。”
  “你们俩姑嫂还挺谈得来的。”难得。
  “那当然,我嫂子还是我介绍给我哥的呢?这个你肯定不知道。”
  ……
  ……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将话题从刚才的沈写意身上扯了老远。
  却不想,最后尹笑眉又喃喃思索道:“但是,我总觉得她很面善,除了哥哥结婚那次我们还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并没有被杨望杰放在心上。
  过了几日,写意在家看人物访谈,这个节目她比较喜欢,那个主持人一向问问题很尖锐,很少顾及当事人的颜面,搞的人家很尴尬。曾经有一次,受访人当场拂袖气走。
  但是也是为此,收视率猛增。
  后来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就不直播了,隔日剪接后再上电视。
  当写意看到出现在演播厅里,坐在主持人对面的的詹东圳,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也不怕下不来台。
  开篇的气氛比较和谐。主持人说了些好话给詹东圳带高帽子。
  后来,渐渐节目本性就毕露了。
  主持人问:“詹总,我们都知道您是从您父亲那里得到东圳的控股权。”
  詹东圳坦然地回答:“是的。”
  “在您接手之后,对东圳进行了一系列的改制,据说有些举动引得股东不满?”
  詹东圳说:“我们的每次重大政策和制度的更改都是通过了董事会的决议,你说的不满我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詹东圳笑,“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也不是百元一张的粉红色钞票,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
  听到这里,正在洗手间漱口的写意一口将嘴里含的漱口水喷到镜子上。
  在她眼中一直觉得这人很笨,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这样的社会中也学习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
  此刻的杨望杰也在家看到了这个节目。他就是詹东圳?他才发现原来那晚写意身边的男人是何等人物。
  他不禁有些噫吁兴叹。如果沈写意和厉择良之间是巧合的话,那么詹东圳的出现足足说明了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如此转念一想,他也就不再有妄念了。
  看这个节目的还有写意介意的另一个人。
  厉择良换了个台,在烟缸里掐灭了烟蒂,久久没有说话。
  4——2
  “詹东圳什么时候走的?”他默了一会问道。
  “昨天下午。”接着,薛其归又递了张纸给厉择良,“这是他在A市的几天见过的人,和一些细节。”
  厉择良接了过来粗略读了一下。
  薛其归说:“只要我們拖一拖,恐怕枺诩拍沁呂蘼廴绾我沧蛔〉摹K堑墓こ掏弦惶毂闶鞘虻目魉稹K侨绻庋舷氯ィ才率且环智怖滩坏健R蚨蠢次颐鞘鞘圃诒氐玫模郧肜飨壬判摹!?br />
  “不过,”薛其归补充,“这几天詹东圳来A市走动比较多,厉先生你也看到这个名录了,就怕到时候政府那边给我们压力。”
  “我知道这个分寸。”
  “还有,这是上次厉先生要我查的事情。”说完,薛其归又递了份文件给厉择良。
  他捏在手上,翻了许久。
  “如果没有事,我就先走了?”薛其归问。
  “恩。”厉择良放下东西,走到窗前举目东眺,不知听到对方在和他说话没有,一番不置可否的样子。
  待薛其归离开他家时,他还站在那里连头也没回一下。他们平时都知道他的脾气也见惯不惊了。
  为了方便工作厉择良在市区置了套公寓独居,每天只有钟点工来打扫房间,便很少再来人。只不过有时候公司有人来找他谈公事,而钟点工是小林负责的所以有时候小林也会过来看看。
  他依旧在客厅的落地玻璃前,往下眺望,全城的夜景尽收眼底。那样璀璨斑斓的灯光映得他的双眸更显明亮。他回身去找了酒,往杯子里倒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顿住,默默地想,如果真的是杯毒酒,是不是他也会甘之如饴。想到此处,他蓦然恼怒,将酒杯狠狠地摔向墙角。
  酒杯瞬间“嘭——”地一下碎成了渣子,四处飞溅。
  他盯着着那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瞧了许久。
  最后不知是倦了还是他的心思平稳下来,缓缓了坐到沙发上,嘴角抽动了一下,笑得有些苍凉。
  这几天写意花了所有的空余时间来加班,为得就是将那份与东圳集团的合作计划书搞出来。她并非业内人氏于是翻阅了许多资料,熬了几夜通宵,才将与詹氏合作和厉氏单独收购蓝田湾的各种利弊理论一一分析。
  她不是单纯地想左右整个厉氏的意见,只是想让厉择良或者薛其归知道,并不是只有收购蓝田湾才能让厉氏最大获利。
  之前她先给薛其归看,薛其归倒是戴起眼睛仔细读了读,才说:“沈律师,说实话你写得不错。但是这个事不在你所属的工作范围之内,而且厉先生已经明确说过他的意见,我们不能逆他的意思。”随即将东西送还给了写意。
  在收购蓝田湾的预算协调会上,轮到写意说话时,那位助理问:“沈律师,您有什么需要发言吗?”
  她说:“这样与东圳集团长久地拖下去,对厉氏也有影响。而且购买蓝田湾,对我们的资金回笼有阻碍,必定会波及到其他项目的投资特别是观澜别院的三期工程。不知道厉先生是否考虑过?”
  在座的人有些提心吊胆地等待厉择良的回话。
  厉择良看了薛其归一下,说:“薛总经理,我不希望这种发言再次出现在我的会议上。”那个声音在宽阔的会议室里显得很清亮。
  中午吃饭后,写意趁着来往的人不多到二十三楼去送资料。写意在走廊的另一头远远瞧到厉择良。他双臂抱胸,站在门口听业务部经理说话。平时在室内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袖子微微撩起来一点,所以看得见手上带了只腕表。
  “厉先生,我有事情找你。”写意客气地说。
  “你先进去等我。”他点头。
  待厉择良完事进门,写意将报告书放到他桌子上,说:“我觉得这完全也是对厉氏有利的提议,我很辛苦地写了很多天,只希望厉先生能看一下。”
  厉择良问:“你的意思是说辛辛苦苦写了几天?”
  写意以为他的态度在松动,急忙点头。
  他抬了抬眉头,左手拿起那份文件夹,然后——扔在了座位旁的垃圾筐里。
  “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是花钱请你来做这个事的。”
  写意咬了咬牙,“厉先生,请你尊重一下别人。如果……”
  “沈律师!”厉择良打断她,“也请你尊重一下我。”
  既然话都谈到这个份上,写意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写意去开会,却没想到薛其归的助理拦住她。
  “不好意思沈律师,厉先生吩咐了薛经理,说以后只要是跟东圳集团有关的会议都不需要你参加。”
  写意听见倒是不是非常惊讶,只是说:“那我进去找下厉先生。”
  “厉先生不在里面。”
  十分钟后,写意找到厉择良的办公室。
  “厉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插手。”
  “你指什么?”厉择良埋头看文件,没抬头地问。
  “并购蓝田湾的事,既然唐乔也在负责,为什么你要将我从里面剔出来。”写意说。
  厉择良靠在椅背上,“这是公司的决定,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那请我来做什么?如果你觉得我做事不合适不如将我退回唐乔去。”她说了些气话。
  厉择良用一种冷冷地眼神瞥了写意身后无可奈何的林秘书一眼。小林识趣地退了出去。
  “沈律师,无论你以后在不在厉氏做事,都请你进来之前先敲门。”
  很明显,刚才写意是硬闯进来的。
  待小林关门出去以后,厉择良请了写意坐下,又说:“你问我为什么不许你插手,那我倒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一个和对方有私交的人参合进来?你要怎么样?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不信你在唐乔,乔涵敏是这么教你的?你为东圳集团旁敲侧击说了多少好话,你的那份方案书是为厉氏写的呢,还是为东圳那边写的?我以前都是听着隐忍不发,可是——沈写意你却得寸进尺了。在这厉氏上下哪个人敢公然忤逆我,但是你沈写意却可以。只要是我说了不的事情,厉氏上下哪个人敢再提,你沈写意也可以。沈写意,我再问你,你这样在我面前得寸进尺,究竟是仗着什么?”
  他一口问了数问,语速越说越快,语气已是怒极,但是恰好在最后一句“究竟”哪里又慢下来。
  写意一时觉得自己理亏,随口答道:“我仗着什么?”
  “不过就是仗着我待你和别人不一样,自以为我厉择良喜欢你!”
  写意听到这里微微一怔,然后脸色刹那就白了,“我没有。”
  “你扪心自问,你哪一点没有?”厉择良怒道。
  她嘴唇微启,想争辩什么却也没有开口。两个人便僵持在那里。
  片刻之后,写意才缓缓说:“朋友在危难之中伸手相助是人之常情。况且蓝田湾的合作,无论对于厉氏还是东圳集团都是双赢的好事,但是我却看不懂为什么厉先生执意要将蓝田湾私收囊中。我这人生来倔强,个性有些刚烈,有顶撞厉先生的地方大概是本性使然,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要是厉先生有些误会,请您包涵。”
  写意平平淡淡地说完了一席话,也没有和他吵,只道是自己决意明天不再来这里上班的语气。
  厉择良听闻后闭上眼睛,一边点头一边连说了三字:“好,好,好。既然这样,不如我随你的心愿。”他看着她,又说:“沈写意,我们做个交易。”
  写意没有答话,等待他的下文。
  他说:“詹东圳的蓝田湾合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