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3-07-10 19:08      字数:4904
  接近你 报复你
  应该恨你怨你折磨你
  却教无法自己的心动 苦了自己……
  四年后
  「哥哥,你看!那是什么?」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兴奋地指着前方可爱的玩偶,小小身躯拼命地往前跑,想一探究竟。
  「妍儿,不行。」古天皱着眉头,尽责地牵住妹妹不安分的小手,不让她挣脱。
  看着儿子就像个紧张的小老头般牵着女儿的手,生怕她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人影,靳蕴波不觉莞尔。
  她抬起头,环顾熟悉的大街。四年了,她终于回到长安,与四年前不同的,她现在的身份已经由靳家大小姐转变为「古夫人」。
  感谢伟康四年来不断地放出消息,让整个长安城的居民都已知道靳家大小姐不但嫁了人,而且夫婿在年前不幸遇劫,留下她和稚龄的的孩子。
  漫步跟在孩子身后,有忠心的仆人随行照应,靳蕴波安心地放眼观察长安的改变。
  两名小孩玩着玩着很快就累了,妍儿跑回来拉着她的手摇晃道:「娘,我肚子饿了。」
  「好,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靳蕴波浅浅一笑,俯首望着女儿舆她相似的面容,小小年纪的古天则是严肃地站在一旁,小心护卫着妹妹。
  在他心目中,妹妹就像个瓷娃娃,一不小心摔到就碎了。
  随意找了闲最近的酒楼,伙计见客人上门,立即热心地前来招呼,帮他们觅了一处清静的雅座,还有竹帘作为屏障。
  靳蕴波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家仆拿出碎银打赏。
  「娘,我要吃糖糖。」靳妍吸吮着拇指要求,希冀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不行,吃完饭才可以吃糖。」靳蕴波点了几样菜,伸手正要将女儿含在口中的手指头拉出来时,古天已经先一步做了。
  「脏脏,不可以。」古天皱着眉,将妹妹的小指头拉下。「坐好。」
  「嗯。」靳妍乖乖地听话坐好,被口水濡湿的拇指放在膝上,古天拿起伙计送来的手帕细心地帮她拭净手指。
  靳蕴波微笑地看着眼前情境。
  没一会儿,菜肴上桌,隔着竹帘,周遭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靳蕴波耳中。
  「以后的事就多仰赖大公子关照了。」
  「是啊,有了阎大公子出面,萧九那恶霸想必不敢再恐吓其它商贾,贱买贵卖,坏了市场行情。」
  「商老板说的一点也没错。」其余人同声附和。
  阎峻一语不发地敛眉思索,在座其它人见状,也识相地将附和声浪咽回口中。
  半晌,阎峻终于开口了,沉稳的嗓音缓缓响起。
  「这件事待我查明后,自由公断。」
  这声音……靳蕴波在心中叹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隔了四年,她依旧能立刻认出他的声音。
  「娘,你怎么了?怎么忽然不吃了?」古天停箸,敏感地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
  「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靳蕴波发出轻笑,希望能安抚儿子。
  听见隔帘传来的轻笑,阎峻忽然如遭雷殛,脸色大变地扶桌站起。
  「大公子,你怎么了?」众人皆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声音……
  「没什么。」阎峻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再度落座。
  见状,其它人也就不以为意,继续讨论制裁萧九那恶霸的计划。
  阎峻的心中宛若翻江倒海,不远处的竹帘之内,缓缓传来女子轻哄小孩的嗓音,他浑身紧绷,竖直耳朵,从不曾如此迫切地想再多听一点女子的声音。
  「要是靳大小姐在就好了,听说萧九与她交情甚笃,如果能请她出面斡旋,就可以避免无谓的冲突了。」
  「你可要改口叫古夫人了。」
  「咦?」
  「你没听说她嫁人了,夫婿在年前不幸遭劫身故,现在她是个寡妇了。」
  「不会吧?!这靳家大小姐的命可真硬,不愧人称〖铁娘子〗。先是一家人游湖溺毙,只有她逃过一劫,好不容易在成为老姑娘之前找到了如意郎君,现在居然有成了寡妇。」
  「可不是吗?幸好还有生了个儿子,要不然靳家的血脉就要断送在她一人的手里了。」
  「不过,这样可让城里许多人大失所望,倘若能娶到她,靳家的财富可是好几辈子吃穿都不用愁。」
  「现在也还来得及啊!搞不好那铁娘子文君新寡,芳心难耐,一时寂寞看上你也说不定。」
  闲话到此告一段落,靳蕴波镇定如恒,倒是旁边的奴仆们听不下去了。
  「小姐……」其中一名家丁满脸怒色地站起。
  「坐下。」靳蕴波冷洌杏眸淡然一瞥,让人不敢违抗。
  阎峻表面上听着其它商贾的话语,心思早已飘至隔壁竹帘中的女声。此时阎府的家仆忽然上楼,低声禀告刚刚得知的消息。
  「找到三少爷了。」
  阎峻点点头,浓眉下的鹰目露出凛冽寒芒,令其它人看了不寒而栗。
  失踪四年的阎子祺终于被找到了!
  四年前阎峻在群莺楼遭自家手足陷害,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青楼过夜之事,一直到今天仍为众人所津津乐道,还有许多人暗中下注,赌群莺楼何时会被夷平。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群莺楼仍旧安然屹立,差别只在于少了花魁柳媚凝后,生意不若以往兴隆。
  「天、妍儿,吃饱了吗?」靳蕴波问道。
  双颊红扑扑的靳妍点点头。「娘,那我可不可以吃糖了?」
  「可以。」靳蕴波扶桌而起,率先前行,古天牵住了妹妹的手跟在后面。
  当竹帘掀起的刹那,阎峻浑身紧绷,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道纤细的背影,靳蕴波不经意回首,刹那闲与他四目相对。
  阎峻深不可测的黑眸中忽然迸出火光,他从不曾在一名女子身上看到如此摄人的眼神,这令他的凝视更专注。
  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仿佛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眨眼瞬间,靳蕴波也在春阳照射下清楚地看见睽违四年的阎大当家。
  水眸微闪,她垂下目光,不愿引起任何注意。
  「娘娘,要吃糖,快点!」靳妍迈着小腿抢着先下楼梯,却又被哥哥拉住,她不悦地顿起了嘴。
  见女子被吵着要糖吃的小女娃儿转移了注意力,阎峻收回目光,而她们一行人就这样离去。
  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但阎峻心的却波涛汹涌,直觉告诉他要追查下去,他相信自己的听力,心中既然起了疑惑,那么他非弄清楚不可!
  杜伟康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两名稚童。
  两个娃儿岁数相仿
  处。鱼雁往返中,不是只说生下一个儿子,另一个女娃儿是……
  「来,妍儿、天,向表舅问安。」靳蕴波安适地坐在凉亭里享受微风轻拂,石桌上放着账册。
  杜伟康看着久违四年的表姐,生过孩子的她气质不若以往犀利,反倒多了一丝祥和,岁月如梭,当初荒谬的计划,如今竟已经活生生地站立在他面前……
  「表舅好。」靳妍咧着小嘴,腼腆地开口,随即怕生地躲到哥哥后面。
  「表舅好。」古天微一躬身,依旧是木然得一号表情。
  啧,真不讨喜!才几岁大就绷着一张死人脸。
  「蕴波表姐,怎么会……」有两个小孩呢?杜伟康满脸疑惑。
  「天,带妍儿去花园玩。」靳蕴波出声将两个小孩支开,丫鬟也尽责地跟在小主人身后。
  带他们走远后,靳蕴波才再开口。
  「天是名孤儿,当年我在前往县待产的途中拾获了他。」
  「那么……妍儿才是……」他明白了。
  「只希望天别让我失望才好。」靳蕴波淡笑,简单带过。
  在她刻意的栽培下,五岁大的天已会简易的算术,这一切安排都是希望女儿不要再步入她的后尘。
  当发现自己产下的是女婴,她再度感谢老天爷对她的眷顾,赐给她天,因为光有妍儿是绝对无法抵挡如贪狼般的亲戚。
  「小姐,萧九爷来访。」一名仆役上前通报。
  靳蕴波闻言,细眉一挑。她回府才不过一天的时间,萧九好灵通的消息!
  「表姐,我先告辞了。」杜伟康知趣地起身离去,在走廊上与恶名远播的萧九擦身而过。
  好……好恐怖!这是他脑海掠过的第一个感想。
  萧九一直是长安人拔除不掉的毒瘤,传言他强抢民女、恶意垄断资源,就是没有人敢到衙门状告他,地方官也一直找不到他为恶的确切证据,只好不了了之。
  令人不解的是,靳家铁娘子居然跟这种恶霸维持不错的情谊?
  「有事?」看着萧九,她叹了一口气。
  这男人还是一点都没变,过去他们曾有过短暂会商,很清楚彼此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身为恶霸总帅的萧九也恰如传言,长了一张让人胆寒的脸——一条如蜈蚣般的长疤从眉眼画过脸颊,阴鸷邪恶的眼神能让号啕大哭的三岁小孩一看他便止住了哭声。
  萧九一弹指,带来的随从立即送上大批贺礼。
  「迟来的贺礼,恭喜靳家终于有后,也为你英年早逝的夫婿致上哀悼之意。」冷咧嗄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说完,萧九不待她招呼,便自行落坐。
  看着萧九薄唇吐出「英年早逝的夫婿」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神采,她就知道这四年来叫伟康散布消息的心血全白费了。
  但她怎能服输?!
  靳蕴波面不改色地说道:「妾身代亡夫接受萧九爷的好意,也希望亡夫在天之灵能保佑你。」
  亏这女人说的出口!萧九薄唇一撇,他毫不怀疑这女人为了不让靳家的根断送在她手里,可以做出任何事。
  「我要你别接受阎大当家的关说。」他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靳蕴波讶异地扬眉,随即道:「目前我们销售至关外的酒一半由他们供应,万一阎大当家真的亲自出面,我也不好意思不卖他这个面子吧!」言下之意,是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没关系,多少损失都算在我帐上。」
  「到底为了什么?居然让你这么大费周章,宁愿欠我这个人情。」靳蕴波百思不得其解。
  倏地,她揉揉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股潮红涌上萧九黝黑的脸庞。
  是什么能让一个铁铮铮的汉字出现这种奇怪的反应?靳蕴波按奈下心中的好奇,横竖现在问萧九也问不出什么答案,还不如等一下差人去打听分明。
  春风阵阵,花香扑鼻,院子里仅闻妍儿和古天的童言稚语。
  「你别问,只要答应我。」一阵沉默之后,萧九开口要求肯定的答复。「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悠悠吐出答话,靳蕴波喟然允诺。
  在两人之间,她选择不得罪萧九,毕竟阎峻行事正派,顾忌也多,不像萧九那般难缠。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萧九。
  「放开我!」阎子祺狼狈的在地上扭动,想挣脱将他绑得像毛毛虫般的绳索。
  阎峻正襟危坐,脸色森然,偌大的书房中只剩他和阎子祺二人,其余的仆役早已躲起来避难。
  窒人的沉默继续笼罩,原本叫嚣不停的阎子祺终于安静下来。
  唉,没想到事情隔了四年之久,大哥还是如此生气,看来太高估大哥的气度了。
  「其实,我也是一片好意。大嫂过世这么久了,同样身为男人,我当然知道你难言的苦处,所以才体贴的帮你制造了一个迫不得已的情境,这样你不仅能享受到销魂蚀骨的美人恩,自身的高尚情操也不会受到质疑,人家只会说是你那不肖弟弟惹的祸。看!这样多好、多完美啊!呵呵呵呵……」
  阎子祺努力地打哈哈,想模糊焦点。
  「即使教人将你长绑在床上?」想起那天所受到的屈辱,阎峻的脸更黑了,五指的关节青暴凸。
  「这样也别有乐趣啊,大哥你不觉的吗?绑在床上你就不用劳动筋骨,只需要让媚凝全程伺候
  「不是柳媚凝。」
  「咦?」阎子祺抬头,不解地看着兄长。
  「那天伺候我的人不是柳媚凝。」阎峻重申。
  四年来,那可恶的低笑声不断在他耳边回荡,让他不时做噩梦。
  「你怎么知道?」
  「长安花魁不会是个处子。」阎峻简单的打退质疑。
  「那么大概是媚凝忙着招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