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大刀阔斧      更新:2023-07-10 19:08      字数:3796
  “你也见了,上英文课许多学生睡大觉,但你想一下,在这一个乡里,又有几个人有机会用到英语呢,所以他们不爱学也是无可厚非。”
  听了她的长篇大论,邝已竣挠挠头,“很精辟,我赞同,但我很奇怪一个问题,其实我亲爱的老婆是个很为他人设想的人,许多事都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总会为别人做的事找出合理的理由,但是,你为什么不从我的角度去考虑一下呢?”
  “从你的角度?”颂安沉思了一下,“你从小就被言传身教,长大后,又有无数美女来验证,所以用美貌与身体换取金钱和地位的观念根深蒂固。当初,我都没有尊重我自己,何谈让别人尊重我。拿了十万美金是事实,数年后又携子卷土重来也是事实,往坏处想在所难免,又何况还有报纸杂志街头巷尾此类负面报道的旁征博引呢。”
  “婚后,其实夫妻之间是需要两个人的共同努力,这方面我做得非常差,把自己缩在龟壳中,任你甜言蜜语也好,负面刺激也好,我都不肯出来。总一厢情愿地认为,你该了解,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却从不证明给你看。高估了你的观察能力。
  “婆婆溺爱孙子固然不可取,但我体罚儿子才是真正的导火索,你也是就事论事。至于你的口不择言,其实我也一样,怀疑你的突然改变,不相信你对我的爱,大家扯平了,而我却钻牛角尖,又离婚,又出走的。”
  听着颂安垂着头,不停地谈自己的心路历程,邝已竣的嘴越张越大,“那你、你、你还……”
  “脑子摔了一下,摔开窍了。”颂安摊手,居然一脸无辜。
  “跟我回去。”邝已竣扯过她。
  “干吗?”颂安做田鸡跳。
  “回房好好收拾你。”
  ※ ※ ※
  激情后,颂安满意地躲进他的怀中,
  “这学期—结束,就和我回去吧。”玩着她的发丝,邝已竣又重复说了无数遍的建议。
  “我还没教够呢。”颂安撒娇地嘟囔着。
  “回去教好了,开办一个学习班,如何让王子爱上你,保证门庭若市,大发其财。”
  “还是如何钓—卜大金龟来得真。”颂安大笑。
  “好了!别玩了,回去吧,儿子想你,妈也后悔了。”
  颂安仍不松口。
  “好!”邝已竣举手投降,“那竹棚是你的心病,我捐钱盖一栋宿舍楼如何?”
  “你肯出血了?”颂安抬起身,早知道他会这么做,但这还远远不够,不但出血,还要大出血。
  “但你要和我返港。”
  “可不可以让学生们又住楼,又不损失一个好老师?”颂安抚摸他的脸,软语温存。
  “这是一道单项选择题,留给乡长、校长、学生们吧。”立场十分坚定。
  “你我都知道答案。”颂安躺回他怀里。
  “可不可以变成多项选择题?再加两个选项,一个教师宿舍楼,一个小型图书馆。”颂安掰着手指,引夫君入瓮。
  “狮子大开口,你当你老公是印钞机。”邝已竣大叫,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你叫什么叫,你也看见老师居住环境的简陋了,懂不懂什么叫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啊。”颂安不吃他这一套,仍振振有词,“这三样加起来也没多少钱,一定超不过你每年那个……啊……那什么……嘻嘻……哈哈……”
  这一串虚词被一双大手扼断,“你这个女人,又忘了约法三章,这一年多我守身如玉,婉拒了多少倒贴美眉。”
  颂安掰开他的巨灵掌,“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老公,亲爱的,Darling,甜心……”一连串肉麻的爱称听者是十分受用,说者却一身鸡皮疙瘩。
  “我是这样理解,你把你个人的交际费省下来盖房子,我呢,出劳务,替那些美女们应付你好了。”颂安大拍胸口,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相。
  邝已竣更气得哇哇大叫:“出劳务?应付?我们是夫妻,这是你应尽的法定义务,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颂安闻言,头一垂,嘴一扁,手一摊,气一叹,“唉!黔驴技穷也,只好自掏私房钱。回家典当细软,那只钻戒应该还值点银子吧,老公,帮我找个好买主,这个忙你可要帮哦。”
  邝已竣下意识地缩回手,虽然他的结婚戒指也和颂安的戒指一样,并排躺在丝绒盒中,如果不是这样,只怕现在戒指早已幻化成三幢建筑物了。
  “好!好!好!”邝已竣挫败地摆摆手,“两个宿舍,一个图书馆。我想想今年的慈善捐款,是挪一部分来用,还是追加。”
  “哦!”颂安为胜利欢呼,又不忘给斗败的公鸡几个安慰吻,“我老公最好了,心地最善良了,你想想等楼房落成,金光闪闪的大字,邝已竣教师宿舍楼、邝已竣学生宿舍楼、邝已竣图书馆……”
  看着老婆故作白痴的笑,邝已竣只有抱头哀叹,追回逃妻代价不菲。
  尾声
  九月,为了没有遗憾,邝已竣决定补办婚礼。
  婚礼十分盛大,宾客如云,自然都是各界名流。新娘这方面观礼人数倒是寥寥可数,但陈凌波却赫然在名单之列。
  就是此人把颂安偷渡到那个偏僻山村,这个祸首居然还敢来找打。
  陈凌波却全无愧色,幸亏是她,只把颂安拐到那个小乡村服劳役。换了别人,直接卖去阿拉伯充实后宫了。
  所以凌波十分心安理得地向邝已竣敲了那笔楼房捐款充实荷包,而且颂安还偷偷泄密,她已磨丈夫把每年泡妞的钱省下来做定期捐款,发展教育。
  哈,哈!凌波一边算计着每年又会有多少银子进账,一面仍穿着去年参加校庆的那身行头穿梭于那些亿万富豪间,期望着能从他们的牙缝中抠点肉丝出来。
  沙若芊也来了,她现在可是事业、爱情双得意。电影处女作拿了个最佳新人奖,又新交了个大律师的男友。她一脸的幸福,还很郑重地把男友介绍给颂安。因为此位男友最拿手的是打离婚官司,如果颂安哪一天需要,她的男友会全力以赴,维护女方的最大权益。
  邝已竣从不知得罪女人是这么难过的事,被抓乱的发型更乱了。
  倒是与颂安相见恨晚的幼洁比较会说话,先说了一堆恭喜祝福的话,之后又不无担忧地忠告颂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为免花花大少重新上演“拉链门”事件,给他订一个铁内裤吧。
  婚礼成了噩梦。
  ※ ※ ※
  银色的月光洒了一室。颂安身着曳地的长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纤腰被人从后抱住了,邝已竣的下巴蹭她的肩头,“累吗?”
  “还好!”颂安用手握他的胳膊,向他怀中偎依。
  “你吃得很少。”邝已竣不放心地摸着她的小腹。
  “没胃口。”颂安的手也落在小腹上。
  “小东西又折腾你了?”
  “没太大的反应。”颂安让他放心。
  邝已竣笑着亲她的头发,“刚才妈还警告我,不许乱来,若敢动了胎气,马上分房睡,我觉得妈比咱们这对父母还紧张。”
  颂安也莞尔,又想起以的的情形。
  见寻妻许久未归,以为儿媳怒火未熄。婆婆只得带着孙子,又携着亲家公,亲家母助阵,来权充后补灭火队,杀到那小乡村。
  颂安还记得婆婆当时的模样,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实在找不出阔太太的模样了,这一定是那条公路惹的祸,那种颠跛对年轻人都是个不小的刺激,更何况养尊处优的婆婆。
  丁父到底是知识分子,用了两句成语,险象环生,惊心动魄,幸亏三位老人家心脏良好,能挺着坐了几个小时这样的车,没半路掉头,颂安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之感动又心生歉意之余,对于婆婆的责怪及颐指气使地挑毛病,颂安只是笑着接受,而且那些话是绝对的正话反说,因为关心及后悔是溢于言表的。
  乡村简朴的生活,对于自己的父母来讲,不算什么,而小同却如鱼得水,和村子里的小孩玩得天天不见人影,只苦了婆婆,如在炼狱,颂安体恤老人家,便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教书生涯。
  前些日子,得知儿媳梦熊有兆,邝老太太就睁圆了眼睛盯着颂安的肚子,耳提面命地唠叨孕妇须知,自然儿子耳朵也被孕妇之夫须知灌满了。
  小同不再是她惟一关注的了。婆婆总认为孙子与妈妈较亲近是因为奶奶没有给他胎教、婴教、启蒙教育,对于这个将出世的宝宝,她可一定会好好行使奶奶的权力。
  “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颂安第N次问丈夫。
  没再妄自猜测,决定把问题推给现代科技,“去妇检时,照一下就知道了。”
  “不要!那在这七个月中就少了一份幻想的乐趣。”颂安笑着抚摸小腹。看来这个问题还会若干次被提上议事日程。
  “但可以省一笔异性置装费。”邝已竣笑着摇头,妈总去买男婴用品,而老婆却爱逛女婴服装。
  “若是女孩,妈会不会不开心?”颂安有点担心。
  “受你影响,她开始翻看报纸上的舞蹈班招生了。”
  “我的天!”颂安一脸惊骇,“我可怜的小宝贝,你几岁就要学踢腿啊,你老哥可比你幸福多了。”
  “他幸福过头了,越来越皮,因为这些日子忙婚礼,所以昨天是泉叔接他,说东尼和陪练练拳,不知为何挑个彪形大汉,小家伙怎能打过大块头,但不知臭小子从哪学的,照着人家的命根子就一脚,把人踹趴下,看来是该揍他的屁股。”
  “上帝呀!”颂安哭笑不得。
  “不早了,该休息了。”邝已竣看看表,便扶爱妻上床,拉过薄被。
  颂安躺下,“你说今晚会有多少少女在做灰姑娘的梦?”
  “只希望她们梦想成真。”邝已竣又亲一下新娘——他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