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      更新:2023-07-02 10:06      字数:4825
  黑诺听著是班级学习委员声音,没有动。可是班长却突然拉了他胳膊:“你看,谁来了?”抬头,黑诺嘴张开,却喊不出声音,心里就如一股浪潮惊涛拍岸,施言拿著黑诺的外衣含笑而立。
  走过来,施言用外衣给了黑诺一个大大的拥抱,对其他人说:“你们回去吧,谢谢你们。”又对班长说:“麻烦这位同学把黑诺书包给我拿下来。”
  同学们都走了,施言拿起黑诺的双手:“这麽凉,站这里吹风多傻,生气也别冻自己啊。”
  “你都知道了?”
  “嗯。是我就扁他那孙子了。”施言点头展开他外衣:“穿上,不过你不可以,你没有打过,打起架来准吃亏。”
  施言拉著黑诺往教学楼走,黑诺停住了:“你要做什麽?”黑诺怕施言是去找那老师的。
  “拿你书包了,今天也别上自习了。”
  说著班长也把黑诺书包送下来了,施言拍拍人家肩膀:“谢了,谢谢你带他下来。”
  施言大名多响亮啊,班长也受宠若惊,连连不谢不谢地摆手。施言看见学习委员那小姑娘也站一边看著呢,对她也点头笑笑。
  到施言开自行车的时候,黑诺才问他怎麽回来了。施言叫他别说话坐好,驮著他就去了老爸的办公室,这是怕他冬季了又呛风咳嗽。等进屋了,施言告诉他,王丰爸爸出差去美国,去机场前先去他们学校看王丰了,带他们一大帮朋友出去一起吃的饭,後来他们干脆一起去机场送王伯伯了,也就干脆坐这车回家来了。
  到了王丰家,施言就把他车子骑出来找黑诺来了。他没有那耐性等黑诺下课,所以就是直接敲门的,结果那老师已经跑了,学生们在屋子里听见敲门面面相觑,最後还是施言听不见回答,自己推了门的。眼睛一扫,不见黑诺,没有问呢,大家都认识这人,都知道找黑诺的。学习委员站出来说黑诺不在,施言莫名其妙,自习课他不在教室在哪里?
  学习委员当然是对这学长有好感的,才会这麽主动。她在走廊把黑诺和老师的冲突讲述给施言,并且把那些伤人的、歧视的话,只要可以讲出口的,都原封不漏地说了。讲不出口的,她也说了太难听,我无法重复给你。施言听著是脸越来越阴,眼中後来简直是凶狞之光。这时候那几人回来了,看见施言急忙告诉他黑诺在操场上,见他们都没有外套,施言问黑诺是不是也没有穿,所以才拿了黑诺外套赶来的。
  当施言拿外套包住黑诺给予拥抱的时候,几位男孩子不是没有感觉的,但是震撼最深的应该是那位跟过来的学委,她是亲眼看见施言的怒气、亲身体会著施言骨子里透出的凶狠,这个人走向操场一路周身发散著冷凝之气,一呼一吸间都是怒焰燃烧,可也是这个人在看见黑诺的时候,居然冰寒消融殆尽用那麽温暖的笑容、一身温柔地去拥抱,好象是为受伤的朋友提供一个避风的港湾。离开的她频频回首,心底冒出一句:“这样的朋友,一生一个足矣。”'1'
  P.S.'1'这女生後来是於瑶的学妹,和於瑶关系非常好,嫁的又是施言的一位朋友,才得知她当年心底有多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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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 09/16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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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倒了热水给黑诺,面对他每一寸的巡视,然後开口:“难过了?”
  黑诺一下就站起走到了窗户边,面对窗外背对施言,他是不喜欢对别人落泪的人,尤其不愿意施言看见。可是施言的一句话就触动了黑诺心里长年隐隐存在的一个地方:他其实知道许多自己出生就无法改变了的无可奈何。
  施言静静看黑诺背影并没有动,到黑诺调整好心绪回来,才说:“和我说说,难得我们的少爷有脾气,便宜了那孙子。”
  “也没有什麽,我迟到了,他说了好多难听话,後来说到我父母,我就没忍住。”
  “为什麽要忍?黑诺,咱们没有错,就不需要忍。”
  黑诺看看施言,苦涩一笑。
  “为什麽会生那麽大气?”施言几乎是看不见黑诺动怒的,他一直都比较平和淡雅的人,不是逼极了,他才不会这样倔呢。
  “我不想死去的妈妈还要别人骂,”黑诺停住了,转向一边:“我虽然是有爹生没娘教,但那是因为我妈因我而死了。”
  施言手都握成了拳头,早猜著是不是因为黑诺的母亲才激起了他这样强烈的反应,但是宁愿自己猜错了方向。因为如果真的是这个理由,那麽黑诺在心底一定背负著母亲死去的负罪。这是施言最不愿意看到的,曾经也留心过,都被黑诺很好的掩饰过去了。不过现在都不需要猜了,黑诺恐怕自己也清楚为什麽在家里那麽不讨人喜欢,就是他不说罢了。
  施言是决定一次就必须根除这该死的负罪,拉住黑诺两个胳膊面对他:“黑诺,我问你,你现在的妈如果生你两个弟弟的时候死了,你会不会说你弟弟是凶手?害死你妈妈?”
  “不会,那他们很可怜。”
  “黑诺,你给我听清楚,以後也必须记住,你不是杀你妈的凶手,你也没有害死你妈,你他妈的以後不准再说你妈因为你死的。”
  黑诺眼眶一下红了,多少年来,从隐约知道母亲难产去世开始,就明白了别人看他眼光中有什麽,就明白自己无论多麽要人省心依然讨人厌憎。施言清楚他那性子不爱别人看见他眼泪,所以开朗的声音:“你他妈的是个男人就别为这事憋著,是不是看琼瑶小说看多了,我就说你看太多破书了。”
  “我才不看琼瑶小说呢,那都女生看的。”
  “那就是看红楼梦看的,我说你怎么心眼那么小呢。记性好就是不好,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记着。”
  “我,”黑诺没有他嘴厉害,接不上话。
  “看吧,你妈去世多少年了,你还傻乎乎在这怪自己呢,你想啊,你妈真愿意你认定你把她害死了?我想你妈宁愿你想:她是爱你,希望你过得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真的吗?”
  “那当然,爸妈当然都希望我们快乐,活得好啊。”
  黑诺表情茫然、无助,问施言:“我妈也这样想?”
  “一定,你妈一定想看见你高兴,看见你总是笑呵呵的。”
  “可是她去世了。”
  “所以,你才要替她把没有看见的看到,没有玩过的玩到,没有吃过的吃到,没有吃过的肉你要替她吃,没有吃过的虾你要替她吃,没有吃过的螃蟹你要替她吃。。。。。。”施言这就是开始逗黑诺了,已经看见他神态晴朗:“。。。没有娶过的老婆你要替他娶。。。”
  黑诺一拳打了过来:“你胡说什麽乱七八遭的,拿我妈开涮。”可是淡淡笑容已经绽放。
  施言接住了这一拳,顺势拉住严肃道:“告诉我,你没有害死你妈。”
  黑诺已然清楚施言的用心,都是感动:“我没有害我妈。”
  “以後连想都不许这样想!”
  “嗯。”
  施言这就放心了,才站起来去端水,黑诺就说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回头看黑诺,一个眼神就知道了,一笑:“你别管。”
  “我的事才不要你去呢,你别又欺负人,我也有不对的地方。”黑诺走过来。
  “你没有错,那龟孙子迟早需要有人教他说人话的。”
  “你别去嘛。你要他以後还怎麽见人?”黑诺担心施言去教训那老师,他那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哥们还不都去,那後果真不堪设想。
  “又冬天了,你有没有再咳嗽?尿血又犯了吗?”施言一直都想问他的,现在正好可以转换话题了。
  黑诺摇摇头:“我都挺好的。你明天不许去学校。”
  “脸色是好看了点。”施言拉近他,掐小孩子脸一样掐掐黑诺的脸:“就是还不见肉。”
  黑诺推开他手,揉脸:“我胖了,自己都感觉身上长肉了。”
  “真的?那我检查检查。”手就往衣服里钻。
  “不用。”黑诺往边上闪,施言手腕使劲一收,人就在自己胸前了。
  俩个人身体贴上了就无法分开,施言但觉怀里不再空虚;黑诺是理智要他避免身体接触,行动上却再无力推拒这份温暖。无言的相依相偎。
  施言亲亲黑诺额头:“想我没?”
  怎么可能不想?可是黑诺说不出来,即使在写信中黑诺都写不出“我想你”这三个字,何况面对面告诉施言呢。
  “我想你,总是和他们出去玩就想到你。我们周末去效外爬山的,特别漂亮,我就想等你以后上大学了,我就带你去那里,你保证喜欢。”
  黑诺点头,在施言脖子间的吐息弄得他痒痒的,施言下身顶顶他:“这也想你,一个人打飞机好没意思。”
  黑诺瞬间就变为煮熟的虾子,不仅脸上充血,就是身体上也热臊一片,要逃开施言的下面。
  低低笑着:“嗨,你有没有打飞机?你自己解决的时候是不是想着我的?”
  “我才不需要想着你呢。”黑诺恼羞他这样下流,但是快嘴回答后,就见施言笑容更大,得逞的样子,顿时第二波血涌上大脑,这话回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楚可怜的语气对着自己举起的右手:“兄弟,看样子你没有把人家伺候舒服了,人家用过转脸就不认识你了。”抓起黑诺左手:“还是这位兄弟手段高超,要我日思夜寐,天天饱尝思念之苦啊。”
  黑诺已是气得半字都说不出。施言才收了嬉皮笑脸,拉起他双手看那些旧伤痕,还好虽然有留下疤的地方,但是没有什么明显丑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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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上学,黑诺还想著昨天忘记要施言答应不许来学校闹事的,有点担心。但是第二节课被班主任叫出去了解情况,黑诺原原本本把昨天的实际经过说了一遍,老师问他打算怎麽办?这黑诺可愣住了,因为他没有想过班主任会问他怎麽办。
  班主任实际上提前问过了班长以及向几位学生详细询问,由学生的言谈上就听出了对地理老师恶劣言辞的反感。可是他毕竟是老师,是自己同事,不但不可能给黑诺道歉,黑诺还需要去给他认错,才可以补回他丢失的面子。他已经对自己说了,那学生不当著全班面道歉,他拒绝为本班上课。
  “我昨天迟到不应该,我可以给老师道歉,但是他也要为他不恰当的言语、不符合身份的辱骂给我道歉。以後我也不会有什麽想法,老师的课我也不会找麻烦捣乱,希望老师也可以无芥蒂给我们上课。这就是我的想法。”
  班主任不知道该说他幼稚呢,还是说他单纯。这个清秀的学生,初来本班言语甚少、与同学接触甚少,以为他是自卑为复课生,时间稍久就发现了那是自有的一股清风淡云,他根本不受外界的影响。所以听说是他,要确认几次没有听错,然後惊诧同事居然有这本事。
  “黑诺,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老师啊。”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黑诺敏锐地接收著这句话後面的意思,一弘清泉直视,直到班主任避开目光。
  “我可以没有面子,可我有父母,我不能要父母都没有尊严。我也不认为他道歉会令他丢面子,他不道歉才会要大家鄙视他。”
  “赵老师(地理老师)就那脾气,他昨天上课前又受了气。。。。。。”班主任也是软硬兼施地要黑诺低头,不是想欺负这纯澈双眸的主人,可自己也有诸多无奈,丢卒保车,换任何人来都是这样处理,班主任为自己辩解著。
  可惜的是黑诺绝不退让,对於父母被无辜牵连,他绝不放弃维护。交涉到课间操都结束了,班主任也没有说服黑诺,从来不知道这学生有如此顽固的一面,自己也失去耐性,再无爱惜之心,只觉得是不知道好歹,只有最後的必杀了…求助家长。班主任要黑诺下午和家长一起来学校。
  黑诺知道家长来,自己除了会挨揍,还是会逼自己去给赵老师道歉。父母一向把老师敬若神明,只要老师讲的话就是正确的,当然会逼自己认错了。从昨天他说那些话以後黑诺就鄙视他的人品,要去给自己鄙视的人道歉,黑诺再想自己是否应该顽固到底。
  在第三节课的时候,施言和一帮哥们已经到学校了。早起就要来的,可是昨天晚上和王风电话中讲了这王八蛋的事,他非要跟来,等他起床收拾,谁知道这家夥给每个人都打了电话,把那些睡懒觉的都叫起来了,所以才耽误到这麽晚。
  昨天晚上施言就