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3-07-10 19:08      字数:4917
  了,这边需要密码才能进去,我没有密码,现在怎么办?」
  「交给我。」放下面包卷,步维竹将一片光盘放入计算机中。
  「那是什么?」
  「译码器,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系统密码是它解不开的。」
  万能译码器?
  「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郁漫依惊呼。
  「研究所同宿舍的朋友设计的,人家说他是白痴,因为他有点疯疯癫癫的,我说他是天才,因为他确实是个天才,他认为只有我了解他,就把这个送给我了。」
  「那他现在呢?」
  「死了,癌症。」步维竹按下Enter键开始跑系统译码。「这就是他在去世前给我的,事实上,他给我的不只这些,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能顺利完成任务有一半因素要归功于他给我的这些东西……咦?好了?真快,我还以为会久一点呢!」又按了几下,他把计算机推向郁漫依那边。
  「OK,妳自己看吧!不过记住,这条网络线虽然转了许多接收站,但也只能给我们十五分钟,在这之前一定要出来,不然他们一定会追踪到我们。」
  「酷!」后面的米克低呼。
  这回姬儿没有敲他脑袋,因为她也觉得很酷……不,是帅呆了,于是两人开始讨论要如何把那片光盘「偷」去拷贝,而且讨论得很大声,步维竹回头瞪他们,他们还是继续讨论,步维竹不由得大声叹了口气。
  「我实在很怀念以前他们时时刻刻忌惮我的时光。」他喃喃自语。
  十二分钟后,郁漫依离开了阿尔法系统。
  「我想我最好打电话和『老板』联络一下比较好,他们怀疑我要把石盒里的东西交给中国大陆,因为……」郁漫依两手一摊。「我是中国人。」
  「妳是台湾人。」步维竹提出更正。
  「对,可是对他们而言,中国大陆、台湾,两边都是中国人,而且……」郁漫依用嘴努努丈夫。「你是中国政府高干的儿子,这没错吧?」
  「前高干,我父亲去世了,记得吗?」步维竹再一次提出纠正。「而且我父亲并不希望我参与政治,所以才要我出国念书,」
  「可是你毕竟是在中国大陆长大的。」
  步维竹了悟地颔首。「总之,他们硬扯上我了。」
  「答对了!而且你说没有人在找你,但事实上中国大陆方面也在找你,因为我。」郁漫依歉然道。「我想他们大概是希望能透过你来得到我身上的东西。」
  「Shit!」步维竹懊恼的低咒。
  「ㄏㄡ~~爹地,你讲粗话!」米克幸灾乐祸地在父亲耳边大叫,浑然不觉自己在无意中点燃了一簇小火花。
  「闭嘴!」
  听到老人家带有警告性外加一点威胁意味的怒吼,聪明的小孩应该懂得适可而止,偏偏某个迟钝的小女生还不知死活地在小火苗上泼上一大桶汽油。
  「老羞成怒!」姬儿不屑地嘟囔。
  「你们希望我回到以前那个爸爸吗?」步维竹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酷,语气也相当生硬。
  呜哇,酷斯拉要变脸了!
  眼见父亲摆出一副打算让他们一辈子禁足在房里啃干稻草的神情,姊弟俩不约而同地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赶紧回到餐桌那头低头吃早餐,临时客串几分钟乖宝宝。
  郁漫依见状,不禁好笑地把手平放在步维竹大腿上,轻轻揉了一下。
  「你父亲就是像你现在这么严肃吗?」
  步维竹瞥她一眼,不自觉地放松了。「大概吧!」
  郁漫依笑出声,「有其父必有其子。」她又捏了一下。「不过拜托你,老公,偶尔就好了,OK?」
  老公?
  步维竹有点不太自在地咳了咳,「我尽量……」顿了一下。「呃,老婆。」
  郁漫依柳眉一挑。「你以前从不叫我老婆的。」
  咦?她叫他老公不是因为她希望他叫她老婆吗?
  「妳以前也从不叫我老公。」
  郁漫依想了想。「嗯!确实,因为你以前不像老公。」
  不像老公?
  双眉微微皱起。「哦?那像什么?」
  「丈夫。」
  步维竹一怔。丈夫,老公,有哪里不一样吗?
  这边夫与妻的讨论正热烈,餐桌那头,姬儿和米克也忙着眉来眼去。
  「救火队!」
  「谁?」
  「妈咪。」
  「咦?妈咪还会救火?」特务兼职消防员?
  「她现在不是正在救火吗?」
  「你们两个,小心我不救火改放火!」郁漫依笑吟吟地放话威胁过去。
  那两个小鬼忙又低下头去埋头猛吃。
  「那两个小家伙还真怕你呢!」郁漫依调侃道。
  「以前,是,现在……」步维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言下之意不语可喻。
  「起码当你板下脸来时,他们确实怕你。」郁漫依笑着又看回计算机屏幕。「好了,说回正事来吧!老实告诉我,维竹,你觉得我们到底听谁的好?」
  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实际上是很有学问的,一方面,她是要表现出对丈夫的尊重,另一方面,她是要搞清楚他的心究竟是偏向哪一边。
  美国?
  还是中国?
  「谁也不听!」步维竹毫不迟疑地说。「在我去埃及之前,我什么也不清楚,只是听命行事,直到出现那种诡异的状况,我才想到要去追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等我查清楚之后,立刻决定这种东西不应该属于任何人。」
  「唔……」郁漫依若有所思地垂眸低吟。「我倒是没有这么想过。」
  「其实妳应该把一切都推到另一位黑衣人身上。」反正他们也找不到那个人。
  「我是那么做啦!可是……」郁漫依苦笑。「一回到总部就瞒不住了,你应该很清楚,让人说老实话的方法可不只一种。」
  「的确是。」步维竹叹气。「那妳打算如何?」
  郁漫依沉默了会儿。
  「我想你说的对,无论在我们体内的是什么东西,只要它们有伤害性,就不应该去使用它们。」
  「所以?」
  「所以我打算和老板联络,告诉他实情……」郁漫依顿了顿。「呃,部分实情,当然,他很有可能不信,那我也没辙,不过起码能说服他们我不是打算背叛美国,而是不想让任何人得到……呃,控制器,否则我就不需要跟他们联络了。」
  步维竹眉尾一挑。「控制器?」
  「对啊!控制器,」郁漫依眨巴着无辜的眼。「我要把危险的控制器藏起来,不可以吗?」
  步维竹淡淡一哂。「我以为妳说要告诉他们实情。」
  「No、No、No,部分实情,在埃及地下城里发生的事并不包括在内,OK!」郁漫依摇摇手指头,「除了我们一家人以外,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挤挤眼。「控制器,OK?」
  步维竹抿了抿唇表示不反对,「那么……」再倾斜脑袋指向计算机。「还是用网络电话吧!起码通话时间可以多一点。」
  于是,片刻后--
  「哈啰,老板,是我……停停停,别吼,别吼,先听我说好吗?我就是特地打电话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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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岛东南角的平静小海湾内,微风飘拂着咸咸的海味,步维竹夫妻俩并肩倚在巨大岩石形成的天然遮阳伞下,懒洋洋地欣赏蓝天下的信天翁在碧海之上表演美妙的空中特技。
  「妳真的相信妳的上司不但不会再继续追缉我们,还会想办法阻止其它人,直到妳自己想通?」
  「一半一半。」
  「请用地球话解释,谢谢!」
  海湾中,姬儿姊弟俩一前一后同坐一支独木舟,各自奋力划动着木桨,因为默契不够,两支桨老是打架,不久,两张嘴也开始尖酸刻薄地斗起嘴来,我埋怨妳,妳责怪我,最后,独木舟不出所料地翻覆了--第一百零一次,姊弟俩一起尖叫着沉没到海里去冷静一下。
  「活该!」郁漫依爆笑如雷地叫过去,然后玻涎郏粑奁涫碌鼗馗凑煞虻奈侍狻!敢话胍话耄馑际撬担业木嬷螅潜厝徊坏貌皇樟补谙诺淖芳┬形桓以偃绱嗣髂空诺ǖ难罢椅颐牵簿换崆嵫苑牌簿褪撬担堑男卸岣堋⒏⌒模×坎蝗梦颐欠⑾郑庋焕矗钦业轿颐堑氖奔渥匀灰不嵬铣ぁ!?br />
  「换言之,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留在这里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走,」步维竹低喃,手背轻覆在她嫣红的脸颊上,「这样是很好,不过妳也……」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份不以为然,还蕴含了一点责备意味,但贴在她脸颊上磨蹭的手背温柔如故。「不需要说得那么夸张吧?」
  「不然他哪会相信我!」郁漫依理直气壮地反驳。「不吓吓他说如果逼急了我,我会卯起来跟他们拚了,也许先找一座大城市开刀,甚至某个令人讨厌的国家也说不定!不这么说的话,他们哪会怕。」
  连跑进她体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居然敢夸下这种天花乱坠的海口,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在替她自己找麻烦吗?
  将来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要如何跟人家解释那些都不是真的?
  人家又会信吗?
  「是吗?」步维竹浮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瞥她一眼。「那么请问妳要怎么跟他们拚?」如果事先知道她会乱放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一定会阻止她。
  郁漫依耸耸肩。「我哪知道,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担心就好了咩!」
  「妳真是乐观,不过……」步维竹无奈摇摇头。「要适可而止。」
  「这我知道,放羊的孩子只能作一回,多几次就没人信啦!」
  听她振振有词的辩解,轻描淡写的回答,又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步维竹的目光悄然泛出异样的神色,似有所思地瞅住她半晌。
  「我想问妳一件事……」
  「问啊!」
  「妳……」他迟疑一下。「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换言之,无论是个性或兴趣喜好等等,他们其实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吗?
  「怎么可能!」郁漫依失笑。「那样未免太辛苦了吧?」
  「那么……」步维竹瞟她一眼。「妳是真的喜欢古典文学著作吗?」
  多少个宁静夜,夫妻俩相依偎,人手一本书,各自沉浸在由文字所雕砌出来的世界里,满足地淹没在平和的气氲中。
  难道那时的温馨气氛全是装作出来的假象吗?
  「不……」
  「……」果然!
  「……不只,我喜欢的书籍范围可没有那么狭隘,不只古典文学,我也喜欢人文、哲学、历史地理、科幻、言情、武侠、法律、传记、恐怖、童话、神话……」郁漫依洋洋洒洒地列举了一大串。「甚至大英百科全书,只要是书我就喜欢,包括漫画。」
  「漫画?」步维竹静了一下。「真……博学。」
  「博学?」郁漫依失声爆笑。「你真可爱,老公!」
  可爱?
  步维竹皱一下眉,旋即决定当作没听见那两个是男人就会觉得很刺耳的字眼。
  「那么,古典音乐呢?」
  多少个悠闲的午后,夫妻俩一齐窝在起居室的音响前,陶醉在卡门的暸亮歌声中,或者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肖邦的圆舞曲、帕格尼尼变奏曲等,时而激烈地争辩作曲家在作曲当时的心境,以及每一个音符所要表达的意韵和曲调所要描绘的情景,在当时当刻里,彼此的心灵似乎是相通的。
  那时的深刻感动与热切讨论,会是假造出来的吗?
  「一样啊!我也不只喜欢古典音乐,还有抒情、爵士、饶舌、摇滚、乡村音乐等,除了越剧和歌仔戏之外,只要是音乐,我都喜欢,包括儿歌。」
  「真……广泛。」步维竹喃喃道。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郁漫依得意地咧咧嘴。「我是不敢说自己是那种能动能静的万能运动员啦!事实上,我的个性非常外向,像是坐下来沉思生命的意义,或者是静下心来深入探讨自我心灵那种事我就做不来。开玩笑,我会闷死的!不过,每当看书或听音乐时,我都是百分之百投入其中的。」
  那么,他们并不是毫无共通之处啰?
  「也就是说,妳并不讨厌我们一起看书、听音乐的时光?」
  「不,不是不讨厌,是很喜欢。」郁漫依不假思索地说。「老实说,从小到大我交的朋友大都是那种不太喜欢用脑筋,而且屁股长痔疮三分钟都坐不住的人,就算我想坐下来看看书、听听音乐,他们都不肯让我静下来,所以我总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